草草吃过午饭。
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如说，连家常菜式都有点算不上。
两个人沿着山下的街吃了几个烤饼，颇有点落难少年夫妇的味道。
当然，宋九龄不会这么觉得。
楚鸢也只会觉得这种东西新奇，实际上，只需要吸取露水或者灵气的山鬼，不吃这些五谷杂粮也毫无关系。
当然吃了就更没关系了。
接着在下午回到问剑坪上，依旧满满当当。
前头一阵喧哗。
“这可是武当山的弟子啊……”
“年纪轻轻据说就号称武当双秀呢……”
“这模样，这气质，啧啧啧。”
诸如此类。
楚鸢奇怪的看了宋九龄一眼。
“你们山门的弟子？”
宋九龄还在努力的带着女子朝里头挤着。
满头大汗。
得一点空闲回过头来。
“啊……当然啊，这种大会上，总不会有人敢冒充武当山的名头吧？”
“武当双秀诶……另一秀是谁？不会是你吧？”
这下少年就有点汗颜了，就算是存着作弄楚鸢的心思或者说是不服气她揶揄的语气，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还真不是，喏，秦公台。我马师兄的亲传弟子，条件不错。”
远远的穿过众人的围堵，少年踮起脚尖，正好看的到意气风发的秦公台正立于问剑坪上，没有佩剑，只是衣袍的袖子宽大，无风却起了涟漪。
“条件模样都不错诶，比你好多了。”
楚鸢明明看都看不见，却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你就不能嘴上饶点人？”
“我就不能。”
义正言辞。
宋九龄虚无的叹了口气。
看着楚鸢就算踮起脚尖，也什么瞧不见的样子，明明滑稽可笑，却又不肯承认落了下风。
“看不到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少年制止了女子继续跳脱的动作，语气妥协缓和。
“算你有良心，那好吧，我就勉强承认你比那什么秦什么好看一点吧。”
这哪里是什么千百年的老妖精，根本就是一个懵懂的小女孩而已。
虽然从这身段来说，不能说小就是了。
两人来到问剑山庄西北角，一个向外突出的高坡上。
离着问剑坪很远。
至少问剑坪之上的人看这里只是一个小点。
但这两人无所谓。
不管是目力还是其他感官都颇好的一个少年一个山鬼。
高高的坐在西北角的悬崖边，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谷壑，以及峭壁之上的林立青松。
远远隔着的问剑坪之上，两个小点，互相行礼。
“武当山秦公台对阵终南山……”
听到终南山三个字，宋九龄本能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接着一个不熟悉的名字出现，然后是一个毫无关联的模样出现在问剑坪上。
并且还是个少年人。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脑袋不由自主的浮现那张宜喜宜嗔的面容。
终南山……有个仙啊。
“人家在报名字，你心虚个什么劲？”
毫无疑问的被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在意的楚鸢发现。
又给冷不丁的嘲讽两句。
当然宋九龄即使心虚也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
只是言语。
“想到个朋友。”
“是朋友吗？”
“关你什么事？！总问问问问，烦不烦？”
终于忍无可忍的少年拔起气势。
有了那么一点当家主人风范。
“……”
楚鸢看着少年微微发火的模样，怔怔出神，接着撅着嘴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问剑坪之上，不再作声。
“点到即止……”
剑仕退到一边。
将场面留给两人。
来自终南山的少年人显然在秦公台胸有成竹的气势下，显得有些瑟缩。
两者相较，首先比的就是气势。
先不说境界，也不说年纪。
若是气势上差人一筹，除非是扮猪吃老虎，不然一定节节败退。
迟早的事情而已。
但是又关乎终南山的声明。
自己山头那个终日不出山的年轻仙子不关心这种大会，自然也没有参赛过，而且黄琰庭也任由她的任何选择。
自己虽然算得上山上同辈中的佼佼者。
但是深知比起这些声名早就远洋的少年人还是有些差距。
大概……
体面一点最好吧。
对方是武当山的秦公台。
武当山气宗下一代的领头羊，或者根本就是气宗这一脉的执牛耳者。
如何体面，是个问题啊……
单手提起长剑的少年人，紧张着眉宇，看着对面自信负手而立的秦公台。
后者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不像是来比武的少年，而是参加什么诗会的公子一般。
脚步四平八稳向着少年缓缓而来。
袖子中舞动的气机好似云中漫步。
少年一直处于高压状态，看着秦公台越走越近。
对这副景象看的颇有兴致的楚鸢一转头，却发现身边的少年又站起身来，朝着下头走去。
瘪了瘪嘴，没有理会，继续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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