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不,也不能算是书,只是我自己一个简单的回忆录吧,希望无论是谁,拾到这本书,就当是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一笑了之吧,毕竟也是不值得令人相信的东西。)的开始,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时尘,很有深意的名字吧。时间的涌流中,我们都是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尘埃,尽一生的力气希望自己大些,但是还是没有被命运选中,成为耀眼的星星(像是牛顿之类有著名成就的人)。
这么说或许有些贬低了这些名人,好像他们个人的努力微不足道一样,可是不得不说,生不逢时,见到这本笔录的你或许也偶尔想象一下,生于牛顿时代,你或许也能获得成就吧,就像他一样成为时间涌流中的星星,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总之,在我看来,命运才是一切的主宰,你要做什么,会发生什么,早就被命运定好了,不可能去违抗他,所以,我个人也
非常嘲笑一句话(再此先求贝多芬前辈别怪我,我只针对事件不针对人):“握紧命运的咽喉!”
大道理讲的再多也没用,毕竟这只是回忆录(如果有人看到的话就是故事),回忆才是关键。继续自我介绍吧,的确,我在人群中也难以认出,平凡的就像人群中的尘埃,一抓一大把,也没有什么“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小说主角特征,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司员工,独生子,学习一般。
要说故事的开始,还是从4月23日的下午放学开始吧。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涂满白漆的操场上,反射后直刺眼底晃模糊了视线;阳光照在背上还是暖洋洋的,街角的“杀马特”群体也依旧团聚起来守望,像是懒洋洋趴在草地上的狮子静候下一位猎物。我视线一转,假装看不到这光天化日之景,也尽量避开血一样红的夕阳,因为鼻梁上还有眼镜。
“命运之书选中了你,和我去时之狭间吧!”背后传来一阵中二少女的声音,我尽力压低了黑色鸭舌帽,一口咬定了不是在叫我。可是背后衣角的拉扯感否定了这点,仔细一听,声音略带柔弱和萌感,就是缺乏了一点感情,难道是动漫里那种缺乏感情表达的哥特萝莉吗?不不不···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中二少女加哥特萝莉,我认识的人中决没有这种设定的人,还是趁早离开好,避免尴尬。
可就在下一瞬,我想快步离开,可我的身体丝毫未动。不光是这样,道路上缓行的汽车,人行道上低着头行走的路人,路灯上一蹦一跳的麻雀,甚至夕阳那血一样的光线,在我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了。超自然现象吗?我想,这不是幻觉吧!!!
当我再次反应过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第一感觉,这里好狭窄啊!仔细估量一下,周围不过是30平方米的小空间,四面全都是摆满不知名的书籍的书架狭小空间里,只摆着一个写字台在正中央,写字台上是翻开的书和羽毛笔及蓝墨水瓶—现在坐在写字台旁正对我一脸认真的书写书籍的,正是看外貌来说年龄不过10岁的黑发长裙小萝莉。我抬头望了一下,试图寻到逃出这个鬼地方的方法,这时来了第二感觉—这里真的好大啊!上不封顶,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型书架包围这个空间,更可悲的是,上面竟是一片黑暗。
这里只有一个可以获取线索的方法了,“请问你是谁啊?这里又是哪里啊?”即使这里是梦境,礼仪也是能给予人帮助的最无形的东西。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樱桃小嘴也没有一丝要张开的意思,现在的她,仿佛全身沉醉在她笔下的世界。这加重了我的好奇心,此处我凑过去只是好奇书上的内容,真的只是好奇书上的内容,绝对没有想什么违法的事情。
当我刚要踏出第一步是,脑海中毫无征兆的浮现出一个画面:我和她一起像鬼魂一样飘在空中,而我们全盯着一个女高中生,那是个陌生的面孔,她没有掩饰手中诺基亚电话传来的音讯带来的那种吃惊又失魂落魄的脸色。而我的脸上浮现着一脸懵逼的神态,小萝莉呢,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不是冷酷,而是给人一种失去表情的感觉。画面的背景是一个窄窄的客厅,在我们和女孩的再后面,便是小小的厨房,里面似乎是女孩的母亲在做饭,看阳光正盛的样子似乎是中午。
刚才···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给我解释,我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幻觉吗?今天的幻觉也太多了点吧,梦中梦的可能性也不高,今天的怪事怎么这么多呢?先是遇上中二少女闯入未知空间,现在又是梦中梦情节疑似盗梦空间。难道是负荷磁场的既视感(及其他世界线重复做过的事件回忆映射到这一世界线),不可能啊,那只是科学悖论。把我拉回思海的,是那熟悉的拉扯感,我放下扶着下巴的手,右下一看,她拉着我的衣角,另一只手拿着书和羽毛笔,抬起头盯着我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令我瞬间脸上越发红晕。这张脸可爱的太耍赖了啊!
“跟我来···”除此之外她再没和我说任何话,跟她走?去哪里啊,这里就只有30平方米的平面空间啊。我下意识的抓住那白皙的小手,又是下一瞬,反应过来时周围的景色都转变了。看起来就是一个可爱到过分的萌物,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能力!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最近的景物,也就是一栋大楼顶端的巨型标牌,上面写道:x县人民医院。我瞬间感受到了脚下空无一物的体会,也就自然而然的向下一看。下面的车辆在道路上来来往往,行人也不断流进流出这所大医院。估计我距离他们,足有75米的高度,摔下去肯定是死无全尸了。我咽下一口唾液,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些。
“要开始了。”身边甜萌的小声音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拉着一个小天使的手,我感到不好意思,慌忙地松开。“什么要开始了?你又是谁?这是梦吗?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还有,在学校门口发出满口中二话的也是你吧,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话说我们根本不认识吧!况且我这么普通,为什么你偏偏要找我的麻烦?”我按捺不住我的急性子,一开始就没有好好说话,留了一大堆问题让我自己猜,现在一股脑的都倒给她,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冷静下来,又发觉自己做的有所欠佳,万一她是什么惹不起的神秘人物,或是惹到了她背后的神秘人物,我可就不好受了,毕竟她的娇小身体都有如此惊人的能力,背后的人那不····我不敢想象。
暂且当做是她背后有人吧!因为看起来如此弱小萌系的生物,怎么可能有害人之心呢?“不好意思,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但····”我终于反应过来,她根本就是对我的一切全部无视,只去做自己的或是自己该做的事,至于解答我的那些问题,根本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眼里,我似乎只有听从安排的份。此时的她,一手捧着书,另一只用羽毛笔奋笔疾书,完全不清楚在干嘛。“熟悉一下现在的状态吧!”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过一小时吧,至少我这么觉得,反正周围的景物一丝都没有变化,也不好找参照物,就算是一小时了。说起景物没有变化,也就是她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变化过了。这一小时,我基本掌握了现在状态行动方式和基本要点,总的来说,就像是鬼一样。
和鬼一样的悬浮,和鬼一样的穿透物质,和鬼一样的意识想去哪就去哪,和鬼一样的不被常人所看见,可能现在我就是鬼魂了。她呢,依旧是奋笔疾书,笔耕不辍,一副沉醉在书中的样子。我也稍稍偷看了一下写的内容,就是描写的一个叫林倩的女孩出生。虽说是描写,但是这个女孩的风格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别人的描写也就是简单的描写一下比较重要的景物,人物的语言动作和心理,再简单白描一下场景罢了;而她呢,写的极为细致,窗户反射阳光的颜色啊,孕妇分娩的声音啊,甚至连医生脸上有几颗痣,分别在哪里都要写的一清二楚,我猜肯定没人受得了她的磨蹭,就连我也不敢恭维。
“那里。”她忽然停了笔,伸出左手指向了前方医院的一个窗子—那里从刚才就一直传来孕妇分娩的声音,我和她一起飞向了那里。我本来是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的,可当我看到医生的脸,我大吃一惊。“这里···是书里的世界吧!”
“嗯嗯。”她点点头。
“我们到书里干什么?”她没有理我,而是继续奋笔疾书起来。这里的故事,就开始发展了·····
林倩出生于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是出租车司机,而母亲只是一个卖小吃的游贩。正所谓寒门出贵子,林倩从小在父母的教育下勤劳刻苦,学习成绩很好,我以为这就完了,不过是一个励志故事,它并不合我的胃口。可接下来的剧情,就完全颠覆了,不旦不合我的胃口,而且让我敬而远之。
“哎,你回我的话啊!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或者说,我们到底要做什么?不然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看了半天别人的人生,不由得怀念我的人生了,“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不想拯救世界,保卫地球什么的,我只想回去,你放我走好吗?哎,哎!”
她无视我,全神贯注的书写。
差不多发展到林倩的高中时代吧。窄窄的客厅明明已经有了一张桌子,三把椅子,还有林倩,还硬是塞下了我和她。仅容一人的厨房内,林倩的母亲正在做午饭;我们浮在林倩身后的半空,她奋笔疾书,远看是一种潇洒飘逸,可以我的视角来看,就是一个小女孩再用拙劣的手法努力练笔;林倩坐在椅子上认真做功课,右手边是老牌手机诺基亚。
“铃铃铃···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林倩定睛一看,是父亲的电话。那又会怎样呢?不过是今天中午又不回家的提醒吧!在之前经常这样啊。我心想。
不过几句话,林倩听完瞬间目光呆滞,仿佛身体中的灵魂升天了·····这一幕,我好像在哪见过?
她再次见到了他的父亲,不过是在车祸现场。旁边的警察索命似的询问:“正是你的父亲吗?”她捂着嘴,点点头,两行清泪迅速淌下,划伤了这个坚强女孩的伪装。旁边的母亲扑过去,哭的撕心裂肺,头上的青丝中闪着屡屡银光。我看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办?这对我来说是个难题,尽管它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但是我也想多为她们思考一点,哪怕我微不足道的智慧起不了什么作用。赔偿金,这个点子忽现到我的脑子里,这也许是个出路。
一周过去,两周过去,警察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林倩急不可耐的找到派出所,没想到迎接她的这样一幕。“泉州路车祸事件?早结案的吧!真是的,什么都要找我,哎,我帮你查查报告。”三十多岁的警员领着林倩来到档案室门口,皱着眉翻了翻上层的报告,取出一沓新的文件夹,随便翻了翻,转头就说,“欧,你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女儿吧,你爸真狠,开出租还喝酒,出事故了吧!”
“不可能,我爸爸从不喝酒!”林倩一口否认,连思考都不用。我回想了一下,的确,故事中林倩的父亲一次酒都没喝过。“嗨,你还不信,自己看。”警察把档案递过来,林倩夺过自己看。确实,报告了的确有写他的父亲体内检测出酒精。即便这样,林倩还是将信将疑,“大概不追究你父亲的责任,都是嫌你家穷,付不起赔偿金吧,还好人家另一位当事人只是受了伤。”在四面笑声下,林倩离开了警局·····
“我也不信当时是林叔叔喝了酒!”林倩的学校好友云芸听林倩叙述过程后,斩钉截铁的说。
“可我们没有证据啊!”林倩在铁证下也很无奈。
“我们也就只能是瞎猜,不过有一个人也许能告诉你真相。”
“谁呀?”
“4班那个怪人你有听说吗?我听小道消息说,他很擅长推理,就是脾气有点怪,那个人叫···叫李星一好像,你求求他,他说不定能告诉你。”
下午放学,李星一正在班里收拾东西,却被林倩叫住。
“哦,一班那个学霸林倩吗?找我有事?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他甩起书包就走人,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拽什么拽!一副别人欠你一两万的样子!”云芸小声嘀咕。
“切,晚上追剧追十二点的花**,喜欢李易峰还是吴亦凡啊?”李星一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而云芸脸气的又红又紫,仿佛刚刚一句话全戳中了她的痛点。“尾随跟踪狂!夜半花痴男,猥琐,恶心!”
“呸,谁会对你有兴趣啊!伪装最好还是先把黑眼圈抹去!”林倩看了一眼云芸,脸上的确隐隐浮现着淡淡的黑眼圈,这连她都没注意,没想到他一眼就···“李星一同学,长话短说,泉州路车祸事件,请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说罢,林倩向他鞠了一躬。
一听到泉州路车祸五个字,李星一像是看到粪便一样,干呕了一下。他转过去,从心里吐出话来:“我知道了。林建明是你的父亲吧!我清楚你的处境,但我爱莫能助,你可以不知道真相,现在也行,因为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自己知道后什么也不做,不然我绝不告诉你,明白吗?”
“我想知道真相,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林倩十分坚决,李星一苦笑一下,开始娓娓道出他的推理:“事件我知晓时,便充满好奇,便自己调查了一下。据我的调查,你父亲中午吃的,不过是一张煎饼,根本没有喝酒,在肇事车内,我也发现了半张煎饼。而另一方面,受伤的司机实际上是地产大亨的儿子,在这里不方便透露名字了,他的车内残漏着浓重的酒味,并且方向盘上和下方有呕吐物,事件很明朗了吧。”
“警察为什么这么做?”林倩不解,李星一大笑,“上级压力,消极办案,权钱交易,加织颠倒黑白,这不很常见吗?你现在就是要活下去,成长的更强,拼寿命赢过他们,别想什么复仇,你斗不过他们的!”我沉默·····
“接下来,你要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李星一的话回荡在我脑内,是啊,怎么活下去?光靠母亲一人精力绝不可能继续维持林倩的普通高中生活,更何况还有大学!再苦点也坚持不下去啊。但愿是我多虑了,生活还能继续····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再管着了!”林倩甩起她的书包背在后面,门被咚的一声重重关上,只留下母亲独自在屋内唉声叹气。这已经是那件事发生后,林倩第68次与母亲吵架了,现在林倩高三快到高考的时候了,可越到高考,就越不安宁。在这一年间,她们母女愈发生活贫困,卖掉了房子后又租了一间城市边缘的小屋,每次都要坐公交去上学。
林倩怎么可能是个没有孝心的孩子呢?她看到家里的贫困,也不忍心让母亲被自己拖累,所以一直想退学打工;母亲不允,自然吵得越来越多,闹到林倩多次逃学,成绩也下降不少。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她本来可以拥有更好的命运,但是支配命运的双手冷酷无情,只会自顾自的运转。
回到这次吵架吧!这次吵架就不简单了,林倩几天前就找好了一个演员公司,就在犹豫要不要签合同的时刻,这次她是决计要去签合同了。
“决定好了就在那里签字吧!”大腹便便的眼镜男半躺在靠椅上,脸上挂着“迎宾”的笑容,眯起眼来仔细打量着林倩的身体。林倩手紧握着笔,但是还是没有开始写—我想她是在对自己瞒着母亲来做这件事而后悔吧。正在这时,我的脑中又浮现了那预言似的画面—我实在是不想再把那个恶心的画面回忆一遍,我只能说,她被骗了····
这次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伸手抓住了小萝莉正在写的书,狠狠地把它丢在一边。她对我的这一举动毫无防备,只是眼神有一点呆滞了。就在我丢开书的那一刻,场景又变回了那被书架包围的狭窄空间。我没有想她说任何话,只是凭着潜意识,抓起一本书回忆起她带我进入书中的感觉。
残阳像血一样红,染红了距它较近的云层—我想那应该叫火烧云,小学课文提到过的。街道上的车辆增多了不少,堵得十字路口水泄不通;傍边的葬爱家族截到了三个小学生,开始了他们的“募捐”。我又一次转开了视线,虚伪的面具恰好完全挡住了我的正义感。
这一切是多么美好,那么平凡,那么平淡,那么静雅!我喜欢这样的生活。现在我感觉两袖清风,轻松自如,就差回家了。当心情愉快时,一切也就迅速多了,我几乎只用了5分钟就到了15分钟路程的家里。面对这面涂了锈红色才稍微有一点韵味的木门,我随手掏了一下我的裤兜。
没有?!我家里的钥匙居然不见了!这不可能,我一直把它放到我的裤兜了,不可能丢啊!我感到十分诧异,但不过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没事,现在天色已晚,父母也该回来啦,我只需要敲敲门就好了!
“咚咚···谁啊?”门后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我心中好像什么被触动,一丝笑意涌上心头。“是我!”我笑着说。
“谁?”母亲的声音似乎包含着一丝诧异,她打开了门,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你是····谁啊?”我心头砰的一下,脑袋都好像获得余震而晕晕乎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母亲不认识我呢?“我是你的儿子时尘啊!妈,你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但愿她是在开玩笑,这一天我获得的惊吓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不能再承受了
“儿子?我从来没有过儿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孩子?”平时温柔的声音传出的是冰冷的话语。她迷茫的眼睛再一次证明了我的论断—— 这依旧不是我所处的世界,我依然在少女的书里!
我把手上的书重重的摔到一边,全然不在乎它是否坏掉。一切景物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模样——一样的由书架围成的狭小空间,一样的写字台和羽毛笔,还有一样奋笔疾书的人——那个一言不发的小萝莉。
“放我回去!”我甚至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因为我知道那只是浪费时间。她仿佛是耳聋了,听到我带有极度愤意的话语权当微风拂过,没有一丝反应。我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她正在奋笔疾书的笔记本,重重的甩了出去。她脸上的迷茫让我更加失去理智,嘴角渐渐涌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我用斜向下的眼神瞥视她,心里已经盈溢出满满的灰色情感。“你走吧!”她顿了一会儿,然后很费力地挤出了这句话。
“走?”我用左手猛的杵在了她座椅的靠背,用吃人般的眼神盯着她,“我去哪?我还能去哪?”我的声音颤颤巍巍,透露着一种无奈和绝望。“你告诉我,我还能去哪?”我吼了出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很轻的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那你告诉我,你还能决定什么?”我冲她狂吼,像是一只被狼群撕咬至重伤的狮子。
这一次,她什么也没说。我“哼”的冷笑一声,转过身走向了耸立的一排排书架……
旁边的高楼大厦显示这座城市的繁华,这是商务街,地理上叫它中心商务区,不过是洋气了一些,斜阳如血,照在人们身上,让这里沸沸扬扬的人群显示出自己的本性。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散步,并不在乎周围的任何店铺。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不过这里讲中文对我来说就够了,我只是暂时想逃避她。
一想到她,周围的景物仿佛离我又远了几百米,环境都开始模糊起来,又或许是周围的景物在我的面前蒙上了一层纱雾。这一切是真的吗?我开始自我怀疑,我看到的一切都只是笔下的世界吧!那我到哪里才能算是回到“现实”了呢?
她好像总是话说一半,到底她在含沙射影着表达什么?她背后到底隐瞒着什么秘密?到底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一定会找上我?是我的身上有某样她必要的特质吗?
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旁边的大楼玻璃正巧可做镜子,我倒是要找找,我身上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东西。刚一转头,我的眼睛就迅速捕捉到了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的身影—她!她就凭空虚坐在我的身后,头依旧不抬一下,拿着鹰羽笔继续在一本书上书写着。
好啊,真是个死跟班,说好不管我去哪里,现在呢? 不还是跟了上来!她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恨她恨得正咬牙切齿呢,她倒好,还要引我生气来,简直不可理喻。我迅速转了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理论?和谁理论去啊?
我又转了回去,她的身影丝毫未变。我恍然大悟,嚯!原来是躲在镜子的倒影里了。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离开这里不就是了。
说是躲,其实不过是快步离开这里,眼不见心不烦。可我不论走到哪里,只要往右眼睛一撇,她的身影一定还在我的身后。我为了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闷着头往前走,不看路,不怕撞人,走到哪是哪。
这不,过去十几分钟,我总算撞到了头—眼前赫然耸立着一座高楼大厦,再往后退几步,看到高悬的牌子上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恒言酒店。我去,酒店?住不起住不起,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
算了,酒店就酒店吧,反正我又进去,这是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左右又环顾了一下,没有出现她的身影,看来是已经被我甩的远远的了。
既然已经甩开她,那么我现在去哪里也就无所谓了,速度也就没必要那么快了。我缓缓离开恒言酒店的华丽大门,心里只有一份轻松。当然,我又犯了霉运,还没走出,头部嗡的一震,大脑立刻停止运行。
像是茫茫黑暗中忽然照来一缕光线,空白的大脑终于被意识充盈,我缓缓睁开眼,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左手撑起身体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凭着路灯的微光,我发现这里好像是寻常的狭小巷道。我的头部现在还在一直嗡嗡作响,这一棒下手真重啊!在摸摸浑身上下,果然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分文不剩,但是我的穿梭道具——笔记本却被随意的丢在一边。我拾起它,扶着墙离开了这里。
街上几乎没有人了,但是一盏盏路灯还在坚守,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但是一定不早于11点。没钱了,倒是也合了我的意,反正这里只是书里的世界,风餐露宿又如何呢?
真的,这一晚,我还就随便找了个小区的长椅睡了,书里时节是初夏,不怕冷。
毕竟是小区的长椅,有点硬,硌的我整晚没睡好。清晨,渐渐恢复了意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知为什么,身边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她就蹲在我的身前,静静的,她察觉到我清醒了,依旧没有说什么。
我擦了一下眼睛,身影渐渐清晰,是一个少女。她微微笑,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她在注视着我的动向,我为了看清她的脸,我也睁开眼睛看她,我们正好对视上。那一瞬间,我仿佛潜入了深海中,那种可以让人窒息的温柔感觉。我马上移开视线,去往向无关紧要的地方;而她,依旧没有移开视线,仿佛溪水潺潺。
“请问……”
我刚想要问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没有家可回吗,小弟弟?”她眯起眼,一副无害的表情。
“可以不要叫我小弟弟吗?很别扭,再说你也没有比我大很多!”我这是猜的,她没有化妆,凭着脸上几近是婴儿皮肤的样子猜的。她倒也没反驳我,看来是我猜对了。“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先到我家坐一坐哦!”
我什么也没说,但还是和她上了楼,她也许明白,这是不好意思又无可奈何的举动。
电梯本来就停在一楼,一摁就开了。我有点走得慢,因为实在害羞,她反倒拉起我的手,一把把我拽到电梯里。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手,就像碰到还带有体温的丝绸一样,这一触感使我的脸愈加发烫,我不敢松手,也不敢乱动。
“电梯门要关了!”她眯起眼,然后按了13楼的按钮。
“奈个……请问,你叫什么?”
“安霁虹,朋友都叫我小月。”
“那么,月儿姐,麻烦你了!”我不敢抬头看她,尽管我知道这很失礼。他笑得很深,意思好像是原谅我了。
平淡无奇的塑钢门,粉红色一尘不染的狐狸地毯,再无过多装饰。她掏出钥匙开门,却用身子挡着门缝,转头笑眯眯地对我说:“我才刚刚搬过来呢,房间有点乱呵!”我摇摇头,表示并不在乎,这她才让我进去。
一室两厅,有点窄的设计,不过很适合独居工薪阶级。客厅也不过一架桌子,两把椅子,然后就是成堆的包装箱了——还真是刚搬过来。
她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两杯水。
“先喝点水吧。”她递给我。
“喔,谢谢。”我尝了一口,一股清凉甘甜润入心头,竟是柠檬水,还应该加了蜂蜜。“月儿姐真的很会照顾人呢。”
她笑得很深,仿佛包含着什么未说出的意义。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通话时间很短,应该是什么通知吧。她放下电话,然后又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汤面端了出来。
“你先吃,我有些事离开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乖乖呆好哦。”感觉像是在教导小孩子的口气。
也不过多久,月儿姐就回来了,怀里该抱着一个大箱子。我赶忙接下箱子,箱子并不是很沉。她笑着顺谢谢。我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
然后便道:“月儿姐……是心理咨询师吗?”
箱子里是一些小道具,像是塑料玩偶,沙盒的东西,但是它又和普通的孩童玩具不同,我曾经心理咨询过,了解这些玩意的不同之处——拿一个狗的玩偶来说吧,它的衔接就可能不对劲,粗略看看不出,实际上它的下半身很可能一开始是按照猫型来做的,这不是设计师失误,而是故意安排的。
“嗯……嗯。”她笑得有些尴尬,仿佛身份被揭穿让她有点出乎意料又不好意思。良久,她才接着说:“一会儿我就要去工作了,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玩玩呢?”
“月儿姐,一顿早饭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打扰呢?”我很不好意思的推辞,也是想尽早离开这里,不要和书中人有过多交际。“其实我有家可归的,只不过昨晚不知怎么,就睡在那里了。我的父母差不多也该担心我了,我就不多留了。月儿姐,改天一定再来找你好好表达谢意。”
“不····多呆会儿了吗?也不用走的那么急的。”
“不多留了,再等下去父母可能就要着急了!”
“那···改日再多来玩啊!”她口气里其实带着些怀疑的,只不过我和她也不算熟,所以她没有多留我而已。我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不敢和她再有过多的眼神接触,因为不知怎么,和她对视时我总有一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
再次见到月儿姐时,便是当天的下午了。我本来在城中四处游荡,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可走着走着,无意识的就回到了月儿姐家的附近。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我转角又步向月儿姐家的楼下。
这一次,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楼下有几辆警车停着;楼下的中年妇女在讨论什么,好像关于命案。我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几乎是冲到了月儿姐住的13楼。
我边坐电梯,边祈祷月儿姐不要出什么事,因为她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对我好的人了,我不想失去她。但是,事与愿违,正是她的家门前围堵着一帮陌生人。我冲进人群,勉强见到核心的东西。
两只双眼黯淡无光,口中仍有殷红色的血液,保留着死前挣扎的神态,以及,被捅了十几刀的腹部。月儿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我才刚离开不久啊!!!我转身立刻猛地撞开人群,眼里攒着泪水,低着头一路莽到了小区的隐秘角落---我不想别人看到我哭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月儿姐···不是说好要常来找你玩吗?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晕晕沉沉地,意识像是投入无际的深渊中徘徊。
“哭,哭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想方法知道真相。”我自我安慰道,“这里是书内世界的话,我也许能做到呢?”相信那股力量,让它任意在我的体内游走,我现在只想着回到过去····
面前的熟悉微笑面孔递过来一杯柠檬汁,“怎么?柠檬水不爱喝吗?”
我回过神来,“不不,刚刚我走神了。”我连忙接下来,心里却一直在意月儿姐的身亡一事。双手捧起杯子,一边走神一边想喝柠檬水,没想到居然被呛到了。“咳咳···”
“没事吧,不用急!”月儿姐掏出一个淡蓝色的手帕,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给我擦嘴。
“不用啦,我自己来吧。”我一直被照顾,自然十分不好意思,抢过手帕便自己来。
左想右想,我觉得还是直接问本人好,“月儿姐,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干嘛突然提起这个呢?”她的不解在我意料之内,“没什么,做心理咨询师也会偶尔碰到几个想不开的疯子吧!”
“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呢。”她尴尬的笑笑,“做心理咨询师是容易碰上心理疾病比较严重的人呢,但是都是少数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谁会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呢?又怎么特意找我们呢?”
我回到了所谓的时之狭间,她仍在旁若无人的奋笔疾书,只不过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有点刺鼻,眉毛稍稍动了一下。我懒得理她,心里只想着下一次到哪里杀人。
我心不在焉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旧仆仆的古书,看样子是一个中世纪的故事。紧接着我用手一掀,便进入了这本书的世界。
周围的景象变得很快,但是也没有她那样瞬间转移快,我运用这股力量还不太熟练。我敲了一下我的榆木脑袋,该死,怎么又想到她了呢!
环境很清晰了。我的眼前是夕阳下的哥特式古堡,整体建筑风格很像法国建筑,很有浪漫气息。古堡被矮矮的围墙挡住,铁质的栏杆门上盘满了藤系花朵,好在主人很贴心的做了门把手。
我走近大门,发现门微微开着,远看还真看不到。古堡里应该有人吧,贸然闯入不太好吧!但我又转念一想,我是杀人来的,又在乎什么没用的礼貌呢?
随着吱扭一声,我踏入了古堡……
可恶,这大到足可以容下十几个贵族个五十多个女仆以及三四个管家的城堡居然一个人也没有!我独自坐在城堡二楼偏右的阁室中的书写台前,望着窗外生着闷气。
说起来也奇怪,这城堡这么大,房间却都是一尘不染的,仿佛刚刚就打扫过一遍,这种情况下,本该有至少三十几个女仆就在城堡中,但是的确是一个人都没有呢!我闭上眼,仔细捋了一下我的思路。
城堡里没有半个人,房间却是一尘不染,只有可能是所有人都撤出才不久,而我刚刚就在门外无论是从正门还是从后门都不现实,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从密道!那么问题就来了,密道究竟在哪呢?
再往下推理,房间一尘不染,城堡中的女仆至少也应是三十多个;我是怀着杀意来的,速度应该不会很慢,而且密道这种东西它是不适合把出入口设计的太大的,三十多人,如果密道在一楼,我要发现他们也不会太难,可是我进来时却未看出一丝端倪,密道入口肯定不会在一楼。等等…不在1楼!那么一楼和二楼之间肯定有一条隐秘的楼梯!我又回忆起这座城堡的结构—二楼右阁室的旁边杂物室正对的一楼厨房正巧有一个靠在窗边长方形石柱,我用手一敲,才知是空心的。当初我竟以为这是排烟道,没想到是这种用处。
我恍然大悟似的迅速冲去杂物室,果不其然,在正对空心石柱的上方有一个圆形的孔洞,它被与地板同颜色的盖子盖住,不仔细研究一番还真不容易发现。孔洞没有任何楼梯,下面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一眼望不到边。我想下面一定有一个缓冲装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没看下面,直接跳了下去。
坠落时间不超过三秒,之后的隧道好像变水平了,我往前一滑,一片黑暗下我也不知道撞到什么,然后一些略硬的东西如雨点一样打在我的身上。不过一秒钟,“雨”就停了。
周围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亮了起来,霎时整个空间都被观测尽了。周围不大的空间里,几乎摆满了书架,不过这里相较起时之狭间还是有差别的,这里书架横向发展的好,数量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因为这空间本来就小嘛。我低头一看,刚刚砸我的正是我撞倒书架撒到一地的笔记本,虽然它们现在在被打开着,但是我根本无心看它们一眼,看了心烦。
虽说嘴上心烦,但是心里不可能没有一丝好奇。我就这么转头时的瞬时一撇,内容还没记住几分,却一下吸引住了我。笔记的主人记得是日记,可他却近乎只在说一句话“某年某月某日,未发现……”
他到底在找寻什么?他又是谁?这潭滩水怎么越陷越深!我开始厌倦这种一直给你挖坑却从不填坑的游戏了,他是谁有关我什么事呢?收拾收拾书赶紧走吧!我也不想杀谁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认命,就在这鬼地方呆着算了。
那时我还未曾料到,正是我这转念收拾东西,改变了以后这里的轨迹……
“这是……”我拾起这本打开了的日记,里面了不得的笔录更是吸引力我。
“第12年9月7日,我终于摸索出控制自己能力的法门,利用这股力量创造出这座根据我记忆又与记忆不同的城堡。它是只属于我的,至少现在是。”
“第12年9月12日,我花费了不少时间把我的日记转移到这里,现在总算是安全了,至少心里安全些!大脑里的那些画面又出现了,我又要去记录下来,不然历史又不会再发展了。这真不公平,不写历史永远不会发展,你就永远只能停滞在这里,可那个人什么时侯会出现呢?20年。50年?或是更久?他来之前我永远都不可能解脱!”
“第12年10月6日,我简直快忘了我的记年方法—推动历史发展的天数,这里无人问津,仿佛时间和空间同时流放了我,让我在这不停的工作。诚然,我是有选择干还是不干的权利,可今天你不写,今天就永远不会过去,到头来还是要抱着渺茫的希望,去希望他即将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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