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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百年咕独

第十二章 百年咕独

(艾斯迪鲁视角)

自己所发出的喘息声不绝于耳。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丝肌肉都散发着疲惫感,相比于正常男子要娇小许多的骨架子也在无声地发出悲鸣。

‘我刚刚到底在想什么……脑子有问题吗?怎么走出了这么远?学院中心广场离大礼堂起码也有两千来米吧?而且从礼堂去广场和会宿舍完全是两个方向好伐……’一边在心中我骂我自己,有些脱力脚步却不曾停息,奔跑的速度不降范增。

‘就快到了’

礼堂的大门已近在眼前,那个渺小而又落寞的身影亦是依稀可见。

“安……?!”

礼堂门前,一丝金色的光芒攀上了少年颤动不止的身躯。耀眼的金色光辉散落开来,宛若神明降世,一时间就连高悬天际的浩日也无法与其争辉。

‘为什么,在看到那股能给人带来温暖的光芒,我的心却会中如此不安?’

「使用‘神座’………抽取你的灵力…………干涉物质空间…………碾碎…………‘星空’…………灵力」

‘神座,灵力?那些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和安扯上关系?’

双脚踏进那一抹光辉所能覆盖的地方,突然间,一股倦意涌上心头,为了保持平衡而挥动的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抬起,就连步伐也变得如此沉重。似乎连左胸传来的心跳也感受不到了。

‘这种窒息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还剩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却好似那么的遥不可及。

‘就连刚刚走进去的我快要承受不住了,那安……要把他拖出来来吗?’骤然间的无力让我一个踉跄向前倾倒,白色的学院服已满是尘土。

‘只怕是自己也要栽在这吧。’目光中。近在眼前的少年口中似乎呢喃着些什么。

「晚安,Anil Casement。」少年的身体向前倾倒。

踏——

‘只要抱住,就可以了吧?’

“对不起,”

“我回来了。”

安尼尔支撑灵魂的灵力几近枯竭,由于自身灵体难以控制这具身躯,略显沉重的头颅此刻仿佛被些什么所支撑着。本以为会就这样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后安静的消散而去,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永远的沉睡过去。相反,此时的他感官无比清晰。感受着身前温热轻柔的熟悉触感,一双羸弱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背部的衣服,即便是做工上好的布料也失去了它原本光滑平整的模样,隐隐有些要被撕裂的感觉。

灵力的流逝似乎停止了。

看来自己也没法就这么轻易上路了呢。

少年睁开仍旧沉重的双眼,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苦苦支撑着的娇小身影。肉眼可见的金色光点正缓缓地从‘她’体内流出,汇聚成河,源源不断地流入少‘女’身后的一座金色‘伟物’之中。

‘那就是,王座吗?’身体各处传来的反馈时刻不断地提醒着安尼尔此刻自身的虚弱,抬起靠在香肩上有些昏涨的头。

‘难道说……’安尼尔身前传来的触感越发清晰,怀中少‘女’渐渐倾向自己。原本闪亮的一双紫眸已是受身体传来的乏力感而轻轻闭上,若非口鼻处不断吞吐着的热气以及平日里红润的小脸变得十分惨白,显然是承受着相当大的痛苦,安尼尔可能以为‘她’只不过是睡着了吧?‘她’的灵魂显然已经吃不消‘王座’无情的剥削了‘是他代替我被吸收灵力?’

“巴德尔,我要退货”硬撑着站了起来,少年将少‘女’揽入怀中,稳住身子坚持着不让自己再次倒下去“我现在还不能死。”

「嘁…………屑gamer貌似不想当人间之屑了?」

‘你刚刚嘁了一下对吧?绝对是吧?’面对这位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声音,安尼尔不禁有些汗颜,但这件事似乎的确是因为自己太过摇摆不定所造成的……要是艾斯有个三长两短他岂不是要照顾别人一辈子,以身相许?算了,这太刺激了。不过好在王座的吸引力已经不复存在,隐约还有点要回流的意思。怀里,少‘女’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得平缓起来,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急促。

“嘛……总之就先这样吧,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对于我来说,这没有任何区别。你死了不过代表着我将换一位继承我的‘旅行者’。只要你还是我的宿主,终有一日会登上‘棋盘’。届时,失败者与被王座吸尽灵力而死无异。」

“要不你老人家别再缠着我了,换一个宿主如何?你看我这细皮嫩肉的可受不起你们这群dalao的折腾。一个不好可能就身消道陨了。想来你也不太希望自己在我这么个飞舞身上浪费时间吧?”

「本以为草履虫gamers在刚刚进化为了蛆虫,看来是我想多了。废物loser的事实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loser终究是loser……」

「你,什么都抓不住。」

「就算你登上了‘棋盘’并苟且活了下来,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位loser的本质。」

“我脑子可不像你们这样,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什么鬼王座和棋盘,见鬼去吧!我就是想老老实实的当条社会蛆虫,过完今天等明天,上学等放学。至于你们说的那些听都听不懂的,我没事做去瞎掺和干啥子?”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老子没事骗你干哈?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们一样喜欢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还善于把别人玩死?”

『那就希望你能够直面自己,认清自己的内心世界吧。不过还请记住……』

『‘失败者’,什么都没有。即使他赢到了最后。』

“……”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言尽于此,今后的道路,自己去走吧。』

……

少年站在窗台前,仰头望向无边的天际,浩瀚的星空宛若深海一般,本应是墨色的青空染上了一抹深蓝,就像安尼尔那湛蓝色的双瞳,澄澈而又深邃。漫漫繁星悬挂在这神秘的画布上,忽明忽灭。一轮银色的月辉投射进来,映在了少年依旧有些稚嫩的脸庞。

在少年的身旁,是安然睡去的少‘女’。睡梦中的‘她’好像梦见了些什么好事情一样,微微红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让人清爽的晚风缓缓吹入稍显阴暗的宿舍内,拂过少‘女’略带一些婴儿肥的俏脸,缕缕青丝也在这阵轻柔之下随风舞动。

“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吗?”静静地回味着早上的回话,缠满纱布的右手借着窗台撑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不是加老的书吗?好像是叫……百年咕……孤独?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去看来自下位面的书籍吗?”

轻风的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愈发狂暴的摇风。乌云渐渐汇集,遮蔽住了靛蓝的星空,为其点上了一点墨滴,随后渲染开来。

咿——

“不过……”用手拂了拂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并顺手将窗户关上。帝国已然入秋,天气已经在渐渐转凉了。或许还醒着的安尼尔没什么事,但沉浸在梦想之中的艾斯迪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与我何干?”

啪嗒——是雨点砸落在窗户上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它的无数个同胞于夜空之上降临此世之间。雨点击打在苍白的窗沿和透明的玻璃上,叮当的响声,仿佛奏响了一曲凄绝的……

挽歌。

“妈,老爹他……可能没了——呜……”

雨水摧毁了窗外清晰地景色,窗外一片朦胧。

只是不知道这窗户,是少年面前的玻璃窗,还是他啜满泪水的双眸。

“呜姆——”安尼尔的身后传来阵阵骚 动,看来是艾斯迪鲁被这浩大的雨势所惊醒了。少‘女’用她白皙的小手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都已经是这个点了吗……对了,安你的手……”

“已经处理好了,小伤而已。”挥了挥缠绕着白色纱布的手,安尼尔向他的伙计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但从口腔中发出的声音仍有些许颤抖,这不禁让艾斯警觉了起来。

“还疼吗?要不给我看看……”

“不用了,真的没什——”

“那一下子都快能看到骨头了还说没事?”艾斯迪鲁跳下床来走近背对着自己的安尼尔,试图拆开纱布检查一下少年的伤口。

“你是我老妈子吗?”

“就当我是吧,快给我看看!”艾斯迪鲁义不容辞的说道,言语之中不仅有着对安尼尔的不满,更夹杂着些许不安。

“不要!”

“你是小孩子吗?还不给我过来……”艾斯一手抓住少年的小臂,明明是一具看上去柔弱无骨的身体,却爆发出了远超常人想象的力量,硬是把安尼尔给拽到了自己跟前,让他面向自己。可接下来‘她’却看到了他眼角尚未消散的红润以及那一抹泪光。

“对、对不起……”尽管知道这一切责任并不在自己身上,但艾斯还是尽力把锅往自己身上揽“我、我……是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将包缠着纱布的手抽了回来,随后便直直的站在窗台内。

“……”少‘女’也自觉地不好这个时候去打扰少年,也就退了回来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窗边的少年在无声地哭泣。

一片寂静,谁也不想,亦或者是不敢出声。

“那个……艾斯”就这样僵持差不多半多个钟,也不知道是回过神来还是将心中的悲伤暂且压制在心底里,安尼尔转过头来,和少‘女’对视着。

“我,要成为pil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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