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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

C.10

决心(其一)

Justify with My Froce.01

夜色已深,希爾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终究是没有办法爽快地下决定呢。

希爾芬换上便服,想独自在夜色中漫步,排解纷乱的忧思,这也是在曾经的家中,她想要尝试但一直没有机会去做的事。

冬末春初的夜晚仍带着几分冰凉的余韵,走出别馆,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把希爾芬的睡意完全驱散。

看来不是城堡的管家限制自己的行动,而是晚上起来散个步,真的对睡眠毫无帮助。

不过,特瑞苏法的夜晚,与洛林城相去甚远。阿尔卡那庄园的行道灯特意调暗,只能勉强照亮灯下的一片圆影。这是在衬合柔和的夜色的同时,也是为了不影响旅客的睡眠。而街道上却没有那么多顾虑,霓虹灯恣意挥洒着绚烂,聚光灯在夜空投射荆冠双鹰(注:此为暴风王国国徽)的雄姿。

商都永远不会迎来夜晚,它燃烧着享受着夜生活的人们,也装饰点缀着他们如真似幻的现实与梦。

不理会远处的繁华,希爾芬在庄园中漫步,今夜无月,繁星也纷纷缺席,只有数颗闪耀着黯淡银辉,不愿输给这个不眠的城市。

树,花,灌木,草坪,白天层叠的绿色,在夜色中只剩下了影影绰绰的黑灰。只有旅店大堂,仍然灯火通明。

希爾芬一时无事,于是走向了大堂。

还没进门,轻快的音乐与喧哗便窜入耳膜,夜晚的阿尔卡那,展现出了她的另外一面。就如同其他传统旅宿,阿尔卡那保留了这一项传统——吧台,或者说是大堂,也兼有酒吧的功能。

比起白天用千般修饰装点的富丽堂皇,夜晚恣意而畅快的放纵更加真实。这里没有“贵族”和“上层社会”,只有开怀畅饮的酒友;没有繁文缛节和唇枪舌剑,只有天南地北的趣闻和吹牛。放下社会上的身份,人们才能更为真挚地交友,这就是酒吧存在的意义。

侍者自然已经不在了,气派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换成了两扇木质的百叶门。希爾芬推门而入,人们的呼声混杂在乡村风情的音乐中炸响,与白天的氛围完全不同。青金石的接待台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红木吧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品。十数张圆桌四散摆开,为乐队空出大堂正中央的位置,奇装异服的乐手弹唱自由的旋律,今晚不是吟游诗人的主场。没有人压低说话的音量,还有人放开嗓门跟着音乐唱了起来,少数赢得了一片叫好和掌声,但是更多的是香蕉皮和倒喝彩。

这般光景,对与希爾芬而言根本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父亲虽然没有教过她贵族的礼仪,但是在公共场所做出这样种种粗鄙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不雅的范畴,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在座的这些可能不是贵族,但也有富商,以及有着良好教养的随从,现在他们却像是把往日的种种全部忘记了,像是佣兵和行商一样说笑着。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们爽朗畅快的笑声和毫不做作的笑容,都应当是发自内心的。

希爾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几个一直四处物色美女的家伙吹起了口哨。酒吧当然也提供菜品,但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冷盘和瓜果。圆桌上的小菜全是希爾芬平时没有见过的样式,很有可能都是从真正鱼龙混杂的酒吧中取经而来,当然原材料的手艺都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阿尔卡纳提供的酒水自然也不会是劣质的麦酒,几乎所有非特供酒类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如果还想要尝试更多种多样的新鲜酒品,调酒师会用殿堂级的调酒艺术和鸡尾酒征服每一个挑战者。

穿过圆桌和靠背凳的缝隙,希爾芬直奔人较少的吧台,这里大多是孤独的酒客,三三两两分散坐着,在这个吵闹的地方算得上一块清净之地。

“来一杯甜甜果果汁!要加少冰。不要掺水!”希爾芬想起了艾希老师曾经说过她的经历,故作潇洒地朝着吧台前的男招待一抬手,酒吧里欢快跳脱的氛围已经把她感染了,除去一开始心理上的不适,这种有些杂乱的氛围,其实意外的让人感到放松。

“小妹妹,这里可是酒吧啊,酒吧!你怎么能喝果汁呢?这也太扫兴了吧?”一旁喝酒的客人听到了希爾芬的点单,摇了摇头,他招来侍者,随手丢出一方魔晶石(=1000毫方魔晶石=27800紫金币),“给这位小姐来一杯上等的七彩人生。”

调酒师点了点头,在桌上弧形排开七个水晶杯,接过助手递来的酒,分别倒入其中。他用调酒棒轻点最左杯子的杯口,一声纤细而清脆的乐声响起,他的手突然加快,水晶杯被他一个接一个抛入空中,希爾芬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轨迹,只有七个玻璃杯在空中排成一条斜线,随着一阵由低到高的音阶响起,七个杯子已然悄然反扣在桌面上,而七色酒液仍然滞留在空中。调酒师忽然放满了手上的动作,他用专用的调酒杯轻轻一捞,还未来得及落下的酒就已经全部落入杯中,没有半滴洒落,只留下悠远醇香,诉说着着调酒师令人迷醉的手法。

喧嚣的酒吧,晶莹亮丽的酒杯,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芳香,吧台上的调酒师用变幻莫测的手法将各种酒的醇美释放到淋漓尽致……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味觉,都能够得到一种美的享受,使每一个人在美的幻境中沉醉。这样的艺术,的确值得一掷千金。

表演结束,年轻的调酒师将成果倒入高脚杯中,澄清的酒液倒映着他自信的微笑。

“伊安波(Iamb),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是什么!”周围不知不觉就聚起了一群人,他们看着名为“七彩人生”的澄清酒水,心痒难耐,恨不得替希爾芬饮之。反而是希爾芬有些为难,自己可是未成年,不,关键是她不能喝水属性以外的饮品。

“放心吧,小伊肯定处理过了,这是无属性的。当然,味道上肯定会稍差一些。”为希爾芬千金买酒的人用兜帽遮住了头发和面容,但他的声音出卖了他的身份。应该说,他也没有打算向希爾芬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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