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然毫无所获。
“好奇怪,最近的一个猎物都抓不到。”塔夏看着空空如也的陷阱。虽然家里还有许多肉和皮毛,母亲的菜地也不用担心,但整个森林仿佛失去了活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生机。
距离上次狩猎熊的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那天晚上回到家,家里人看到塔夏受了伤,母亲急忙为塔夏查看伤势,妹妹纱夏关切地扶塔夏坐下,父亲经验比较老道,一看包扎就明白了些什么。当得知塔夏和芭莎狩猎了一头熊,塔夏虽然没有带回任何证明,但父亲知道塔夏不会说谎,欣慰的摸摸塔夏的头,让母亲炖了一只野鸡,拿出自己珍藏的佳酿为塔夏庆祝。
塔夏检查了一下肩膀,不知道是草药的作用还是其它原因,伤口好得异常快,这种伤起码要几个月才能痊愈,可塔夏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连医生都惊讶于这奇迹般的恢复速度。
“芭莎,你那边怎样。”
“嗯?哦,我这边也没抓到猎物。”芭莎的样子有点奇怪,最近她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塔夏关切的询问道。
“只是一些部落里的事情,最近猎物越来越少,食物短缺,上次的熊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这样下去恐怕。。。。。”
“是这样吗。”看来遇到问题的并不止自己,塔夏若有所思。
“塔夏,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芭莎有些犹豫不决,“下个祖姆日。。。你能。。。(叹气)。。。不,没事了。”
“下个祖姆日怎么了?”塔夏看得出芭莎很明显是有事的样子。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还记得下个祖姆日什么时候吗。”
“我想想。。。。。两天后吧。”
“是吗。两天后。”芭莎重复着,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两天后吗。。。。。”
“塔夏,我们。。。以后还是。。。。。。”不,芭莎的内心在拒绝,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每一个字堵在喉咙里都好像灼烧的铁块,让她备受煎熬。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塔夏拉过芭莎的手,“跟我来。”
芭莎跟着塔夏来到溪边,塔夏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精致的手链,上面是芭莎从未见过的各种晶莹剔透、造型各异、精巧绝伦的玩意儿。
“这是我从外来人那里收集来的,你看。”塔夏将手链放在水里,手链瞬间变了一个颜色“遇到水会变颜色,晚上的时候还会发光。”随后,塔夏郑重的将这串手链戴在芭莎的右手上,“我要把它送给你。”
芭莎怔怔地望向右手,望着那饱含塔夏心意的手链,有些话,她已经再也说不出来了。
“谢谢。”芭莎随即取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兽牙项链,这是自己第一次打猎时留下的纪念品,伴随了她几年,现在,她就要把它送给眼前的这个人。
“这是我第一次狩猎的纪念品。”芭莎亲手为塔夏挂上,“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塔夏视若珍宝。
“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牵起对方的手。今天,他们终于正式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芭莎突然凑上去,在塔夏的唇上微微一点。塔夏先是一惊,这是双方结婚时才会做的事情,但他很快就释然了。这一晚,轻轻的一个吻,让他们的心,紧紧相连。
芭莎所说的祖姆日,让塔夏难以忘怀。祖姆日一般是由祭司来宣布重大的事情,向信仰祈祷的日子。顾不得其它,塔夏决定在祖姆日那天偷偷潜入森林部落。
祖姆日当天,森林部落所有人聚在一起,祭司走上高台,酋长簇拥着他的几个妻子坐在高台旁边。
“我们正面临着磨难,动物越来越少,水果也不再生长,作物枯死了,这正是森林向我们发出的警告。太阳沉睡之日即将来临,必将是一场劫难。”祭司向所有人宣扬着。
塔夏正躲在旁边偷听,所有人都进去了,没有守卫,他才能轻而易举的潜入进来。
“我们的神为我们送来最后的帮助,之后我们就必须通过自己的行动表达我们的决心,唯有将最鲜活纯洁的生机注入大地,才能再一次唤醒森林。所以,我决定——————让芭莎代表我们,实现这个神圣的任务,在下个月圆之夜,我们将会用祭祀回应森林的期待。”
“让芭莎去完成祭祀?!”祭司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塔夏心头。他不敢相信,为什么是芭莎?莫非芭莎已经知道了?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这时,芭莎出现了,她的身上画着奇怪的图案,在人群中走过,人们纷纷避让祈祷,并献上自己的祭品。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回到自己的房子,在接下来一直到祭祀开始前,她都不能走出自己的房子,也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喝水。
深夜,人们全都陷入了睡眠。塔夏借着夜色,偷偷潜入了一间房内。
“芭莎,醒醒,是我。”塔夏轻轻唤醒睡眠中的芭莎。
“。。。。塔夏!”芭莎对塔夏的到来十分惊喜。
“芭莎,我们逃走吧。”塔夏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决定,这是他想了很久得出来的答案。
“逃走?我们逃去哪里。”
“我们穿过森林,逃到森林的外面去,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
“可是。。。。”芭莎还有点犹豫。
“你已经为这个部落做的够多了,这个陈旧的部落已经迎来了自己的结局,你不是为了部落而活,现在你要为你自己而活,也为了我们两个。”
塔夏的话让芭莎下定决心,“嗯,我跟你走。”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塔夏决定连夜带着芭莎逃走。可两人刚走出不远,部落里的人就有所察觉,很快就有追兵追了上来。
祭司站在高台上,看着黑夜中星星点点的火把逐渐远去“芭莎。。。。。。”
塔夏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没有时间多想,两人在黑暗的森林里中奔逃,后面的火把紧追不舍。夜晚的森林漆黑异常,今夜没有月光,也看不到星星,两人只能凭着感觉逃跑,一路上免不了磕磕绊绊,所幸火光越来越远。
“等一下!”芭莎忽然拉住塔夏。不知道何时,两人竟然逃到了峡谷边,塔夏差点一脚踏空,坠入深渊。
“好险。”塔夏擦擦冷汗,“换个方向吧。”
可刚拉开距离的火把,现在又跟了上来,形成一道包围网,左右都是追兵。
“所有人分散开来沿着圣地找。”
一面是悬崖,一面是追兵。眼看越来越多的火光在附近游荡,塔夏不得不艰难的做出决定,“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去我们常见面的地方等我,我摆脱他们了,就去和你汇合。”这是根本没有把握的决定。
“等一下。”芭莎拉住塔夏的手,扑到塔夏身上拥吻着他。两人缠绵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一定会安全的去找你的。”塔夏露出放心的微笑。
“嗯。”芭莎微笑着答应了。
然后轻轻推了塔夏一把
塔夏缓缓地滑向深渊
一滴的泪珠划过芭莎的面庞
远方传来追兵的呼喊
耳边掠过狂风的怒嚎
记忆中的身姿逐渐远去
直到黑暗一点一点
将那单薄的背影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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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夏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
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但是那滴眼泪却真实的落在心里
“塔夏哥,你醒了。”是纱夏端着汤进来了,“父亲和母亲去工作了,这是我做的汤,你先喝一点暖身吧。”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塔夏急切的询问道。
“鞑木叔在河边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河边?塔夏检查了一下身体,自己明明从峡谷落下,为什么会没事?就算下面是水也不应该安然无恙才对。更让人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河边?
不行,虽然不知道芭莎为什么会那么做,但塔夏绝对不能就这样丢下芭莎不管。
“抱歉纱夏,我有急事。”塔夏马上起身,拿上枪和弹药。
带好弓箭,一切准备完毕,出发前,塔夏转身抱住妹妹纱夏,“纱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帮父亲和母亲,我很就回来。”
“嗯,我知道了塔夏哥。”纱夏乖巧的点点头。
塔夏温柔地抚摸纱夏的头,“那我走了。”转身离去。
“塔夏哥慢走!”纱夏向哥哥的背影挥手。
在妹妹的道别声中,塔夏毅然决然的走进了森林。
再次回到森林部落,令塔夏奇怪的是,部落里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从一间房子里传来了呼救声,塔夏钻进房子,里面竟然是被绑住的安德森。
“安德森!”塔夏立刻帮安德森松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今天也是来拜访的,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绑了起来,扔下我一个人急急忙忙走了。”
“我父亲也在这里吗?”
“他没来,我让他先去原来的地方找芭莎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他们带着芭莎走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祭祀,芭莎被他们带去祭祀了,你能帮我一把吗?”
“抱歉,我真的对此感到很难过,但我只是一个外人,这件事我根本没有权利参与其中。”安德森对祭祀文化研究深厚,自然清楚芭莎的下场,可他只是一个研究人员,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插手自己研究的部落的事情。
“好吧,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塔夏也不为难安德森,也对,人家只是外来人,只是自己和芭莎两个人的事情。
所幸他们并没有走多久,足迹还很清晰,塔夏沿着足迹一路追踪。
在森林的某处,所有森林部落的人都聚集于此,这里正是安巴布拉索族的秘密祭祀地。他们围绕着一处祭坛,祭坛上遍布着风干的血迹,已经风化的尸骨散落在周围,都是曾经祭祀留下的尸骸,当初平原部落就是忍受不了这种传统才分裂出去的。
祭坛正中央的石台上,石台刻着神秘符号,芭莎正躺在上面,她的身体已经被注入了麻痹动物的毒素动弹不得,祭司在她的身边做着最后的准备。
“当初你的父母去世了,我把你抚养长大,是想让你接替我祭司的身份,可是你一次次让我失望,现在我们不得不提前进行。我知道的,是那个孩子吧。”
“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而不是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知道你觉得这只是装神弄鬼,但是你看看他们,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样下去我们的部落迟早会灭亡,所以我需要给他们一个希望。”
“陈旧拒绝一切的部落传统必然会灭亡,只有接收新事物才能获得新生。”
“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灭亡,所以你将成为他们延续的精神支柱,这是你最后报答我的机会,在尽头引导他们向前吧。”
祭司向执行者点点头,祭祀正式开始。执行者开始向手中的斧子祈祷,祈祷结束,他高举利斧,猛然挥下。
“啊。。。”芭莎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可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她的右臂被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沿着石台上的符号在流淌,
执行者毫不留情,机械地举起斧子,再次挥下。
“嗬啊!。啊。。啊啊啊。啊啊”芭莎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右腿了,只有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无法呼吸。
芭莎艰难地扭头看向台下的族人,他们仍在祈祷,显得麻木不仁。
大量失血使她的双眼逐渐模糊,反应开始迟钝,神志淡漠,痛苦好像也随之减轻了一些。恍惚中,她看着明晃晃的斧头被执行者第三次举起。
“咻”一只冷箭从背后射穿了执行者的脖子,执行者痛苦地跪倒下来,斧头落在地上。紧接着十几个燃烧的火团被丢进人群,从燃烧的火团散发出大量浓烟,浓烟呛得人们急忙四散开来,吸入浓烟的人则会感到四肢无力,昏昏沉沉的倒下。
趁着下面人群乱做一团,又一只冷箭突破烟幕射中了祭司。酋长赶紧上前想要扶起倒地的祭司,一个人影猛然从浓烟里窜出,手中迸发出一道火光,酋长便被无数铁粒打成了筛子。来人正是塔夏,他将枪口对准祭司,却被芭莎微弱的呼唤声叫住了。
塔夏望着石台上的芭莎,失去了右手和右腿,自己送她的手链还在上面。
枪从塔夏手中滑落。他踉踉跄跄地跪在芭莎身边。
“芭莎,不要怕,我来了。我来了。。我一定会带你走的。”塔夏抱住面色苍白的芭莎,她的浑身冰凉,气若游丝,意识已然模糊不清,“我会带你走的。。。芭莎。。芭莎”塔夏的声音哽咽着,“我们现在就走。”
他帮芭莎绑住了右手和右腿,可鲜血依然在不断地流淌。为什么,为什么止不住血呢,塔夏在心里不断责骂着自己。
“。。。。塔。。。夏。。。。”芭莎十分艰难地叫出了塔夏的名字,
“我在,我就在你旁边。”塔夏回应着她的呼唤,紧紧抱住了芭莎,好像她随时都会从自己身边飞走。
芭莎似乎认出了塔夏,露出苍白的微笑。她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抚摸自己唯一珍爱之人的脸颊。
塔夏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脸上轻轻摩挲。
“。。。。。你没事。。。。就好。。。。。。”这几个字似乎用尽了芭莎全身的力气。
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右手无力的垂下,那股暖流也随风而逝。
全都结束了。
(芭莎走了。。。是自己来得太晚了吗?不对,我们只是想在不可改变的大环境里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可天地还没有找到。芭莎成了大环境的牺牲品。自己也永远失去了寻找的动力)
长矛开始逼近。
(是他们逼死了芭莎。是他们破坏了一切。)
猎人举起了弓。
(他们应该和芭莎一起去的)
心灵的奏章伴随着一根琴弦绷断奏响一曲狂风暴雨。
隐蔽处,偷偷跟来的安德森记录下了这一幕——
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气场,无数石块、树枝、还有弓箭长矛都被一股力量带到空中,调转了枪头,直指底下的人群。场面十分混乱,到处是惨叫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长矛穿心者,石块爆头者,被树枝插满全身的人屡见不鲜,大树轰然倒地碾压过一片人群。还有人在逃跑中被一股神秘力量拎到半空中扭曲了四肢压缩成块,空气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挥舞,将人贯穿,断头,腰斩,劈成两半,抛至高空任其自由落体,场面一片血腥。
喧嚣昔刻散去,空留一摊死寂。
唯有石台上那人,怀中抱着一名身体残缺的女性,径直穿过那一片狼藉,背影逐渐远去。
画面转回祭台,尸横遍野,残肢断臂,血肉横飞,一阵阴风呼啸而过,卷起带血的落叶,目光所及之处,无人生还。。。。。。
安德森紧紧握住手中的相机,他感觉此刻自己已经抓住了未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祭司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望着面目的疮痍,缓缓摘下了面具。她的样子居然和芭莎一模一样。
“都结束了。”她默默地转过身,捂住箭伤,拖着带血的足迹,蹒跚着向森林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这,就是国际发现并承认的第一个超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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