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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回忆过去

第120章 回忆过去

昏迷不醒的沉羽身上发生的异常,已被张仪察觉。沉羽的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难以发现的透明丝线,慢慢从他体内一丝接着一丝地延伸了出来。

不少透明丝线一丝接着一丝悄无声息连进了张仪的身体,偶有生长在外的一两根丝线随风飞舞着。丝线过于细小又透明,一旁同行者潘若英竟也没发觉沉羽出现异常。

而陷入沉睡的沉羽,他的意识处于半睡半醒间,恍如隔世千秋万代,亘古永恒。沉羽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时间,如静水如怒浪,没落无数个发展到巅峰的文明又或时代,留下印记也慢慢地风化,腐朽,消失……

沉羽从来没有感受过时间会如此残忍,慢慢地遗忘,似乎连苏醒也要被他遗忘,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终于有了一丝黑芒从虚空中一晃而过。沉羽受到了刺激,意识微微有了动弹,脑海开始沉入了一件令他刻骨铭心的往事……

……

……

沉羽,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周末里要是没有朋友约,他就只会整天待在房间里埋头看二次元番剧的中二少年。

直到那天他想去发小吴航家玩的时候,遇到那个似乎只是人生经历中匆忙一瞥的过客。

天空阴云层叠,正在下着小雨,但是沉羽带了伞出门。

其实他,一般不会在下雨时候出门。

突然,沉羽听见了有个角落传来轻微啜泣。他看向右边那阴暗的巷道。

那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简易砖头房,只加盖到二层。这家旧屋的主人,一对老年夫妇据说搬到生活条件更好的京都了。

此时,一个年龄和沉羽相仿的女孩,双手正抱着双膝,垂脸啜泣着,似乎不觉天空正飘落着雨。

这周三次,他经过这里的时候,看见这个女孩偷偷躲在这里,前两次是托腮发呆,今天却是哭泣了。

而这时雨似乎有变大的趋势,沉羽嘴唇动了动,撑着雨伞慢慢朝女孩走了过去……

“嗯?”似乎感觉有人站在面前,女孩抬起头来,眼前出现了个陌生的男孩,此时正帮她撑着伞。

“谢谢!”女孩有点愣了一下,抹了下眼泪,她终于留意到自己的衣服被雨打湿一些了。

这个男孩子被女孩有注意到一次。她最近每天躲在这里,昨天坐这里发完呆,瞥到一眼在巷道外远远看着的男孩,然后那男孩挠挠头就走了。

这是个温暖的陌生人……

记得初见时,这女孩刘海低垂,眉毛若弯弯柳叶,眉头微蹙,琼鼻下红唇鲜艳欲滴,肌肤雪白,长得特别漂亮,她身上穿着带有可爱的卡通图案红色上衣,却有些破旧。

他所认识的女生,感觉都挺喜欢打扮的。至少不会穿像眼前女孩这么破旧的衣服,但他又说不上这女孩给他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叫苗灵,大哥哥你愿意陪我说说话吗?”

“好。”这个女孩主动开口,这个周末他也很有时间,也没作业所以才想去找发小吴航玩。但是这女孩有什么心事,沉羽觉得坐下听陌生女孩倾诉倒也无妨。

“我是孤儿院收容的孤儿。”苗灵看着地上轻轻地说了出来。

沉羽坐在她身旁,闻言微微一愣,也没猜到这女孩的身份是孤儿。他想了起来,附近不远确实有家算是比较大的孤儿院,这叫苗灵的女孩子也许在里面受到什么委屈了也说不定。

不过,那家孤儿院前一阵子被京都的高层访问过,还因此上了本市头条。照理被高层造访,整个孤儿院的待遇应该都改善得更好了才是。

“你是在那里受了委屈躲在这儿吗?”沉羽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不是……我很快要搬离孤儿院了,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觉得很难过却没有朋友倾诉。”苗灵眼帘低垂,右手拨了下光脚丫旁边的小草。

沉羽有些惊讶,问道:“哦,你是要去哪里吗?”

“去京都。”

苗灵眼神露出了一丝迷茫。

“那里也没有朋友。这都是院长安排的,她说上次京都来的那个女领导很喜欢我,想带我去京都跟她一起生活。院长还说那里一切都很好什么都不缺,能得到那领导喜欢,这是对我以后最好的前程安排了……”

沉羽一五一十地听着她说完,安慰道:“没事,京都大都市挺好的,住一段时间就适应那里的生活了。”

“嗯嗯,谢谢大哥哥陪我说话还安慰我,在院里都没有和我说话的。我小时候不懂事很调皮,有次组织玩游戏的时候,扔石头砸到一个小朋友,伤的比较严重,那一次之后所有人都挺怕我,也没人跟我接近说话了……他们说我是性格古怪的坏小孩。”

“以后会有朋友的,如果不介意,我当你第一个朋友。我叫沉羽。”沉羽挠挠头,至少他的童年还有发小吴航。

“好啊”,苗灵眼睛如弯月般美丽,此刻像是有了流转的光彩,惊喜看着沉羽道,“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耶,好开心啊,我终于有第一个朋友了!”

沉羽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澈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一种特别的暖流缓缓流淌而过。

“好,今天是我们成为朋友的纪念日,不如我们一起去市集逛逛?我请你吃好吃的……”

见苗灵点头欣然应允,沉羽补充了一句:“嗯……那边会不会担心你……”

苗灵脸色黯然了一下,道:“他们巴不得看不到我。”

……

两人并行,沉羽撑伞,市集离得很近,那里有座古桥,他们驻留在那向下看着清澈的溪流。

微风轻轻吹拂着苗灵垂落的秀发。

苗灵美眸转了转,忽然道:“海阔凭鱼跃,沉羽哥哥,我想起在院里旧刊读到这句很喜欢耶。我好希望自己是一条小鱼儿,在大海里自在地游来游去,永远无拘无束的。”

沉羽微笑道:“我喜欢下一句,天高任鸟飞。走吧,过了这桥,就是集市了,不过今天下雨,可不会很热闹哦。走吧!”

走在街上,也有情侣撑着伞亲密挨着并肩漫步。苗灵脸上泛起一道红晕。

街道上的名牌服装店不时有店员站在店门口拉揽生意。沉羽想送买件衣服作为礼物送给苗灵,驻足向苗灵指了指一家品牌专卖店,示意一起进去逛逛。

苗灵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沉羽便收了伞,带着苗灵走进这家服装店。

里面一个漂亮的营业女店员迎了上来,笑吟吟道:“欢迎光临!两位这么般配,向你们推荐一款最新的情侣装。现在是促销活动期间,全场五折!”

沉羽有些尴尬道:“我们随便看看。”苗灵拉了拉沉羽的衣袖,道:“没关系,哥哥我们去看看情侣装。”

女店员有些愣了愣,小心翼翼道:“这边请,这边请。”

沉羽和苗灵跟着女店员晃了一圈,不得不说这家店的情侣装设计挺不错的。

女店员笑道:“这一套是很可爱的款式。我觉得挺适合气质文静的你们。”

苗灵见了这款式,也挺喜欢,道:“确实好看!”美眸一眨不眨地看向沉羽。

沉羽见她喜欢,只好说试穿看看。

从更衣室走出来,两人互相打量了一遍。穿上绣着卡通图案的情侣装,苗灵看起来清秀可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而沉羽看起来也清秀,略带一丝慵散的气质。苗灵看着有些呆了呆,尔后拉着沉羽的手道:“哥哥挺好看的,就这样穿着吧。”

换下的旧衣服便由女店员赠送的袋子装好,由沉羽拎着。苗灵在落地镜前揽镜自照,旁若无人地转圈,显得很开心。

从店里出来,苗灵低头说道:“谢谢沉羽哥哥。”

沉羽撑起雨伞,微笑道:“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你喜欢就好。”

不多久雨也停了,两人便逛了很多地方,边逛边吃着各种小吃。

现在沉羽两人行走在一个僻静的公园,公园里青木林立,微风徐吹,树木枝条若舞女般婀娜多姿,迎风摇摆,落叶随风飘落。这里很干净,有一股清幽的气氛。

苗灵坐在秋千椅上,小脚丫轻轻地晃啊晃。在夕阳辉映下,苗灵荡秋千这一幕让沉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下来。

毋需烦恼,毋需悲痛,人生就是这样,他们一个接一个闯进你的生命里,来了又走,不知道谁能陪你到旅途尽头。和你一起看那颗最亮的星星,看完最长的人生电影……

谁从不为落叶感叹,也从不为夕阳悲伤?叶子的离开是为了孕育明年的新生,今天的日落是为了绽放明天的晨光。六道轮回,本是宇宙法则,没有什么好悲叹的……

……

沉睡的沉羽忽然间眉头蹙紧,像是领悟到了生命轮回的真谛……

……

那天晚上,苗灵给沉羽发了很多信息。沉羽才开始真正了解,苗灵的心里面也藏着和很多别的女孩子同样的悲伤。

第二天,沉羽邀请苗灵去唱歌,苗灵答应了。那天,他们喝了很多酒。

苗灵唱的歌中让沉羽印象最深刻的一首歌是:

“阵阵雨珠落池塘,惊动怕羞的荷叶。青蛙低鸣月夜摇,晃醒了几枝树梢。

河畔对面的一角,小屋外情郎在笑。倒影未袭来,爱情在徘徊。

纯真难被取代,岁月铺满纯白。流连往返,谁把花儿采?

你的轻柔环抱,破碎回忆寻找。走失许多年的爱情,此世此生紧紧抓牢。

蒲公英降落的地方,是否停留着你的爱?

还记得那个热闹的清晨,你牵着我的手,就这样静悄悄我们浮现出笑脸。所有人的目光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记住刹那间幸福的时光。

以前的我不懂珍惜你给的爱,你的离去让我更加悲哀。眼泪不停打转,你还是回不来。而我的心却停留在你给我的爱……”

苗灵的歌声空灵婉转,哀感顽艳。麦克风的质量不是极佳,但苗灵还是唱得甜美动人,沉羽听得如痴如醉。

唱完后,两人喝了不少啤酒。尽管酒精含量不高,但他们毕竟是未成年人,喝了那么多,两人都有些醉意。

尤其是苗灵,醉得特别厉害,整个身体都要挂在沉羽身上了。“苗灵,不能喝了,回去休息了。”“沉羽,哦哦,我今天,真的真的好开心哦……”

苗灵抱住沉羽,柔声道:“沉羽,遇见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今天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以前从没有自由自在过,也从来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

沉羽见她醉意熏熏,干脆背起了她,走出ktv包厢……

……

……

接下来的数个周末,不是苗灵找沉羽,便是沉羽约苗灵,一来二往中两人暗生情愫。在京都那女奇人接走苗灵之前,苗灵给沉羽留下最后一张字条:

“沉羽君:

很欣慰生命中的这段时光,有你陪我度过。有些记忆注定不会被掩埋。万般无奈,却学不会割舍。我希望我离开后,你不要忘了我!哥哥,记得等我……

——孤独的小鱼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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