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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啰嗦的骑士

第二章 啰嗦的骑士

第一节 罗马假日

罗马的小巷里,6男1女,形成古怪的对峙之势。

女孩是外表14岁的小LOLI,躲在一位穿西服的保镖身后。而他们所面对的,是手持利刃的疯狂人物。

如果要给这个场景一个标题,那它应该叫做《LOLI,保镖,水果刀》

一般来说,应该是LOLI被水果刀威胁,保镖挺身而出,英勇护花比较合理;不过实际状况确是LOLI的恐怖攻击迫使歹徒用水果刀自卫,无奈的保镖只得硬着头皮顶上。

大约10分钟前

“吶,我说”阿斯特鲁开口了

“LOLI小姐,你绝招的名字是不是品味太差了点?”

实在令人恼火,这个男人完全不正常。

先是单方面地夺走了自己的力量,然后又不知廉耻地跟踪自己,而且一路上风凉话不断——由于普丝不肯报上自己的名字,他又擅作主张称呼她“LOLI”

这个词什么意思,普丝完全没有兴趣。不过从阿斯特鲁脸上那极度虚伪的笑容看来,多半是侮辱性的词汇。

这算什么啊?

自己给他取了“阿斯特鲁”这个名字,即使在数以万计的吸血族仆人中,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崇高姓名;而这个男人,吸取了自己的力量,却如此随意地称呼自己。

不公平,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在经历了短暂的2天后,比起对人类复仇,自己现在反而更在乎怎样干掉这个男人。

10年的牢狱之灾,累积了无尽的愤怒,本以为获得自由的自己将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可半路里杀出的吸血族猎人,却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好容易击退了她,自己又糊里糊涂的和人类完成了血族契约,而且还是最倒霉的那种。

普丝现在相当恼火,但她并不打算在这里和阿斯特鲁动手,罗马是梵蒂冈教会的势力范围,也是贝尔蒙特家族的管辖地,如果在这里使用魔力被发现,自己绝不会有两天前那么幸运。

但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的人类见识自己的厉害。虽然力量被他夺走大半,不过他还不会使用,而我,可是拥有活了几百年的智慧!

普丝带着这样有些恶作剧的想法,开始实施她的复仇计划。她盯上了小巷尽头的几名壮汉。她轻轻地嗅了嗅——酒精的味道,这几名男子一定长期酗酒,普丝下定决心,一头撞向正在聊天的酒鬼们。

突如其来的撞击,酒鬼们被撞倒在地。普丝则跑回阿斯特鲁身边,拉住他的衣角,同时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哥哥,救我,那几个人好可怕~~”普丝说出了她自认为最能体现她和阿斯特鲁亲密关系的语句。

很好,现在的表演很完美,马上这几个酒鬼就会狠狠揍一顿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从此以后,他也会完全听从我的命令。

罗马的夏日吹来一阵暖风。

酒鬼们没有站起来。

他们正在死亡在线挣扎。

……

“LOLI小姐”阿斯特鲁

“以后叫你铅球天使可以么”阿斯特鲁强忍住笑。

耻辱!无法忍受的耻辱!人类实在太脆弱了,自己只是希望他们配合一下,才放下身份,亲自去撞他们,可他们却不堪一击,丧失了行动能力。

事实上,刚才的一击和与70码的运输货车撞击力无异。

就在普丝决定为尊严放手一战时。小巷的尽头传来了声音。

“啊?大哥,大哥你怎么了?”看来酒鬼们的兄弟来了。看起来他们的年龄不小,基本都是四五十岁。

“大哥,怎么伤成这样!!哎呀,你的肋骨!!哎呀,你的手!!哎呀,你的左腿…!!”

一共有五个人,看来他们和地上躺着的“大哥”感情很好。

“大哥,你坚持住啊~~!!告诉我,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大哥”痛苦地举起了手,指向了阿斯特鲁,当然,他实际上是想揭穿躲在阿斯特鲁背后的小恶魔吧。

“大哥”的手无力地垂下了,不知是昏迷还是死了。

“怎样都好,这次你就等死吧”普丝躲在阿斯特鲁背后越发感到兴奋。

小弟们抹去眼角的泪水,拔出了水果刀…

情况不容乐观,虽然吸收了普丝大半的魔力,可阿斯特鲁压根就不知道这事,若不使用魔力,他依然只是普通的人类。

可普丝却在阿斯特鲁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安详。

阿斯特鲁用极尽平和的语气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

“如果不知道,也不怪你们,毕竟,在欧洲这样的地方,我不能太过张扬”

??!?

诡异地气氛,诡异地回答,让酒鬼们止住了脚步。

“你到底是谁!!”一个酒鬼大声质问道。

普丝也这样问自己。的确,虽然从气味,血液来看他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但他却毫不畏惧自己,不担心自己遇到的超现实情景。难道他是另有身份?也许他分散爱思达尔注意力的一击也是早就计算好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普丝的心开始狂跳,她不禁为自己过于轻率地认定一个人感到后悔。

“超级赛亚人,在遥远的东方,大家都叫我卡卡罗特”

……

……

“这家伙!!!!”普絲呆住了

而对着目瞪口呆的酒鬼们,阿斯特鲁继续开展他的言语攻势

“以你们的年龄,一定不知道超级赛亚人是什麽(50多岁的人,估计没看过《七龙珠》),这里,我也不方便告诉你们全部。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们。”

普丝对阿斯特鲁的无耻感到羞愧,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超级人,但从之前的血液,她认定阿斯特鲁只是普通的人类,然后她继续聆听着阿斯特鲁的胡扯。

“超级赛亚人是超级人的一种,而超级人是东方某国培养的新一代特殊人种,以现在的成功概率,100万人才可能出现一个。他们不仅英俊潇洒,气度不凡,而且拥有极高的智商和体能,空手对付10-20人不在话下”

普丝完全说不出话来,老实说,在她年幼时,前来拜会父王和母后的下等血族不计其数,他们偶尔也会说出极具欺骗性的谄媚之词,但能将谎话编得如此离奇,而且面不改色,说谎说到自己开心的,她是第一次见到。

阿斯特鲁可不管她,他继续着他的言论

“虽然我很强,但我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朋友,仔细看看你们大哥的身体,是不是腰部有明显凹陷的痕迹?”

几个酒鬼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的确,大哥的腰部的确有很深一块的凹陷痕迹。

阿斯特鲁此时俨然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伤痕和凹陷程度,不可能是由拳脚造成的,只有可能是头槌,而以我的身高,头槌是极不合理的攻击方式”听着这句话,一股冷汗从普丝头上缓缓流下

“因此,作为一个无关的超级人,我在这里,愿意告诉你们真相”

酒鬼们竖起了耳朵,普丝则闭上了双眼,阿斯特鲁却突然转过身,面对着愕然的普丝,单膝下跪。

“现在,我向你们介绍,伤害你们大哥的仇人。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主人绝不会逃避如此重大的责任。”阿斯特鲁留给普丝狡诈的一笑。

“赛亚人的王者,超级人的极品,每1500万人中才会出现的精英——LOLI.铅球天使小姐”

這次普丝,是真的想哭了。

第二节 不同的境遇

“哈…哈…”普丝喘着粗气,在山地的树林中穿梭。

不行了,必须得停下来。

她感到害怕。

“明明只是用血弹击穿了那几个酒鬼的脚”——虽然她这么想着,但如果不是阿斯特鲁阻扰她,那她一定会把血弹射向人类的心脏。

可现在,她似乎比刚才那些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人类好不了多少。

就在她使用完血弹的一瞬,一种强烈的昏眩感涌上她的头。她以为这只是和那个吸血族猎人交战后暂时的后遗症。可当她借着闻声而来的警察,故意甩开阿斯特鲁的之后,这种昏眩感就越来越强烈。

这种样子,就好像仆人远离主人一般。

【主仆的距离】一般来说,在血族的社会中,仆人不能离主人太远。这通常是基于两点。一是只要在主人附近,仆人消耗的体力和生命力都可以按照契约,从主人充沛的魔力中转换,这种转换往往是低成本。而战斗时,只要肢体不从躯干上被分离,仆人也可以迅速恢复原状。这是因为主人的身体里记忆了仆人最健康时的状态。因此,血族契约的本质是一种次级时间魔法。另一方面,让离主人过远的仆人逐渐丧失力量,也是为了约束仆人的行为,毕竟,大部份血族在不死的宿命中感到空虚,也会靠创造仆人来摆脱寂寞,为此,他们并不倾向于连仆人自我意识也夺走的契约种类。

距离反映,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无意间,普丝看到右臂上的逆王印记,她意识到了一件早已发生的悲剧。

难道,我成了仆人?

此时的阿斯特鲁正在疾跑在城市边缘。

几近疯狂的速度,取之不尽的体力,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明白他自由了。

不久前,当警察靠近那个小巷时,他只是学着先行一步的LOLI小姐纵身一跳,就撞破了高高在上的路灯,随即他又一次跃起,这一次,他高过了房顶。

他不知道这不是因为自己古怪的思维。当他学着LOLI小姐跳起,当他撞破路灯,当他跳到高过房顶时,他并没感到惊讶。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狂野。

“我的推测完全准确”阿斯特鲁对自己的推理表示满意。

从那天在大教堂醒来,从发现自己腹部的伤口飞速愈合开始,他就猜想自己发生了改变。

他一直在公司装出一副成熟老练的摸样;为了拉拢和上司的关系,夸口自己的爱好是网球,而真正的他,不过喜欢窝在家里看那些ACG杂志,他曾经想着丢弃这被周围认作幼稚的爱好,却又一次一次拾回。

这次,他不用选择放弃,因为他有了力量。

台伯何的岸边,阿斯特鲁冷静了下来。

“哎呀…似乎忘了那位任性的小姐…”他喃喃自语道“真麻烦呢…虽然她是让我自由的契机,不过她似乎一心想杀掉我…”他又回想起被普丝刺穿腹部的一刻。

“另外,还有一个女人…”阿斯特鲁的神情变得严肃,他想起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既然已经处于超现实的情况中,就应该运用超现实的思维方式…教会…皮鞭……”只要稍有ACG知识的都能猜出个一二。

“贝尔蒙特…看来要了解你这种人,还是宅知识比较管用”

平静的台伯河边,阿斯特鲁嗅到了普丝的味道。

第三节 在梦中

那是一个温暖而让人怀念的时刻。

从诞生的那一刻便被冠以公主的名号,从诞生的那一刻便受到太多的宠爱,除了有一点点憧憬外面的世界,普丝在她的国度里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更没有复仇的执念。

她的父亲摩根是一位富有远见的公爵,一方面在血族贵族层扮演者调停者的角色,极力维护由现存的血族公国联盟;另一方面,对误闯入自己领地的人类,他也派仆人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引导上归途;更有传言,酷爱文艺的他还常常以艺术家的名义邀请人类的著名画师,歌手到自己的城堡长谈,普丝跟着这样的父亲,在出生后的数百年内,精通了大部份人间的乐器。她常常渴望着与人类的艺术家一较高下。

相比起父亲在血族社交中的活跃,母亲则温柔,低调地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在母亲略带羞涩的讲述中,她与父亲是在一次血族公国的聚会上相遇的。不喜吵闹的母亲如画一般静静地坐在会场角落,但擅长社交的父亲却发现了她,并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坠入爱河的父亲开始频频访问母亲的公国,商业合作、军事防御、文化交流,他想尽了一切可以接近母亲的借口。而隔着窗帘,母亲总会发现这位前来洽谈“公事”的年轻伯爵,不时向她的窗口投来目光。她想躲开,却又怕他失望离开,于是她开始在窗边拉小提琴,借着演奏的掩饰偷偷观看父亲的表情。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得很顺利,父亲向母亲表明了爱意,而父亲高明的交际手腕和他在血族里的名望,也让母亲的亲友们看好这门婚事。

嫁给父亲后,从小深居宫殿的母亲不得不面临些许社交场合。可平静如水的她,始终不习惯虚伪、势利的交际。父亲在这时给了她最大的支持,他帮母亲顶住了压力,并提议尽早要一个孩子,这样就有借口长期呆在家中。因此,虽然遭到亲友的强烈反对,在婚后仅仅两年,普丝作为父母深情的见证,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血族的传承】婚后过早生育子女对吸血族而言是不好的。虽然血族的生育方式和人类并无差异,但作为初次生育的子女,往往肩负着继承王国的重任,因此大部份王族会先对将要怀孕的母体施加传承类的咒语,以加强下一代王族血脉中的魔力。而这类咒语温和而起效缓慢,短则十多年,长的可达数十年。

生育后的母亲几乎断绝了社交活动,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抚养普丝和管理城堡的生活事务上。父亲的溺爱和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普丝养成了单纯而略有任性的性格,爱哭爱闹的脾气让常常让仆人们头疼不已。尽管如此,她依然是城堡里人们的掌上明珠——大部份人都相信,她会一直这样幸福生活下去直至出嫁。

可现在呢?

那从“VampireKiller”上散发出的父母的味道,击碎了普丝最后的防线。

她很难想象,连血族内部聚会都很少参加的母亲,会亲自来到人类的领域,而她也清楚地明白,母亲是为了她,才会被…

不…母亲一定还很安全,父亲是如此深爱着母亲,他一定会保护母亲的。那鞭上温暖的味道一定只是母亲轻伤留下的。

可她又无法相信自己,然后,普丝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被困在教会的监牢,10年的折磨和孤单中,普丝没有掉过一丝眼泪。可现在,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呢?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愚蠢,为了听一场演唱会偷偷逃出城堡,然后又在音乐气氛的感染下独自去教会谈判,试图解决长达数十年的边境战争呢?

自己明明是除了血统,就一无是处的公主不是么?

为什么,10年前的自己,就想不明白呢?

泪水又一次从普丝脸上滑落,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昏迷在阿斯特鲁背上的普丝,眼泪不停的滑落。

“没想到真能找到你…哎哟…看着人小,还真有些分量……”阿斯特鲁抱怨道。

其实普丝真的很轻,但在梦中哭泣的女孩,让阿斯特鲁神色黯然。

第四节 《迷茫的道谢者》

山区的林地大雨倾盆。

在一座为旅行者准备的休憩小屋中。阿斯特鲁正静静地看着普丝。

紫色的头发,由于长期没有清洗显得凌乱不堪,可她的相貌却因此更惹人爱怜,修长的眉,带着泪水的眼,还有隐隐出的高贵气质,不由让阿斯特鲁着迷。

这个改变他的女孩,到底来自何处,有什么样的背景和家庭,她又为什么如此伤心?一向对他人之事漠不关心的他,此刻却渴求了解这一切。

当然,这么做是为了他自己,面前这个女孩似乎对他并不友好,如果不能在她醒来之前想好合适的谈话内容,那了解真相的机会就会错过,自己的未来也就难以安排。

“啊啦…我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估计会以“猥亵幼女罪”被送进监狱…恩,不对,看她这么脏,应该是“猥亵流浪少女”…”注目着普丝的阿斯特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不过说起脏,我也好不了多少,这两天在城市里跟着她,刚才又在下雨的山路上穿行,我也是全身脏透了”——虽然没有洁癖,但阿斯特鲁讨厌这种浑身湿漉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急需一次自我清洁。

不过这个仅供旅人短暂休憩的小屋可没有这么齐全的设备,一张床和椅,一副挂衣架,就已经是这里的全部设施了,阿斯特鲁把目光转向了墙上贴着的地图。

“恩…离这里500米有一个湖泊…”地图上清晰的河流标记让阿斯特鲁来了兴致,要知道,他从来只在人工的浴室里感受水流,在游泳池里用难看的姿势游泳,而真正不受束缚,在自然的怀抱畅游,他可从未体会过。

嘿!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他脱下那件布满污迹的衬衣,将它盖在普丝身上,然后走出房门,拉下了“请勿打搅”的门牌。随即他用自己还没习惯的高速,向湖泊的方向冲刺。

他并不担心那女孩醒后会独自离开,他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话要说;就算她真的走掉,也逃不开自己的嗅觉,这点,当他不久前找到昏迷在林径中的普丝时,他就做出了结论。

普丝.拉德利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扶着自己昏沉沉的头,她开始观察自己身处的环境。

并不是和梦境一般美丽的城堡,也不是泥泞不堪的山间小径,自己正处于一间狭窄的房间,身上,搭着一件污迹斑斑的衬衣。

她从衬衣上闻到了阿斯特鲁的味道。

是那个被自己杀过一次的男人救了自己。

普丝轻轻叹了一口气,在经历刚才的梦境后,她意外地变得气馁起来。

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不仅让母后深陷险境,还被自己最痛恨的种族救了回来,实在是逊毙了。

报仇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最该报复的不就是自己么?说起来,在击退爱斯达尔之后,那个男人似乎想来扶起她,自己却在复仇的欲望和求生本能中刺穿了他的身躯。

在城堡的日子里,父亲的宽容,母亲的善良映入了普丝眼中,虽然刚逃出牢笼的她嗜血而疯狂,可如今冷静下来之后,父母的教诲重新在她心中响起。

“我们吸血族是高贵的,但这只并不代表其它种族没有生存的权利,一个专制独裁的种族是孤单的。而孤单,就是种族消亡的序曲”

自己依然痛恨人类。但吸血族高贵,明理,有恩必报的贵族形象不容玷污。

不过这个道谢需要一些谎言。

阿斯特鲁在湖泊里潜水,自从一头扎进湖里后,他就很少浮出水面。

自由的感觉真好,阿斯特鲁这样想着——他还想起了普丝的面容,虽然很脏,却泛出王者的威严。想到这,他在水中游得更加欢快起来。

循着气味,普丝来到了湖泊边。

那个男人的气味在湖泊附近中断了,但肯定没有走远。

【血族的嗅觉】血对吸血族而言有着多重意义。只需要一丝血迹或者一滴血,吸血族就能判别血迹的年代,并在半径数十公里内搜寻血液主人的位置。不过这个天生的能力往往会受到其它液体的干扰,比如面积较广的水域,或者味道浓烈的气体,都会让他们的判断产生失误。总而言之,和人类相比,他们的嗅觉只是拥有“对血和气味特别敏感”这个优势而已。

四处找不到阿斯特鲁,普丝只好在湖边坐下,原本她的体力就没有完全恢复,急急忙忙赶来,让她又觉得有些疲惫。

那个男人,会不会是觉得我太麻烦,故意甩开我呢?就和我当时甩开他一样,寻不到阿斯特鲁的普丝,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那我又再是一个人了.....不,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母亲父亲都失踪了,自己也在被教会追杀,现在连签订契约的契约者也离开了。

这样最好,等自己恢复好了,就去找教会,找贝尔蒙特,就算死,也要和那些该死的人类同归于尽。

就在普丝这样悲观地思考时,她面前的湖面突然有了动静。

潜水良久,决定上岸歇歇气的阿斯特鲁从水面钻出。

赤身**。

……

……

“那…那是什么”从小到大,概念里只有父母和仆人的普丝,第一次看到了男人的身体。

和自己的身躯结构几乎没有区别,但…那多出来的一处……

刚浮上水面的阿斯特鲁,显然还没能从凉爽中回过神来,面对普丝的注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下完了,自己准备了一大堆关于人生天文地理政治经济文化的话题,本想在一会的交谈中套出普丝的秘密,现在这一裸,自己还是继续潜水好了。

不过普丝的表现更让他无法理解。

“谢谢你”普丝开口说道,虽然她冰冷地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道歉。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阿斯特鲁本想按习惯这样回答,不过现在的情况,向对方表示自己应该**,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吶”普丝开始提问“那个我身上没有的东西是什么”

多么精髓的提问…!!

阿斯特鲁很想称赞普丝的提问创意——如果事不关己的话。

现在这个时刻,是展现男人智慧的时刻!!

阿斯特鲁用最轻松地口吻回答道。

“我饿了,要抓鱼,这是饵”

简单,明了,对5岁以下儿童充满欺骗性。

“哦”普丝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阿斯特鲁露出的胜利的微笑——感谢养育她的地方,看来义务教育的普及并没有到位,至少生物学水平为0。

呵,看来以后可以把这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在以男人的身份被普丝看光后,阿斯特鲁自暴自弃地,对等地开始叫普丝“女人”

而普丝红着脸,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是有更多关于身体的疑问么?没关系,我都能应付。

“我饿了,想吃鱼”依旧冰冷地声音。

这次轮到阿斯特鲁想哭了。

【血族的食物】除了血和玫瑰花精氣。吸血族也樂於品嘗人間的美食。究其原因,他們中的許多原本就是人類,在成為血族以後也沒有改變以前的飲食愛好,只不過他們不能從普通的食物獲得什麽特殊的能量而已。

第五节 《虚伪的谈判》

“那,现在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小木屋内,阿斯特鲁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就在10分钟前,他驳回了普丝要求吃鱼的建议,提议先谈话再进食。

普丝对此并没有异议。

“OK,首先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至少现在我们有必要暂时放下纷争,一无所知对我们都没有好处”阿斯特鲁继续用他商业谈判的套路来进行谈话。

普丝又再次点了点头,不过她并不愿意主动开始话题,一方面吸血族的高贵感让她不愿这么附和阿斯特鲁的建议,更何况人类是现在的她最需要警惕的生物。

她想起10年前自己前往教会谈判的场景,抱着靠和平方式解决边境宗教战争的冲动,她只身一人,天真地在教会门口摆明自己的身份,教会的人员在短暂的商量之后邀请她入内谈判,随后当她在谈判席上自以为取得了进展时,一颗从暗处射出的银弹击中了她毫无防备的背脊。

当普丝从昏迷中醒来时,远古的锁链已经缠绕上她的身躯。

那之后,普丝发誓再也不相信人类,10年的监牢是抹杀天真最好的良药。

看到普丝只是点头却一言不发,阿斯特鲁决定自己提问。

“就由我先发问可以吧?首先…你到底是什么?是人类么?”阿斯特鲁并没有问太多,他知道对于陌生人,一次过多的询问会招致他们的反感。

“…吸血族”普丝的冰冷地回到。

那是什么?阿斯特鲁迅速开始思考。

和我所知道的吸血鬼是一个概念么?对了,如果那个拿鞭子的女人真的是贝尔蒙特的话,那面前这个女孩理所当然应该是吸血鬼之类的东西。

“那你是什么”没等阿斯特鲁思考完,普丝发问了。

这种问题上如果不说实话,交谈就没办法继续了,阿斯特鲁决定实话实说。

“上班族”

普丝的表情露出了怀疑,显然,她并不清楚“上班族”这个词的含义,她的问话,更想知道的是阿斯特鲁的血统,譬如他的家族有什么样的历史,是贵族还是平民。

阿斯特鲁看出了普丝的不满,大概是发现普丝并不能理解“上班族”这个词,他决定对此做一个稍微详细点的解释。

“那个,所谓“上班族”就是为人办事,领取生活资金的人”,他尽可能说得简单概括。

“领取生活资金”普丝并不理解,不过对“为人办事”她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那你就和“仆人”是一样的”

对于认为自己现在获得了自由的阿斯特鲁而言,“仆人”这个词是他最痛恨的。

“既然这么说,那小姐你不是贵族就是公主了吧?”

“只是一般的贵族”,体验了10年前自报身份带来的恶果,普丝现在必须控制自己的展示欲,她现在不是公主,而是期待复仇的吸血族。

“喔,原来是贵族,那你的仆人和洋房在哪?从我一开始见到你到现在已经快三天了,我没见你联系过什么人,也没人来找过你,莫非你和那些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是个落魄的贵族”阿斯特鲁开始了他的炮轰,很显然,他要让普丝为称呼他做“仆人”付出代价。

“看样子你还惹上了教会对吧?他们似乎在追杀你?欧洲信教的人很多,我想没有人会帮一个与教会作对的其它种族。没有同伴,也没有护卫,你这样的贵族可真是失败!”

言语上的功夫,阿斯特鲁从来就没落过下风。

但由此带来的愤怒,让普丝无法再沉默。

一个人,一个孤单的吸血族,一个没有仆人,没有城堡,没有国家的吸血族,一个找不到父母的孩子。

只是一个人。

普丝对阿斯特鲁的嘲讽感到愤怒,她对自己感到愤怒。

“对!我的确是没人要的公主,我的确是被教会追杀!但这些,都是拜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所赐!!”愤怒的她已经记不住守住秘密。

“公主?你刚才说你只是一般贵族吧?为什么不说实话?虚伪?虚伪的是你才对吧?看来和传说一样,你们都是一群魅惑人心,不说实话的怪物!”阿斯特鲁绝不会在争辩中落于下风。

所谓的冷静就如此轻易地被打破。

阿斯特鲁本不过20出头,虽然他一直努力使自己变得成熟,但他无法容忍自己刚实现的自由被侮辱;而虽然活了300多年,按吸血族的年龄,普丝尚且只是个小孩,无论她把自己如何伪装,她终究只是年幼的公主。

一轮怒吼后,场面归附了平静。

阿斯特鲁变得沉默,他要反思自己的激动,长这么大,他头一次对一个女孩用出这样恶毒的话语。

而普丝,虽然极力忍耐,眼泪却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紧接着,魔力开始在她的手中运转,她,要杀死眼前这个男人。

可魔力,却在她开始聚集的时候突然消散了。

【仆人的忠诚】即使拥有自己的意识,仆人也不能攻击自己的主人,这本身就是契约内容的一部份。一直以来,由于许多吸血族并不夺取被吸血者的意志,并将他们转化为低等吸血族“仆人”,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些仆人或渴望回到人类的生活,或企图寻找势力强大的主人,都会与现在的主人发生敌对。不过这种敌对,仅限于轻微的不满,当主人用魔力下达命令时,哪怕只是微弱的命令,也会在契约的作用下,转化为巨大的执行力;而仆人妄图伤害主人这种事,只要抱有这种敌对的魔力动向,契约都会立刻扰乱仆人体内的魔力走向,让他的企图变成妄想,如果仆人继续强行攻击主人,等待他们的,就是体内魔力的彻底暴走。

“唆!”

一声巨响打破了微妙的局面。

一支巨大的银矛破屋而入,直飞向普丝,陷入混乱中的普丝已来不及躲避。

“咳!”银矛从普丝的胸前穿入,巨大的冲击力将普丝从椅上击飞,然后撞向身后的房梁。可房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碎裂成了两半,小木屋坍塌了下来。

屋外的大树上,两名身穿黑衣人观察着他们的战果。

黑衣守望——不同于专职猎杀吸血族的贝尔蒙特家族,也不是教会的分支,它们专门捕猎非人种族,再将捕获到的猎物卖给有需求的客户,是对异族用的高级雇佣兵,不知道这次,他们的老板是谁。

身材较高大的黑衣人开口了,听声音,是个男人。

“如果刚才突然波动的魔力没错,应该是那个被悬赏的吸血女孩,我们速度回收,完成任务吧”

“喂,喂,你不会真的是想把她教给教会吧?贝尔蒙特家族和其它有爱好的收藏家搞不好也会需要这样的标本,他们付的钱可比教会大方多了”身材较小的黑衣人劝阻道,从她的语气来看,是个年轻的女人。

“你说的…有道理”高大的黑衣人笑了起来。

第六节 骑士精神

“咳…咳……”鲜血从咽喉涌上,普丝的眼前一片模糊,银矛将她的胸口贯穿,若再往左偏些距离——一旦作为血液和魔力运输中枢的心脏被打破,就真的离死不远。

不过现在的状况比死也好不了多少。阿斯特鲁的言论让自己怒气冲头,使覆盖在身体表层的魔力防御也变得极不稳定,才会如此轻松地被飞行道具击中——不,哪怕自己处在正常的魔力保护中,从这只银矛投掷的力度来看,自己也未必能毫发无损。

“哈…哈…咳…哈…”银矛上似乎刻有阻止魔力凝聚的咒文,胸口的血无法止住,现在虽然自己能护住心脉,却四肢乏力,再没有力气行动了。

树上,黑色风衣的女子有些担心。“吶,我说,屋里半天没反映,你刚才那么用力,该不用把那小孩弄死了吧”?

高大的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如同之前一般微笑着回答道:“放心,艾丽”

令人满意的回答,让被称为“艾丽”女子放下心来,随即男子从树上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倒塌的木屋前。

“……”他似乎叨念着什么,与此同时,地面的空气开始颤动,它们似乎追寻着同一个方向,开始有规律的攒动起来,最终在地表形成了一阵狂风。

“该死,低调点!!”艾丽在树上骂道。

木屋的碎片被无情地卷开,强烈的气流让被钉在木板墙上的普斯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哟,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女人啊”,紧闭双眼的普丝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睁开眼,一名高大的男子正站在离自己10米左右的地方,他背后的树上,还有一名身材苗条的黑衣女子。

一头金发,讥笑般的神情——却带着微笑的面孔,男子在普丝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真是有意思,当听说猎物是吸血族的女人时,我本以为会是个嗜血到疯狂,面容扭曲的怪物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弱小的女孩…看来贝尔蒙特和教会那帮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连这样的小孩也抓不到”,普丝的娃娃脸,让男子打开了讥讽的话匣。

“特里,不要掉以轻心,吸血族的人可没这么弱,”艾丽向名叫“特里”的男子发出了警告。

“艾丽,你就是太严肃了,才老是少那么点女人味啊!难得碰到这么有趣的场景,看,一个动弹不得的吸血族!”特里似乎并不接受意见。

“我的事我自己清楚,不过,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要是不能把她带回去,以后的工作可就难接了”

“好好~”特里似乎妥协了“不过我们总不可能把她连人带着块木板带回去吧,总要先把这矛**…“

“也许你**,她就会突然消失在你面前也说不定,这种事,以前遇到的吸血族也干过吧”艾丽的话封杀了普丝最后的退路,的确如艾丽所说,普丝正打算在银枪被拔出的一刻雾化逃走。

特里温柔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呢,艾丽,果然,我没你不行呢”在如同打情骂俏一般的对话,他转过同看着普丝,用抱歉的语气说道。

“真不好意思呢,我的小可爱,不过为了把你带回去,请原谅我的无礼”一边说着,特里从披风内取出一把锋利的银剑,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披风的另一侧内,取出一瓶无色的液体。

圣水,对各种吸血族都如同硫酸一般的物品。

特里用披风拭擦着他的武器,然后缓缓向普丝走进,他始终带着他绅士般的笑,同时密切关注着普丝的表情。

普丝,面对到来的残酷刑罚,却没有挣扎的力气。.

“真的,对不起喔”带着微笑,特里举起手中的银剑,切进普斯的左肩。

“啊…”剧烈的疼痛让普丝浑身颤抖,可她竟没有力气发出惨叫。

与爱斯达尔激战后,花费了大量魔力才恢复的左手,此刻即将被特里切下。

可特里并没有一次性用完力,他轻轻地转动着手,变换着方位,让剑在普丝的左肩出来回切割,同时继续热情地看着普丝的表情。

锥心刺骨的剧痛,普丝已什么都做不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忍住眼泪,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啊,没趣…”,在半响看不到期待中普丝的反应后,特里终于忍耐不住,往手上用了用力。

左肢从普丝身上被切下。

但这只是开始。

特里捧起装满圣水的容器——载满天父关爱的液体,滴落在普丝左肩的伤口处。

“啊…呜…呜……”普丝再也忍不住眼泪,泪水一点一滴从她的眼角被逼出,她已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吐出短暂的哀号。

这是难以想象的疼痛感,圣水的侵蚀不仅让吸血族感到痛楚,还会让被侵蚀的伤口难以愈合,以往她只在仆人口中偶尔听说过人类对吸血族所用的酷刑,如今她却亲自体会到这噩梦般的时刻。

“这样,在我们把你运回去前,你的手就长不出来了吧”特里迷人的微笑因普丝的眼泪越发灿烂。他的脸因兴奋而微微发红,他的目光转向了普丝的双脚。

“不好意思呢,小可爱,我忘了只砍掉手,你还是能跑掉的”

猛地,特里撕开了普丝的公主裙,这件裙子从普丝偷跑出城堡时就穿着,精良的做工,特殊的材料让它永远都不会染上灰尘,如今,它在丑恶的人类手里破碎了。

公主的双腿因长时间的锁链束缚而显得瘦弱,但依然雪白。

特里举起了手中的剑,即将到来的血泊,让他几乎兴奋到难以自制。

“不要…”普丝轻微地吱出了声,这句话,她只能说给自己听。

如果说戏剧性是把平凡的生活过得像演戏一般丰富多彩的话,那最会演戏的男人就在这里。

“住手!”这声音显得嘹亮而富有威严,普丝绝望地心里闪过一道光,那个男人,难道要救自己?

阿斯特鲁,穿着他破烂的白衬衣,和同样破烂的西裤,出现在木屋的废墟后。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特里立刻调转了方向,他放低手中的剑,警惕地观察着阿斯特鲁。

“是人类”在树上的艾丽提醒道。

特里没有回答,他依然紧盯着阿斯特鲁。

阿斯特鲁的表情却显得轻松自在,他指着被钉在木板上的普丝,用沉着却略带兴奋地声音说道:“我是拓信公司总裁,谢夫尔.卡尔洛特.加龙的秘书摩得里。这个女人,我们总裁想要,您开个价吧。”

普丝听着阿斯特鲁的胡言乱语,完全不知道他想干嘛。

众所周知,谢夫尔.卡尔洛特.加龙,是拓信公司的总裁,连续几年,他都在西欧财富榜的前十现身,但对于一个黑衣守望来说,这并不能成为他们放松警惕的原因,要知道,大的危机往往发生大客户身上。

特里正想说什么,树上的艾丽抢先开口了。

“摩得里先生,看到这个场景,我以为你会认为我们是杀人魔”

“呵呵,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只有货物和利益。而且每年因为商业周转死掉的人不计其数,如果真要说杀人魔,可能企业才是最大的恶魔。”阿斯特鲁回答道,这些话其实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不过现在,他要将这些语言转化成迷人的毒药。

一个让人满意的回答,艾丽继续问道

“那摩得里先生,谢夫尔总裁为什么要这个女孩呢,难道他喜欢玩弄这样没长熟的女孩么?

“见笑了,我们总裁身体不太好,这个女孩也许能帮他”

游刃有余的商业回答,既没有说总裁得了绝症,也没有说怎么使用这个女孩,面前这个穿着破烂衬衣的男人,不愧是欧洲顶级企业的精英,多半从什么渠道了解到吸血族血的功效了吧?”艾丽这样思考着,提出了她的又一个问题。

“那,摩得里先生,你有什么身份证明么,做生意总的先验明身份吧?”

阿斯特鲁无奈地笑笑,用充满遗憾的语气回答:“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直跟踪这个女孩到这里,就在我躲在屋后监视她时,我突然被倒塌的房子盖住了,然后又突然来了一阵巨风,我的西装也被卷走了——我的名片都在西装口袋里。”

这本是充满破绽的谎言,稍加思索便可发现。但特里的思索却被艾丽的愤怒打断。

“特里!!我早就说过了低调些吧”艾丽用不满的语气说道。

似乎是对艾丽没有办法,特里收起了手中的银剑,但他眼中的怀疑依然没有消失。

阿斯特鲁并没有搭理他,他把目光转向了普丝。

公主的身体上血肉模糊。

阿斯特鲁没有做出表情,而一直看着阿斯特鲁的艾丽终于说出了阿斯特鲁一直期望的关键问题。

“摩得里先生,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愿意出多少钱买下这个女孩?”

“艾丽!”严肃的声音——特里对艾丽的提问相当不满意,虽然说他们的目的是钱,但他并不想过早向来历不明的人摊出底牌。

可艾丽不这么想,她热切地等待着阿斯特鲁的回答。

阿斯特鲁嘴角露出了笑容。

“2000万欧元”

“什么?”话一出口,艾丽就后悔自己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在她想来,虽然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大财团,但出价最多也就300万左右,可2000万欧元的出价,实在远超出她的想象,高出教会和贝尔蒙特家族太多。而特里的表情,也因这个数字变得异样。

“不过仔细想象,他说过谢夫尔总裁身体不好吧?这些有钱人,为了活命,的确多少钱都舍得出。”艾丽的脑内高速回转着这些问题。

“如果你们觉得少了,我们最多可以出到3000万欧元”阿斯特鲁并没有让他们停止吃惊“不过,这个价格,也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两位不满意,那就算了”

“等等”被阿斯特鲁的连番轰炸弄晕的艾丽,在树上艰难地思考着,末了,她和特里交换了一下眼神。

特里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们就算成交了,摩得里先生,快人快语,请问什么时候交易呢”

阿斯特鲁的用早已思考好的方式说道:“明天中午12点,交易地点由你们定。”

简单而安全的方法,艾丽和特里都没有表示反对。

“那么,今天我们就先带她走”特里主动和阿斯特鲁交谈起来,看起来,他几乎放下了戒心。

“不过,我自己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阿斯特鲁的话,让场面又有了一丝紧张。

阿斯特鲁吸了一口气,带着些古怪的语气说道:“我刚才看到特里先生用刀砍下了这女孩的手臂,我在接到总裁的任务时,听说对这个女孩只要不砍下她的头,她的任何部位都能再长出来,真有这样神奇的事么?”

你这门外汉,特里心里嘲笑着面前的“摩得里先生”一边再次露出他迷人的笑容,这个时刻,面对他一直得低头的有钱人,他体会到了优越感,于是他慢慢地回答道。

“摩得里先生,除了您刚才说的砍头,刺穿心脏也能杀死她,不过除此以外,她的四肢都能很快恢复,现在她的手没有恢复,全靠我的小小技巧”特里在谈话中第一次用了“您”。

离自己的计划就快成功了。

阿斯特鲁连忙对特里发出赞许“不愧是特里先生”,随即,他提出了一个让特里兴奋地要求。

“特里先生,我,可以砍掉她一条腿么?我,我想试试”他尽量说得像充满好奇感的野兽。

听着阿斯特鲁的话,普丝明白了阿斯特鲁想要干嘛,自己对他的侮辱,对他的攻击,都会在下一刻得到报应,阿斯特鲁从一开始就没想救她,他费尽心思编造谎言,只是为了砍掉她一条腿。

她想揭穿阿斯特鲁的谎言,但她已没有开口的力气,现在的她,只能用无神地眼死死盯着阿斯特鲁,只能空等命运的安排。

特里并没有注意到普丝的眼神,他大笑起来“哈哈,摩得里先生,要知道,即使不是做生意,我想我们也会相处得不错!看来你也想体会到那种切割的**。”特里仿佛遇到知音一般,急于推销自己的心得。

“吶,摩得里先生,这样做,谢夫尔总裁不会有异议吧”艾丽在此刻反而变得冷静。

“没事,总裁说过,只要活着,带回来的是怎样的东西他并不关心”阿斯特鲁的回答道。

艾丽没有再表示异议。

特里转过头,准备把手中的银剑递给阿斯特鲁,但阿斯特鲁却在他之前从木屋的废墟中捡起一根木刺。

“这些公司里的人还真是胆小的废物…”特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着看阿斯特鲁的好戏。

阿斯特鲁拿着木刺,走到动弹不得的普斯面前,他的眼里,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毫不犹豫地,木刺扎进了普丝的大腿,鲜血从刺**缓缓流出。

普丝轻轻地闭上了眼,其实这一下,与现在左臂的痛楚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但普丝,却不想看阿斯特鲁的表情。

现在后悔,现在懂得有什么用呢?自己毫无抵抗力,只能任人鱼肉。

在即将到来的各种酷刑,又或者是无尽的监牢前,身为自己血族的王,却只能等待灭亡。

自己,是真的该死。

见木刺不能让普丝有所反应,阿斯特鲁又再从废墟中摸索出一根木棒,在一旁的特里看了又大笑起来。

“摩得里先生,你可真是太胆小了,放心用我的剑砍吧!!砍掉她的腿啊,哈哈”

阿斯特鲁腼腆地向特里笑笑,向着普丝的腿举起了木棒,可他却随即放下了木棒,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最后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特里。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会看的!”特里一边嘲笑着“摩得里先生”想做却不敢做的懦弱,一边转过身,给在树上的艾丽递去眼色。

他想告诉艾丽:“看吧,艾丽,这些有钱人,到头来却是只能欺压弱者的废物”。

可他却只看到艾丽诧异的眼神。

“特里小心!!”艾丽在树上大叫起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

在用各种暗示让特里放下戒心,又巧妙地欺骗他转过身后,阿斯特鲁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道,抡起棒子往特里头上重重敲来。

“咚!”一声闷响,特里的后脑鲜血飞溅,他的身体飞也似地往左边摔倒。

艾丽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她只能在树上大叫特里的名字。

普丝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惊,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嘛?

阿斯特鲁喘着气站了起来,刚才猛烈地一击,让他自己也失去平衡,跌倒在了地上。

他看着在地上痛苦蠕动的黑衣人,捡起了地上的银剑,缓缓走向特里。

停在特里面前,阿斯特鲁朝在树上的艾丽喊道:“艾丽小姐,你要知道,我和漫画里的反面角色不同,不太喜欢给正义朋友休息时间。”

说完,他举起了剑,没有丝毫犹豫地,砍下了特里的右手。

“啊啊啊!!”特里发出了惨叫,其中有断手带来的痛楚,也有被欺骗的愤怒,当然,更多的,还是恐惧。

“特里先生”阿斯特鲁嘲笑般地向特里表示问候。

“你,混蛋!…你们这些该死的生意人!!”特里发出怒吼,但下一秒,他的吼叫停止了。

阿斯特鲁又再举起了剑。

“特里先生,很抱歉,几天前,我辞职了”

利剑狠狠地砍向了特里的左脚,仅仅几分钟,特里就从一个健全的人变成了手脚残废。

“不要!!”在树上的艾丽再也无法旁观,她从树上直接跳下,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艾丽在地上奋力想要爬起,但她却没有办法站起来——她的脚已经骨折了。

从一开始,从普丝被银矛刺中,自己被倒塌的木屋掩盖开始,阿斯特鲁就开始准备着反击的计划。

现在这个时刻,他想知道的只有普丝才能告诉他,他的自由,也只有从普丝处才可能永恒,他绝对不能失去普丝——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实行他的计划而已。

细致的观察,冷静的思考,阿斯特鲁拿出了他在商场上的全部伎俩。

那个黑衣男人,擅长于格斗和攻击,但性格偏执古怪,这种人,肯定非常希望有人赞成他的意见;而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只是在旁边指挥和发脾气,特里却从不生气,如果没有猜错,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战斗,在树上停留,恐怕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这两个人多半是情侣。

那么要解决的,就只有这个叫特里的男人。

“求求你,放过他…”艾丽在地上哀求道

看着哀求的艾丽,阿斯特鲁又回过了头。

地上的特里由于流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无论怎样,他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

“哎…”阿斯特鲁叹了一口气,他再次转向哀求中的艾丽。

“艾丽小姐,如果特里先生能活下来,麻烦你告诉他一件事”

艾丽只能呆呆地听着。

“男人,任何情况,都不应该伤害女孩”

说完,他走到普丝面前,开始小心地拔出普丝胸口的银矛。

虽然剧痛再次刺激着普丝,但这个时候,她体会到的痛苦却似乎有所减轻——阿斯特鲁绅士一般,却又狡诈到极致的行为让普斯感到迷惑,同时,也给她悲伤的心带去了温暖。

背着普丝,阿斯特鲁走向林地深处,留下了拼命呼唤特里名字的艾丽。

他没有心软,因为不能心软的理由,正被自己背负。

第二章 尾声

阿斯特鲁背着普斯,在山路上慢慢前行。

他一言不发,回忆着刚才发生的战斗,每当想起特里折磨普丝的场景,阿斯特鲁心里就涌起阵阵怒火。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会让人类如此残忍,对这样一个小女孩痛下毒手?

无尽的欲望?还是求生的本能?

仅靠这些,就可以随意摧残同样平等的生命么?

阿斯特鲁很想代表人类对普斯说声“抱歉”,可他却没有开口。

那种痛楚,不是一句抱歉就能遗忘的。

所以他只能为另外一件事道歉。

“吶,在我背上的女士”阿斯特鲁轻声说道“抱歉,刚才刺痛你了”

他只能为用木刺刺伤普丝而道歉——虽然为了迷惑特里,他不得不这么做。

随后阿斯特鲁没有再开口,他要说的已经说完。

……

短暂的沉默被普丝打破——“普丝,普丝.拉德利亚”普丝的声音是如此虚弱。

但即使是如此虚弱的声音,也让阿斯特鲁露出了微笑。

“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普丝第二次向阿斯特鲁道谢。

他们依旧不能完全信任对方,依旧不能理解彼此的生活方式,作为两个不同的个体,当他们发生交集之时,猜忌,怀疑,往往会是抢先一步的基调,而这点,无论在人类,还是其它种族,都无法改变。

但至少现在,他们拥有了彼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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