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我叹了口气,原来不是什么青蛙王子啊。
“我怀疑你在想些对我很失礼的话。”
直觉异常的灵敏。
“我听到了刺耳的声音,所以才来这儿看看。”
“那你还真是无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觉?”
你有什么资格说吗……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呵呵。”
“回答我。”
“我不说……你又能怎样?”
“我可以再丢个火把下来。”
“别别,这还是算了吧。”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了?”
“不知道啊,自从被关在这儿后,我每天都在做标记,现在我也数不清有多少标记了……”
接着火把微弱的照明下,我能依稀看到井底的情况:男人踩在破布上,身上裹着厚重的破布,还有些食物残渣;但井底的石壁上却刻满了“卅”型符号。
至少有上千个这样的符号。这瘆人的场景让我不由得深呼吸一口。
“你怎么会在这儿呆这么长时间?”
“啊,教会命令村民要为我提供食物——当然是最低限度的,也要为我提供防寒的衣物——当然也是最低限度的。”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问的是你被关在这里的原因。”
四周一片漆黑,男人似乎抬起头,望向井底之外的天空。
“我不知道。”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那你是谁,我一个囚徒就这么吸引你吗?”
“看临者,就这样。”
“看临者……喔……原来你是圣殿的人啊……”
“你这话很奇怪——”
“请你不要跟我说话。”
“嗯?为——”
“闭嘴,你这人渣!”男人突然吼道,他的声音很大,足够吵醒周围睡觉的人了。
“嘘!你是想让别人听见吗?”
“唔,我说了,不要跟我说话。”
“喔~你敢往上看吗?”
他的暴怒让我很奇怪,这奇怪感驱使着我想要弄清事实。
“怎么不敢……啊!你要做什么!?”
“小点声,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我右手拿着剑,剑尖指向井底。
“你明白的,杀死我的话,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是圣殿任命的看临者,他们是不会拿我怎样的……更何况,他们估计早就盼着你死了吧?”
“唔……”
“说吧,没准我能帮到你。”
“唔……”男人低头,借着月光,依稀看见他在摆弄手指,“好吧。”
“请讲。”
“我被关到这儿来时,还不到五岁。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男人停顿下来吸了口气,“但从那以后,就一直有人叫我恶魔,无论是那些老不死的、还是那些跟我关系很好的玩伴。”
“那你明白原因了吗?”
“不知道。请听我讲完,我有一天做梦梦见那时发生的事……我梦见自己的家里,有母亲从没穿过的白色长裙,还有撕裂的绒布……还有我的父亲躺在地上,用手在身上画着红色的画——但我不知道他在画什么。梦里我好像还听到了圣母的哭泣,英灵的求救以及狼的嚎叫……我不大明白,但既然你要我告诉你,那就请你听完吧。”
那群混蛋……
“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的被关在门外,周围的人全在用石头或其它什么东西砸我,额……”
“你在哭吗?”
“不……我没有……”男人又沉默了,我注意到他用手臂压住他的眼睛,“最后就是几位圣殿的教士从我家里出来了,在此之前屋门都是锁着的……这几个人是出来了,但我的爸妈是没从里面活着出来……
在我父母的葬礼上(在葬礼举行前,我一直被关在教堂里的地下室里),那些教徒说我是恶魔,杀了自己的父母,应当受到惩戒。”
“但他们没有处决你。”
“是,是没有。也许他们是突然良心发现,没忍得杀我,就把我关在这个枯井里,让我悔过。”
“那你悔过了吗?”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悔过?”
“……”
“你知道的吧,你知道我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你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你绝对知道的!”
“嘘,小声。”
“我不在乎!你要杀我就杀啊,我不怕的!反正圣殿的人都不是些好东西!死在你那把破剑上的人也不只我一个罢!”
“嗯……”
“你要干嘛?”
“没,我该走了,跟你聊得够久了。”
“嘁!”
离那口井足够远后,我就停下了,身后的那个影子匆忙停下,但我故意走在空地上,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可供他躲藏。
“你想躲到什么时候,骑士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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