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只看到一片空寂。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周围是宇宙星空。
这是哪里？
“楚楚。”
是谁在叫我？
“楚楚。”
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一圈柔和的白光，那里有人正在喊我。
“楚楚——”
看似几十米远的距离却其实近得超乎想象，只是伸出手，我的指尖已经穿过了光圈，然后是脖子、肩膀、胸、腰……直到最后的一只脚迈入其中，整个世界由黑转白。
这里好像弥漫着浓重的雾气，低头，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双脚。
“楚楚。”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好像飘荡在耳畔，又好像远在天边。
是谁？那么熟悉，是我认识的人？
“楚楚。”
雾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散开，白茫茫的世界里出现了绿色的大树、碧蓝的天空、褐色的乡间小道……道路的尽头似乎正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身影看不真切，是他在叫我？
“楚楚，到这边来。”那人做了个招手的动作，我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朝着那边快跑过去。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脑海中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
我明明想要停下，可身体却突然失去了控制，依旧大步向前。
近了，更近了！
我即将跑到小道的尽头，那个原本模糊不堪的身影也已经十分清晰。他是一个少年，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米白的短袖T恤，乌黑的短发剪得非常整齐，脸上还戴了一副好学生样子的黑框眼镜。
我盯着他的脸，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就在我三步开外，我却不知道他到底用怎样的表情回视着我。
我感到发慌，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楚楚。”
我听他这么喊着我，并突然往前一扑。
看不清面孔的人就这么向我倒过来，我想要侧身，双脚却死死钉在地上，挪不动一个步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睁着眼睛，我清楚得看到他从我身上穿过，然后扑倒在地。殷红的鲜血从他头上流下来，在我脚边晕染开……褐色的土地变成了半透明的水面，倒影着我惊恐的面容，也荡开了浓稠的血液。
随着环状的波纹一圈圈荡开，血迹消失，少年也不见了踪影，我好像踏在水面上，低头，只看得到自己的倒影。
“楚楚。”
身后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我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笑意盈盈的男人，他张开双臂，好像正在等我过去。
“楚楚。”
他有一张我熟悉的面容，但那个笑却如此违和。
“楚楚。”
他一声声叫着我的名字，我踟蹰片刻，最后还是抬腿向他走去。
“楚楚。”
他的声音越发亲昵，我却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李仁川会这么笑吗？
李仁川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李仁川……他根本不是李仁川！
“楚楚。”
男人还在喊我的名字，之前清晰的脸庞却模糊起来。
我想要转身离开，但身体又一次失去控制。我感觉自己离男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我们两个的脸只有一拳之隔，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安南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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