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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内与宗教长

舱内与宗教长

待到我们修整了差不多后,我们被允许参观这艘巨大的空中战舰。据舰长说,赫尔斯贝尔格号是同级舰中最小的一条。但是似乎目前不列颠尼亚并没有能力再造出一条类似大小的新战舰,但是你依旧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技术能力,因为他们能够维护这个可怕的怪物。

让修拉她们自由的参观的目的不像是展示某种善意,反倒是在炫耀着些什么。战舰分为三层,我们所在的是最顶端的三层,也就是军官与士兵们休息的地方。这层可谓小型的博物馆,上面不仅安置了大量从海底打捞上来的艺术品,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植物园,据说种子是旅行时船员们特地从陆地上带上来的。而二层是战斗室,舰长室也被安排在这里。这里有着大量的舰炮以及弹射小型飞行器的发射仓,不过由于我们只是旅客的关系,并不能参观这里。至于三层便是动力室与杂货间了,潜水时的排水舱也在这一层。从三维投影图上看,这个战舰看上去就像是个巨大的椭圆形气球,也难怪在云海之中看起来像是鲸鱼了。

修拉等人站在战舰顶端的观景台中,默默的看着这漆黑的深海。虽然不列颠尼亚的军人们对她们摆出了宽大的姿态,但是实际上她们的俘虏身份并没有改变。

“我们就要这么跟着他们去伦敦么?”赫尔莉有些怯生生的说,她不敢和舰上的舰员们说话,只是缩在其他几人组成的人墙后发抖。

“那不然呢?”艾蒂笑着揉了揉赫尔莉的脑袋,“放心吧,我们这可是要去发财的。要是成了我们别说公民权了,怕是贵族头衔也能拿到,那咱们可就混出头啦!”

阿丽娜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是么?可是帝国里就算是女贵族也没啥地位不是,说到底亚美利加大陆上就没几个把女性当人看的国家。”

“阿丽娜真是的,”瞅着两人之间就要吵起来了,格莱丽特出来打了个圆场,“甭管大环境究竟如何,我们的生活能够有点变化不就好了么?”她边说还边转过头去示意修拉过来帮帮腔。

修拉叹了口气,把注意力从大海转移到了舰内。她把大家的手抓到一起说道:“这都是后话,这种事还是等我们回到帝国再说吧。”

虽然对未来各持己见,但是在现实的面前这些不过是空想罢了。就在她们讨论的这个空儿,一个身穿双排扣制服的男人过来说道:“请各位回到自己的舱室内,很快战舰便要进港了。”

“好的,我们这就回去。”修拉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朋友们顺着电动扶梯走了回去。原本还在喷水的喷泉也停了下来,走廊上抽烟谈笑的官兵们也不在了。她们走进了自己的舱室里,根据舰员手册牢牢的将舱室门旋紧。

每个人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们也不愿交流,只是相互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或许会有一种独到的安心感。不一会儿,整个战舰突然抖动了起来,一阵宛如海啸一边的巨响传遍了全舰,巨大的震动就算是坐在舰内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感。每个人都被吓得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便会被甩到船外,变成一片片的垃圾。

震耳欲聋的巨响大约持续了快三分钟,随着一声刺耳的笛声,一切又回归到了平静。她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最后由修拉站起身来,将锁住的舱门慢慢打开。

门一打开,便不知从哪走出了两个士兵。他们对着修拉敬了个礼,说道:“马提尼舰长有请。”

她们跟在士兵的身后,虽然只是落难水员或是俘虏这般的地位,但是她们却享受到了贵宾的待遇。除了修拉像是在想心事似的在提防着什么之外,其他人都放松了下来。她们的视线在清洁,金属感十足的走廊里扫来扫去,并时不时被外头的工厂所震惊——光是那宛如一座大楼一般巨大的机械臂就足够让人震惊了。

比起三层那随处可见的金边装饰,二层的舰长室可谓朴实。虽然名贵的木质地板以及考究的桌椅显示出了更高的价值,但是比起那金碧辉煌实在是让人有些遗憾之感。先前的那位舰长就坐在厚重的木质书桌之后,而在他的旁边则站了一位眼神坚定,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大脸的男人。他没有穿着甲胄,只是穿着一件礼服,看着不像是战斗人员。

还没等修拉等人说话,那个男人便对马提尼舰长说了句:“这就是你抓来的那几个异乡俘虏?”

“她们不算是俘虏,我亲爱的诺曼宗教长,你要我说多少次,这些人是亚美利加大陆的海员。”

“是么?可是我听说亚美利加现在没有这样的文明存在,整个旧美洲的文明只有在旧巴西利亚的科学城市尤里卡。”诺曼的脸上没有半点的怠慢与蔑视,而是在认真的审视着这几个人,“说,你们是不是尤里卡城的间谍?”

“我们不知道什么尤里卡城。”艾蒂站了出来,“请相信我们,我们可连旧巴西利亚都不知道啊。”为了怕宗教长不信任,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自己的来历交代了一边。

“确实,最近的侦查舰队有汇报说在大洋上发现了小型船只的情报。”诺曼宗教长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即使证明了你们不是那间谍城邦尤里卡城的歹人,你们始终也不过是不受神明保护的外国人。”他转过头去看了眼马提尼舰长,“你认为这些不受神明保佑的异邦人,国王陛下会考虑花上一分钟见见她们么?爱德华陛下可不是那种会对几个女子感兴趣的贵人。

“何况我们也不能确定你们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洛马兰西帝国派出的间谍,恕我无法像这位烂好人舰长那样相信你们。这件事就由宗教议事厅决定了,辛苦了,马提尼先生。”

“诺曼!”马提尼舰长皱了皱眉头,“你难道想让她们去参加那个仪式么?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些宗教狂弄出了多少的悲剧,难道你们都不懂什么是怜悯么?”

“马提尼。”诺曼宗教长完全没有退缩的打算,“我只是在尽我自己的职责。就算你是七天龙舰队中的一员尊贵的舰长,你也没有权利包庇一伙来历不明的外国人。就算她们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什么危险分子,但是她们配不配踏进我们的国家,作为异国的使者这个就得让神来裁判。神明在上,他们会定夺这些生命的价值几何的。”

“她们只是些孩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舰长先生!”诺曼的声音也高了起来,“请你配合我的工作,我也不会太难为你。自从在无谓的战争中因为失去了女儿之后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我建议你事后也去和神对对话吧。”

确认了不可干涉之后,舰长轻轻用手背拍了拍额头,“好吧好吧,随你去吧,你这个家伙。”

“说话注意点,舰长先生。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的。”宗教长喊了一声,修拉等人便被身着白袍的卫兵们带了下去。

在战舰的最下层有一个像是竞技场一般的大厅,修拉等人被双手后绑后扔到了大厅的中间。

“喂!我们可是来当使者的,怎么,你们想杀了我们么?”艾蒂在地上挣扎着想挣脱束缚,但是这个束缚就像是魔法似的不管怎么挣脱都解不开。但是士兵们脸上都带着防毒面具,根本看不到脸,而他们也不愿意和她们沟通。

“使者也要展示出作为使者的素质,你们现在这样和难民可差不到哪去。”诺曼宗教长背着一把长枪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如果神明认同你们,我就允许你们进入伦敦,并且推荐你们与国王陛下会面。”

“哦哦!”艾蒂抖了抖身子,从地上翻了起来。“那你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吧!”

“艾蒂.......”阿丽娜摇了摇头,“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死的么?”

赫尔莉也点了点头,格莱丽特则一脸兴奋的样子。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她的肩头动个不停,眼睛也不停的在诺曼的身上扫来扫去。修拉则用被后绑的手去触摸了同伴的手,试着将自己身上的能力分给了些给她们。

“好吧。”诺曼宗教长像是在给自己下决心似的闭上了眼睛,让一旁的卫兵上前给她们喝下了一杯像是果汁一样的东西。众人虽然有些不愿意——除了艾蒂,但是还是接受了。喝完之后,只觉得脑袋快炸开了似的,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痛苦着扭曲着。不仅如此,骨髓似乎也要被融化了一般。她们双耳嗡嗡直响,世界甚至也扭曲了起来,渐渐变得如同血肉一般鲜红而模糊。

修拉本身便是超能力者,虽然这份头痛并不会因此减弱,但是她较快的从混乱中恢复了意识。她多少已经猜到了有些不妙的地方,但是她可猜不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飞升到了一个异样的维度之中。这里感觉不到空间,像是个平面,但是这又与非平面的身体产生了矛盾。四周都是令人眼花头晕的花纹,与奇怪的线条,只是看看便让人陷入难以形容难以留下具体的印象的近痴呆的状态。

在隐约之中,修拉看到了一个影子。她试图在不存在的空间中摆好自己的架势,喊道:“喂,你是什么人?!”

那个影子缓缓的朝着她“走”了过来,影子的话语似乎不通过声音传递,而像是发出的生物信号,直接输入了对象的脑海之中。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我是你,也是她,是你所爱之人,也是你所恨之物。”那个影子分散了开来,并像是用锁链一样的东西捆住了修拉的脖子与四肢。

那个声音高喊着:“来测测你灵魂的坚韧吧!诚心之人我等必将授予利刃,奸邪小人我等将将其五马分尸!”

那个锁链发出了碾磨一般的声音,它不仅在撕扯着修拉的身体,也在紧勒着她的四肢。若是一般人是不可能靠所谓的意志坚韧所坚持下来,修拉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呵,那就请见识见识我的诚心吧!”修拉将自身的力量尽可能的发挥了出来,连自己的能力都尚未用出便扯碎了这些束缚着自己的牢笼。

“呼呼.......呼呼........”那个影子飘动着,又渐渐远去了,“异国的勇者啊,不列颠尼亚欢迎你,接受我们的祝福吧。”

“这,这是.......!”修拉痛苦着跪倒在地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沸腾,自己的骨头在扭曲。就像是工厂中融化钢铁一般,修拉觉得自己的身体融化了,并被重新捞出再次锻造了一边。在疼痛达到了巅峰之后,修拉在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中又一次恢复了意识。

不知何时,她和她的同伴已经挣脱了束缚。在她们的身旁则躺着一堆的白衣士兵。虽然大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诺曼宗教长则架着长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流满了热汗,看样子只要在碰他一下他就回倒下似的。

“这是......?”修拉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以及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L型水管,这个折叠式的武器她一直随身携带。

“呼.......呼........真是群可怕的家伙,不仅扛住了神明的试炼,并获得了不同寻常的能力。”诺曼宗教长的眼神中闪着嗜血的红光,看样子之前进入了意识的异次元后,身体也不会闲下来。他摁着枪头,似乎下一秒就会捅穿修拉的心脏一般。

修拉扔下了自己的武器,举起了双手,而宗教长也不多难为修拉。他把那沉重到连巨龙都能轻松贯穿的龙枪往地上一插,恭谦有礼的鞠了个躬说道:“恭喜你,朋友。伦敦欢迎你们。”

被宗教长认可后,修拉松了口气,晕倒在了地上。

修拉等人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可不是什么好事,不像是睡眠,她们享受不到梦境的抚慰。除了身体上的极度疲惫之外,她们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抽走了似的。

这里是赫尔斯贝尔格号的顶层,一个靠窗的位置。转过头去便能看到明媚的蓝天,以及港口里大大小小的船只。这些船没有帆,也不像其他的铁甲船那样有着高高的桅杆。所有的船只的顶端似乎都有一个庞大的球形设施,并在前后有着四对巨大的螺旋桨。这些螺旋桨在休息时则收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雨伞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艾蒂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喝了点奇怪的东西后我们好像都呻吟的倒了下去.......但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阿丽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只能感觉到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和我说这些什么。”

“感觉自己都要被撕碎了。”赫尔莉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看上去都快哭出来了,“好可怕,神明好可怕。”

“嘛,神明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脾气有些怪癖也应该理解啦。”格莱丽特笑着说,她是所有人里看起来最憔悴的。她今年才20岁,看上去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修拉,你呢?在那个空间里我似乎听到了你的声音。”

“嘛,这也不是什么好回忆,就让它过去吧。”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比起这个,这个国家信仰的神明没问题么?感觉不像是保佑和平与繁荣的神啊,倒像是吃人血肉的怪物。”

“俗话说千人千面,神或许也是这样吧?”阿丽娜说道。

“不过连面都不露这个神也太过分了吧?”格莱丽特耸了耸肩,“我们可是赌上性命去找它的。”

“神明那种伟大的家伙你就算送命给它人也未必收吧?”艾蒂转头一看,发现了什么。她伸出手去拿起了一张纸片,看了两眼后眼睛瞪得老大,就像是要蹦出来了似的。

“好消息,伦敦的贵族要招待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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