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飞空艇靠近列车后,等到基本上两者速度大致统一时我便从甲板上纵身一跃顺着天窗跳进了车厢内。
和预想的一样,车厢里的血腥味非常的浓重。虽然车厢里看不到受害者的残骸,但是看着这如同车内陈设一般的大大小小的创口,多半可以想象出这是一场何等的苦战。硝烟与血混合的奇怪臭味就是通过天窗换气也无法尽除。
“弗雷明先生,你们现在如何?”我躲到一块铁板之后,用耳垂下的通讯器与弗雷明先生联络。
“暂时没事,怎么了,你在这趟列车上么?”他关切的询问着我的状况,仿佛等待救援的是我而不是这趟车上的贵宾们。
“嗯。霍兰德爵士那的不过是缓兵之计。”
“对了,你现在在几号车厢?我们一分钟前对七号武装车厢失去了联络。现在拿波里翁将军正在组织部队收缩,你也快点过来吧。”
“嗯,明白了。”我抬起头看了眼一旁的车厢号,运气还不错,这里就是七号车厢。那这么说敌人已经开始自己的行动了。想到这我自然也不可能停下自己的步伐,我抓起了比诺曹便猛地撞开了车厢大门进到了六号车厢。
刚进去便感觉到了一阵令人不悦的焦臭味。这节车厢与其说是车厢,倒不如说是个烤的脆脆的架子。地上斑驳的铁片让人看不出半点的铁的质感。窗户也被糊状的东西紧紧焊住了,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神奇的是即使如此车内的照明也没有中断。
“啊,追上来了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气息,隐藏着的暗杀者终于显出了原形。那是个带着共和军面罩钢盔的矮小的女子,虽然她用着强烈的魔力遮住了自己,但是不代表这个变装是所谓的完美。
“格莱特,是你么?”
听到了我这么说,她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帝国军装甲。确实她的外表是那个天真的格莱特,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充斥着偏执与破坏的愤怒。
“现在的我不是格莱特,是亨塞尔。”自称“亨塞尔”的女子笑着问道:“如何?菲尔已经好好处理掉了么?”
“你们不是伙伴么?”我冷冷的问了一句,也不求她能给什么有价值的回答。话音刚落,我便抬起了身上的冲锋枪朝着她射去。谁知她抬手便射出了一条细长的火蛇,不仅将子弹融为一滩铁水还蜿蜒着朝我袭来。
我将冲锋枪往一旁一丢,双手抓着比诺曹将这条火蛇结结实实的弹开了。她的能力似乎是与火焰相关,于是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将身体内的魔力凝聚起来朝着她的脑袋射出了一发。
“亨塞尔”也不躲闪,她只是轻轻的一跺脚面前便涌出了一道液态的火墙,并将我投射出去的力量也一同吞噬了。
与其说是控制火焰,但不如说是火焰一般的吞噬者。借助我的那只电子眼我的感知能力变得稍微直观了些,待到火焰退去后我看了眼她的身体,她身体的常温已经达到了40摄氏度以上。
“喂!你想死么?再这么继续使用能力的话你的迟早会因为体温过高而死的!”
“那又如何?”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就像菲尔一样,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而我的价值在这次复仇之后也将不再存在,那这样的我除了为史诗的再诞献身之外又有什么价值呢?”
这是她的神态又变回了那个单纯的格莱特,她拥抱着自己体内不断涌出的液态火焰,即使身上的衣服与皮肤被烧伤了也毫不在意。她跪倒在地上,活像是一只已死的天鹅。
“亨塞尔哥哥,这份疼痛就是他们赋予你的么?这份恐惧便是他们赋予我们的么?他们从我们的身边夺走了爸爸,利用所谓的战争杀害了他,自作主张成为我们的妈妈.......”她突然又站起身来,那焦黑的半张脸露出了一副觉悟的模样,“我明白了,只要那些发动战争的人不死,我们将没有出路!虚假的和平,阴险的谈和!这个世界不毁灭的话将不会有新星的诞生!”
她发出了像是被火焰烧却的临死一般的尖叫,化身为了一团巨大的火球朝着反方向冲了过去。
“疯子,都是疯子!”我也没愣着,在她冲破了六号车厢半个身子冲进五号车厢时我用自己的魔力做出了一个富有粘性与弹力的大网将火球化的她紧紧缠住。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报仇!”她像是个小女孩似的无助的哭喊着,“亨塞尔,亨塞尔哥哥已经不在了!只剩我孤单一人留在世上,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你不是还有伙伴么?霍兰德爵士也会原谅你的!”我奋力抓着大网,一边强化其强度,一边将她扯回摇摇欲坠的六号车厢。“你的报仇难道真的是你哥哥所期望的么?难道你的苦痛会因为这次的复仇而被抚平么?”
“你懂什么?”她已经失去的人形,化身为了人形的巨大的液态火焰,“你能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与绝望么?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对,我是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到底哪来的力量,我将大网突然变形变成了几个巨大的枷锁锁住了液态火焰的脖子与四肢,利用其吸收的特性不断的输出魔力将其控制住。随即用尽了全力将其扯回了第六车厢之中。
“我只知道有人死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只知道世界上还有无数的亨舍尔与格莱特!我不能因为你一时的冲动造成更大的灾难!”我将液态火焰压制在魔力的牢笼之中,可火焰却烧的更加的猛烈了起来,巨大的火舌撕破了魔力的茧化蝶而出,宛如巨大的浪潮朝我袭来。
“不!不!不!”
“难道你觉得那些和你遭遇了同样痛苦的人会抱着你的肩膀与你一起哭泣么?你这个该死的死小鬼!”
“我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我扑向了火焰的浪潮,而火焰也沐浴着我。即使覆盖着防护我也觉得我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火辣辣的疼,但也拜此所赐,我看到了火焰的本体,已经疯狂了的格莱特。
“唔哦哦哦哦!如果现在就放弃的话那就真的回不去了!”我挥出了全力的一击狠狠的打中了格莱特的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格莱特此时的虚弱或是自己爆发出了过强的力量,格莱特直接从火焰中分离了开来,而我也应液态火焰化为了一滩油水落到了那破旧的车厢上。
“不。”格莱特似乎从狂暴的状态下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但是她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希望。“我害了爵士,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并用催眠术骗取了大量的情报.......咳咳,”渐渐的,她说话似乎也变得不利索了,就像是身体内部也燃烧了起来似的,“跟着爵士看她受苦......我做不到。”
“别说话了......我来给你治疗.....!”我的身体感觉是火辣辣的疼,但是我还是在地上挣扎着朝着她爬去。或许我真的不自量力吧,亦或是魔法少女的心态使然,我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幼的人。
可就在我用魔力生成的触手即将触碰到她时,格莱特对我绝望的笑了笑,就这么跳下了列车。她是因为自己身体的极限还是因为自己的良知对暗杀团的抵触?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个生命以最悲惨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自杀。
我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半晌,我才因全身的疼痛而恢复了知觉。我蜷缩成一团,不知为何泪流不止。啊,我或许是拯救不了别人的吧?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自己每次都在最糟糕的时间段被事件所卷入,只知道只言片语的自己又凭什么能有资格与能力拯救别人的呢?
或许我会成为“英雄”,但是一个一生都在放弃的英雄当着真的有意思么?——更何况我根本就不配被任何人称作英雄。
“真是不像样。”
不知过了多久,教官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四周传来。我朦胧中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似乎被人放上了担架似的,而教官似乎在在和谁交战似的。刀光晃眼,我便厌倦的闭上了眼睛。
我再次苏醒时我已经在二号车厢了,乘客们的座椅已经变成了临时的掩体。帝国的士兵们守着大门的安全,而外头的车厢似乎是由共和军的士兵们护卫。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弗雷明先生抓着我的手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而克拉拉则坐在一旁,看着她满头的虚汗,看样子她勉强着自己做了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我盯着一旁如同镜子一样的窗玻璃看了下自己,除了脸色苍白之外什么变化也没有。
“教官呢?”我愣愣的问了克拉拉一句。
“和那个长刀女战斗呢......”她有气无力的回答了我,看样子因为透支体力她也到了极限。“大力士带走了千金......咳咳......红乐乐.......快去找星.....”
听到这个消息我倒是不觉得有多吃惊,毕竟格林剧团这一路过来的伙伴几乎都被当工具用掉了。经过询问,弗雷明先生告诉我这节列车大致有十节左右。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做了两手打算,先入侵了最末尾的一节安置的炸弹,再一节一节的渗透朝着车头前进。格林剧团作为暗杀组织活动也不只是那几个超能力者,驾驶飞空艇援护的武装人员以及攻占大楼的那伙人以及说明了这个。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觉得这是非常可能的。
“明白了,我去试着阻止他们。”
“拜托了。”弗雷明先生看上去有些脸色惨白,他咬了咬大拇指便往一号车厢去了。这时的一号车厢里吵吵嚷嚷的,只听清了拿波里翁将军的一句:“我们在这里召开大陆会议!”
不过这种事我已经无意关心了,我深呼吸了口气,算是从已经空荡荡的身体里又榨取了些力量。我顺着车厢的天窗爬了出去,可我刚站稳准备往后面的车厢跑去后头的车厢时突然听到一阵巨响,二节后的车厢的连接居然断开了。
“是拿波里翁将军的安排么?!”借着外部威胁的名义,让帝国的兵力集中到二号,最后再断开车厢的连接。这么一来,大陆会议的谈判对于帝国就有着相当的优势了。
突然,在远处的车厢闪出了耀眼的火光,随即便是巨大的冲击。不过似乎是因为爆炸的不完全,这个火光耀眼而不至于失明——我也开始惊讶我的身体到底变成了个什么奇怪的构造。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节列车是不可能幸免的。既然如此,我也只得拼到最后了。我将身上最后的魔力榨的干干净净,制作了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这是夜中升起的最为明亮的一颗星。
带来破灭的流星。
巨大的光与热之后,剩下的只剩下了焦红色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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