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总是很聪明的，只要在一个方面得到了突破，很快便能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这一点全虚空的人类做的都很好，他们的发展进程大多数是呈抛物线式发展的。
亓零走在几乎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道路上，看着周围那明显已经投入使用的新科技，他还是有些吃惊的，这是他曾经留给轩辕羽的科技，会投入使用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三年就做到这种程度还是有些夸张的，难道他错估了这个文明发展的力度了么？
他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去，毕竟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基本上还是完全失联，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些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人。亓翼和路西利亚到还好，毕竟以他们的高度三年确实不是什么很长的时间，但是黎明啦学姐啦这种他确实不清楚怎么面对。
在大街上游荡了半天，亓零最后还是找了个酒吧钻了进去，虽然不好那口，不过就是单纯想要找个地方歇脚罢了。
进去他就有些后悔，这地方本来选的位置就有些突兀，生意也是相当的冷清，反正我进去的时候是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一个女服务员在一边哼歌一边擦桌子，就像是一个正在打零工的大学生。
“呀！有客人啊。”她停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如同春风拂面，或许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吧，“来这里的话年龄够了吗，小弟弟？”
“呵呵，我看着年幼。”亓零已经不再对这种吐槽有意见了，毕竟凡人可做不到直接看到他的年龄，而他那撑死十六岁的外表......呵呵。
“嗯......”女生眯着眼睛看了亓零一会，似乎是在怀疑他的年龄，不过最后她还是松开了眉毛，摊了摊手，“好吧，爸，出来接客！”看来她是这家店主的女儿，这倒也是很常见的现象。
亓零眉毛一挑，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
“来了！”吧台后面的小门传来一声有些粗旷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比较高大的男人。
亓零坐到吧台前，然后看向那个即将出现的店主。
那的确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酒保的衣服，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即使睡眼惺忪也掩饰不住那藏在眼眸深处的凌厉光芒。
亓零有些发怔的看着那个和印象中有不小差别的大叔，过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李毅？”
李毅在听到那声问候之后有些发懵，在那个瞬间他看清了那个年轻的身影，顿时他的眼睛完全睁开，整个人的气势就是一变，再度从颓废的酒保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编外特警。他看着那个仿佛跨过万水千山跨过无尽流年都不曾改变过的少年，时光在他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未曾改变的身影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个下午，那个如同恶魔一样的少年。仿佛回到了轩辕大院的那个晚上，那个宛若神明的少年。一时间那个销声匿迹了这么长时间的神话再度出现，似乎有万语千言涌起，然而最后只是云淡风轻：“是啊，有二十年了吧。”
那个瞬间亓零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事情，那处处充满违和感的世界，那过分发展的文明，那变化不小的故人，在这一句话里，他找到了答案。
虚空很大，即使同为秩序侧，法则上也会有相当大的差别，比如可能在某个世界里的光速只有每秒一米，当然在那个宇宙里这就是极限速度了。而亓零现在碰到的，是一个相当普遍而且正常的现象，时间流速的差别。就和倒时差一样，不过这个是因为世界不同的关系导致的时间流速问题。刀剑神域那个宇宙的时间流速明显要比这里慢好多，因此他在那边呆了三年，这里却已经过了二十年。之前去学院默示录的文明圈是因为在同一个宇宙，尼尔的世界时间流速差距不大，所以亓零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他本来是很清楚的，不过他没在意就是了。
不过亓零毕竟是神明，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陷入沉思，在瞬间他就做出了回应：“哟，李毅，这么多年不见，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呢。”李毅有些心情复杂，之前虽然对这个疯子一样的男孩有着对于力量的畏惧，但他一直认为好歹对方也是个小辈，如今见到完全不变的相貌和那对于二十年岁月的平平淡淡，他开始怀疑对方的真实年龄，见过里世界的他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
“话说你不继续伸张正义了么？怎么在这里过平静生活了？”我接过对方随手准备的伏特加，看着他那已经快要磨平的棱角，不仅有些感慨。
“薇薇不喜欢那种生活，我也不想让女儿在那种环境下成长。”李毅看了一眼轻松自在的少女，露出一抹微笑，那里面或许蕴藏着幸福。
“薇薇......”亓零用了点时间才回想起来那个曾经跟在李毅身后的妹子，虽然两人的年纪差的有点大，不过如果是真爱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话说他俩居然在一起了？亓零眯起眼睛，虽然这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八卦，“我还以为你和那个joker会一直相爱相杀下去呢。”
李毅的表情一怔，露出了一种颇为沧桑的眼神：“joker么……已经早在十七年前销声匿迹了，现在存在的，只有史蒂芬·埃利奥特。”
“嗯？这是他的本名？”亓零不笨，他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一个反社会疯子金盆洗手不干了。那种人如果想要把自己洗白的话绝对会不留一丝痕迹，看李毅这态度想必他也没能将其绳之以法，所以只能看着自己的老对手整天招摇过市却无能为力。不过如果那家伙真的洗手不干了，对李毅也是一种解脱吧，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的在这里大隐隐于市。
“说起来如果你要是见到现在的他估计会大吃一惊吧。”李毅笑了，那笑容有些惆怅，也有些无奈。
“哦。”亓零不是刨根问底主义，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等到有一天他真的见到了那个疯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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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之久了啊，现在亓零再看那些早就更新换代了的技术和设施，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这个时间差让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多在离开之前计划好的事情估计是没法完美实施了。比如轩辕羽的招揽计划，这要是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那个谨慎到一定程度的女孩可不会答应。二十年前亓零是打算慢慢接近的，甚至考虑过自身魅力的问题，而这二十年一过去，少女都变成少妇了，估计早就找了个人嫁了，说不定和李毅一样连娃都要上大学了，这尼玛……
不过怨天尤人也没用，这是他自己的锅，谁让他没好好确认过时间问题。
亓零抓了抓头发，作为一个二十年前的幽灵，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代究竟应该找什么人做什么事，虽然作为神明他只要待在世界枢纽里看看宇宙动态就好，虽然现在秩序和混沌剑拔弩张，但是这里还是很安宁的。
亓零没有停下脚步，几乎是一边走神一边走路，他倒是不担心，本来按照这种程度走路他能走到地球另一端去，而且副官也有规避系统不用担心会撞到人什么的。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亓零在一个拐角撞上了一个人，当然也不算是撞到，即使他一直在想些有的没的，副官也会接管他的部分控制权，所以他及时的避开了。然而对方却停下了脚步，颇为惊讶的看着他，这倒是让他有些在意，于是也开始打量起对方来。
那是一个和李毅差不多大的男人，金色的寸头显得很干练，欧洲人的刚毅面庞，修理过的胡茬，笔挺的西装，一看就是一个成功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这都是一个很成功的男人。
“我认识你？”亓零挑了挑眉，他肯定没见过这个长相的人，而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话似乎也没有这号人，毕竟亓零不认识欧洲人。
对方稍微皱了下眉，让开了身子：“不认识。”
声音有些熟悉，不过亓零还是没想起来有这么个熟人，或许真的只是对陌生人的好奇吧。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要相认的意思亓零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所以思考着人生打算继续流浪。就在这时前方一个人轻快的跑来，穿过他的身边跑向那个欧洲人，然而在跑出他身后没多远突然停住脚步，有些惊讶：“亓零？”
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必然是认识的人。亓零转过脸看向那个人。那是个女人，不过长相有些偏中性的样子，衣服也是比较中性的款式，即使不惑之年也有着如同年轻十岁的魅力。思考了一阵子，亓零才从记忆里找到这么一个符合的：“莫雨？”
“真的是你啊。”虽然很吃惊，但是莫雨似乎并不是太开心，也没有那种故人重逢的感觉，毕竟当年的留下的印象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二十年来你居然一点都没变啊......等会，你真实年龄究竟多大？”
“不多，也就两千多岁吧。”亓零很随意的回答，然后看了看不远处明显是在等着莫雨的欧洲人，“那是你老公？”
“呃......是啊。”莫雨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是对那个数字有些怀疑，不过她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史蒂芬·埃利奥特，亲爱的，这是亓零，我朋友。”
史蒂芬带着几分疑惑：“朋友？你确定这不是我们儿子的朋友？我们结婚之后你的事我可都知道，那个时候这孩子还没出生吧？”
“这个啊......反正他是我朋友，你就别问了。”莫雨有些尴尬的笑笑，“你总不至于连这个孩子的醋都吃吧？”
“那倒是不至于，”史蒂芬宠溺的看了自己的老婆一眼，然后伸出手，“你好，叫我史蒂芬就好。”
“哦～果然大吃一惊。”亓零瞪着死鱼眼，一边握手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两口子了，有时间再会吧。”然后直接转身就走。
和那对夫妇分别之后，亓零觉得这个世界可真奇妙，当他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也知道了为什么对方像是认识他的样子。他的确不认识欧洲人，但是他认识一个不露脸的家伙。joker居然和莫雨在一起了，这可真是让人吃惊，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李毅说见到那个家伙他会大吃一惊了，还真是大吃一惊。
当然了，根据两人刚才的表现来看，莫雨肯定是不知道史蒂芬就是小丑的，而莫雨也没告诉他里世界的事情，joker也装的挺像的，虽然两人都有些互相隐瞒，但是只要两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有点秘密倒也无所谓了，谁还没点秘密，他和学姐腻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说自己是神明。
明明之前还是反社会疯子和人质的关系，现在居然是夫妻，而且貌似还有个和我外表年龄差不多大的儿子。
真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最后亓零还是走到了他的别墅门口，二十年前他给黎明留了个钥匙，现在也不知道后者搬出去没有。他取出自己的钥匙打开门，里面的设施倒是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毕竟这里在概念层面上是神殿，是永远不朽也不会落灰。
环视了一周，亓零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
“啊，亓零，欢迎回来。”
仿佛跨过了光阴，软萌的少年向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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