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和这小子签过的契约吗?”
格莱茵的一言犹如重击般敲在艾拉脑袋里,她不是魔女艾拉,但在某种程度上,她和魔女艾拉也是同一人,如今的她,集合了芙拉、亚里沙、魔女艾拉以及自己的记忆,“自我”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但即便如此,她仍坚持着自己身为“艾拉”这一点从未改变。
魔女艾拉和希瓦签下的契约......她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天窥探宫廷剑圣路德维希时的场景,穿越了时空的对话,完成契约这件事,恐怕已经成为了超越时空的执念,即便魔女艾拉被芙拉亲手杀死后,她仍然想要完成这项契约,这其中除了魔女对契约的看重之外,是否还藏着魔女心底深处的那份小小情感呢?如今的艾拉无法知晓,逝者已逝,漫漫的长夜之中,她唯有为已逝者送上自己的祈祷,犹如黑夜中燃起微弱的火光的长明灯,随着生者祝福的长流,顺着冥河流去......
想及如此,艾拉的心底又有几分害怕,不久之前还被伊莉莎点醒过自己内心的情感,尽管她极尽可能地抗拒这种不经意间萌发的依赖,然而这种情感,就像是阳光下的影子,抗拒的光愈是刺眼,情感的阴影就愈发显眼,之所以抗拒,则是因为“害怕”,她很清楚自己的本质是什么,正如芙拉所言,她是对艾拉的“模仿”,作为修格斯的分化体,她曾经的使命就是代替魔女艾拉,陪伴在希瓦身旁,她害怕这份“依赖”的情感,是因为自己的本能、是因为自己诞生之初的“设定”,因而,愈发的抗拒内心这已经萌发的情感......
“......你再不回过神,这小子要掀你裙子了。”
艾拉的视线逐渐清晰,从朦胧中回过神来,格莱茵的话语回档在她的耳旁,她眨了眨冰蓝色的瑰丽眸子,希瓦赫然蹲在她身前,蹑手蹑脚的模样似乎是打算对她的洋服裙摆动手,注意到这家伙的同时,他的两只爪子已经放在裙摆的花边蕾丝上,似乎是感受到了艾拉冰冷的视线,希瓦抬起头来用一副充满“探知欲”的神情看向艾拉。
当两人的视线重叠在一点时,希瓦脸上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欲,他向艾拉露出爽朗的笑意,点点头后以学者般的探知态度询问道:“你想知道女孩子的裙底下有什么吗?”
艾拉依然是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盯着希瓦的眼神又冰冷了很多,不过这家伙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自己的想法,脑袋里萌生出大胆的想法之后,行动力突破上限的希瓦,一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开玩笑!比其什么都没看见就一事无成的死去,当然是一饱眼福后再去死啊!
希瓦脸上的神情逐渐狂热,就在他准备动手掀裙子的一霎,一直纤细的食指指向了他,与之同时艾拉冰冷的声音犹如神谕般令他无法反抗:“趴下,不许抬头!”
希瓦的后背像是被重物压住,不仅仅如此,有什么难以承受的负重直接压在他的身体上,像是周身的重力突然被提升了十来倍,被压趴在地上的希瓦,连颤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更别提抬头了,不过好在除了重压之外,身体的机能并没有受到影响,他看了眼自己的状态栏,红色的Debuff”言灵:缚“赫然位于其上。
希瓦愣了几秒后,紧贴着地板的脑袋前,一只红色的舞鞋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尽管不能抬头向上看去,但他也清楚,这只鞋的主人就是穿着一身洋服的艾拉,不知艾拉要对自己做什么,但隐约之中,他有股不祥的预感。
希瓦盯着舞鞋里的纤细脚踝看了一会,乌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后,欠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先说好,就算要让我舔,你也先把靴子脱了,那样我会十分乐意的。”
令希瓦感到无比可惜的是,艾拉并没有让他舔鞋子或是脚丫的打算,舞鞋从自己眼前抬起后,一阵剧痛从希瓦的头顶传来,头晕目眩的感觉令他大脑一片空白,隐约之中,他意识到之前的那只舞鞋,现在应该在自己的头顶了。
“闭嘴,杂鱼乌斯。”
艾拉冰冷的呵斥声传来,希瓦刚想说点什么,发现自己的嘴像是被贴上了封条,只能用呜呜咽咽的声音反抗艾拉的暴政,然而少女并未理会希瓦的呜咽声,她转过身去看向格莱茵。
“契约是转移到了我身上吗?”
“准确来说,是转移到了芙拉身上,现在的情况可以视作完成契约,而相应的,这小子该付出他的代价了。”
“唔......唔......”希瓦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然而在言灵的控制下,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半的灵魂?”艾拉摇摇头,“这和你的治根之法有什么关系?”
“制造傀儡。”格莱茵看向希瓦的眼神中带着深意,随即他看向艾拉手中的冰晶:“我能利用星辰的力量改变灵魂的命格,只要他愿意履行契约,那么办法就很简单了,把他的灵魂剔除命格之后,封印于冰晶之中,让那些怨灵们误认为这是你的灵魂,从而镇压住这些怨念之火。”
“唔......唔!”听到这里,希瓦的呜咽声带着极不情愿的情绪,然而两人还是没有理会这家伙。
“我没什么意见。”艾拉向格莱茵点头,“只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份契约被藏在......”
艾拉的双眼里突然闪过明悟的神色:“大图书馆?!”
“没错。”格莱茵点点头,“正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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