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声长气,我擦了擦脸上的汗,伴着身上的疲惫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想起了之前的事。
「年纪大了,这点锻炼就累了」
「还没呢,这次不是平手了吗。」
「明明只过了三年多一点,你的进步却不止一点点啊,在过不了多久你可能出师了。」
是的,没错,在那一次过后已经三年了,我依旧清晰记得我们三人一起看烟火,师傅在那之前我说的话,也记得姐姐开心地拉着我们的手,我没有去问过那件事,也没那么想去知道。
「没那么快吧,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我们都不想离开,至少我和师傅是这样的。
「没错,要学的很多,这一点我和你一样呢!」
……
就这样,每天还是像以前那样生活着。
说不上无聊,但是我觉得这样就好。
本来我认为今天是这样,明天也是那样的时候,师傅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了,即便是问了艾芙琳姐姐也没能问出什么,她说只是一些小病而已。
「咚——」木碗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啊…今天是第几次的来着」
我弯下腰将碗捡了起来
「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呀。」
「还好啦,二十八岁」
「三十了都要,我还没男朋友……」
明明只有二十八,但是身体状况却不符合这个年龄,怎么看都不是小病吧。看着放在橱柜的瓷碗,那是姐姐从帝都带回来的,师傅很喜欢,但是却不能用,就像现在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摔在地上。
果然不是错觉,最近越来越频繁了,看来有必要联系下姐姐了。
「小子,发什么呆呢?」
「藤姐最近还是放弃锻炼,这样的身体情况不只是疲劳过度的关系吧。」
「嗯?那只是…没…什么大问题吧。」
「这么大的人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的话,会给别人照成麻烦的。」
「嗯……」
看到自己的徒弟因为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而突然变得强势起来的样子,师傅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支支吾吾地应答着。
但是师傅没有任何的反驳,倒是收起了平时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低下来头,这样的场景确实属于罕见。
看到了示弱一面的师傅,我继续说道:
「嗯,也不是说你天天这样子练不好,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情况吧,最近的活我会做的,师傅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以身体健康为主。为什么一个教会自己本领的人却没怎么意识到这点……
一边收着餐具一边这么想着,正要收拾出去的时候,她却拉住了自己,虽然一方面看不到师傅低着头的脸,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委屈的情绪在里面。
说起来是因为自己长高了么……原本就不能算高的她,加上现在的身体上的问题,「瘦弱幼小」一词出现在脑海之中。
……
究竟是什么时候…
出现了想要保护她的想法
自己当初才是被救助的那一方。
为什么现在完全反过来
自己一直以为那个在面前无数次打倒自己,觉得是个很强大的人……
等一下,也许太熟悉的关系平时自己就没怎么注意过这样的师傅?
只是一念之间发现的,在她松手之后,就停止了思考。
……
第一天,被限制了行动的她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问题。
……
第三天,她用着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
……
第一周,我拜托姐姐寄过来几本书。
……
第三周,有了书之后总算安静得住了。
……
第一个月,身体状况总体没有下降
……
第二个月,没有好转
……
第三个月,手指没有那么灵活了
……
第四个月,天气好的日子,我试着带她到庭院里看书。
……
……
第八个月,腿脚不那么方便了,虽然不能频繁的走动,但是我还是会去扶着她去庭院里看看。
……
写完这些我便翻上了笔记。
至今为止过了八个月,每天记录着她的情况,事实上病情的加重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如果再这样下去,没有找到办法的话……我也不能保证明天她是不是就躺在床上不能行动了。
即便姐姐一直配合着自己寻找治疗师傅的办法,不断地从那里寄来先进的药物,但却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师傅的身体是什么病引起的,曾经自己有过很多次直面的询问,而结果就是每次都被含糊的糊弄过去了,我不得不放弃这个问题,从而选择每天记录,然后有一天到外面寻找治疗的方法。
我翻开了前日下山领取的信件,是姐姐寄来的。
〔亲爱的弟弟,这些日子还好吗?〕
我跳过了前面的问候寻找了后面的重点。
〔关于你提得上一次的问题,我曾有让她来帝都这边治疗,但都被拒绝了,理由我也大概知道些,但是关于这点你最好自己去问,因为另有隐情,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抱歉。〕
我皱了皱眉头,继续看了下去。
〔由于不是因为疾病引起的问题,所以药物没有多少治疗的作用,只能缓解相关的症状。在弟弟……佩洛来之前就开始服用了,那时候我也会尽量避免她下山之类的行动,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她那里,但是最近药物的延缓作用不那么明显了,我想大概你心里应该明白是为什么……再怎么劝也没有办法呢……〕
读到这段的结尾我开始浮现出姐姐扶着脑袋的样子,师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固执的样子,这点已经明确经历后,我不由得笑出声。
〔最后,下一次见面我有一些事情想和你说,这次应该是我们最后的一次通过书信方式联络。
你亲爱的姐姐艾芙琳〕
「呼——」
我伸了个懒腰,收拾整理好桌上的书本和散落的信件,用厚的麻布盖住了照亮的发光石。
「我会找到办法的——」
轻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了疲惫和无力,即便如此躺在柔软的床上,顶着疲劳,但依旧没办法放松下来,好像睡觉只是度过接下来的八个小时一样,只要不睡的话明天就不会到了吧……
我卷起被子,闭上了眼睛。
要是连自己都倒了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不能做了。
……
………
…………
(木板的声音?)
(是谁?)
(有人在靠近我么?)
恍恍惚惚地这么想着,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还能有谁呢?
……
半夜里喉咙干得发疼,我努力着睁开了眼睛。
去喝点水好了。
「嗯?」
发出疑惑的声音。
身子比平时重了许多。
「这是谁……的手?」
一只手紧紧地抱住自己,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有人贴在自己的后面。
……
我放弃了起床的行动。
为了避免吵醒她。
「抱…歉,我把你吵醒了吗?」
背后传来了轻微的女声。
看来刚才还是把她弄醒了。
「怎么了?」
干喉的我只能用着低声说道。
「……没什么。一个人太无聊了。」
想说的是「孤单」吧。
我转过身来,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我用着不不熟练的手法抚摸着她的头,她则是更加地贴近了自己,即使是本人没有的意愿,微颤的身躯直接传达了给我。
比起我们来,她自己本人才是最清楚自己状况的吧,没有吐露过自己的不适,也没有轻易地放弃,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人不断地逞强,这样的女孩怎么会不让人心疼呢?
我撩拨着她的头发,脸露了出来,看不清,但是我感觉到了不敢看自己的视线。
大概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会抛开师徒的身份,要是自己能多了解她就好了,站在与她一样平等的位置去思考好了,不只是姐姐,我也想要去为她着想……
这样的想法不断涌出,女孩也随之开口。
「佩德…,我…想知道佩德…以前的经历。」
「唔……」
这么说来,我从来不了解她的来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都只是关心当下的生活是这么样的,也许两个人都有着不可诉说的过去吧。
「我的母亲是一位佣人,大概再生下我没多久后就去世了。」
「……」
「我的父亲……是这个家族的家主。我和生母的女儿比起来,自己肯定是不值得一提吧。明明有着血缘的关系,但却不被承认,“那个脏女人的孩子”大家是这么看的。」
生母也好,父亲也好,没有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在大家眼里也只是一场闹剧,是这个男人出的丑罢了。
「但是——」
有个女孩子,同一个父亲,不同的母亲,不同于他们。
「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被从小教育要侍奉的那位。从小我和她一起长大,一起……」
脑内闪过无数回忆。
「该怎么说呢……果然还是很开心……即便知道是作为她的佣人,好像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解开封存的回忆,继续笑着说。
「一起去闯入深林,小溪之间戏耍,扮演着骑士公主的游戏,因为身份不同,不能与同龄人接触,除了我。」
接下去要说的话就是我不得不离开那的事了,我没有接着说下去。
「佩德,……很难过。」
「还好吧,已经决定好了有一天能够平等的站在她面前。」
大概是不可能了。
「你呢?」
「……」
「嗯?」
睡着了……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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