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从床上爬起。
他扫了一眼夜光腕表上的指针,十二点。看来自己以前养成的习惯还在,生物钟仍然按照他的潜意识行动——自己可以随时从睡眠中醒来。
舰长晃晃自己的脑袋,直到睡眠带来的恍惚感褪去。他拉开窗帘,想像中的月光并没有透过窗户洒进来。取代的是天空中大片的乌云和消失不见的星辰。
云层中雷声滚过。
“要下雨了啊。”
舰长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灯火通明的城市。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杯子,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果然还是不行,自己的习惯还在,但却回不到两年前的状态了。现在半夜起来还得靠着咖啡来维持清醒的状态,真是讽刺。
自己因为一次乐观的行动丢掉了以前的生活,还丧失了几乎所有的能力。背后的伤疤作为烙印提醒着自己,刻骨铭心。
寒冷的西伯利亚;帝王崩坏兽的攻击;将死之人的呼号;构成了2012年自己的全部。
十年前,“晨昏小队”全军覆没;十年后,同样的地点,却只有自己逃出生天。
他不想再回忆下去,突如其来的寒潮救了自己,也击退了崩坏兽。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自己注定要活下来。
那其他人呢?
自己不得不退居二线,回到岗位上干自己不喜欢的文职工作。可能是主教心中有那么些歉意的缘故,自己可以接触到资料库中大部分的核心机密,等级甚至高过S级女武神。
如果他真的有良心的话。
他也明白自己可以得到资料库权限的原因就是在主教看来自己的还有价值可用,如果自己完全在战斗中成了废人那么可能连养老金都拿不到就得滚蛋。虽然主教没有读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价值论,但却对此方面有着更深的了解。
也许这就是一个活了几百年老狐狸的人生经验罢了。
舰长呡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味道并不是很好,但自己不在乎这些。打开电脑,他从制服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把外设接入到主机箱的端口。
卡片插入读卡器,屏幕界面改变,天命数据库的内网已经被接入到这台电脑。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任何想要读取信息的人都无迹可寻。
舰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以“phoneix”的管理员ID登入了资料库。
“不死鸟”。
资料库的进入界面上显示出一串文字——分别用英语、中文、法语、俄语、阿拉伯语、西班牙语拼写。都表达着一个相同的意思,那是天命组织的理念:
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可笑。”舰长摇摇头快速跳过了这个自欺欺人的口号,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把无数的人推向火坑。这就是他妈的正义。
伴随着蓝色进度条填充完毕,授权获准,除核心部分资料无权查阅外,所有的权限都对管理员“phoneix”开放。
舰长点开搜索栏。
“Kiana Kaslana”
name:Kiana Kaslana
age:15
date of birth:7/12/1998
address of birth:Vienna Austria
。。。
“Raiden Mei”
name:Raiden Mei
age:16
date of birth:13/4/1998
address of birth:Tokyo Japan
。。。
舰长浏览完资料,靠在椅背上,默默喝掉半杯咖啡。
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被冠以“人道”名义的敌对势力逆熵也在干着残酷的人体实验,而且还真他妈是下了血本,雷电龙马把自己的女儿做了实验品。
自己有幸看过一次奥托的试验,他移植静谧宝石的试验。显然是失败了,静谧宝石的力量直接让那个可怜的女孩身体分崩离析,碎成无法辨认的有机质。女孩死去前的最后一刻仍然在不断拍打着实验室的玻璃。
无能为力的绝望。
“疯子。”他喘口气,圣芙蕾雅学园养着一个律者。只不过逆熵手里的牌被德丽莎恰好捡到,天命又多了一块宝石。
他没法想像,宝石是如何被移植到芽衣的体内的,女孩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也许她的平易近人只是用来保护自我的伪装而已,外表下隐藏着一个阴郁的内心。
果然,是只能用律者打败律者吗?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只是单纯的试验品,因为被推上手术台和战场的不是自己;所以人命在他们眼里并不珍贵。
舰长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回过神,接着键入搜索内容。
“Bronya Zaychik”
按下回车键,接着等待搜索,两分钟的时间,屏幕上弹出几个简单的单词。
“No such person”
查无此人的结果只有一种,自己的级别受到限制,没有权限查阅这个档案。
“艹!”舰长低声咒骂,接着关掉了搜索栏。他不得不好好消化一下刚才的内容。
好吧,不管天命也好逆熵也好,没有人的手是彻底干净的。对崩坏的战争永远都有人倒下,亦或是成为祭品;果然朱可夫说的没错——战争永远是下级军官和士兵的绞肉机。只有权力够高不用去送死的人,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甚至是任何人的,没有价值可用的就被当成了弃子,似乎为了赢得战争可以抛弃人性。
可惜谁都没有做到,数千年来人类不断死去,崩坏仍旧爆发。甚至人类直接把屠刀挥向自己的同类。
他退出资料库,但是没有拔掉那张磁卡。
点开另一个界面,提示访问需要密码。舰长再次输入那串数字,但是手却抖,中途输错许多不得不重来。
他敲完最后一个数字。
显示屏幕上出现一张脸,他看起来是个不过二十多岁的意大利人。身上穿着质地精细的白色衬衫,手中端着的高脚杯里盛放着暗红色的酒液。
天命主教,天命组织的最高领导人——奥托.阿波卡利斯。
“晚上好。我很高兴你还记得。”
主教仿佛是很高兴看见舰长,向着屏幕那一头的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致意。
舰长微微点头。
“怎么样?现在当上休伯利安号的舰长,或许比你在总部过的轻松愉快一些。希望我的孙女没有为难你,她似乎比较排斥我派来极东支部的人。”
“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她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至今还不明白许多道理。”奥托有些无奈地耸耸肩,“经常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希望你能宽容大度些。”
“我会的。”
“好了,我们进入正题吧,你应该都知道了。”
“是,极东支部掌握了第三律者,以及琪亚娜.卡斯兰娜,她们是在两个月前进入圣芙蕾雅学园的。”舰长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布洛妮娅,他明白这个应该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东西,最好不要问。
“很好,状况如何?”
“第三律者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出现失控暴走的情况。只是。。。”
“什么?听听你的意见。”
“逆熵可能会进行夺回第三律者的计划,毕竟这是他们手上重要的一张牌。”
“让他们来吧,”奥托摊摊手。“我出现这种情况你会应付好的对吗?你需要继续观察她的情况就好,在计划里还不是第三律者派上用场的时候。”
“当然,”奥托接着补充“我们可以掌握一个律者固然很不错,但是她的力量仍然无法全部为我们所用。无意识的宝石总比有意识的律者好操控对吗?”
“是要。。。”
“你像个女人一样优柔寡断。”奥托透过屏幕戏谑地看着自己,“伟大的事业必定需要流血和牺牲,这一两个自然算不了什么。当牺牲在所难免时,只有坚持才能体现牺牲的价值不是吗?”他仿佛是说的像碾死一两只蚂蚁般轻松。
“好了,记住你的任务,在极东支部玩的开心点。”奥托说完切断了通讯。屏幕渐渐黯淡无光下去。
舰长一人独处于黑暗中。
五百年来的经历把这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那个所谓的“计划”在自己看来纯属是天方夜谭,但却是支持着这个人活下来的支柱。为此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但他的真正目的,舰长也无从知道。他活的太久了,许多人都猜不透。但刚才的话语仿佛是毒蛇吐着信子在耳边呢喃着。。。
让人不寒而栗。
他能够牺牲到什么地步?无人知晓。但舰长明白的是,他葬送掉了自己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像条独狼一样活着。
闭上眼睛,他仿佛看见芽衣素白的身躯摆在解剖台上,眼睛失去光泽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生命从体内流失,她死了。
舰长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两年前看着队友死在眼前,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无力感再次爬上了自己的身躯。现在,未来的某天,或许另一个自己身边善解人意的女孩也会倒在解剖台上。那么琪亚娜呢?布洛妮娅呢?都是在“可牺牲”的范围内吗?
他只是默默地退出了管理员账号,接着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任凭黑暗包裹自己。
布洛妮娅合上笔记本电脑,档案从“隐藏”恢复为“只读”。权限重新开放。
窗外,大雨瓢泼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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