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远在废墟的三人尚且一无所获。
“什么声音?”路通停下脚步,合眼,尝试辨别耳中杂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了?”高杰握紧了手里的枪。
“有声音,很细碎的那种......在后面!”路通突然睁开眼睛,向后方大声喊到。
“往前跑!暴露了!”狮子易心说完,拔腿就跑。其余两人立即跟上。
高杰半途出于好奇,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条黑线从视野尽头向己方逼近过来。黑线划过的地方被一层黑色的东西盖住,底下的雪只能时不时地反射出些许太阳光,然后被上方流动的黑质挡在下方。其实他什么也没听清,不明不白地就被两个人用指挥和行动带着开始跑了。什么细微的声音?那条黑线又是什么?此时的高杰对这些完全是一头雾水。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身边这两个知情者脸上紧张的表情是真的。
“右拐!避开他们的视线!”
狮子易心一声令下,三个人在接下来的路口集体拐弯,朝另一个方向奔去。拐过弯,几个人又钻进小路折了五、六次方向,最后在一个宽阔的广场钻了出来。
“应该是甩掉了吧?”
高杰话音刚落,广场左右爬出两队蜘蛛,对面的高楼间更是有无数黑色小点朝着他们跳来。
“沃日!怎么这么多!”
“往回走!”
“不行啊,后面也有!”
三个人乱成一团,蜘蛛大军越靠越近。直到这时候,高杰才知道之前的黑潮竟是由一只只蜘蛛组成的。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多,像孩子的头发一样多。哪有青春期的小子能被人一眼瞧见头皮的?自然,蜘蛛大军过境也没人能看到它们**的雪。
“向上!”狮子易心一指上空。
“我TM不想上天,我只是想跑路而已。”
话虽如此,路通瞬间明白了狮子易心的意思,立刻借着身边凹凸不平的墙面往楼顶上爬。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宝!”高杰在地面上托起路通,等见路通稳定向上爬了,他包里的绳子直线飞出,在三楼窗台的突起位置上打了个结。
他抓着绳子很快就爬到了跟路通差不多的位置。
“慢着不对啊,为什么你之前不先栓绳子再叫我上来!?”路通突然发现有绳子貌似爬得更轻松。
“忘了!爬!”
狮子易心听着下方两人拌嘴听得头都大了,他自己倒是很快就爬上了楼顶,还帮忙把两人拽了上来。
“往旁边的公馆跳!它们的爬墙速度比我们快。”狮子易心一挥手,三人纵身一跃,跳向旁边紧挨着的房子。此时,蜘蛛们已经围了上来,之前爬过的墙上现已经没有了下脚的地方。
狮子易心和高杰安然落地,路通却在落地瞬间陷进了屋顶。
“NND,点真背,拉我一把!”
两人赶紧把他从洞里拉了起来,却没注意到有两只蜘蛛在三人起跳的时候挂在了高杰的背包上。
“慢着,我们从公馆里面走。避开它们的视线,这样更容易逃跑。”狮子易心提议道。
“按你说的做。”路通表示赞同。
于是三人跳下路通摔出的洞,进入到了公馆内部的一个房间里。狮子易心抢先一步拉开门,待三人快速通过后,狮子易心小心地拉上了门,用一节短绳将生了锈的门把跟一旁墙体中露出的一根钢筋绑好。随后,就听见房子里响起了蜘蛛们爬行的声音。起初是一两声,随后就是无穷尽的连响。
狮子易心随手弄死在高杰包上发现的两只蜘蛛,对两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三人蹑手蹑脚地远离了那个位置,躲进了另一个房间。
“现在,我们大概是安全了。”狮子易心小声地说。
“安全个毛线球,怕不是已经被包围了。”路通也小声地回应他。
镜头拉远,三人身处的公馆已经被密密麻麻地围了起来,蜘蛛们正从窗口等非正规入口鱼贯而入。
“为什么不跑远点再躲啊!”路通的声音依然小,但任谁也能听出他语气里歇斯底里的情绪。
“我们越野速度没他们快,之前能跟它们赛跑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造路面还没有被完全风化。”狮子易心解释道。
看着路通还是相当不安的样子,狮子易心只能继续讲下去。
“随从蜘蛛只有视觉和触觉,只要我们不要发出太大动静,就能在这里安全躲到它们离开。”
“什么算大的动静?”高杰也小声地加入了讨论。
“说话也算,好了,现在都安静吧。”说完,狮子易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闭上了眼睛。
狮子易心是打算睡了,路通和高杰可根本睡不着。两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门外的蜘蛛们在地面上爬行的声音、在墙面上爬行的声音,每一丝声音都在撩动着两个人的神经,迫使他们肌肉收紧,无法休息。
时间一长,高杰有点站不住了,只能慢慢蹲下来休息。不得不说,人的适应性是相当优秀的,路通从刚开始的无法动弹,到现在也已经敢于慢慢活动自己僵硬的双腿了。等路通坐下的时候,他听见狮子易心的呼吸均匀柔和,于是翻了个白眼也就地尝试睡去。不知不觉间,高杰也枕着自己的包打起了瞌睡。
前一夜不充足的睡眠和长时间的体力劳动两者带来的疲劳让三个人都陷入了梦乡,全无防备。
再等狮子易心睁开眼的时候,门外的爬行声早已停息。他叫醒身边熟睡的两人,制定起下一步对策。
“这数量的随从蜘蛛已经超过我的想象了,这一只皇血蜘蛛不可能只有十三条腿,现在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再通知战区组织人手来解决它。”
“我不走。”路通突然说到。
狮子易心看向他,没有任何表情。高杰一把抓住路通,瞪大了双眼。
“我们大老远跑来,连幕后黑手都没见到,我不想就这么回去。”狮子易心拍掉高杰抓着他的手,把头转向狮子易心说到:“而且,我想过了,你之所以叫我们别出声,不是因为声音,而是因为震动吧?蜘蛛说到底是蜘蛛,它们最优秀的能力是感受震动的能力。其次,你之所以三番两次地叫我们绕道跑,就是为了避开他们第二敏锐的感觉——视觉。我们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这两点,对吧?”
狮子易心点点头,算是承认。
“那么只要注意这些不就行了,我们不一定要杀掉皇血蜘蛛,但见到它,带回去一些情报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问题在补给,我们只带了最多能撑五天的粮食。这次蜘蛛就围了我们半天,要是再来几次,我们都会被耗死在这里。”
路通伸出一根手指。
“一次,下一次若是再被围住我们就马上离开。”
狮子易心刚说什么,路通打断了他。
“如果想走的话,你们走,我留下。”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要留下。”高杰加上一句。
古典猎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路通的决定。
“在出发之前,我们还是先搜索一下这个公馆吧,说不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夺得话语权后,路通的心情极好,连步伐都变得相当轻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高杰悻悻地看了一眼狮子易心,跑向了路通消失的方向。
“幼稚!”狮子易心低低地喝骂一声,大步走去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公馆比三人想象得都要大,高杰跑了好一阵子才在一条长廊上跟上了路通。
“路通你打算去哪?”
“主卧。”
“为什么要找主卧?”
路通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牙齿。
“你不觉得这里太干净了吗?没有人类的尸骨,也没有烧焦的痕迹。说明这里的人当初是自己撤走的。这个公馆就算是在边城都算是个不小的宅邸,更何况是在以前那种规模被极力压缩到比镇子大不了多少的城市里面。”
“懂了,所以你想去主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对,对,就是这样!”路通搓着两只手,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他接着说:“以前的人可没有随意挪窝的习惯,所以肯定是大批凶兽涌过来的动静迫使他们搬迁的,这时候自然会留下一些东西。以前的东西都挺值钱的,我们可能要发财了!”
“还以为那个叫路通的家伙会有什么不同,结果满脑袋还不是钱钱钱、权权权。”另一边,狮子易心一路上都在诽腹。
“还以为是个老手,结果只是个有点天赋的菜鸟,真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由着性子瞎胡闹。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去找主卧了,但慌乱跑走的人真的会连窗帘布都拆掉、连花瓶都带走吗?地上可连块碎瓷都没有啊。”
这时,他眼光瞟见了一扇门,门上原先用几块木板封着,但随着时间过去,门板和木板都已腐朽,根本无法阻挡有心者的进入。
狮子易心只一脚便把面前的两层木板踹碎,借着微弱的月光,左右是两排空空如也的书架,但中间的架子上貌似放着什么。
“找到了,真正的宝藏。”
看着眼前的光景,狮子易心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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