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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援(下)

第九章 救援(下)

心控者狂乱的魔法几乎打垮了所有人。

领头的骑士用魔法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但他只是漫无目的地砍着空气,肩甲居然碰歪了自己的头盔。

凭借着仅存的一点意志,伊格站直了身体,眯起眼睛打量着身边的情况。发疯的心控者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他的同伴则忙着控制他造成的混乱。大部分的骑士都在狂乱的魔法压力下痛苦地挣扎着,不过有两个人似乎并没有怎么受影响。

其中之一就是刚才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伊格的家伙。

两人向伊格走了过来,伊格瞪大眼睛,从身旁一名倒在地上的骑士身边抓起一把长剑。可是面前的两名骑士并没有拔出自己的武器,其中一人居然还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伊格先生。”那人说道,“这边走,葡萄藤和伊莱娜她们就在教堂外等着我们呢。”

另一名骑士点点头,他上前搀住了伊格的一只胳膊。伊格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令伊格没想到的是,那名骑士居然险些摔倒。

“入侵者!快来人呀!这里有入侵者!”一个尖尖的声音喊道。是那个帮助控制魔法能量的心控者,他惊恐地望着伊格三人,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忍着点噢,伊格先生。”铁杉说着挥起他的右手。一只火盆突然飞了起来,旋转着袭向两名心控者。一阵杀猪似的惨叫,两人全部被击倒在地,但是伊格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似乎那柄敲打着自己后脑勺的铁锤正在把他的脑袋用力向下按。

“哈……”伊格呻吟了一声,“什么时候帝国也开始有如此强大的心控者了……”

“我想应该是从帝国骑士们开始变得越来越松散的时候吧。”一阵女声从伊格身边的盔甲中穿出,令伊格感到吃惊不小,“快走,我已经感觉到卫兵们正在向这边赶来了。”

那名女子用剑砍碎了伊格的镣铐,三人踉踉跄跄地穿过花园,跑向花园后的一扇小门。一个身影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伊格立刻聚集力量准备进攻,曼尼那熟悉的笑容令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伊格注意到曼尼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闪着银光的小玩意儿,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葡萄藤那小子,准备得也真够周全的啊。”伊格指指曼尼胸前的小挂坠,“这么说奈吉尔那个糟老头子还在城里咯?这可不行啊,改天应该去好好拜访拜访他才行。”

曼尼张口欲言,一阵猛烈的爆响从身后传来。搀扶伊格的骑士瞬间甩开他的胳膊,转身用魔法挥起铁剑对着空气劈了下去。锵的一声轻响,剑锋上擦过一道火花,她举起右拳,沉重的长剑高高地悬在她的面前。石廊附近多了几名身着轻甲的卫兵,他们手中都握着长长的火枪。

“快走快走!”那女子高喊着。又是两声枪响,长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阵火花擦过了剑锋,但另一阵火花却撞在了她的盔甲上。

“杜鹃!”铁杉高喊了一声。

伊格甩开铁杉的胳膊,他举起双手,花园内响起一阵低沉的隆隆声,似乎整个花园都开始缓缓移动起来。不过,在伊格完全释放他的力量之前,那些持枪的卫兵突然扔下了武器,有的捂住脑袋无声地呐喊着,有的则直接倒在地上。

“杜鹃小姐,你没事吧?”铁杉赶到了女骑士身边。

“没关系,那些骑士们的盔甲比我想象中结实多了。”女骑士的头盔飞了起来,露出了一张非常年轻漂亮的脸,“你不该丢掉你的头盔,铁杉,谁知道子弹会从什么地方飞过来呢。”她说着把头盔扣在了铁杉头上。

“好啦你们俩,如果想滚床单的话我把我的卧室借给你们,不过眼下咱们需要赶快离开!”伊格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你们哪,为什么会同意葡萄藤那些疯狂的想法?其实我在这里过得挺好呢,每天三顿管饱,而且还不用……”

更多的铁靴声从四面八方涌向花园。伊格急忙止住话头,跟着三人一起跑向花园的后门。

……

伊莱娜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但是她迅速揉揉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随后重新拿起那只小小的棕色木盒。

“嘿!应该系在那里,不是这里!哎算啦,还是我来吧。”

“行行行我错了可以嘛?真是的,你为什么不把它先拼好在带过来啊?”

伊莱娜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伽纹林和葡萄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位于教堂的地下储藏室里,整齐的木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酒瓶。伊莱娜面前的双开木门后闪着点点火光,炖锅咕嘟咕嘟的声音即使在这里也听得非常清楚。

他们昨天夜里就来到这里了。借着运输食材的借口,伊莱娜一行三人成功进入了教堂里的地下厨房,并且因为伽纹林和葡萄藤的热情帮忙,厨房中的佣人开心地接纳他们留下来过夜,并且对他们在储藏室里“整修木架”的行为毫不怀疑。但是,葡萄藤和伽纹林已经在这里忙活了整整一个早晨了,他们用来逃跑的木筏看上去……还是一团糟。

大约五分钟前,伊莱娜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骚乱,似乎有人在喊教堂被入侵了,大家随即都跑了出去。不过,伊莱娜并没有离开储藏室,她依旧守在门边,紧紧地盯着半掩的房门外跳动的火光。

“放手啦,伽纹林!你完全弄错啦!”

“这样不是也很结实嘛?哎,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把咱们的独轮车拆掉啊?那些木板长度可是刚刚好呢!”

伊莱娜走到两人身边,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事物,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葡萄藤抬起头,她似乎注意到了伊莱娜目光中的不悦,于是急忙推了伽纹林一把。

“快点啦,咱们已经没多少时间啦!”葡萄藤说着快速挥着手中的剑鱼木雕,“伊莱娜,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伊莱娜耸了耸肩,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做出了一个捧着什么东西的姿势,然后左手在掌心中快速画着圈。

“是啊,我们已经尽快了。”葡萄藤对伊莱娜摆了摆手,木板快速拼了起来,伽纹林则迅速把木板捆扎好,即使他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笨拙。“你应该看着大门才对,伊莱娜,谁知道……”

“不好啦,教堂里有一位心控者失控了!厨师长让咱们赶快去避……呃……”

一阵突如其来的喊声令伊莱娜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她急忙转过身子,看到教堂的后务总管玛莎推开大门站在那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尽管身后的火光令她的面孔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是伊莱娜也能感觉到玛莎变得越来越惊讶。

葡萄藤轻轻“啧”了一声,玛莎身后的木门静悄悄地关上了。

“噢?什么情况呀?”葡萄藤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我们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呢。”

伊莱娜赶忙摆摆手,她小跑着赶过去,拉着玛莎就向门边赶。她用力拉了一下门把手,可是沉重的双开门纹丝不动。

伊莱娜扭过头去寻找葡萄藤,却发现一根足有手臂粗的木条飞了起来,她急忙抬起自己的手臂,木条却已经飞了过来,一棍子把玛莎打趴在地。

伊莱娜惊讶地张大嘴巴,发出一阵无声的呼喊。木棍在空中转了两圈,伊莱娜急忙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呼,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葡萄藤叹了一口气,打晕玛莎的木棍飞回到了她的身旁,拼在了木筏上。“伽纹林快点!咱们该出发了。”

伊莱娜看看晕倒在地的玛莎,又看看转过身去继续忙着做木筏子的葡萄藤。她赶回到了葡萄藤身边,一颗水珠从附近的木桶中飞了起来,砸在葡萄藤的脖子上。

“嘿!”葡萄藤惊叫了一声,扭过头时发现伊莱娜满脸不悦地盯着自己,于是也皱紧了眉头。“我也是迫不得已好嘛,玛莎那家伙嘴巴比脸盆都大,她会把看到的一切都说出去的。”

“是啊。”伽纹林也点了点头,“好啦,我想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伊莱娜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她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伽纹林身边帮着他把另外两块木板系紧。

“伽纹林,绳子。这应该是最后一块了。”

“好的,稍等。”

伽纹林系着木板的一端,伊莱娜也拿起一根麻绳跑向了另一端。她瞟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玛莎,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平静如水。

木筏完成了。

伽纹林拉着伊莱娜向后退了两步,葡萄藤举起紧握木雕的右手,发出一阵吃力的呻吟。木筏浮了起来,缓缓地上升到大约半人高的位置。葡萄藤睁开眼睛,露出了一个微笑。

“比我想象中沉一些,但是还在承受范围之内。”葡萄藤说着带头跳上木筏,“快上来,咱们必须去找伊格他们会合了。”

伽纹林把伊莱娜扶了上去,随后自己也跳上木筏。伊莱娜又扭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玛莎,那位可怜的总管后脑勺上似乎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流。

葡萄藤他们已经到达了集合点,但伊格一行人还没有从教堂中逃出来。教堂广场上的喧闹声隐隐约约地传到耳边,伊莱娜伸长脖子,紧紧地盯着王都区干净整洁的鹅卵石街道,一根手指快速地敲着木筏的边缘。

“嘿,伊莱娜!别再敲啦,你弄得我也怪紧张的呢。”葡萄藤从后面拍了一下伊莱娜的肩膀。

伊莱娜整个身体突然缩了一下,她迅速转过身,看到的只是葡萄藤有些尴尬的笑脸。

“呃……你没事吧?”葡萄藤问道。

伊莱娜点点头,她指指木筏,随即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还惦记这件事呢……”葡萄藤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只是轻轻地给了她一下。老玛莎结实着呢,昨天晚上我可是亲眼见到她一个人把两桶土豆扛进了储物间。”

伊莱娜没有回应。她扭头看了看小巷的入口,一辆白色的马车从街道上经过,马车上似乎有人扭头望着这条小巷,但是马车并没有因此减慢速度。

“我说啊,伊莱娜?”葡萄藤说着坐到了伊莱娜身边,“等咱们把伊格救出来之后,你还想吃那个手指泡芙嘛?”

伊莱娜点了点头。

“喔,太好啦!”葡萄藤拍了拍手,“其实我一直都想再买点回来的,可惜每次老板都会给我好多,我一个人吃不了,杜鹃最近经常……”

“那里!”伽纹林突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小巷。“嘿!这边这边!”

伊莱娜和葡萄藤也赶了出去。四个身影一瘸一拐地从教堂的方向赶了过来,杜鹃和铁杉搀着曼尼,他们的盔甲全部不见了;伊格则将悬浮在身边的两根木棒扔到路边,快步走了过来。远远看去,似乎是伊格救出了他们三个,而不是他们去救伊格。

“嘿……这是什么情况?曼尼没事吧?”葡萄藤迎了上去。

“都是你的坏点子,葡萄藤。”铁杉的声音有些嘶哑,“心灵魔法的失控程度远比想象中要可怕,教堂里的人几乎无一幸免。曼尼的魔晶石碎掉了,幸好伊格在场,不然我们可能都没办法把他带出来。”

伊莱娜赶到了曼尼身边。他的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咕哝着什么,但都是些几乎无法理解的话语。

“不过你们不还是都逃出来了嘛。”葡萄藤说着对着巷子里挥了挥手,“稍等一下……这个筏子比我想象中沉得多……”

“你这丫头,干嘛这么死脑筋?你们可以弄辆车来啊。”伊格摇了摇头。

“不要!我可是体验过那东西有多可怕了……”葡萄藤说着用力向后一拉,“伊格大叔,别光愣在那里啊!”

伊格抬起一只手,木筏缓缓地从小巷中飘了出来。伊莱娜率先跳了上去,帮着大家一起把不省人事的曼尼抬上了木筏。就在这时,街道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杜鹃闪电般地甩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金色的火花在她的面前爆裂开来,她的手中捏着一只小巧的铁环,四颗铁球绕着那只手缓缓旋转着。

“呼,还是我的小家伙们好使。”她说道。由于背对着众人,伊莱娜并没有看到她此时脸上的表情。“那么,咱们来看看……”

“杜鹃!咱们该撤啦!”葡萄藤在木筏上喊。

“啊?!你们难道没有计划和这些讨厌的家伙好好玩一玩嘛?哎算啦,等等我!”

杜鹃一个健步跨上木筏。木筏突然不详地嘎巴一声。葡萄藤惊呼了一声,整个筏子突然摔在了地上,将众人全部震倒在地。伊莱娜的下巴重重地磕在木板上,她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这是……?”伽纹林快速查看着四周。

“见鬼……我……举不动这玩意儿了……”葡萄藤呼哧呼哧地说,“你还嫌我拆掉了平板车,伽纹林?这都已经很沉了,如果再加上那些没用的铆钉……”

“别扯那些没用的,咱们得把它抬起来!”伊格大吼。又是一轮枪响,子弹撞击在木板上,发出一阵阵沉沉的闷响。“可恶,如果不是那些魔晶石几乎吸干了我的魔法的话……”

“当心!那些家伙冲上来了!”

杜鹃立刻从木筏上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伊莱娜跟在了她的身边。棕色的小木匣完全开启,八根冰锥从匣子里飞了出来,在伊莱娜的控制下飞向冲过来的卫兵。打头的两名卫兵急忙伸手遮挡,但他们的佩剑却被杜鹃趁机夺了过去。

“咱们干嘛非要用那种笨重的玩意儿逃跑啊?”杜鹃回头对木筏上的人喊道,“直接跑不就好了嘛!”

“是啊,说得轻巧,有个人还在昏迷呢!”葡萄藤在看不见的地方大喊着。

大约三名卫兵冲了上来,打头的家伙犹豫了一下,他的剑并没有并没有第一时间砍下来。伊莱娜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条水龙从木筏上袭来,直接将那名卫兵撞倒在地。他的同伴想要趁机攻击伊莱娜,他的剑却被一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铁珠击飞。

“那就赶快让你们的小船飞起来……!”杜鹃对着身后大喊。

伊莱娜控制着冰锥在卫兵中来回穿梭,每次都是在尖端即将刺入铁甲时转向了别处,使对方只能被动防守。后方的火枪手放下了武器,但冲上来的卫兵变得越来越多。杜鹃似乎对付得游刃有余,两柄佩剑绕着她的身子高速飞舞,那四颗铁珠快到只有一道道银色的影子。一个沉重的东西重重地落在伊莱娜身后,她根本没有机会扭头去看,因为迎面劈来的剑锋已经砍碎了她一半的冰锥,而且依旧没有减缓的迹象……

锵……!

伊莱娜睁开眼睛,一柄铜锤挡在了她的面前。铁杉大喝一声,一个健步跨到了伊莱娜面前。

“你赶快回去!这里我来顶着就好!”铁杉对伊莱娜说。

伊莱娜点点头,她跑向木筏,迅速爬了上去。曼尼的情况似乎变糟了,他的低语变得越来越响,伽纹林和伊格围在他的身边,葡萄藤依旧在努力试图用魔法重新控制木筏。她紧握双拳,指节都已经变得苍白。

“飞啊……倒是给我……飞起来啊……”葡萄藤吃力地说道。

伊莱娜赶到伊格身边,伊格和伽纹林并没有抬头,而且曼尼的情况看起来非常糟。

“伽纹林!你赶快给我按住他的手,我就快要把那些杂七杂八的魔法都抽出来了!”伊格高喊道。

“哪有你说得那么容易……”伽纹林的胳膊上有几道非常明显的挠痕。

伊莱娜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她平举起自己的双手,闭起了自己的双眼。

杜鹃尖叫了一声,身后的曼尼也爆发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喊。有什么东西擦过了伊莱娜的脸颊,但是她并没有重新睁开眼睛。她微微皱着眉头,木筏也开始颤动起来。

“嘿……这是……”葡萄藤轻声说道。

伊莱娜咬紧牙关,用力向上托起双手。木筏突然向右侧倾斜过去,险些将筏子上的众人掀倒。

“嘿!伊莱娜!”葡萄藤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你这是……?”

伊莱娜扭过头去,直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葡萄藤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她点点头,向伊莱娜一样举起双手,缓缓向上托……

又是一阵震动,但这次伊莱娜和葡萄藤都做好了准备。木筏子颤颤巍巍地浮了起来,并渐渐浮到了半个人左右的高度。

“哇……!咱们……咱们居然做到了……!”葡萄藤大口大口口地喘着粗气,但她的声音充满喜悦。“杜鹃!铁杉!该撤退了!”

伊莱娜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她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消音无踪:见到木筏浮了起来,后方的火枪手重新举起了他们的武器。而且不仅是在面前,木筏的后方也渐渐聚集起了维尔城警卫队的卫兵。

“哼,想不到这东西还真能飞得起来啊。”杜鹃跳到了两人身边。她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割开的口子,但所幸并没有多少血液从衣服中流出。“呼,我已经快没力气了,铁杉!我需要你的帮助!”

伊莱娜用力跺了两下脚。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落。她似乎在踮着脚尖,但是她腿部的肌肉并没有绷紧,就好像她的身体也微微浮了起来。

“开火……!”

“呀……!”杜鹃大喊了一声,她拿着圆环的手与铁杉相握,左手则在空中夸张地画着圈。射向木筏的子弹全部开始绕着木筏飞快地转着圈,似乎这座木筏是一个巨大的磁体。与此同时,木筏在葡萄藤和伊莱娜的控制下越升越高,他们渐渐飞过了街边华丽的象牙白色建筑的屋顶,教堂广场也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准备好了嘛,伊莱娜?”葡萄藤说。

伊莱娜用力甩了甩头发上的汗珠,点了一下头。

“那么……出发……!”

……

罗德急忙推开那些笨拙的火枪手,迅速向前赶着。他看到埃里克用魔法丢出了佩剑,但那柄剑只飞了一小段距离便转头向下,插在了鹅卵石街道上。

在他面前,一只外形奇怪无比的木筏渐渐升了起来。火枪手们刚刚射出的子弹如同卫星一般围绕在木筏周围,随即便以几乎相同的速度射回地面。冲到木筏附近的卫兵们纷纷躲避着袭来的子弹,铁杉也快速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子弹在靠近时自动偏向了地面,罗德完全没有被击中。

“咱们的驭木者呢?!”罗德大喊,“快派那些人来把这玩意儿拆了!!”

“队长,他们还被心灵魔法困在教堂里呢。”罗德身边一名卫兵回答,“其实我们也只是勉强逃了出来,教堂里的情况现在都没有完全被控制住。”

罗德愤怒地挥起指挥棒,几名卫兵身上的佩剑飞到了他的身边,剑的尖端直指天上的木筏。

他突然看到,木筏上有一个熟悉的棕色长发的背影。

指挥棒依旧指向空中,佩剑也开始缓缓旋转起来,但是他迟迟都没有出手。身后响起了又一轮枪响,木筏已经转了个弯,向着城外飞去。

罗德大喊一声,用力将指挥棒向下甩去。身边的佩剑叮叮当当地插在地上,剑锋没进泥土中足足一只手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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