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袭击者！
民用机甲暴走！
军用制式武器射击！
普特卡丽罗二型初次登场！
布下天罗地网依旧让暴走机逃脱！
一直以来都只有欧亚拉比赛和星际开拓趣闻报道的媒体，今天完全进入了火力全开模式，不到十分钟新闻热点就会刷新一次，不到一小时就会有新的“爆料”出炉。“无能”的警方成了这次媒体炮轰的重要标靶之一，普特卡二型为他们争取了足足二十分钟的布网时间，可是白色袭击者依旧毫发无伤的逃脱了。
不过警方终究是有收获的，因为还有跑不掉的人物存在，被扣到警局里的哈德斯在取证室翘起二郎腿对警方的询问一言不发。
“你有底牌最好快点亮出来，否则你很快会面临两场官司。从训练场里搜出的军队制式武器足够武装一支叛军，普罗西斯军备公司也已经回收了原型机准备对你提起诉讼，一言不发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听说你们这里的猪排饭不错，不过我可能没机会吃到了。”
取证室的门打开，在一名警官的带领下两名军队将官走了进来，他们未发一言只在哈德斯的手铐被打开之后，直接将他带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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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床！起床！”
从昏迷中醒来的我满鼻子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这里已经不是机甲内部，此时此刻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天花板吊灯的光线刺痛着我刚刚睁开的眼睛。
“快点起来，过了十二点，你就要付明天的住院费了。”
我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唤醒我的当然是哈德斯教练，他粗暴的将一叠衣服扔在我的头上。
“不想付钱就快点去办出院手续。”
“卡丽罗呢？”
“……”哈德斯教练明显停顿了一下，他放低音量对我说道：“等伙再聊这件事，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吃夜宵，我请客。”
为什么一个在平民聚集地使用军队制式武器的人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这种罪犯完全有把牢底坐穿的资格。
换上衣服从病房里走出来，我赶在十二点之前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天的住院费完全在社保的报销范围内，但这也只限一月一次。哈德斯教练就在医院门口等我，他没有带我走多远，我们最终在一家烤肉店里坐了下来。
“恭喜你，你只要保证自己的驾驶证不作废就能顺利的进入科普维斯国立学府。”
“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女人惹出来的麻烦，我们只是替她背锅的。现在不但完美背锅，我们甚至还顺带宣传了新型机甲，这是你应得的一份，是随时可取得现金卡。”
一个薄薄的信封被哈德斯扔到我的手边，一种厌恶感让我反胃，事到如今我感觉彻彻底底的被人耍了，比起金钱我更需要一个真相。
“告诉我真相。”
哈德斯的目光与我针锋相对，但我不会退缩，这是我的底线，我很愚蠢但我并不懦弱。
“原型机是那个女人通过特殊渠道偷运出来的，说好听点就是打擦边球，说不好听点和小偷没有区别。所以她才把它藏在防备那么严密的地下，因为一旦秘密外露她这个校长就颜面无存了。”
哈德斯点燃了一支香烟，接着说：“纸终究包不住火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迟早会有人知道。所以必须有人事后背锅，让原型机重见天日，波澜不惊的平息这件事。”
“你自愿替她背锅？”
“我的底子比较硬嘛，替她扛下黑锅，她也会多一份好处给我。”
“你究竟是谁？！你这个疯子应该去把牢底坐穿！”
我的声音吸引来了众多人的目光，可是哈德斯不以为然，他反而笑得非常得意。
“本来是纯背锅的买卖，但是突然杀出了一个白色袭击者一切就不一样了。你知道今天你们的追逐战视频点击率有多少吗？这可是巨大的商机，连普罗西斯公司都大吃一惊，那种连门都走不出去的废品居然也能有如此优异的表现。”
“她不是废品！”
“态度转变的真快，二十四小时前你还对那副机甲嗤之以鼻呢。”
“不要转移话题，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
餐厅服务员开始关注我们的动向，如果我的表现在过激一点，恐怕警察就要找上门了。哈德斯面无表情的抽着香烟，他完全没有将我的质问当一回事。
“也许你是年轻人，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想法。对于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家伙，有什么资格伸张正义？一个连正式比赛都不敢参加的懦夫，怎么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哈德斯拿过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放在面前，又拿起我手边的信封放进了烟灰缸中，打火机在他手中闪动着火焰，他的眼睛捕捉着我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但是令他失望了，直到烟灰缸中的现金卡化为灰烬我都没丝毫动摇。
“不敢直视生活的懦夫。”
“那么原型机呢？”
“系统错误导致主芯片锁死，现在它真的已经是一块废铜烂铁了，大概会被放在博物馆中展览吧，但是究竟怎么处理我怎么会知道。”
“谢谢。”
我起身离开，将哈德斯教练的声音抛在身后：“你知道和它同等重量的废弃机甲卖多少钱吗？还有别忘了，左腿喷射口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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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斯教练说的没错，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我现在一样无法理解我自己。
单纯的因为被人利用感觉到不爽？并不是这样，我已经获得了应有的报酬。
可是随着那份报酬而来的，是一份无法平息的罪恶感。我还有一份没有完成的约定，这份约定并不会因为现金卡化为灰烬，我放弃无条件入学的权力而消失。作为当事人我切实了解当时面临的危机，我被那副机甲救了一命，她最后为我争取的十秒让我得以手脚双全的站在这里。
也许我是疯了，开始对一个人工智能程序产生了负罪感。
也许我真的疯了，会发生高空坠落归根究底还是她的系统故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何曾几时我的思维也开始像哈德斯一样不正常，最终是不是我也会像他一样，拿着网购零件拼凑起来的军队制式武器在平民聚集地肆意开火？
“您的余额不足。”
终于到了这一天，我连自己的机甲的保养维护费都出不起的一天，我的斗士之路终于要走到头了。我从抽屉中拿出早已不随身携带的狗牌，反复掂量着它的分量。
“咚咚！”
有人在敲门了八成又是快递员，我今天选择请了一天的假在宿舍中舒缓心情，哈德斯教练八成带着他的分红在外面鬼混，这正好给了我放松的时间和空间。
“不会是到付吧！”
“不，对方已经支付全部邮费，请你签收。”
“哦？什么东西？”
“电脑配件。”
快递小哥看着我死鱼一般的眼神，苦笑着说：“你自己拆开慢慢看吧！我还等着回单交差呢！”
签收货物之后，我将这个并不算沉的纸箱抱进了屋子。
“电！脑！配！件！哈德斯老疯子真会玩！”
本想将这箱子丢弃在一边，但我多看了一眼发现了快递单上的异样，收件人的名字并不是哈德斯，而是我！
“开什么玩笑，你网购违禁品还要挂我的名字吗？”
出离的愤怒使我开始动手拆箱，真要拆出什么违禁品我就直接拨打报警电话，他不是喜欢背锅吗？我已经决定让这个老疯子背一个够！
“致愚蠢的哥哥：如果没钱吃饭的话，考虑一下吃树皮和泥土吧。”
拆开的箱子果然透着一股泥土气息，从泡沫盒封装带里我拆出了一个木雕，不愧是我心肠狠毒的妹妹，将哥哥的现状表现的淋漓尽致。木雕非常传神，那是一只捂着肚子的瘦猴子背对着满是食物的餐桌，我妹妹讽刺艺术又上了一层台阶，真是半年不见当刮目相看。
我忍住打电话回家的冲动将木雕放在书桌上，却发现这个木雕底座并不平稳，将它翻转后我才看到在木雕的底座下面贴着一张现金卡。
面对这笔来自家人的“援助”我沉思了许久，最终我脑中的天平还是倒向了那个约定。
也许我在那次重力训练的时候真的撞坏了脑袋，低下的智力驱使着我去完成一个和人工智能系统订立的约定。
不，是和卡丽罗订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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