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失去颜色,是在去年的九十月份,具体日子我也记不清楚。但从行为上讲,我像极了一个正常人,每天按时上学、吃饭与回家,走进空无一人的屋子,准备饭菜,读小说、听歌或者打游戏。除必要的交流外,很少跟同学说话,既没有探究别人行为意义的欲望,对自己本身的存在也不感兴趣。偶尔,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念头,像一只通身雪白的鸟雀,掠过广阔的荒原,一丝一毫的痕迹也不会留下。很多时间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动漫、睡觉,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桌子上的A4纸全被风刮乱了,散在地板上,我抬手遮挡并不刺眼的光,心里想着:这又是一个一切都清澄得近乎透明的静静地十月的星期日。
直到有一天,一位固执、蛮横又无礼的客人闯进我的家。
1
一直弄不清楚毛衣和针织衫的区别,在学校里每次我认为这肯定是毛衣(针织衫)了,都会有热心人认真地提醒我:嗯,你弄错了。几次过后就懒得提出口了,所以在认知范围内,我觉得稍微宽松一点的就是针织衫了,厚厚的是毛衣。但作为当初没弄清楚这个问题的代价,我终于得为这个问题交点学费了。
“你的针织衫颜色真漂亮。”我挠着头说。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女孩,穿着米色的针织衫(毛衣),有那种在拥挤的人群里匆匆一瞥仍然觉得漂亮的脸。
她没说话,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这个时候就应该反省了:这样经典的场面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掐了掐手臂,嗯,没在做梦。瞄瞄手机,嗯,还在服务区,没有穿越。
“我不就是昨晚通宵打了一晚上的游戏么?”我真想大吼一声。“顺便看了点不该看的东西?”
十点半,从我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这个家伙已经默默地盯了我十分钟,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有那种盯着罪犯般的鄙视眼神。如果眼神是念动力的话,我觉得我现在的姿势已经危险了。我也这样盯着她,以及她身后的货车和一地的纸箱子。
“秦心,别傻站在那里,快给我把这些东西搬进去。”货车上下来一个短发的女生。
“这就是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个重要的客人。”她把纸箱子递到我手上。
“因为很多事情,她暂时会在家里住下来,转学到你那个学校。”
“我工作的话也不能给你们做家务和煮饭。”
“在家里你得照顾一下她。也就是说家务活和做菜的事都归你了。”她语速很快地说了一串话。
“就算你能一下子说这么多,也要考虑我接不接受啊。”我有些困惑。“信息量太大了。”
“不接受也行,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滚去住校,而且扣除一个月的零用钱。”没错,这个咄咄逼人而又强势的女生是我的亲姐姐,比我大了接近七岁,早早就大学毕业,已经工作了几年,现在住在公司里的员工宿舍,时不时地会过来看我,给带些零食和检查我的独居生活。
借用到这个屋子很难得,因为睡眠很浅,我实在是不愿意在学校里住,而且跟别人打交道又少,被搭话感到尴尬,再者看书的时候我又喜欢一个人。不怎么想让出这个独居的机会。
“而且,你接不接受是没有关系的,你走了,这个屋子还是归她。”
“务必不要停掉我的零用钱!!”我没有丝毫操守地拒绝了。
从开始到搬行李结束,她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把一个一个的纸箱搬上楼,好几次我想开口问名字,话到口边却缩了回去,她确实有这样沉默的权力,她的眼睛非常干净,像一滴黑色的卵石沉在山泉里。纸箱的重量也有点让我在意,虽然很小,但是很重,我想到了从学校搬自己书回家的事情:两百多本书搬了一下午。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的时候,我从将要成为她房间的窗户往下看,她正欠身向那株院子里的小枫树,用手轻微地抚摸了几下叶子。
“这个妹妹要转去你的那个高中,对了,你几年级来着?”
“二年级了,老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那这位就是你的学妹了。”
“抱歉,可以提问吗?”我实在有很多事情想问,比如这个女孩的名字,或者说转学过来的原因,将以哪种形式住在这个屋子里。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回答问题了。到时候嘛,到时候你就都会知道了。”姐姐用力地拍着我后背,“现在开始,带着她去参观一下屋子,记住,是从里到外。”
“我等会儿还有一些事情,你必须伺候好这位大小姐。”姐姐神秘地一笑,“有很多的禁止事项,这些你应该有分寸,大小姐如果向我反映了不好的事情,你也得跟着遭殃。”
“我也是第一次跟别人住啊!而且一上来就给我最高难度。现在能后悔吗?老姐。”我无力地陈述。
“不存在的,快滚。”姐姐笑眯眯地瞧着我,走出了门。
“一楼有厨房、餐桌、卫生间和一个卧室。卧室基本是没有人用的,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搬着下去住。”我领着她,异常尴尬地介绍房间,她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有些丰富了起来,有时候会冲我点一下头。
“二楼的话有两个卧室,那个是我的,还有一间很大的书房,如果你对文学有一丝丝的兴趣的话,我爸的这些收藏就派得上用场,中外名著一般都能找到,也有很多有趣的书,是我自己买的。”谈到书房我的话多了一点,我想她应该听得出来。这个偌大的书房的确有许多好东西。
我突然想起冰箱里已经没有食材了,零食也被我昨晚打游戏的时候给全吃掉了,我叫着她随便在房子里看看,把备用钥匙交给了她,就骑自行车出门买菜了。
莲藕、山药、西红柿、辣椒、鸡蛋和猪肉,顺带捎上了豆瓣酱和一些零食。今晚可以做的菜有:辣椒肉丝、西红柿鸡蛋汤、山药炖肉、藕汤。我想着她可能刚来这边,吃的习惯是不是有些不同,有意识地准备了几样菜。
“到时候再看她喜欢哪样菜吧,今晚上多煮一些。”我慢吞吞地挑完菜,已经到下午了。
然而回到家看到家里大门敞开的时候,心里还是有莫名的焦虑,这扇门一般都是紧闭的。不过,进了门的我还是吃了一惊,一楼所有的门都不正常地敞开着,要不是知道家里有人的话,我肯定会觉得这是进了小偷了。
往二楼看过去,这些房间的门也是开着的,我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直接朝着我的房间走去,果不其然,我房间门也是开着的。
我觉着任何古典小说里应该都不会展现这样的情景:这个少女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手里举着我的动漫杂志,整个房间已经找不出来可以踏足的地方了,满满当当地铺满了各种封面花哨的书、手办、还有CD集。
没错,这就是我全部的收藏品,不为人知的兴趣爱好:ACG宅。平时为了不让老姐检查出来,我一直是放在书架后面隐藏的小仓库的。
“哦吼,品味挺不错的。”少女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翻了个身,压碎了我一个月零花钱攒出来的康娜酱的手办。
我知道我的心在滴血,知道自己的理想正在幻灭,可是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抱歉,压碎了你的手办,不要紧吧。”
“你开心就好吧。”
少女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露出了恶魔一样的微笑,看着我说:“初次见面,死肥宅,哦不对,哥哥,哦不对,欧尼酱。”
“我叫秦心,跟你一个姓,以后的生活请多多指教了。”
过一会儿,她像是想起来什么,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穿的这件叫毛衣,针织衫你个头啦~”
2
“肚子饿了,给我去买点薯片。”
“......”
“我渴了,给我带点可乐。”
“......”
“冰箱里怎么只有酸奶和面包!土得掉渣。”
“我可以理解你不喜欢吃酸奶和面包,可它们怎么就土了,酸奶和面包跟你有仇吗?”我看着面前横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异常无奈地说。
“旧时代可恶的遗产,怎么能敌得过新时代的至高?熬夜、游戏和可乐还有薯片可是绝配。”
“说得倒是没错,可是你能不能回你房间,还有把电脑还给我一下行不行?”这家伙占着我的床铺,还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连看书的机会都没了。
“行倒是行,不过我就把这张照片发给姐了。”她扬了扬手机。
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我众多收藏品里面比较“出众”一部分,而且照理来说,绝对“少儿不宜”,放在老姐那里肯定是能把我赶出这个屋子的有力证据。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扑通一声拜了下来。
“很好很好,那快去给我买薯片和布丁。”少女用那张可爱的脸笑眯眯地看着我,可是怎么样都感觉有一股寒意。我有一种预感,这之后很长时间我都会被这个腹黑的少女所支配了。
不能看书、不能打游戏、电脑又被占了。坐在地板上玩了会儿手机,又觉得非常无聊,于是就凑到边上看着她玩游戏。
她正开始一局英雄联盟,我刚想赞叹一下能打这种MOBA游戏的女生,两分四十秒,她就送出了一血,而且死的毫无技术含量,虽然对手也象征性地打得状态很差,但我觉得她应该都知道对面这人是游刃有余。已经不用看了,接下来的战局恐怕也跟这样差不多。她打得越来越激动,但还是接连不断地地送出人头,最后,她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砸下来。
“我说。”我试探性地问一下。“你不会是个游戏白痴吧?”
她的脸涨得通红,很不好意思地别过去。
“你的号段位太高了啦!我之前都没打过段位这么高的。”苍白的辩解。
“我的账号还没有打过定位赛呢,你确定你刚才打的对手不都是青铜?呀呀呀,你这水平还敢给我打排位。”
我觉着有些得意,终于也抓到这个家伙的小辫子了。
“还有其他的游戏么?”
“要说简单一点的话,我这里有仙剑奇侠传的单机全集版和饥荒。”我伸手过去移动鼠标。
“等下,哥哥,这是什么?”少女啪地一下打在我手上。
“这.........这是。”这回轮到我尴尬了。
“快说,这是什么?”
“忘了它吧,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说真的,这不是你这个年龄段能接受的事情。”我大义凛然地说。
“那好吧,反正在你这里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个周的零食和卫生打扫。”
“请务必全部交给我!”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在百度词典上异常健康的AVG游戏,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异常暴力(H)的游戏。
“那打六十秒吧。”这是一款具有黑暗喜剧的生存冒险游戏背景是需要在核攻击前储备好的供应品营救的家人并且需要一直在避难所生活。游戏中还需要做出一些困难决定例如供养食物。我比较习惯第一个就卖掉儿子,也就是危险的活都让给儿子.....
“本质上就是一个生存游戏啦,不过你先得决定把哪个角色派出去冒险,找食物。”
“哇,这个儿子跟你真像,就派这个儿子出去吧。”她异常得意地说。
“......”
虽然很不好意思说,为了玩一些质量比较高的单机游戏,我特地去买了内存条,但是由于买不起这些游戏......电脑里就被塞满了GALGAME.....怎么说呢,电脑在她手里就是一个扫雷游戏,我生怕这家伙点到什么R18的东西。
圈薯条和灌可乐,到了十一点多了,平常这时候我都已经睡了,但考虑到今天有一部番剧要更新大结局了,就忍着睡意撑了下来,仍然在一边看着她继续虐待我的电脑。我觉得以后自己的电脑都要设置密码了,而且是在我的家里,在我的房间。
“哎。”已经忍不住心头的悲哀。
时间一到,我就马上拿出来手机,点开网站。
房间里响起了令人不快的回声,很显然,这是番剧的主题曲,同时在移动端和电脑端。
“过来这边。”她还是一脸看垃圾的表情瞧着我。
“哇,这是我的房间啊啊。”虽然很想吐槽,但我忍住了,恐怕又会遭到这位的鄙视。
即使这样,我还是全程傻笑地看完了更新的一集,不时跟旁边的吐槽,然后为了彼此喜欢的角色互掐,音乐开得最大,丝毫不怕这样的声音能引来暴怒的邻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关掉电脑电源,开着的窗户里都没有了风声,一切寂静而自然。
“我睡了,晚安哟。”这家伙居然顺势躺了下来。
“你你你......你给我去自己房间里睡啊。”
“啊累了累了,不想动啊,再见。”她甚至把被子蒙了起来。“客厅有沙发,请自便。”
俗话说熬夜的战斗力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最精神,啥时候感觉得劲儿了,其实也就是最累的时候,嗯,所谓的回光返照。
我坐在书桌旁边还翻了几页书,刚好是书的末尾:说得好笑。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麦田的守望者-塞林格)。困意一阵阵地袭来,在房间里卷了一床被子,就准备去客厅睡了。
关上灯之后,我悄悄地往房子瞄了一眼,这样望去周围俨然一片银白色的海洋,睡在月光里的姑娘,枕头和被子都很乱,我忍不住靠近了一些。这里能清楚地看见她白皙的侧脸和婴儿一样的睡颜。我着魔似的伸了手过去,帮她提了提被子。
“还好没有醒。”我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本应当睡着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笑了起来。然后.....又爬下床拿起了电脑。
“这个哥哥有点傻啊~”
3
我一直认为秋天应该放一整个长假,这段时间凉爽、少雨、果子和活物各种吃食都趋于成熟。天气等同于心情,人可以保持着最高的创造力和活力,白藏之秋,麦秋、秋禾、秋悦、秋登、秋实、秋场、秋黄、秋叶、秋困......事实上也有无数的智慧结晶诞生在秋天: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多情自古伤离别。世界宇宙自有因果,讲春是因,那秋自是万物之果。我狂热地喜欢秋天这个季节,学校却用它来收假、开学。哎.....
我发誓这绝不是因为我不想去上学......
庭院里的小枫从渐染长到通透,十月也过了四分之三,这样的几周里,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和我同姓的女孩去过学校,我的心情也从最初的震惊到了羡慕,乃至绝望。这在某种意义上讲简直不给我活路,通宵打游戏的特权没了、半夜推黄油的爽快、甚至谎报生活费用在月底偷偷氪金的**(老姐已经将生活费的发放权力给了她)。我的生活变得病态的规律,从早到晚,皆为如此。于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推翻她的暴政。
终于有一天,她正躺在我的床上带着耳机打着游戏。
“小秦心......”没有回应。
“菇凉......”还是没有回应。
“大爷......”她忽然坐了起来,转过来看着我。
“咋啦?”
“喂喂喂,你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她挥了挥手示意我滚。
我再也压抑不住了心底的怒火,一把抢过了她的耳机,指着她的额头大声地说:“这个耳机音质不好,我前几天试过了,到时候再给你买一个吧。”
“不错,这次倒有些气势,我一直以为你是死肥宅呢,问吧,你想知道点什么?”她的稍带欣赏地看着我。
“第一,开学这么久了,我记得老姐也说过你是转学生,为什么你不去上学呢?”
“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放一放,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要问吧。”她眼色很认真。
我作了一惊,这个神秘的少女在某天忽然闯进了我房子,又像是很了解我一样和我生活在这个家里,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的生活习惯,那个我曾标榜的与世无争的独自一人的却很有趣的生活态度也有些动摇,而对我来说,除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和一些小的生活习惯之外,我几乎不了解她的任何事情。我觉着很荒唐,但又一时拿不出什么样的理由,这个瞬间,我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面孔。
“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转学来这里的理由呢?也就是你在那之前的一些事情。”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说错话了,我并不是她非常亲近的人,而且这属于隐私。
“抱歉,我现在不想说。”眼前的少女这样说了,带着有些痛苦的声调。
我有些想要走进她,想靠近她一些。
“算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来聊聊我的帅吧。”我很轻松地说。
“哈哈哈,滚。”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我说你得改善一下这个户主的待遇吧。”终于聊到了正事上。“每天的打扫我包了倒是没有关系,但是你别啥也让我洗啊,胖次什么的?万一我是个怪蜀黍呢?”
“哈哈哈,滚......”她把那个巨大的耳机扔到了我的脸上,耳机应声而碎。
“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提高你的氪金待遇,因为我也想玩那个游戏了。”她认真地讲。
4
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了,也许明天就明白。
屋子前面那条路异常冷清而且无人打扫,层层叠叠地落满了枯黄的槐叶,我改换一道有浅色溪水的石子路走了,往这边能看到更远的天空和青川山顶,低着着楼层很多的青川只能算得上一个小土坡吧,山上本来种了许多松柏,不知道什么原因卖了出去,材木源源不断地运了下来,反倒成为一片有着草原意味的坡地了。
我能在涉过那条小溪前找到一家很小的书店,书房里的很多旧书也是来自于此,在某种意义上讲,跟店主人倒是挺玩得来的,我常常向他订一些根本没有人买的冷门书,或者是名著,带上我爸的一些典藏的书给他。店主人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喜欢坐在门口很高的椅子上发呆、喜欢戴帽子、喜欢抱他的那只黑白相间的说不出家路的大猫咪。除此以外,他跟我一样是一个狂热的小说爱好者,几乎什么书都看。我也想不出来他每天坐在这生意冷清的店里的原因:没有多少钱可以挣到,连空气都凉透了。
“我要的那本《半人马星座》呢?”
“今天忘记带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我给你带过来。”
“好的,到时候我煮着柠檬茶等你。”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有发生。尽管他比我大了几岁(说起来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但至多只像一个高中生,因为瘦弱和眼睛漂亮的缘故,看起来跟我一样的年龄,我向来也是直呼他的名字:西林。
有些早的时候他跟我解释过自己名字的由来,西林是俄国民间故事里一只神奇的天堂鸟,色彩斑斓,颜色艳丽。有时我默默在心里吐槽:这不就是火鸡么......
但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么的像一个人畜无害的安静美少年,食草系男生。在一番认真而细致的交流过后,你都会把他当成一个变态,对,是那种无药可救而且张牙舞爪的那种。
这时候,他就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咧着嘴露出狂热的笑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手里的那种花猫被生生撸瘦了一圈。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你要干....干.....干......什么。”我异常警惕。
“昨晚的妹抖龙看看看.....看了咩有?”
“看了呀,(*@ο@*) 哇~,康娜酱超可爱的呀。”
“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你的发言。”他还是咧着嘴,笑着,从身后面拿出了一把小小的折刀。
“啊咧,对不起,拿错了。”他放下了那个凶器,重新拿起了一本书。
我沉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些事,非常冷静地抬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按照力度来说,这一巴掌算是很重了。
他被我扇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我依旧沉默注视着他,先把花猫抢了过来,免得它也遭了毒手。对视片刻之后,他开始跟我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异性只为繁衍后代,同姓之间才是真爱。”的各种道理。
“XXXXXXXXXXXXXXXXXXX”(由于内容过于暴力,现已和谐)
总而言之,西林是一个变态,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5
仔细算起来,我已经又很多个周日没有出去玩过了。自从秦心过来了之后,那些看小说和打游戏的时间都沦为了打扫、清理时间。需要扫除的不光整个屋子,还有庭院里的杂草。还有一点就是尽管有洗衣机,但我还是愿意用手洗,一边洗衣服一边听歌,这样洗完之后会发现整个身子都像沾了洗衣粉的味道,被打理得干干净净通通透透。早上是清洁的时间,而下午则是吃货的时间,每周天我都会特地招待一下自己,无论是新出炉的酱牛肉,还是活蹦乱跳的小龙虾,亦或是鲜嫩的青菜,都会出现在餐桌上。有些遗憾的是,那家伙来了之后我就几乎没有吃到过完整的半盘小龙虾了,从吃饭速度来讲,我觉得她已经能赶上我们家的金毛了(现窝老家)。
“我记得32期那刊杂志好像放你家了,我等会儿来取。”我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收到了西林的短信。
从常理来说,两个很熟而且兴趣相同的直男之间的互访是擦不出什么火花的。可是我脑子一想,又跑到一楼看了看,不出我所料,这位美少女穿着特大号的睡衣,以一种非常引人犯罪的姿势趴在抱枕上看电视,睡衣里面伸出的纤细的小腿,像昨晚刚吃过的圆筒年糕一样。
“你能不能出门一趟帮我买一个东西。”
“我还要刷这个番剧呢。”少女极不情愿地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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