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迅速逼近的我,五十岚五月表现得毫无压力。他张开双臂,脸上露出略带疯狂的笑容:
“来吧!出手吧!用你的剑刺穿我的心脏!攻击完的一瞬,便是你的死期!”
对他的话,我丝毫不怀疑。有着“万物皆虚”此等逆天的能力,只要他认真起来,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那么,只要不给他这个一瞬间就好了!
“火焰之力!”
背后的火焰双翼化作两股洪流汹涌喷出。我被强大的反作用力推动,身体倏然加速,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来到他跟前。
“十掬!”
爆炸性的力量涌现,嗜血的本能压制了恐惧,我紧握树枝,狠狠往对方心窝扎去。噗嗤一下,他身体一下子被我洞穿!
“时间操纵!”
脚下展开金色大钟,将五十岚五月笼罩在金光里。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静止的时间就已经将他凝固。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拼尽全力催动能力,无数闪闪发光的碎片从他身上浮现,不断融入金色大钟的光芒里。
本来,我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按照橘梓纱的吩咐,是一次时间能力都不可以使用的。但是刚才,我杀了一次五十岚五月,在他身上吸收了一些时间碎片,自身的时间稍微宽裕了一些。再加上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我毅然决然地动用了时间静止,将对方禁锢。
大概过了二十来秒,五十岚五月身上再也没有时间碎片浮现。我拔出树枝,迅速后退,远离了他。
“哇唔……噗——”
时间之力消失,五十岚五月一下子跪倒在地,吐了一大口血。他看看胸口被贯穿的洞,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呀咧呀咧,又一次被你捅穿了心脏……咳咳……不错嘛,每一次攻击,我都来不及反应。要不是直接消失的结局显得毫无美感,我都想直接抹消你的存在了……咳咳……”
他右手在胸口上一抹,被刺穿的洞口瞬间消失,而且嘴角和伤口流出的血也同时消失了。然后,他再次站起,笑眯眯地向我迈步。
“我说过,攻击完的一瞬,便是你的死期。”
眨眼间,他从原地消失,突兀地出现在我跟前。我大吃一惊,想要往后退,他却伸出手来一把按住我的头。虽然有着十掬之力,有着火焰之力,我的速度快到极致,然而他那只手像是突破了空间和距离,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压根没法回避!
“我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消除了。”他笑着说,“我的攻击,你自然无法回避——不存在‘距离’,也就无法‘回避’。”
“喝!”
我想催动时间能力再次冻结他,可是突然间,我产生了万念俱灰的感觉,意识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扑通一下,我不由自主地跪倒。
“我将你的‘斗志’给消除了。”他继续笑着说,“没有了‘斗志’,你什么都不会去做,只会想着乖乖地迎接死亡。”
这时,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绝望——不是刚才对方能力造出的,毫无缘由的绝望,而是因为对方那强大的能力而产生的绝望。
这种能力,超出了我的认知,超出了我的想象。物质、空间、精神……在他的面前,竟然连燃起斗志都是不被允许的,这还怎么打?
他的能力威力是这么的霸道,范围是如此之广泛,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强的人?!
这次,恐怕我真的要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在极尽灿烂之后黯然凋亡。
在绝望之中,我勉强鼓起勇气抬头,却发现五十岚五月嘴角留下了一缕鲜血。
“嗯?”他自己也发现了,皱了皱眉头,然后用手背擦干。
“怎么还在流血,刚才的血没消除干净么……唔哇!”
还没说完,他张嘴吐了一大口血!一部分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另一部分洒落在草地上,在火光中反射出让人心惊的猩红。
“不对……这不对!我明明已经用能力将伤势归于虚无,为什么还是受伤了!”
五十岚五月露出惊讶的表情,再也不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他放开了我,退后两步,用力一抹身体,所有的血全都消失,看来他再次发动能力将自己的伤消除了。可是过了两秒,他再次大口喷血,并且喷得比前一次还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将伤势消除了……明明!”
他低声咆哮了两句,突然盯住了我。
“说!是不是你!你用了什么伎俩!”
我当然明白了——他吐血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伤,仅仅是因为寿命到了尽头!
他的时间,已经被我全部抽取出来。无论他消除多少次伤势,也无法改变寿命到了尽头的这个事实!
当初,我为了救谭素鹤,使得自己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那时候便吐了血。现在五十岚五月寿命即将走到尽头,当然也同样会吐血,而且吐得比我更多。
“李维……你这家伙!”
他完全失去了从容,表情扭曲地走到我跟前,一手向我按下来。
“我要将你存在的历史全都归于虚无!这样你对我用过的小伎俩也会随着归于虚无!”
糟了!他快要不支,我不能被他临死前反杀!
可是,现在的我压根生不起逃跑的念头,两腿瑟瑟发抖,心中虽然惊恐但却一点行动的欲望都没有。眼看他手掌在我视野中逐渐放大,我再次陷入绝望……
“乖乖地去死吧!”
一声娇喝,肖碧奇突然从我身后冲出,撞在五十岚五月身上。五十岚五月显然没有注意到她,一脸惊讶地飞了出去,然后摔倒在草地上。
“你们……唔……哇……”
他咆哮了两句,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
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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