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凯伊喜欢深夜的学校图书馆。每当自己晚上有空闲的时间，他就会利用自己班长的身份而保留的备用钥匙偷偷潜入学校的图书馆。
魔法学院的图书包罗万象。除了魔法藏书，还包括自然科学和文学作品。
凯伊喜欢这些没有言语的智者。每当他带着油灯轻轻抚摸那些智慧的皮肤，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清香。尽管别人都认为那只是油墨味儿，但是凯伊知道，那是书在呼吸，是作者跨越了千年的轻叹。
凯伊不能放弃这里。这是他的圣地，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为了自己那心中的夙愿，他必须从这一辈子都无法读完的书中，寻找到自己渴望的最终奥秘。而今天凯伊也让篱落给霍德先生带了个口信，自己继续准备在图书馆过夜。
夜晚已经很深了，灯光都有些晃。凯伊揉了揉眼睛，感受到了一丝疲倦。
“吾之仆人。你看书的模样真是可爱。”
就在凯伊感到了昏昏欲睡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凯伊惊讶地转过头，看家了在夜色下最美丽的身影。
库洛洛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凯伊的身后，凯伊感到惊讶。在确定自己锁紧了大门之后，他望着库洛洛，似乎在询问她是如何进来的一样。
“一天没见到吾可爱的仆人，吾很是想念。”库洛洛微微笑着，坐在了凯伊身旁的板凳上。
“库洛洛……你是怎么？”
库洛洛指了指天空，打开的窗户中流淌进了美丽的月色：“如同传说中所描绘，吾辈可以在夜晚幻化做蝙蝠或者夜莺。”
凯伊不由得一笑：“我没亲眼看到还真是不敢想象那种事情。”
“魔法而已，即使直接传送到这个图书馆，我可爱的仆人也不该太过惊讶吧。”看来刚刚的话是在开玩笑了。“那么，是什么东西吸引着我可爱的仆人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愿意回到主人的身边呢？”
库洛洛向着凯伊这边倾斜了身体。她身上的服装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衣服，传来了古朴但是低调的芳香。库洛洛的面孔贴近了凯伊，但是却没有温度和气息。这种感觉很不可思议，却很美妙。
“《物理学》？”库洛洛有些迷惑地看着凯伊手中的书。
“啊，是啊，这些一千年前的自然科学在这个魔法时代老土落后得有些可笑。就没什么人去研究它们。想必你们也会觉得这种东西没什么存在意义吧？”凯伊自嘲。
“并不会。”结果，库洛洛竟然否认了凯伊的想法：“我认为，任何一种知识都是值得去尊重和学习的。何况在我们的时代——魔法，还并不是什么普及的知识。”
“……你说什么？”这让凯伊感到匪夷所思。
“在血族王朝，只有血族有资格学习魔法。”库洛洛露出了看上去非常无奈的微笑：“不如说，像如今，吾眼中的时间，每个人都会掌握魔法的情形，在过去是难以想象的。”
“为什么你们要禁止平民去学习这么便利东西啊？”凯伊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在那个时代——魔法并不能发挥战争之外的任何作用。”库洛洛平静地说道，就好观察到了凯伊的震惊表情一样，她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今天吾听见了篱落小姐和你的对话——她说道过‘一个月后’的事情是指什么？”
“啊……那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啊。”凯伊惨淡地笑着。事实上，在今天见识到了萨罗琳的恐怖之后，凯伊开始相信，就算有教师在场保护，如果萨罗琳一心要他的命，也只能从她手下保个全尸。一个月之后，毫无疑问就会是他的死刑。
库洛洛似乎是察觉了来自凯伊眼神中的恐惧，温柔地看着他：“是有什么麻烦吗？”
看着库洛洛的眼睛，凯伊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多少少能敞开一些心扉了似的：“……这个月底，我会和一个狼人单挑。”
听到这句话，库洛洛没有如同其他的人一样露出任何惊讶，无比平静地说道：“是嘛……但是人类怎么可能战胜狼人啊。”
凯伊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是啊，我真是蠢得要命。”
凯伊向库洛洛讲述了前因后果，听完之后，库洛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凯伊，你有胜算。”
凯伊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他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办法可以战胜那头狂傲的狼人。”库洛洛笑道。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虽然是在安慰我，但这个谎话也太低劣了——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家伙有多强，也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弱小。”凯伊自嘲地笑了起来：“别说打败萨罗琳了，就是从学校里面随便抓一个人出来，我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啊。”
库洛洛对于凯伊的自我评价露出了不满的表情，那是她难得的责怪：“凯伊，请你记住，你是吾最忠诚的仆人，而吾的仆人不会是一无是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类。”
“霍德先生已经告诉过了吾关于上一位仆人，也就是你父亲的事情——他是唯一一位，跻身进入了高级国家魔法师的人类。像这样优秀的人类，他的子嗣，也必然是一名难得的天才。”
凯伊对于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我曾经无数次拿这个借口麻痹我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坚持了整整十年……可是事实就摆在那里！我，整整十年！整整十年过去了，我那该死的魔法强度都没有任何长进！学习了整整十年的魔法，我连一个最基本的奥术飞弹都完成不了——甚至给啤酒加块冰都做不到！”
说道这里，凯伊竟然发现自己的口气变得颤抖了起来，分贝也在不自觉的加大。而那些来自十年里面的所有负面情绪，全部都在呼之欲出。凯伊很惊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呐喊发泄在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身上。
“什么魔法天才？我就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在学校里面，都只能靠篱落来帮我撑腰！在外面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个麻瓜而已不是吗？区区一个废物还妄想着去挑战神的意志，我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现在好了——哈哈哈，神终于来惩罚我了！派了个穷凶极恶的饿狼！准备把我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又是谁？凭什么对我妄加评论？就凭你突然某天睡在个破棺材里面，然后自顾自地说你是我的主人？你还是什么吸血鬼？我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懂些催眠的法术就在那里装神弄鬼！是啊是啊！你有那个权力，谁叫我是个废物呢？废物就该被你们这些懂得魔法的家伙榨干对吧！”
凯伊完全失控了，眼泪从腺体中分泌了出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停止口中的恶言，只是一味地，像垃圾桶一般将心头的污水向外倾泻，倒在了面前这个无瑕的，无辜的人身上。
“你们所有人都别管我啦！……离我远一点！”凯伊叫喊了起来，把手中的书本扔到了地上。企图吓退身边的人。
但是库洛洛没有离开，她只是静静地，牵起了凯伊颤抖的手指。
那传递过来的体温很冰冷，没有任何人的温度。但是这冰凉却能逐渐熄灭凯伊心头的怒火。库洛洛温柔地把凯伊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尽管凯伊的身体比她高大，但是库洛洛却传递出了仿佛能够容纳世界的温柔。
“抱歉，吾迟到了，吾可爱的仆人——晚了整整十年。现在，就让一切正式开始吧。”
2
等到凯伊平静了下来，库洛洛口中的“教育”也就正式开始
了。
“凯伊，首先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魔法强度不代表一个魔法师的强大。”
“它只是利用了一个数值去表象地描述了‘灵魂回路’这种东西。”
“灵魂回路？”听到了库洛洛的话，凯伊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这个词汇。
在古魔法理论中，灵魂回路用来表现一个生命体对魔法的适应性和利用能力。它被具象描绘成了一个大圆盘中的纹路。由于在现代魔法学中无法被考证它的存在，于是被逐渐取缔，由魔法强度来代替。
“灵魂回路决定了一个魔法师对魔法的掌握能力。灵魂回路越复杂，那么也就越灵活，灵活的灵魂回路可以让魔法师甚至可以在同一时间完成两种魔法术式。而相应的，由于灵魂回路的复杂，可以覆盖和承担魔力的‘缝隙’就越多，因此，可以施展的魔法强度就越大。”
“所以说，理论上，魔法强度越高，它的相应灵魂回路就越复杂？”凯伊理解到。
“没错——但是那也是理论上而已。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超越理论的。”库洛洛笑了笑，向凯伊问道：“凯伊，吾问你，你知道魔法强度的极限是多少吗？”
“实验显示的魔法强度的数值极限是9999。而一旦超越了这个数值，魔法强度反而会降低……”凯伊恍然大悟一般地看着库洛洛：“你的意思是——随着灵魂回路越来越复杂，那些纹路中的缝隙被逐渐填满，导致魔法没有附着点，所以才会反过来降低了吗？”
“正是如此——”库洛洛笑了笑：“如果单纯拿魔法强度来计算，我们血族，甚至不如那些常人。”
凯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有喜悦，但是又随即惆怅了起来：“……但是……那有什么意义呢？我我不太了解你们那个时代的事情——但是就现代的魔法而言，以我12点的魔法强度，我连冰啤酒都做不出来。就算我的灵魂回路再灵活，那也是形同虚设。”
库洛洛笑了笑：“我也算是落伍了——我从来没有想过魔法会被简化甚至是融入日常生活。在我们的时代没有元素魔法，炼金术，甚至连奥术魔法都没有固定的形态。我们的魔法，是由基本的术式构成的战争的艺术。”
“……术式？”凯伊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
他知道魔法阵，咒语和炼金药水。那些都是魔法的基本要素。但是术式又是什么？
“凯伊，想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你就要学会这一切魔法的根本——这也是你想要战胜狼人的唯一手段——”库洛洛稍微地环视了四周的书架，随便挑选了一本基础魔法书，摆在了凯伊的面前。翻开了第一页。“莉莉丝第一基本式。”
凯伊看着魔法书上的文献资料，读到了一半的时候，他就立刻觉得这个东西无比得熟悉。于是他火急火燎地翻到了这一奥术魔法的最后一页。看到上面写到：
“莉莉丝第一基本式。”
“难度等级——无等级”
“魔法强度下限：1”
“适合人群，所有阶级公民的婴幼儿的启蒙魔法。常常用作人类日常生活中的实用魔法，在一定程度上节省了火柴的浪费，被称为使用者最多的魔法，又称‘动动波’。”
看完了这最后一页，凯伊不确定地看了库洛洛一眼，随后打了个响指。只见食指中突闪了一个不起眼的微笑魔法阵，随后变成了小火苗，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连一点青烟都没有留下来。
“……你说的最强魔法，该不会是这个吧？”
“原来吾可爱的仆人已经掌握了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可喜可贺!”库洛洛就像是看到了凯伊中大奖一般高兴得拍起了手。
但是那活泼的模样在凯伊看来简直就像是在找茬：“你在逗我吗？就这种老爷爷拿去点叶子烟的日常魔法能够打败狼人？能烧死蚂蚁都是极限了好嘛！”
“……吾是不太明白你的话。”
库洛洛抬头看了看天空，那明朗的月空之下，只有点点繁星在远离月亮的地方偷偷地发光。库洛洛伸出了光洁如玉的手指，仿佛摘星一般地撑开手掌。
就在下一秒，这虚无美丽的夜空之中，突然轰然地炸开了一道光芒夺目的奥术爆破！在光芒将整个深夜的校园变得明如白昼之后，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轰隆隆如雷霆般的巨响。这奥术爆破若不是在深邃的天空，定会将这个图书馆化为乌有。这巨大的爆发力，凯伊有一万个理由去相信，这至少是一个强度超过了1000的A级魔法。
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家伙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凯伊还一度以为她真的只是个耍嘴皮的骗子，而这随手召唤的A级法术，足以让整个城市都陷入恐惧和不眠。
库洛洛看着目瞪口呆的凯伊，她调皮地笑了笑，美丽的瞳孔被藏在修长浓密的银色睫毛之中：
“这是——”
“一千个莉莉丝第一式同时爆炸的情景。”
血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剑来》、《她们都想成为我的女主角》、《NoBattleNoLife》、《病娇徒儿对天生媚骨的我图谋不轨》、《道诡异仙》、《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带着修真界仙子们天下无敌》、《这个主角明明很强却异常谨慎》、《凤傲天小说里的黄毛反派也想幸福》、《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