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杜勒王宫内部,
晓自从送了那封要命的信后,连续几天都惴惴不安,自己的信鸽迟迟未来,想必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了吧,只是虽然门口的守卫又增加了不少,但抓人的士兵却迟迟未来。
晓已经被禁止外出几天了,她只能呆在这几十平米的公主房内来回的走着,要么坐在那金丝楠木的书桌前翻翻几本歌德尔的书,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每次听到门口卫兵交换时的几句调侃,都能让她乐上一阵子,只是这法国国王回来的日子越发的靠近,自己究竟还能在这华丽的“牢房”里呆多久,晓自己也没什么谱。
“要是不犯傻送出那封信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再多和那位国王说说话了呢?”
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这样想着,她实在是对这个男子产生了莫名的情感,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平安回来跟自己多说说话,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要回来,这样自己呆在法国的日子也会更长些。
——这可能么?显然是不可能的,晓自己预测自己的接下来的生活就是在肮脏恶臭的真正的监狱里与蟑螂臭虫为伍了,这样的话,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么?
——谁叫自己将计划泄露呢?就算是在开明的国王,也就不会容忍一个泄露国家机密给敌国的人,何况自己还是他的“俘虏”
——虽然他给自己的生活确实不是一个俘虏能享受到的。
“我就这么辜负人家的细心对待么?我这种人,还是乘早离开吧。”
晓的内心总是会莫名的悲伤,或者是,对自己未知命运的一种悲叹吧,困居在对祖国的背叛和对自己所感激的人的背叛中,她也会发出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的问题。
无法解救自己,也无法解救他人,这就是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
“我是……多么想……和你说说话啊……”
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争奇斗艳的鲜花,看着那巨大的,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光芒的喷水池,将自己的手摸了上去,想要摸摸它们,
可却被冰冷的玻璃隔断,顺着玻璃,晓的小手慢慢的滑下来,她的眼中似乎滚动着泪水。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终于要来对自己执行“死刑”了么,就算是将自己逐出了巴黎,这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自己又要再回到那个只有权力斗争的,充满妒妇庸人的皇宫里去了么?
——命运好不容易将自己推出了这个漩涡,现在又要任凭这个漩涡将自己拉回去么?
“女士,陛下在大厅等着你,他请你过去。”
“哦……我知道了。”
晓赶忙擦干净还未流下的泪水,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想在最后一刻,给那位国王一个好点的印象。
“明明知道送信就会带了这些,可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做呢?呵呵……”
在去往大厅的路上,晓喃喃自语道。
——如果自己的国家,是法兰西就好了……
……
晓被十几个强壮的卫兵送到了大厅里,原本只有几个巨大的大理石立柱的大厅里此刻却多了六个巨大的马赛克风格的屏风摆在两旁,做出了一个通道的样子。
从屏风后传来的细微的声响中可以听出来,晓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里面藏了不少的人——以自己的经验来说,至少藏了大约一百来人吧。
“仅仅是为了审判一个我,就要带这么多人么?看来这国王也正是看得起我呐。”
晓嘴上小声的说道,内心却无比的悲伤——看来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他的缘分也要走到尽头了么?
晓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那位国王观察出自己的内心。
“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呢,西边也没什么雨,不过东边好像太阳还没升起来吧。”
涂慢悠悠的说道,顺势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向下一甩,放在了晓的面前,
“下次不要再喷薰衣草的了,换种香水,香榭丽街离这里也不是好远吧。”
涂这那里是审问犯人,简直就是在调侃一个老朋友样的,即使这个“老友”似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你有什么用什么想说的么?”
“我……无话……可说……”
晓面无表情的应和着,直直的望着涂的脸。
——多想记住这张脸啊,恐怕以后都见不到了。
“哦,那下面我可对你宣判了。”
晓沉默不语。
“晓,原奥地利皇家军团的骑兵队长,现役的奥匈三骑士中维也纳皇家的代表,即将上任的法兰西国王的直属卫队长……”
——等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男人说的,是什么?法兰西国王直属卫队长?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职位了?
“现在,我,不,法兰西的国王,涂•达刻尔•杰瑞,宣布光荣的法兰西欢迎你的到来,你将成为法兰西的一员,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这辉煌的历史中!”
“呼……”
涂念完了这一串令人目瞪口呆的审判词,只留下晓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吃惊的望着他,
“你说的……”
“咚……”
屏风倒下了,从里面冲出来了数十位士兵,其中包括好几位身着将军制服的法国人——其中的两人自己好像还在上次奥德会战时看到过。
上次见到这些法国兵时,是自己手持长剑挥斩那些同样手持着武器的,包围着自己的士兵,现在见到这些士兵时,虽然还是被包围着,但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们的手上全是火红的,雪白的……不,应该是各色各样的玫瑰花。
“请,答应陛下吧!”
声音如此整齐,晓的内心震撼了。
“请,答应陛下吧!”押送自己过来的士兵也不知从哪抽出了鲜花,晓陷入了花海的包围圈,似乎无法挣脱出来了——在自己所爱事物的进攻下,她的内心防线已经溃败了。
现在就差一句话了。
“来吧,请,答应我吧!”
涂伸出了带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上面特意绣着晓的家乡的卡达尔花的花纹。
“调查的……这么仔细……呢……真是……难为……你了。”
晓此刻有点泣不成声了,看来自己已经掉入了那位男人的“圈套”了,该是“投降”的时候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晓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现在只想在他的胸前尽情的释放自己这些天积压的泪水,
“好了,好了。”
涂一边用手抚摸这晓那柔顺的如金色丝绸般的秀发,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的士兵悄悄地离开。
——现在最好是他们二人的独处时间了。
“晓啊,你今后做为我的卫队长,将直接受我的指挥,其他人的意见,将不会再影响你的判断啦,”
“恩……恩……”
“还有啊,女同志。”
涂抓住了晓此刻已柔弱的肩膀,让他的眼睛能直视她的湛蓝的双眸,
“加入法兰西后,你得改个名字。”
“你说我……叫什么吧……”
“天理•安吉拉•玛丽尔(Justice Angela Mariel),你将作为法兰西的奥尔良地区的人,圣女的故乡,你觉着如何呢?”
“天理……挺好的名字,陛下可以说没有天理,然后什么之类的吗?”
晓的脸部温柔了起来,她微笑的表情让涂感觉无比的畅快。
“那,我的天理阁下,请多指教了。”
“恩,陛下,我的剑就是陛下的剑!”
天理擦干了眼泪,如桃花般灿烂的微笑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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