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鬼,以杀戮人类为乐的怪物,它作为怪异的优先级甚至超越了“吸血鬼”,毫无疑问是作为人类之敌的最顶层阶级。
不同于从黑暗时代的欧洲便出现的吸血鬼怪异,杀人鬼这种怪异诞生的时间远比想象中要更早一些,准确来说是人类社会进入信息时代后才出现的怪异,用夸张点的说法,与各类前辈相比,它也只不过是个初生的婴儿而已。但这就是“唯心”,“神秘”,“怪异”的有趣之处,自身存在的历史和经验无法成为决定力量大小的第一要素,更何况杀人鬼的特性“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形之物都最少保留一成以上的杀害机率”——这种不讲道理的能力让任何人形的存在都不愿与之为敌。
但比起杀人鬼的特性,危险度,以及对于人类的施虐心而言,真正让杀人鬼成为人类之敌顶端的因素,是杀人鬼作为一种怪诞其诞生的不确定性。杀人鬼是由疯狂的人类衍生来的产物,并且杀人鬼的诞生几率完全与人类本身的疯狂程度无关,原先平和笃信的教父,下一瞬间就可能因为小小的理由堕落为杀人鬼,更难以防范的是这种怪物无法从外表进行分辨,因为他们的身体和其他正常人类一模一样,促使他们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源泉是骨骼,血液,肌肉以外的,并非源于肉体的某种东西。
更甚至于,杀人鬼这一特质即便脱离了现实的世界,也有着突发诞生和变异的可能性——如同恶魔的耳语,一旦听到那源于深渊的低语声,堕落的结果便无法避免。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本该作为英雄中的英雄,实验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个性之一的no.99,即使没有了肉体,目标,甚至包括作为生物该有的某些东西,只是单纯的作为英雄的象征物,便有了堕落成杀人鬼的选择——毕竟,英雄可是恶魔,亦或魔女,最喜欢引诱的对象。
早上睁开双眼的时候,脑袋痛得厉害,我勉强从床上坐起身来,终于回忆起昨天所经历过的片刻片段。
“已经,搬到新家了啊。”
用仍带有困倦感的眼睛环顾四周,浅色的吊灯之下是深红色的木质地板,卧室里铺张着价值不菲的家具,躺在双人床上环视巨大空荡的房间,心中难免产生些许寂寥感。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窝在柔软的被子里睡上一整天,但今天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就是去几天前预定好的高中报道,办理好转学手续。昨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和学园的校长通过电话,今天一早就能顺利入学。
挣扎着脱离棉被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止是大脑,就连身体也开始疼痛起来,证明在我的记忆消失的时候这具身体又经历过不得了的运动,如果不是已经习惯了“病症”的话,想必我现在也是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不已——DEDZ,破发型梦游泛性症,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脑科疾病,作为梦游症的变种病,患者会阶段性地强制昏厥,并进入梦游状态。现今这种病症几乎无法进行治疗,只能通过催眠和心理暗示的方法来变相控制,就像是我刻意将发病时间控制到晚间一样。幸运的是,这种梦游症状最后都有“返巢”的特性,只要不出意外状况,在梦游结束的时候一般都会身出潜意识中认定为可以休息的地方。
不过在刚搬家的时候就可以识趣到这种程度,老马识途?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总之就是相当不得了啊,我的潜意识。
穿上前些日子从学校邮递的黑白色制服,系好领带,昨天路上买的面包还有剩余,用那些面包渣果腹之后,本想获取更多关于楼上女生卧室的情报,可江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只能就此作罢。
背上书包穿上鞋子,我打开了前门,向身后空无一人的屋子道别。
“我走了。”
随后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平静走廊的展示柜上花瓶轻轻震动的异象。
临洛的街道上晨间行人疏疏落落,对着电子地图琢磨到本就见底的手机电量消耗殆尽,外加几名热心路人的帮助,我终于搞明白了学校的具体位置。但不幸的是再前往学校的路途中搞错了列车的班次,等到我汗流浃背地到达学校之时,时间已经是快将近中午的时分了。
在看到我即将踏入的学校之后,一路上的辛苦变得不值一提。放眼过去第一印象即为“洁白”的校园,无论是校内的建筑还是耸立于校外的大门,都充满了浓浓的基督风情,以白色基调为主的尖楼四布,红蓝的窗户玻璃在太阳下闪映着斑驳的光,由花园和绿茵围绕的巨大行道,草坪上还矗立着不知名人物的大理石半身像,在行道的末尾,巨大的教学楼横亘在校园的中央。
环顾四周,发现校园的西南方向矗立着一座教堂,一名修女打扮的女子持着花洒为打理着教堂门口的花园。我走向了教堂的方向,在听到脚步声之后,修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看着我。
修女帽之下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容,有着比雪还要纯白的白皙肌肤与蓝色瞳孔,高耸的胸部撑起了黑色的修女服。这名少女宛若从西方的名画中走出的模特,让人在外表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毫无疑问,这是一位超级大美人。
西欧系的美少女轻轻歪着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Que puis-je pour vous?”(请问您有何贵干?)
哈?
不,我其实不该如此惊讶的,期望一位外国人能够用本国的母语进行交流,本身就是我的错觉。
话说,她说的是英语吧......是吧?
西欧美少女伸手掩住嘴巴,露出歉意之色,微笑着再次向我开口。
“Désolé j'ai oublié que tu ne connaissais pas le franais.”(抱歉,我忘了您不会法语)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不过这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吧?
在美少女面前露出这种窘态让我感到有些丢脸,毕竟我也是心智健全的男子高中生,想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
在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之前所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C'est une femme magnifique,Ta beauté m'a laissé。”(美丽的小姐,是您的美貌让我有所失神)
我躬身行礼,而她瞪大了蔚蓝如海的眼睛,左手放在了饱满的胸口上。
“se conduire frivolement un jeune notable。”(真是位轻浮的小绅士呐)修女也微笑起来,说着流利的汉语:“是来忏悔,亦或只是调侃我的吗?“
“我是这所学校新来的转校生,修女小姐,请问你是否知道教务处的具体位置呢?“
“原来你就是转学生啊......”修女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听说过哦,总模拟成绩位处全国一百以内的大秀才,号称应试机器,就是你吧,高川同学?”
“应试机器什么的,这可不是褒扬的话啊,修女小姐。”我苦笑道:“而且据我所知,在这所学校中,和我并列甚至超越于我的天才,恐怕也是为数不少吧?”
“无需妄自菲薄,高川同学。”修女露出圣洁的表情:“在见到你之后我就很清楚了,你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在这座城市,即便是在这座学校,即便,是与那名少年相比较,其结果也是如此。”
她的话语中明显涵盖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内情,让我一时摸不到头脑,对她口中的“那名少年”也不自觉的在意起来,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修女露出微笑。
“你的运气不差,找到了本应找到,也是想要找到你的人,C’est aussi une sorte de destin(这也是一种命运),高川。”
“本应找到的人?”
“就是我——你迟到了,高川。”
“咦?”
“昨天校长和你约定过,今天早上八点在校门与等候你的老师会和,对吧?”
校长......是昨天联系过我的,一个拥有中性声线的男人,只是我现在有些好奇,为什么眼前的这位修女会这么清楚这件事。
“事实上,除了那名老师之外,还有一名学生会的成员同样在等着你的到来。”修女发出小小的叹息:“可是你迟到了,高川,你让一名老师与一名学生,等了你足足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一时哑然,连忙从口袋拿出手机想要确认一下时间,又忽然想起手机电量已为零。
“那个,对于她们,我只能说声抱歉了。我是第一次来临洛这座城市,不小心迷路了。”
我老实承认着错误,修女则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们学校并不会禁止学生带手机上学,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实时联系学生,高川同学你在过来之前就没有确认过手机的电量吗?”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修女小姐开始有点咄咄逼人。
“等一下,修女小姐你打过我的电话吗?”
“当然,因为找不到你,作为老师我可是很担心学生的安危啊。”
咦?
这位修女在自称老师哎。
“我是世界史和礼仪教师,琪萝·柯洛多利特,同时也是你以后的班主任,高川同学。”
咦咦咦咦咦咦——
“修女小姐,您是认真吗?”
“高川同学!”琪萝修女露出嗔怪之色:“我可是侍奉神的仆从,怎么可能会说谎呢?而且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要再用‘修女小姐’来称呼我,叫我老师。”
“......琪萝老师。”
“嗯,嗯。”
我有些木然地看着这位岁数可能比我还小的老师,咳了咳。
“老师,这段时间不去上课没问题吗?”
“今天是建校日,学校放假了,不过我本来就是神职人员,假期对于我毫无意义。”
“等一下,为什么校长会让我在假期入校办手续啊!等到明天再做不是更好吗?而且不会是老师你自己帮我办完一切手续吧?”
“错,并不是特意选在假期替你办手续,而是你入学的时候恰好是假期,这点不容混淆。即便是出于出席日期的形式考虑,你也需要在今天到这所学校向我报道。更何况,教务处的人员从来都没有假期哦。”
“压榨!我看到了资本主义运行的丑恶!”
“一天只工作十四个小时就ok了。”
“更过分了好不好!”
“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修女真心实意地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也是一样的工作量哦,作为社会人士,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不,修女老师,与其说是社会人士,您现在的脸完全就是一副狂信徒的模样哦......虽说依旧很可爱就是了。
嘛,教务处的老师们,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加油吧。
“那我还有一个疑问,您说还有一名学生会的成员在等着我......学生会的成员来见我的意义是什么?”
“这也是你今后需要知道的必要事项。”琪萝修女划了一个十字。
“这座学校的秩序,主要是通过学生会来维持的。学生会拥有着巨大的权力,但与此相对,他们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就在此时此刻,在全校学生包括大部分老师都享受假期的时候,学生会的成员仍然在学校里工作以维持最基础的运转。开学时对各类规章的解释及奖惩是由学生会会长进行宣读的,而每一个新入的转校生,他们也是必须由学生会的成员来告诫他们学校中日常的规矩,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目的就是为了让学生们知晓这一概念——管理你们的并非是老师,而是学生会。”
“而学生会长,是真真正正拥有着仅次于校长的权力。所以如果不想被同龄人组成的组织束缚的话,就去选举学生会长吧,高川同学。”
“该不会老师们的意向也被学生主导着吧?”我问道。
“并非是学生,而是学生会,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控制着老师,地位在老师之上。”修女托着**,隆起的山峰吸引了我的视线:”当然,我指的都是学生应有的地位和权力,不会越线的哦“
“正是如此。”
修女的身后,传来凛冽的女声,我下意识地向修女身后望去,只见一名女生推开教会的大门大步迈出,以毫不做作的姿态瞪着我这边。
“让我等了好久,高川同学。”
来者胸口的衣襟大敞,显露出不输身边修女的事业线和健康的褐色肌肤,修长的双腿下踩着一双褐色长筒靴,是一位拥有傲人身材的女生。
是谁?
被染成黄色的头发被发卡扎起,戴着扎眼的耳环,厚重的眼影下戴着异色的美瞳,过多化妆品调和的结果是完全被遮掩了的五官,宛若稚嫩的小女孩想要尝试化妆的后果。
是等我一个小时的学生会成员?
这座学院的实际管理者?
一个,太妹?
我用掺杂着震惊与疑惑的目光看着琪萝,而她则毫不犹豫地向太妹打着招呼。
“花河同学,已经结束忏悔了吗?”
“啊啊,向神忏悔之后,他果然会给罪人天启的啊。”她用毒蛇一般的怨恨目光瞪着我:“让我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还在这里慢慢悠悠地四处闲逛,真是悠闲啊,是本来就没有将规则和他人放在眼里,还是自身作为优等生的余裕,高川同学?”
哎呀呀,这可真是,我最难应对那种的女性了啊。
(看主人公最不顺眼的女性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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