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按下门铃,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告诉屋内的主人,有客人来着。由纪江已经不是第一次造访爷爷的家了,所以,这一切做起来,都是非常的轻车熟路。
她的手中拿着一袋写真集。当然,这一袋写真集不是在随意贩卖的物品,而是写真女王的特辑,可以说,是属于非贩卖的商品。为了弄到这一袋的写真集,由纪江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拜托这个,又是拜托那个,甚至遭到了不少的男士的性骚扰,不过,所幸的是,面对那种特殊的情况,由纪江也有对付的一套对付的方法。
若是对方太过分的话,由纪江毫无疑问会拿出防狼喷雾,对付他们,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怀着有些紧张的心情,由纪江等待着屋内的主人开门。
过来一会儿,门在‘吱嘎’的一声中,开启了。随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睡眼朦胧的出现了。
老人虽然年过半百,但面色依旧红润,或许是因为从过军的关系吧,他的身上有一种军人特有的英气。不过,如果他不说话的话,还给人一种军人的气质,但一开口,就会令人倍感困扰,当然,特指女性。正因如此,所以,姐妹们很少会造访爷爷的家中。
不过,由纪江倒是这个‘家’的常客。
老人——爷爷一边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一边张开那张满是酒气的嘴,说道:
“啊,是由纪江啊,早安啊。怎么那么早就来了?来来,先进去坐坐吧。”
“爷爷,你又喝酒了啊,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不过,现在可已经是下午了,一点都不早了,嗯······进去就不用了。
来,爷爷,这是这个月的礼物。”
由纪江将手中的白色熟料袋递了过去,老人——爷爷接过那个白色的熟料袋,打开一看,老眼顿时瞪得老大。
然后,老人发出颤抖的声音。
“哦、哦、哦,这、这不是写真女王的特辑吗?那不是属于非卖品吗?由纪江,你是怎么弄到的?不过,既然你都送我了,那我这个老头子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那,爷爷,我这个月的那份呢?”
见到爷爷那么开心,由纪江觉得自己做的也够好了,心情不禁愉悦了起来。但一想到即将得到的东西,由纪江不由得小鹿乱撞。背着纤细的手的由纪江低下了视线,大概是为了掩饰那份不好意思吧,她轻轻的转动着右脚的脚尖。
那脚尖在黄色的泥土上划出了一个浅浅的圆圈。
“噢噢,由纪江这个月的那份是吗?来了,来了,爷爷这就亲一口······”
爷爷闭上眼睛,探身上前,却还没有亲到由纪江,脸蛋被传来一股非常强力的劲道。突如其来的劲道让爷爷马上睁开眼睛,然而,已经为时已晚。
在身体向后飞出去之前,爷爷的视野中看到了,闭着眼睛的由纪江向他的脸颊挥下去的那个小小的拳头。
啊——
老人发出小小的惨叫声,身体撞到了门墙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多亏了这一拳,老人清醒了许多。
老人一边摸着自己被撞到的后脑勺,一边小声喊着‘痛痛痛’,但同时也听到由纪江竭声力大喊着:
“就因为爷爷总是这样,所以大家才会不来的啦。”
生起气的由纪江的脸颊上浮现出两股红晕。对于有些怕生的她来说,大声喊叫已经属于非常羞耻的事情了。
“总、总之,先把这个月的交出来吧,不、不然,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看你的了。
等等,难道说,爷爷你已经忘记了?怎么可以这样,我、我可是为了弄到那几本写真集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的啊。”
说着说着,由纪江便皱起了脸,内心的委屈也因此一下子爆发了出来,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似乎泛起了不少的眼泪。
但其实,由纪江并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有那个趋势而已。即使如此,老人还是有些慌慌张张,他原本也只是想开玩笑而已,要是弄哭了由纪江的话,他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慌乱之下,老人从口袋之中拿出两张照片。
“呐、呐,这、这是这个月的。”
照片上有一个坐在咖啡厅的少年,或许是受不了拍摄者,那张青涩的脸蛋皱了起来,以表示不满。另一张照片,则是换了一个地方——在天桥上。
拿到这两张照片之后,由纪江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收入囊中。看到这样的少女,老人露出了苦笑。
“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做?”
“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
“可是,你们可是兄妹呀·······”
老人开了一个犀利的视线,那道视线仿佛是为了试探由纪江·······
“那也没关系,即使有着血缘关系也无所谓,即使不能成为哥哥的恋人也无所谓,即使不能为哥哥生育后代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看着哥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人哑口无言,但可惜的是,与照片中的男孩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老人一个人而已,但他没有将这个事实告诉由纪江以及其他的‘孙女’们,而是编了一个非常荒诞的理由——
她们是六胞胎,为了生下来她们,她们的生母每隔一月生下三个。所以,分了两次生育了下来。不过,在很久之前,她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受了不小的刺激而刻意避开老人。
所以,为了让她们全心全意的接受这一个家,哥哥为了她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帮助她们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解决困难的人际关系·······不知何时,她们已经忘记了自己不过是捡来的,而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部分。
虽然她们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老人却有些害怕,害怕这些正值青春的少女知道之后,会离开这个家中。
所以——
“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用几乎放弃的口吻这么说着。而这句不经意间的话,却偶然被由纪江听到,但听的有些不太清楚。
“诶,爷爷你刚才说什么?”
“不,没什么。”
老人家摇了摇头。
“是吗?”
尽管有些疑惑,但由纪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她打算就此和爷爷分手告别,回家去了。然而,由纪江刚转过身,却被老人叫住了。
“什么事啊?爷爷。”
“那件事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吧?”
“嗯,放心吧,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哦,不管是哥哥的去向,还是哥哥受伤的原因,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哦。不过,爷爷,我还是想,即使没了记忆,如果能够回来也好这样的。”
“但是·······”
“不要紧的,爷爷。我知道,不管是爷爷,还是母亲大人,都非常想哥哥过着一个普通的生活,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所以,不要紧的。”
由纪江以开朗的口吻说着,但从那道声音中,能够听出有好几分颤音,大概是对哥哥用情过深的缘故吧。老人的眼中也浮现出一阵波澜,但为了掩饰那份动摇,他便改用平日吊儿郎当的的口吻说道:
“哎呀呀,看来我家的由纪江已经非常用情了呢。”
但或许是太过熟悉老人的性格吧,由纪江非但没有回应,反而用一种非常坚定的口吻说道:
“下一次,我会好好的保护哥哥的。”
······
目送由纪江离开之后,老人一边摇着头,一边喃喃着:
“傻丫头。”
然而,当老人准备进去屋内的时候,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等一下。”
老人转过身一看,便咧嘴轻笑道:
“原来是冬妮娅啊,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听到了。所以,请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的说明?为什么只有由纪江一个人知道?而我们却不知道?”
冬妮娅感到非常的生气,但生气的理由,并不仅仅是因为哥哥莫名其妙的出走,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理由。
“如果、如果跟大家好好的说明一下,我想,大家一定会理解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什么话也不说,至少给一个解释啊。”
没错,自己真正生气的理由是,因为哥哥的离去而导致姐妹间四分五裂的关系。而知道真相的爷爷和由纪江却选择缄默不语,这让冬妮娅无法接受。
所以,她将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到爷爷的身上,哭喊着:
“这样有意思吗?四妹已经离开了,她已经离开这里,说什么‘都是自己错,都是自己的错。’,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然后,大家都闹翻了,争执着,然而,爷爷你却什么也不说。
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一点也不好玩,开什么玩笑啊。看着我们吵架,有意思吗?”
老人看着哭喊着冬妮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而已。冬妮娅一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的泪水,自暴自弃的说道: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弹钢琴了,再也不弹和那个人有所关联的钢琴了。”
话毕,冬妮娅转身离去,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将怒火发泄到无故的钢琴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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