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雅姐来到她的家里，并不是第一次，不如说这里我已经有些熟悉了。不同于我租的二十多平米的小屋，雅姐在这个中高档的小区里有她自己的房子。雅姐才三十出头便成为了大公司的副总，是我本该仰望的存在，能够这样和她接触，我以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毕业于三流的大学，鼓起勇气到雅姐所在的那所公司应聘。没有经验加上文凭不够的我，本来是无法进入那个公司的，是雅姐破格录用了我，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雅姐对我特别关照，尽管身为副总，对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员工也是悉心教导。最后干脆任用我做她的秘书。我们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或许在外人眼里，就像是我被她包-养了一般。其实我们就是情-人，但是包-养和被包-养的那种关系是不存在的。在公司里，雅姐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为了我们的事情不被暴-露。所以在我们变成了那种关系后，她就开始把我带到她的家里了。
并非要替社会上那些“小三”、“小蜜”、“小白脸”之类的人说话，或许只有亲身参与到其中的人才能体会，为自己所在的群体、阶层辩解是无可厚非的，别人不理解、不理会也没办法。我不是因为钱出卖了我的身体、我的尊严、我的灵魂，就算那些做鸭子的人，也不该被说到这个程度。雅姐会接济我的生活，是因为我刚进入社会毕竟困难。我们之间存不存在所谓的爱，我们也很难说清楚，就这样在一起的话，被认为是为了钱出卖自己，我也只能无力地说一句“不是这样的”，然后不反抗地接受指责。究竟如何，没人会出来探究、说明，也没人会为我们这种人伸张正义。
破坏别人家庭的罪过是实在的，是不容争议的，我知错了。但是我却不能改变这样的状态，原因有很多。生存下去是没有问题的，怎样也不会饿死。可是生活却要难得多，生活得更好些，一直都是我们奋斗的目标。可以达成这样的目标，就像伸手可得的糖果，这样的诱惑对于我这种颇有些怠惰的人来说无法抗拒。至于和雅姐的情啊爱啊什么的被说成是借口，我也无话可说。
没有到不能自拔的程度，想要摆脱却很困难，这是人性的迷乱，是无解的。比起这个，更进一步则更加困难，这些都是我暂时还不想去想的问题。
在第一次来到雅姐的家之前，我还以为雅姐是单身离异，像她这样的成功女性不满婚姻选择独自生活是很常见的。然而并不是这样，雅姐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叫白蒙。雅姐叫白雅，蒙蒙大概是跟着她姓的。我大蒙蒙九岁，雅姐大我九岁。关于蒙蒙爸爸的情况，雅姐从未向我提起，蒙蒙从一开始就很排斥我，我也没办法问她。不过那些东西，我知不知道都无关紧要。
这次来到雅姐家，我专门买了小礼物给蒙蒙。这是我长久以来的对策，我希望可以缓和我和蒙蒙的关系，这样我和雅姐在一起将更加顺利。尽管一直都没有奏效，对于缠着她妈妈的我，她表现得越来越厌恶了。
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的我，慢慢地也开始以这家的主人的身份自居了。平常就算没有雅姐的带领，我自己也会到这里来，蒙蒙就当我不存在，遇到我的时候还会一脸冷漠。雅姐对我很宽松，对蒙蒙很严格，对我和蒙蒙对立的关系不很在意。我们没有要一直在一起的打算，说不定某一天就一拍两散，没有让我和蒙蒙搞好关系的必要，雅姐肯定是这么想的吧。
见到我和雅姐一起回来，蒙蒙冷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如往常地，雅姐没有说什么，把包放在柜台上后就躺在沙发上休息。
没有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拘束，我很是随意，把东西递给蒙蒙：“听说你们之间最近流行这个，叔叔买来送给你的。”蒙蒙需要的东西，雅姐都会买给她，用不着我来买。所以我的送的，都是投其所好的小物件。
蒙蒙接过阿狸的玩偶，随手扔在了一边。
这出乎我的意料，以前送她东西她还会接受，礼貌地说一声“谢谢”。尽管我知道她不会就因此而对我有好脸色，但是表面上她还不会拂我面子。这次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惹到她，阿狸也不会惹到她吧？
雅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蒙蒙，你这是做什么？快捡起来收好，洪叔叔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咱们是说好了，你不过问我的学习情况，我也不能干预你和这家伙的事情。但，就算我要装作平和的样子面对他，也没说我不能生他气吧？他买个公的玩偶来让我抱着睡是什么意思？我喜欢的是桃子！”
对这个东西我不大懂，没有了解清楚蒙蒙的喜好，反而惹她生气了。雅姐有提到过，因为单亲的原因，加上母亲的教导，蒙蒙自小就对异性没什么好感。 只是，我买玩偶给她也没让她抱着睡啊……
为了不让她们母女争吵，我站上前主动认错：“蒙蒙，这次是叔叔不好，没有看清楚。叔叔向你道歉，下次买桃子给你，不要和妈妈吵架好吗？雅姐，这次是我不对，别怪蒙蒙了。”
“小枫，你让开，今天我要和她说清楚，一直以来太惯着她了。”雅姐这次似乎异常认真，“蒙蒙，你不满的不是你洪叔叔，是妈妈吧？你认为妈妈不甘寂寞，才会找情-人，给你丢人了对吧？”
蒙蒙听到这样的问话，愣了一下：“妈妈说过爸爸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我也从来没有爸爸的印象，所以不会有妈妈背叛了爸爸的感觉，只是不喜欢外人参与到我们家庭来而已。你们在外面怎样我都不管，但是还带回家来算什么？假如我交了男朋友带回家，妈妈会不管不问吗？”
“如果你到了适合恋爱的年龄，交了男朋友带回家来，妈妈不仅不会不满，反而会很高兴、很欢迎。”
“适合的年龄是多少？如果说我还没到的话，那妈妈你就是超过了！”
糟了，她们的争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只能把矛盾中心转移到我身上来：“蒙蒙，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妈妈才三十三岁，还很年轻。因为你的原因她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你长大了，她追求她的幸福你应该祝福才是啊！只为了你自己，让你妈妈孤独终老，你不是太自私了么？”我第一次斥责蒙蒙，以前尽管她不搭理我，我也是对她宠爱有加。
蒙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闭嘴！我和妈妈说话，你这个外人插什么嘴！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我自私，那么妈妈更自私。你找情人大可以在外面，我理解你！但是是什么动机让你把这个家伙带到家里来的？为了博得他的好感，彰显你对他的信任，还是准备和他结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各种媒体上母亲的情-人、继-父-性-侵-女-儿的新闻不少吧？甚至给他家里的钥匙，你不在他也会到家里来，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的门要双重反锁，起夜都得小心翼翼的，有的时候彻夜都睡不着……”
我和雅姐目瞪口呆，没想到蒙蒙在顾虑着这个。的确这样的案例时有发生，我相信我自己，雅姐相信我，但是对我一无所知的蒙蒙却不然。有着对男性排斥的心理的蒙蒙，肯定针对男性的不良之处了解了很多，这更加深她对男性的厌恶与恐惧。和陌生的男人独处，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雅姐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说：“小枫不是这样的人。”
“是！”蒙蒙竟然肯定了雅姐的说法，“妈妈这么厉害的人，又这么有社会经验，看人的眼光自然比我好。能让妈妈这么信任，这个家伙再无能起码人品还是过得去的。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处在与妈妈的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之中的他更容易变化，他的变化往往会让妈妈措手不及吧？而且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么总有‘万一’。万一他兽-性-大-发了呢？万一他喝醉了酒把我错认成你了呢？我才15岁，到时候发生了这种惨重的、无法更改的事情，你叫我怎么办？你又要如何自处？”
雅姐在沉思，我也沉默了。听着有人当面质疑自己，我当然不好受，哪怕她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万一”连我自己都不能确保避免，虽然我不会喝酒。站在她的角度，会这样考虑是非常正常的，可我听了这些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和雅姐能够认识，不得不说是我三生有幸。比起物质上的帮助，我更享受的是雅姐给我的关怀与柔情。刚刚走入社会的我，四处碰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社会现实的残酷。心里的美好的幻想被现实破坏殆尽，自己构造的幻梦的世界濒临崩溃，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雅姐。只是普通的平而常之的邂逅，已经到了这个年龄的我们的感情，与浪漫无关。
从一开始就温柔地微笑着，在就职后独处时对我说“你就叫我‘雅姐’吧”，然后我就一直这么叫着。并不是像姐姐一样，更不会像妈妈一样，这样的奇怪的关系，让我至于有些迷茫。卑微的我一直很怯懦，疲于应付我本就不擅长的人际关系，只有和雅姐在一起，才感觉得到放松和自然。是不是就算朋友了呢，我时常会这么想。但肯定不像亲情，因为就算和亲人相处，我也会拘谨。
直到雅姐说喜欢我。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吃惊，可以察觉到雅姐对我的好感，但是她会说喜欢我我还是很吃惊。在公司一直是一副精干的副总的样子，对工作认真，对员工严肃，就算下班了也是那么端庄……这样的雅姐竟然会像一个小女生一样害羞着说喜欢我。我已经24岁了，要我回应“我也喜欢你”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我只是在一阵呆愣之后反应过来，抱住了雅姐。雅姐身上有种淡淡的果香味，很好闻。
和雅姐说起过我们之间的事，尽管平时一直回避着。很显然，我和雅姐的感情不是友情，不是亲情，亦有别于一般青年男女的爱情。雅姐也说，当时说喜欢我是不准确的，比起什么“喜欢”啊“爱”啊的，用现下比较流行的“萌”这个字来概括更加恰当。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言明，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雅姐把我带回家的动机什么的，我不清楚，大概也就是信任着我，想让我和她最爱的女儿能够好好相处。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向对方故意示好的做作意味。因为理解的不同，想不到蒙蒙心里会有这样的想法，雅姐也有疏忽的时候呢。
可以下定结论的是，蒙蒙的心理是病态的，是不正常的。对于男人过于排斥、警戒，对于社会现实黑暗面过度夸大，然后让自己产生不-良的情绪，影响到了自己的学习、生活。关于这个我想雅姐会想办法，一定程度地扭转蒙蒙这样的认知。而另一个方面，我的问题必须解决。最好的办法不过就是我和雅姐分开，我离开这个城市，退出她们的生活。缓解的办法是我以后不来雅姐的家了，如蒙蒙所说在外面，可这样一来我和雅姐间肯定会产生间隙。毕竟只是单纯地喜欢或者萌着，没有羁绊和感情基础，就算分开，会伤心、会伤感，也不会要死要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可以哦，就如蒙蒙所说吧，只要你能够开心的话！”我笑着说。没有可比性的，我和雅姐女儿的较量，我一定会输。为了不让雅姐为难，为了保留我的面子，我选择认输。就算结束，一定可以成为美好的回忆，对于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我也没有多少信心。至于现实，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
蒙蒙并不领情：“说得好象很在意我似的，我是你的谁呀，我开不开心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只要我开心你就可以退出？”
我无言以对。这么说的确有些别扭呢，简直是和对恋人说话的语气一样。假如一个和你不是很熟的人，关心你甚于关心他自己，每天在你耳边唠叨，是谁都会厌恶的吧？真是好笑呢，我是你的谁呀，你又以为你是我的谁呀？让我早点休息、注意规律饮食什么的，不就像是亲人的关怀一样了吗？没有血缘的维系，你凭什么这么做？为了我的安危和开心与否思虑，实际上我和你连朋友都不是呢！如果这时候还要说“是因为我爱你”这样的话的话，那就更让我感觉到你的轻浮。你所能给的所谓的关心，其实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语而已，没有任何实际的价值。对陌生人都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恶心！
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样的事从来就没有两全的，在雅姐还在沉思的时候，我就告辞了。这个时候还要争夺或者权衡什么，感觉太矫情了，所谓爱情本就是这么鸡肋的东西，而况我和雅姐的感情，连爱情都算不上。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打电话和雅姐说了一声，就留在家里休息。在电话里，雅姐也没多说什么，我们都需要时间好好地把感情沉淀，然后才好取舍。就算相爱而不能在一起，不也很平常么，我们都想得通的。但是难过的事情还是会感觉难过，我只能选择通常的方式——睡觉——来平复我的心情。或许是平时也太缺少睡眠，睡到中午吃了点东西再睡，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尽管头还有点昏沉，我已经有勇气下定决心了。
来到雅姐的家里，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吧，离开这座城市我还没有准备好，总之先解除和雅姐的关系。来到这里收拾一下我的东西，然后把钥匙还给雅姐，我决定这样做了，不论有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受。现在这个时间，雅姐该回来了吧，纵然尴尬，这次我也要把话说清楚。
按响门铃，是蒙蒙开的门。我站在门口，以为蒙蒙不会让我进去，但蒙蒙没有理我，让门开着，就径直往屋里走了。我也走进屋子，关上门，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雅姐。
“蒙蒙，你妈妈呢？”在厨房做饭？我是吃了东西过来的，雅姐家应该也吃好了才对。
“妈妈公司有事，今天可能都不会回来了。”蒙蒙不带任何语气，冷冷地说。
这样么……“那，蒙蒙你吃饭了吗？饿不饿？要不要我做些东西给你吃？”
蒙蒙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没有说话。
亏她一个人在家也敢让我进来呢，她不是很害怕我的么，这样的状况她应该会认为很危险吧？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来收拾一下我拿来的日用品什么的，顺便把钥匙交还给你。既然我答应了你和你妈妈分手，就一定会做到的，你的心里不用有疙瘩，这种事也不能说清楚对错的。”我这是在说什么呀，她还小，应该不懂的吧。再多想想，总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呢，回到从前，其实也不算有什么缺失。
“叔……叔叔……”
我有点不敢置信地望向蒙蒙，她还有些扭捏的样子，这里没有别人，刚才那么叫我的是她无误。
“你刚刚……叫我什么？”算是作为临别的赠礼么，在最后叫我“叔叔”。之前雅姐让她这么叫她都没叫过，最多的就是称呼我为“那家伙”。这个时候，我应该高兴吗？
“叔叔……我喜欢你！”
我看着娇羞不已的蒙蒙，有点不明所以，这孩子脑袋坏掉了吗？“蒙蒙，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还是有人欺负你？不好和妈妈说的话可以告诉叔叔，叔叔会帮你的。”虽然她逼着我和雅姐分开，但是这也不是她的错，我没有责怪她，也无法讨厌她。
蒙蒙嘟起嘴，埋怨地看着我：“叔叔真是个懦夫呢，只不过是被表白而已，用得着这样装傻吗？”
并非是我要刻意装傻什么的，我的确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按照昨天的论调，她应该是极为讨厌我才对，就算我决定主动结束和雅姐的不正常关系赢得了她的好感，但人的感情也不可能转变地如此之快，我只能认为是蒙蒙在耍我。
“我已经决定离开雅姐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也会离开这座城市。所以，蒙蒙，不用这样的。”把自己当作诱饵什么的，不是在无计可施之后才用的下下策么？幼稚得简直可以说是愚蠢的计策，正是她这样的小孩子会用的，我已经答应离开了，她根本用不着这样。
“因为不用这样了，所以才能证明我是真心的，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想要传达我的心意而已。我喜欢叔叔，不要叔叔离开，以后你也可以过来。叔叔和妈妈的事，我不会再过问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很奇怪不是吗？“蒙蒙，是不是你妈妈和你说了什么了？”
蒙蒙白了我一眼：“没有哦，你走后妈妈一直没有说起，避讳着这个话题。叔叔真是谨慎呢，我就那么可疑吗？”
这还用说么？如果是别人我还可以接受，有的小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喜欢大自己很多的人也是很常见的。可你是讨厌异性的，昨天还当着我的面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今天莫名其妙就表白了难道不可疑么？
“用那么失礼的眼神看着我是怎么回事？”蒙蒙不满，“我也是女孩子呀，哪怕再怎么讨厌异性，也无法抑制荷尔蒙分泌带来的对异性的悸动吧？讨厌的极端就是喜欢了，就算是我，也不能控制我要喜欢谁，这是没办法的事呀！”
我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蒙蒙所说的，我不是不能理解，不如说我只是欣喜过头了，对于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这件事。
没有理会我，蒙蒙仿佛自言自语般自顾自地说着：“叔叔是第一个能和我这么接近的异性，又对我那么温柔，我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叔叔这样子是犯规的！”
“叔叔送我的东西我都会珍藏，叔叔送我的娃娃我晚上都要抱着睡觉的。”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送阿狸给她她不想抱着睡才生气的么，还发那么大的火，真是难伺候。不过你可是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哦，不止这个。
“叔叔是个大坏蛋，一点儿都不考虑人家的感受，妈妈不在家也来这儿住，只是对我一直是那种长辈式的温柔。你知道女孩子会幻想被喜欢的人强行那个的嘛，可是人家有时候等了一夜，都没听到动静。虽然就算你有歪心思也没用，我已经反锁门了，但是你不来不就显得我还不能吸引你了嘛，我讨厌这种挫败感。”
额，你还是小孩子，我动了歪脑筋才奇怪吧？不管怎么说你这个都叫无理取闹。
“叔叔那会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之所以会说那么冷漠的话，是因为叔叔的话会让我误会叔叔是在乎我，我不喜欢自作多情地幻想。叔叔心里对蒙蒙是怎么想的呢？叔叔喜欢蒙蒙吗？请如实地回答我，我不要听见什么对晚辈的关照的喜欢或者怕伤害到我的敷衍的话。”
“我是……喜欢蒙蒙的！”说出来了！不像雅姐对我告白的时候那样，但是我们都，向比我们小九岁的异性说出了“我喜欢你”。或许我对蒙蒙的喜欢也是这样一种“萌”，但是，这都无关紧要，我再也无法掩饰我的感情，我喜欢蒙蒙！就算蒙蒙还是个小女孩，是个刚满十四周岁的萝莉，抛去因此而产生的罪恶感，我喜欢蒙蒙！
所以，我那会儿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在蒙蒙的幸福和我的追求之中选了前者。肯定是这样的吧。
蒙蒙笑了出来，那种睿智的、充满信心的笑容：“我知道了！那么，还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叔叔眼里，我比我妈妈还要重要对吧？”
“是。”虽然我想说没有可比性，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样没错，不明白自己内心的我，对于这个结论也感觉不可思议。
“叔叔，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我已经把你刚才的话录音了。我要把你的真正的丑恶嘴脸暴-露给妈妈，这样她就能对你死心了。”
这是……蒙蒙真的是在耍我，让我说出心里话？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暂停了思考，更无法说出什么话来。是这样么，我被耍了呀！也是，会对小女孩有“喜欢”的感情的我真的是个笨蛋呢！小女孩的话怎么可以当真呢，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甚至可以被称作“大叔”，蒙蒙也的确叫是我“叔叔”的，和小女孩互诉心意什么的很可笑呢！
比起我的“真面目”要被暴-露给雅姐的恐慌，我的心里更多的还是被一种不能言喻的难受充斥着。雅姐肯定足够了解我，只会把这当成蒙蒙的恶作剧。但是我的心意被知晓，并且心意被玩弄的事情被知晓，我真的没有颜面再见雅姐。况且她也会保护她的女儿的吧，我会被骂作变态吗？无所谓了……
我不敢抬头看蒙蒙，害怕看到她脸上的不屑，我沉默着，等着蒙蒙接下来的嘲弄。早知道就快点收拾东西走掉好了，这个样子再离开太狼狈了，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吧。以为是两情相悦，不过一厢情愿，如果对象不是小孩子的话，也只是表白被拒绝，更多的是伤心呢。
“叔叔为什么一副消沉的样子，难道真的对我动心了，爱我爱到无可救药了吗？”
是啊，就是这样，你就尽情地笑吧，你这个小恶魔！没有谁就活不下去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但是无论怎样都喜欢却是没办法的，女生不会因为对方痴情而喜欢上男生，男人却会。我对雅姐有相当的好感，加上她的表白，于是我就沦陷了。可是对蒙蒙的喜欢，是我主动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心理学得分再高也好。
蒙蒙走了过来，双手贴在我的双颊上，捧着我的脸。我看到了蒙蒙脸上的笑，不是嘲笑，而是满足的幸福的微笑。
“我非常非常开心哦，刚才也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所以坏心眼地说了谎测试叔叔。让叔叔难受真是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少女初次恋爱患得患失的心情。我和叔叔喜欢我一样，同等程度地喜欢着叔叔，所以……”
这次才是被耍了，不过这是应该的，因为是我从一开始就小瞧了蒙蒙，把她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看待，反应过来的我只有苦笑以对。
蒙蒙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向她的房间走去，停在了房门前。
“叔叔先在这里等一下，待会儿我给你开门。”
我点了点头，看着蒙蒙走进房间关上门，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开始还在考虑蒙蒙会不会进去直接睡觉，让我在外面等一晚上，她的话真的会这么做的！
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蒙蒙打开门，伸出小脑袋看着我：“叔叔可以进来了，但是，不许有奇怪的想法哦！”
一定是穿着什么奇怪的装束让我看吧！已经确定蒙蒙是喜欢我的，把自己的美丽展现给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呢。其实爱的形式也是有着不同的，一种是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对方，另一种是把对方认为好的给对方。
我深呼吸了一下走进房间，带上门。蒙蒙娴静地坐在床沿，她的确身着奇怪的装束，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只穿着袜子和内-衣。这个小家伙，是在诱惑我吗？
“蒙蒙很热吗？热的话开空调好了。”嗯，装作镇静的样子，不然肯定会被笑话的。
“叔叔很兴奋呢！”
不是吧，这都能看得出来？明明是个小孩子，要不要这么厉害啊！
“嘿嘿！”蒙蒙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就算是叔叔，也是个男人呀！不过叔叔只是惊艳而已，没有奇怪的想法，表现出来也没关系，蒙蒙不会生气的。叔叔是泡泡袜控？”
我摇头， 有很多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的人在呢，可是我不是。以前看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看着蒙蒙这么穿，确实……
“叔叔是内-衣控？”
“不，单纯的只是因为看到喜欢的人这么穿所以有些兴奋而已，还达不到‘控’的程度啦。”
“那，叔叔肯定是个萝-莉-控！”
这才是，肯定是个误解！其实我是讨厌小孩子的，现在也是，这么大了也没有想当爸爸的冲动。“我只喜欢蒙蒙这个萝莉哦，应该不算萝-莉-控吧？”
蒙蒙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嗯嗯，我知道了，叔叔是‘蒙蒙控’对吧？”
虽然不太喜欢“控”这个奇怪的词，我还是点头。因为是蒙蒙，因为蒙蒙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喜欢。
“好了，叔叔，已经很晚了，蒙蒙要睡觉了。”
才十点吧？这么早准时睡觉，蒙蒙真是个乖孩子呢！“嗯，你先睡吧，我还没洗澡呢。”
“那，叔叔洗好澡就过来睡吧，不过不要吵醒我。”蒙蒙说完就躺好了，扯过被子自己盖着。
退出蒙蒙的房间，收拾衣物进入浴室。
还是有些梦幻，不能置信，亏蒙蒙能像平常一样呢，那个小女孩比我想象的还不简单。
洗好了澡，我换上睡衣，犹豫了会儿，我还是走向了蒙蒙的房间。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床头灯并不很亮，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打量了一下蒙蒙的房间。刚才进来的时候只注意到蒙蒙，没有好好看她的房间。蒙蒙房间的布置很简洁，和一般女生差不多，主色是粉和蓝。除去普通的配置之外，显眼的就是地上有很多娃娃，床上却没有。蒙蒙不是说过她会搂着我送她的娃娃睡觉的么，难道是之前把它们都扔到地上了？
我上床拉开被子，抱过蒙蒙。蒙蒙的呼吸很平稳，真的是睡着了，不是在装睡。反倒是经历过大风浪的我，此时却像个小男生一样，为表白的成功而欣喜不已，角色颠倒了吧？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亲了一下蒙蒙的额头，我的心情也变得很平静，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因为不是自然醒。强光让我不能立刻睁开眼睛，适应了亮度之后，我看到了在僵持的母女两人。蒙蒙在我旁边坐起身，抓过被子遮在胸前，雅姐站在房门口，保持着讶异的表情看着我们。虽然知道不可避免，但我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暴露。蒙蒙说过雅姐可能不回来，一般这么说表示回不来了，但是那是一般。
我还在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向雅姐解释这一幕，尽管怎么解释都没用了。雅姐什么都没有说，关上了门。
蒙蒙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脸上反倒有些笑意。这个小女孩，把她妈妈当成情敌，在为给了情敌下马威而欣喜么？“蒙蒙继续睡吧，我去和雅姐聊聊。”
“嗯，我明天还要上学呢，你们聊聊也早点睡吧。”说完真的就躺下准备睡了。
我走出蒙蒙的房间，那孩子从头到尾都太平静了，比雅姐要让我可怕得多。
雅姐坐在沙发上，别有意味地看着向她走去的我，我停在了她跟前，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小枫，我的女儿好吃吗？”
好吃什么的，不是根本没吃上嘛，不过以仅有的证据就可以判断，想必是非常美味呢！但是我这么回答的话，我的前情-人、现在的岳母，一定不会罢休的吧。
“雅姐，你在说什么呀……你喝酒了？”虽然不浓，但是酒味明显和果香味不同。
雅姐的神情，很寂寞，她没有否认：“嗯，忙完过来的时候，在外面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酒，喝着走回来了。回到家准备看看女儿有没有好好睡觉，结果发现我的亲爱的和我最爱的女儿搂在一起……我还得再去买瓶酒来，你知道我平时很少喝的，不太擅长。”
我低下头：“对不起，雅姐！虽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我确实是伤害你了，对不起，即便你现在拿刀把我砍了，我也不会有怨言的。”
“如果这件事是你强迫的，不是出于蒙蒙本人的意愿，你再狡辩我也会和你拼命的；如果是别人，就算是出于蒙蒙本人的意愿，我也会拿刀砍死他。但是，没办法呢，因为你们都是我爱着的人啊！”
“对不起！”我现在也只能说这句话了。
“其实我是可以理解的，小枫对蒙蒙的喜爱。就像是一个循环似的，我大你九岁，你大蒙蒙九岁，小枫比我更纯粹，好意自然更深刻。我所不理解的是蒙蒙，就算是母女呢……”
“就算是母女，人的内心如果刻意隐藏的话，别人也是不得而知的。雅姐不用伤怀，这并不是你不够关心蒙蒙，而是蒙蒙隐藏得太深。雅姐也会有自己的，不能对蒙蒙说的秘密吧？”
雅姐笑了出来：“说得也是！其实这样也不错嘛，我们母-女-共-侍一夫，在一起很欢乐啊！”
我皱起眉头：“我不要！”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雅姐双手捏着我的嘴，向两边拉扯，“我们女人都没说什么，你倒是不乐意了……我开玩笑的呢，蒙蒙肯定也不乐意的。因为喜欢你，所以才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吧，和女儿抢男人我还做不到。总之我爱的两个人都能幸福，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此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雅姐也不需要我说什么吧。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洗澡睡了，你去陪蒙蒙吧。”
不愧是母女，虽说都有自己不想告诉对方的事情，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存在感应的呢。我来到蒙蒙房间的时候，蒙蒙并没有睡着，一直在望着房门，等着我。
我走过去，抚摸着蒙蒙的秀发。蒙蒙就像个人偶一样，非常精致，黑色的头发有些卷曲，眼睛大大的。“还不睡啊，明天不是要上学么？”
“我请假了，而且被吵醒了也不能马上就睡着啊！叔叔在小看蒙蒙之后，又总是高看蒙蒙，我的恋人不能认识到真正的我，我会很困扰的。”
因为之前的关系不是对等的，我不能了解蒙蒙，从今以后我必须得重新去了解蒙蒙，如她所说，我们是恋人了呀！“我也想，更多地了解蒙蒙，更多地，把我自己展现给蒙蒙。我喜欢蒙蒙，我想和蒙蒙在一起，我们要连雅姐的那一份，一起幸福！”
“我也想和叔叔……和枫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永远有多远呢，想到这个问题，我反而迷茫、踌躇了。
“没有或者不能实现的誓言，不是一种承诺，仅仅是一种愿望而已。我希望和枫永远在一起的这种愿望，如果不能实现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呢！所以我们只把它当作一种希冀，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哦！恋爱中的人，哪怕那些之前说过讨厌做作的人，也会不自觉地把‘爱’挂嘴边呢。因为喜欢的感情太浓烈，想要用尽一切方法表达出来啊，不然积聚在心里，会把人憋坏的。
“喜欢着对方的这份心意，无论如何都要让对方感受到。把自己的心意传达了，能不能在一起，那是另外一回事。因为恋爱是人生的一部分啊，把部分当作全部的人，或者忽略、割舍这个部分的人，都是会失败的呢！
“为了让我的枫知道我是如此深爱着他，即便让我献身我也在所不惜。我对枫的喜欢，并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我是在认真地考虑之后，得出这个结论的。所以不管我现在做什么，我将来都不会后悔！”
我已经败掉了，彻底地沦陷，我完全不如我眼前的这个我之前称之为“小女孩”的家伙，不管是对她的爱还是对爱的坚毅、执着。听到她这样的宣誓般的话语，我感觉我的喜欢太渺小、太懦弱、太让人恶心，在她的这份喜欢面前，我竟无言以对。
蒙蒙伸出右手轻抚我的脸：“我对叔叔已经足够了解了，接下来就是让叔叔了解我了，首先从蒙蒙的身体开始！”
“蒙蒙……”
“叔叔脸红了，好可爱！”
请不要对一个男人用“可爱”这个形容词好吗？而且你的脸更红，是不是你比我更可爱？
“好了，我要说正经的了。不管接下来你听到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只作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吗？”
现在是正经的，你是承认之前的是调戏我吗？不过看到蒙蒙脸色异常严肃，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蒙蒙是个天才哦！”
你敢谦虚一点儿吗？不管怎么说，自己说自己是天才还是让人感觉到很别扭呢。
察觉到我有些夸张的反应，蒙蒙瞪了我一眼：“别闹！学习成绩全校前十、英语数学奥赛获奖什么的，只是我在隐藏实力。我不想太出众引起轰动或者妈妈的注目。”
只是隐藏实力就能达到这个程度，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呢！我的恋人这么厉害说实话我还是很自豪的，不禁伸手摸着蒙蒙的头，一边说着“蒙蒙了不起”。
蒙蒙也很享受的样子，闭着眼睛发出“呼呼”的声音。
突然蒙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睛拍开我的手：“你这个家伙，我在说正事呢，能不能不要捣乱啊？！”
“呃……”
“其实蒙蒙还是个作家哦，可是有得到作家协会认可的，用笔名出版了很多书。其他的方面比之普通人也超过了很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尤其，蒙蒙还是个很厉害的黑客。自己制-作-病-毒什么的轻而易举，黑别人的帐-户弄非-法-财-产也可以做到，破解密码什么的。更加不用说啦！”
请问天才蒙蒙同学，你不会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
炫耀了一番的蒙蒙，眼中的自满黯淡下去，神色隐隐有些忧伤：“然后，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得知了妈妈藏在电脑里的秘密，因为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技术而已，妈妈设置的密码相对我来说又太简单。妈妈守着这个秘密很辛苦吧，十几年来，只能对电脑倾诉，还设置为秘密文件，不让人知道。”
这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话题，我知道，我也严肃、认真地在听着。
“枫开始肯定奇怪过吧，我和妈妈都姓白？你一定以为是妈妈让我和她姓，其实不是的，我的爸爸也姓白。夫妇同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呢，但是我的爸爸妈妈，却是有着血缘的、有着至亲血缘的兄妹哦！”
“什么！？”饶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我，也无法不吃惊，无法立刻平静下来。关系到雅姐和蒙蒙，这个秘密大到我不能承受。
蒙蒙苦笑：“刚开始知道我比枫还要吃惊，过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接受下来。妈妈的日记是这么写的，兄妹不能被饶恕的禁-忌-之-恋被发现后，整个家族都陷入了震惊和混乱之中。兄妹本想叛离家族，去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可是这个计划也被发现。以我的父亲牺牲为代价，妈妈逃出了家族，来到这个城市生活。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只有几个月大的胚胎呢。
“因为爸爸的死，家族放过了妈妈，没有再来打扰妈妈的生活。妈妈生下我，独自把我养大，到现在，我们的生活还不错，和家族也算彻底没有了联系。这是还算美好的结局吧，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问题总会有的呢。因为我的爸爸妈妈有着至亲血缘啊，人类社会形成这样的伦-理-限-制是有一定道理的，近-亲-繁-殖危害非常大。起初妈妈也很担心，生下的我会不会是一个怪物，但是并不是，蒙蒙不仅不是怪物，反而是一个聪明远超常人的、漂亮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女孩。没有肢体、器官的多余或者缺失，各项指标正常，所以妈妈也不再担心我了，让我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成长着，毕竟生出奇怪的宝宝的概率也不是百分百。
“但是啊，妈妈不知道，我也不想让妈妈知道的是，蒙蒙并不普通。蒙蒙太聪明、太完美了，所以必定是有着某方面的缺陷的。我在妈妈面前，总是装作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会犯傻、会犯错、会叛逆，这样妈妈就不会多想了。”
“缺陷是……？”我不想知道，但我还是问了出来。不管雅姐的遭遇怎样离奇，我都可以只当作故事来听，然而蒙蒙所承受的痛苦，却是实在的。她们母女，都想把一切伤痛独自承担起来。
蒙蒙笑了，不快乐、也不悲伤的那种笑：“这不是很明显的吗？蒙蒙太完美了，所以肯定是活不久的啊！昙花很美所以只一现，蒙蒙不如昙花，所以蒙蒙的寿命，其实还是很长的呢！我很庆幸是遗传病而不是传染病，你想啊，这种病的设定多么浪漫啊，很多故事都是这样的呢。如果真是因为传染病而死我才要哭呢，因为临死还会被嫌弃。”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紧紧地抱住蒙蒙，眼睛已经湿润了，闭上眼，泪水就从眼眶挤出，滑过我的脸庞。我知道的是，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泪水都是咸涩的，这苦涩犹如我此刻的心，然而知道却不能言明。
“枫真是的，抱这么紧我会呼吸困难的啦！不过这样真好呢，在枫的怀里，真的感觉很开心呢！以后也请多抱抱我吧，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我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啊！再聪明、再坚强，我也有软弱的一面，我不能把这些告诉妈妈，让妈妈陪我一起痛苦。所以我只能向我的恋人撒娇了，枫，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蒙蒙好自私，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就要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这些呢？”我宁愿不知道，蒙蒙喜欢我也好，蒙蒙的病痛也好，全都不要知道！
蒙蒙推开我，颇有些无奈：“我的恋人真是任性呢，明明已经这么大了，明明大我这么多，却比蒙蒙还像个小孩子。这是没办法的不是吗？就像我和枫会相遇，会爱上对方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安慰的话不用说了，蒙蒙很乐观的哦！‘我不想死’这样残忍的话，我也不会对我亲爱的枫说的。我想和枫永远在一起，这是我的誓言，我的愿望！枫呢？”
擦干眼泪，我也微笑出来，把手放到蒙蒙的头上：“傻瓜，这还用说嘛，我当然也是想和蒙蒙永远在一起的，这是我的誓言，我的愿望！”
蒙蒙顺势钻进我的怀里：“我好幸福，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幸福了，能够这样幸福，感觉就算立刻死去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我想给枫生宝宝，但是我们的孩子，或许会继承我的悲哀呢，这样的不幸的宿命，就让它在我手里终结吧！”
我看着蒙蒙开心地笑着的样子，无比心疼。不过不能小瞧了这个小女孩的倔强，她更加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我的疼爱吧。抱着蒙蒙，我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不管前路如何，我们都会幸福地携手迈进，不后悔过去，享受着现在，衷心期待未来。最美好的人生，肯定就是这样的吧！”（全文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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