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我仔細回想這一個星期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事件發展的急速出乎我意料。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護好她們倆。我覺得 似乎我愈是千方百計想要迴避發生於我身上的事 便愈是走得艱難。儘管我一再逃避 但過去總要找上我身。我眼望着不停回轉不休的時鐘秒針 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就這個指針一樣 只是永無休止地循 卻沒有終點和目的地。在最後 我覺得沒有人會在等我。我抱着萬分遺憾失落的心情望着西天的殘月 在混混沌沌中一直搖擺至天明 太陽早已高昇了 有人走過來啪啪兩聲打在我臉上 原來是善子騎在我身上扇了我兩巴掌。 “起床了! 天光了別再睡!”元氣滿滿的很是精神。
早上的早餐很是靜默。我 直美善子和老媽都坐在桌四個角落對面。只有電視打開 早上的新聞在播送。我幾乎沒有動筷子 只是抱起雙手坐在餐桌。老媽像是當直美不存在似地按照日常程序吃着早餐的火腿蛋和麵飽。善子看到情況異常 只是慢慢地動着筷子一邊低着頭一邊偷偷看着我們。不用說直美根本是滴水不沾一點也沒動桌上的早食。我也只吃了半口雞蛋便坐着 盯着老媽但她沒有理會我。老媽吃光東西後繼續一言不發地默默轉過身上套上外衣 帶着包出門去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這時我才開動大口大口猛地吃着早餐 將雞蛋吞下肚後又撕扯着白方包。但直美依舊沒有動桌上的食物 只是一動不動地坐了在那裡。我看到她這樣後說:
“快點吃東西吧 不然一會兒餓壞了上課可不好。東西不吃掉也是浪費 地球伯伯一定會生氣得臉紅耳赤的。”
但她似乎真的不想說話只是神情漠然地看着窗外的藍天。結果她半口吐司也沒有咬我們就上學去了。善子因為今天學校放假 沒有跟着我們出門。臨行前她站在門口一直看着我們走到斜坡盡頭才轉身返回屋內。我走在直美的前面 而她緊跟在我後面一個身位。秋季的陽光伴着絲涼風很是舒暢 發黃的一片秋葉飄降地上。我一腳踏在枯葉上和她說:
“今天天氣真不錯哩。那個 你一會兒放學後有空嗎?”
她似是帶點驚訝地看了看我 卻沒有說話。但我似乎成功吸引到她的注意了。經歷過昨天的激鬥後 我覺得要好好感謝她才行。我於是繼續和她說:
“要是有空的話 今天放學後去半月街的新咖啡店好麽? 雖然是女僕咖啡店不知道你會否抗拒就是了。那裡聽說養有很多貓哦 我本來打算和小五郎去逛一趟的 但現在我更想找你一起去。要是有空的話去散散心吧! 當是感謝你昨晚保護了我。”我一邊雙手反抽着手提包在背後一邊說。她小小地趕步上前和我並肩走着並說:
“那個……”
“嗯?”
“我想最好還是不要了 因為……”
“是我邀請你的。我們是朋友呀! 不是假裝的朋友 而是真正的朋友。約定好了哦 一會兒四時下課我再來找你。還是在校門等比較好? 不對 這太張揚了。要是被他們抓住的話肯定會出大亂子的。約定好了 就在學校後面的兒童遊樂場等吧。有鞦韆和單槓的那個小公園。你知道的吧!”
她聽到以後輕輕點了點頭。我於是笑了笑伸了伸大姆指說: “OK那就這麼約好了。不準遲到哦 不要學我這樣被藤堂老頭罵了。”我稍稍加快腳步向前走 而她跟在後面慢慢的走着。臨近學校 聽見人聲沸騰時我先加快腳步向前走入校門。上到課堂 時間稍早 我於是坐下準備拿出小說看時有人叫住了我。我抬頭一望是小五郎。
“我昨天看到你和北條在夜晚一起走到你家。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坦白招供然後接受友人和FFF團的火炎制裁。二是選擇保持沉默 根據日本憲法凡是疑犯被捕均保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但事件將交由最高法院 即我們班上眾人審理。怎樣? 我給你十秒時間考慮。他半隻腳下垂側身坐在我桌上狡滑地笑着說。我假裝沒精打采地單手扶着頭 又望着窗外打個呵欠不打算理會他。只見他望了望秒錶 然後回過身去張大嘴說:
“昨天晚上我看到──”我撲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再將他拖行十多秒直到課室的牆角裡。我們就像犯罪電影裡面交鋒的偵探與殺人犯一樣展開殊關生死的搏鬥。他臉都漲紅了 一副眼鏡像是懸垂在崖邊的新月般搖搖欲墜。他一把將我推開整了整領帶 然後沒好氣地說:
“你肯定心裡有鬼 是真的想殺人滅口麼! 你愈是反抗否認就愈是可疑。我都覺得那時她邀你談話肯定是有陰謀 不料真被我言中。她到底看上你那一點呢? 難以置信。該不會是兒時就相識的青梅竹馬吧! 明明小時候感情很要好 但因為你失憶了 所以將對方忘記了。苦思冥索之下她對你念念不忘 然後終於在一個百分之百晴朗的星期天 她終於如願在幽暗課室的一角找到了你。你流着兩行鼻涕矢口否認你就是當年的玩伴 但她正值需求殷切的年紀 行起事來如狼似虎 不把你追到手掌握在手勢不罷休。
而你為了掩飾已失去貞節一事現在打算殺朋友滅口。我想的對不對?”
“被你猜中了 名偵探小五郎。我就是那個無情無義 不辭而別的混蛋 現在他不旦冷酷無情 更要最好友的性命。你猜得很準。BRAVO”我一邊拍掌一邊說。
“要我不說出去也可以。但有條件。”
“最新一期的少年JUMP漫畫外加最新PS4 大作黑暗靈魂系列?”
“你要介紹她給我認識。”
空氣一下子好像低了幾度。我感到內心一絲的不安像樹蔓一樣纏繞着我的心藏。但另一方面我覺得這樣對待好友很不應該。我選擇模稜兩可的回答方式 即支吾以對。我扭頭望向窗外表示很難為情。小五郎看我沒有正面回應 便說:
“你呀 要小心上當。這是好朋友的忠告。”
“好啦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有機會的話你們自然就會答上話的。別那麽大驚小怪 不要學他們一樣小題大做啦。”
“我前兩天晚上看到你這個普通朋友一直站在你家門口 差不多接近三個小時。當時我到叔叔家吃晚飯 那時是七點半。我差不多接近十一時才走 還見到你的普通朋友在那裡。真是有夠普通的。”他用若無其事的平靜語氣一邊拿出功課一邊說。
“你看錯人了吧? 晚上本來就很幽暗 你確定是她? 不可能吧。”
“以我的普通視力在普通晚上能看到一個普通人 整件事本來就不特別吧?”他提了提鼻樑的眼鏡。眼珠的黑色很深 看不透裡面。遺憾的是我手上沒有照片否則若他手上有一隻放大鏡的話就能很形像地描繪他的模樣。我只好說:
“今天不了 我暫時還算珍惜生命 所以介紹一事就留到明天再說吧? 或者你自己去找她如何? 既然是數學學會會長 要藉故聯絡A班的委員長應該相當容易吧。”
“反正遲早會水落石出的。我倒是很感興趣哦 對於她和你的事。算是好奇心作崇吧。”我為了轉移話題 問起他數學算式的問題。他托了托眼鏡開始解答但解釋得糊里糊塗 這在他而言是相當少有。我一邊聽一邊不說話。
課堂漸漸過去 眨眼間已到了放學的時候。我到A班時課室已空無一人 夕照染透了半邊班房。我提着書包依約前去約定的小公園。那會兒我已看到她坐了在長椅上看着文庫本。數個小童一邊奔跑一邊追逐嬉戲 歡聲笑語。夕陽把滑梯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像是哪個人的背影一樣。天際間接近地面的山棱線和愈發深藍的天空融為一體並漸漸化開 幾點銀星點綴其上。我特意不出聲從後面的入口處看着她 她靜靜地翻着小小的文庫本 正聚精會神地閱讀着 姣好的身段十分窈窕。不時夜風吹過 把她的頭髮輕輕晃動。不知是誰家的飯菜香氣在空氣中浮動 耳邊傳來樹葉沙沙聲和電視新聞的報道聲。此起彼落的人語聲隔着花端聽不清楚。我悄悄走到她背後扶着椅背偷看她手中的文庫本。這時一片枯葉飄零在書上把文句遮住了。
但她沒有反應。只是仍然看着低頭注視着書後虛無的一點。我那向她肩膀伸出的手像是斷了氣的石頭雕塑般靜止在半空。我不作聲在她後面站着 一直站。夕陽漫漫 漸漸地廣大天宇為更深藍漆黑的夜空所掩蓋 水銀燈光開始接掌夜晚的小公園。我看到幾個母親開始帶孩子們離開了 當秋風愈加涼快的時候 我發現這秋天是真正來臨了 哪怕還未入夜使人隔着長袖外套亦感到微微寒冷。在不遠的將來 也確實不可避免的一刻 銀雪將一層層覆蓋大地把地表上的一切都深埋於底 屆時樹木將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她無意識地伸出手來撥弄着耳邊的頭髮 卻一直沒有翻到下一頁。夜晚愈加深沉了 大氣的遠處紅色的燈光在大廈頂樓一閃一滅。結果我一直等的時候 一點雨水打在我臉上。一點 兩點 三點…… 雨的強度不斷增大 把遠近的景物都籠罩在一片幽暗當中 使城市本身變得如同鬼魅。直到天上掉下雨絲 她才開始驚覺 抬起頭來望向天上並看到了後頭的我。這樣算來 我們站坐在公園裡足足有半小時之多。她看到我後像是很驚訝地睜了睜眼 又注視着在後頭的我。作為回應 我也注視着她。但漸漸增大的雨勢容不得我們這樣停留在露天的小公園裡。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衝過紅燈亮起的馬路 閃過人行道上撑着五顏六色雨傘的路人 走進了在庭園一旁小小的一間咖啡店。我們都被雨水淋得濕透了 活像兩個剛掉進游泳池裡的人。隔着玻璃窗 可見雨水像是要以落到世界盡頭的勢頭一口氣的傾瀉而下。我回過頭來看着她 只見雨水把她的頭髮黏在臉頻上 蒼白的臉上雙頻卻像是火般燒紅。我回過神來 才發現我一直捉着她的手不放。雨水漫天而下 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並肩坐下。傍晚的咖啡店相當寧靜 巴洛克時期海頓的鋼琴奏鳴曲淺唱低吟 像是咖啡散發的香味一樣甘醇。儘管秋雨冷冰冰的 但以橘黃色燈光照明的古舊咖啡店相當温和。木板地面光可鑑人 甚至還有一部歷史很久的直立式YAMAHA鋼琴用紅布蓋住放在店裡一角。店主看到我們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便馬上從抽屜裡頭拿出兩條大大的毛巾 又借廁所予我們使用。直美起身拿過毛巾 走進廁所裡頭。而我則不多想馬上就地把校服脫掉。店主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身穿一件有領白襯衣 眼戴粗黑框眼鏡 身形相當挺拔。我看到店裡面一角書架裡放滿了藝術雜誌和小說後 頓時產生了一絲好感。是店主首先開口的。
“想不到快要關店仍有小客人來臨光顧 這麼大雨了連傘都沒帶好 你這個男朋友似乎相當粗心呢。”店主似乎相當眼利 一眼便看透了我和她的關係。我苦笑着搖了搖頭 從背包裡面拿出一把雨傘。只見他想了想 然後說:
“那麼是吵架了嗎? 你肯定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不是 我想比吵架更嚴重。”
“這可就難辦了。我也想不透呢。長年幹這行 算是看過不少人了。每次看到不同人以不同方式進門 你知道的 有時他們生氣得很會踢門 我就大概會知道他們身上發生了甚麽事。但現實是我愈是接觸得更多人 就愈發覺自己的無知 因而往往感到無能為力。”
“這很正常 雖然不愉快的感覺只有一種 但原因卻有成千上萬。”我一邊抹着頭一邊說。想不到他竟然還有電熱風筒 我順手拿過往身上使勁吹 但褲子仍然濕答答的很不舒服。這時直美出來了 臉色已恢復如初。粉紅色的毛巾掛在她肩上 頭髮又濕又亮。我們正想要答謝店主時 店主竟然往桌上拿出了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咖啡。我感到不好意思轉過身去正想要掏錢之際 店主似乎會意 伸了伸手表示 “不用了”。我們坐在面向店內的一列高腳圓椅 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和店主交談。
“我開這間咖啡店的目的並不純粹是為了賺錢。這不代表作為店主可以理財無道 但我要賺錢的話 方式多的是。”他原來曾是高級軟件工程師 曾於SONY 任職高層 但數年前他毅然決定離開公司時 全體上下均感到相當驚訝。原因無他 因為他厭倦了按照公司命令去編寫程式。固然設計軟體本身是相當有挑戰性的工作 因長久被規定按一定規則工作 只是感到不自由和倦怠而已。離職之初 他曾一度思考未來的人生方向但目無頭緒。幸好這時友人正打算出售一個舖位 因此他以長年的積蓄加上父母借來的錢買下了店位並開設了這間小小的咖啡店。這從店內的設計便已一目了然。多數的傢具均是木製 儘量做到身處自然的感覺。倘大的梵谷深藍色的星夜大大地懸掛在店面的高牆上。這種風格和市面連鎖店舖的設計迴異 可見主人的獨特個性。我們一邊看着煙霧從咖啡表面浮起 繼續聽他說下去。
“開咖啡店經常會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有一次 我開店開得很晚。客人均已全部離去 只剩下我一人在收拾清潔正準備離開。那時也是大雨滂沱的晚上。簡直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四下均被濃重的黑色徹底隔絕起來了 彷佛那黑暗是具有濃度和密度的固體一樣。雨像是被重力和時間拉長成細絲似地緊緊吸附於地表。那真是好大的雨 我的店因而被隔絕於這個人世的中心 彷彿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人和這一舖而已。那真是想當不好的體驗。怎麼說好呢 感覺孤零零的茫然不知所措。”他拿起一杯水細細喝了一口又繼續說:
“但我這時看到窗外有個人坐在地上。雖然是黑漆漆的雨夜 但我看得見。我用電筒照了照 原來是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 又矮又瘦。”他指着倘大落地玻璃的一角接着說:
“我拿着電筒撑着傘走出外 傾盆雨勢重重打着我的傘。我扶起男人到店內 但遺憾的是我當時沒有可以乾身的設備 所以只能任由他濕淋淋地坐在店內。我做了杯咖啡給他 也沒有收錢 當然他也不可能付得起 這我看得出來。我問他為什麼要坐在外面 他說 他昨天母親剛去世了。他連辦後事的錢也沒有 也沒有地方可去 到處流浪才到了這裡。我自小父母百般呵護 從一流大學畢業後事業算是平步青業 沒有吃過太苦頭 想不到同一個國家裡 因為境遇的不同人生差別可以如此之大。我做了一杯奶啡予他 他似是很心滿意足地喝下 微笑着說很開心已經感到滿足了 說這是很長時間裡面沒有人曾如此的關心過他了。這是自從中學時和母親吵架以來事。雖然他的臉又髒又黑 但隱約可見笑容。他撐着傘離開時 臉上是掛着真正的笑容離去的。”
他這時伸手指向那座在夜雨中閃着紅燈直插天際的代代木大廈。在雨中的大廈不失雄偉。
“看到了麼? 那座大廈。”我沿着他手指所向看到了它。
“第二天早上他從頂樓向下跳了。事件曾一度上了新聞 儘管只是佔了小小的一角。想必他是掛着微笑往下跳了。”我想了片刻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呢。他說畢後雙手扶着頭向後靠。
“怎麼說好呢? 我覺得人是總要死的。重點不是何時 而是在那裏為甚麼而死。人的價值實際上取決於其死法。自從那次以來 我開始找到了生活的意義。當然我不是鼓勵人自殺 但人是很複雜追求意義的動物 這是我開了家店後最大的得着。換作是以前的我 每天坐在電腦面前埋頭工作 恐怕不會有這些覺悟吧。每天都能遇上有趣的人真是太好了。昨天有女顧客高興地來告訴我她的兒子要結婚了 還有小男孩來說他家養的貓生了幾隻小貓。我希望我的店是雨天打傘的人可以避雨的地方 希望他們可以在雨停後收起傘看着放晴的天空和彩虹離去。這成為了我現在經營店舖的最大動力。”
我看到了位處店裡的一座鋼琴 於是我問直美可不可以彈奏一曲。她起初沒有答話 但後來點了點頭 起身走到琴前。我問店主介不介意水滴會打濕琴 但他似乎說沒關係。鋼琴是相當不耐濕氣的 我故此一問。她走到琴前拉起紅布又揭起琴蓋 開始彈奏起來。起先幾個音符有點猶豫 但進入狀態後她的手指靈活起在 在琴鍵上舞動。
曲子的旋律相當簡單卻動人心弦。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雪夜裡面聆聽雪花飄降般隱約。晚間的店舖只剩下我們三人。雪花一片又片夜空飄落時 萬籟俱寂。一曲終了 像是腳印隱沒在雪地中。我們倚在鋼旁看着她彈琴 她的情緒好像好一點了。我問她:
“還好吧?”
“嗯 我又發脾氣了。對不起呢 光君。”
“沒關係沒關係 對我而言一點也不礙事 莫講不如這樣還比較好。整天都一個人生活太平靜了 偶然遇上壞事並不算壞啦。”
“看來好像沒事了 雨好像慢慢停下來了。”店主一邊望着窗外的雨空一邊說。傾盆雨勢好像稍為止息 漆黑夜空中雨水拉出從車頭燈反射而來的道道銀光 成千上萬地降落地表 但密度有所疏減。我也跟着店主伸出頭看着外面。似乎可以回去了。
我和直美向店主躬了躬道謝後走出了雨勢減緩的行人道。這是舊青山一帶神宮御院前的國道 路上車水馬龍的擠密了下班的汽車。我們沿着行人道走過神宫旁 參天的樹木把路上汽車及行人的聲響隔絕起來。我看了看她 她又看了看我。走到了路前的十字路口 她率先行前回過頭來說:
“我想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為好。”她撐着傘在細雨中說着。身後汽車的燈光穿過她透明的雨傘照射在她身上 把她一身濕淋淋的校服照得通透。我瞇着眼看她 說:
“你大可不必介意的 我家人有點神經質 況且善子很喜歡你的。我們一直以來都是兩兄妹在家 對久了也會覺得寂寞的。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在 肯定會無聊得多的。我希望你能繼續跟我做朋友 也多點到我家去玩。不要總是一個人悶着 這樣對自己不好的。”我隔着一段距離大聲對她說。汽車響喇叭的聲音不時響起很是刺耳 但願她聽得到才好。她就這樣站着沒有動身穿過已亮起綠燈的班馬線 一直看着我。她突然說:
“你喜歡我嗎?”
我不敢說。要是我說我喜歡她的話 不知道會發生甚麼事。為什麼呢? 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我只好說:
“我不知道。我想現在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但是……”她不等我說完 馬上衝過紅燈的班馬線。不遠處幾架私家車疾駛而來 像是被直美嚇到以地紛紛急刹車。有兩個司機伸出頭來破口大罵 我不顧其他車輛和危險捨身穿過馬路跟上 差點被一輛貨車撞到。衝過馬路後 我看到她在不遠處的路口等着我。我走上前去 不假思索一把抓住她的手 然後拉着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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