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活着没有意思了，那就去死吧！若是没有去死的勇气，我来帮你。”
眼前的白发青年，像是诅咒似的对我说道。
“人们苟活于世，只是惧怕死去罢了。若是心中没有信念，没有目标，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其实与死亡也无异。”
“那么，你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我这么问他，希望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活着的理由，是为了赎罪，还有就是，寻找活着的理由。”
“这是驳论。”
“是驳论没错呢，所以，你认为呢？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我看着周围的尸体，心里没有一点波动。那边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叔，应该算是我的父亲，还有很多裸着的孩子躺在地上，下面是一朵朵绽开的红花。
角落里的黑暗和昬弱的灯光，我就仿佛在接受恶魔的审判。
“你认为这称得上是解脱吗？”
“你要是恨我，我也可以让你回到那个容器中。”
白发青年指了指身后的容器，里面充满了绿色的液体，而我则长年生活在那里面。
“思想，至少这个还没有被奴役。我的，同胞们，你难道不能把他们救下来吗？让我们——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吗？”
我接近怒吼的喊出来，白发青年迟迟没有回答我。
“不可能的。”就像是绝望的深渊发出的声音，我也一下子冷静了很多。
“若是我请求你放过我，你会让我走吗？”
“我并不是嗜血的怪物，但我这样说是为了你好，你能明白的吧？”
“我知道……下场还是不外乎那两种，但至少让我自己选择吧。”
白发青年将一把小型手枪上膛，交给了我。
“我想要幸福。”
我握紧拳头，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空气呼喊。
白发青年惊愕的看着我。
“什么才是幸福？”他反问我。
“有着爱我的父母，有着称兄道弟的友人，有着喜欢自己或是自己喜欢的人，仅仅是，普通人的生活，我只是想要，简单的幸福就好。”
“太奢侈了，你认为不是吗？普通人？呵，尽管那些普通人不理解自己的幸福，每天还在像小丑一样无故呻吟，但世界就是这么不公，他们所想的幸福，是更——高级，也可以说是更无趣的东西。他们认为我们这样的生活很有趣，认为我们这样的生活很酷，就像无知的孩子喜欢玩枪一样，当他们杀了人之后，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美好。
“而且，幸福可不是伸手就来的东西。比起这个，你应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死法。”
我沉默着，没有回话。
“太阳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趁还是黑夜。”
没有告别的话语，他就这么转身走了。
“亲情，友情，爱情，还有什么呢？说起来，除了肉体上的折磨和伤痛，我还品尝过什么呢？”
“连人类都称不上的我……”
我看着手中的枪，体形小的只够装一发子弹，黑色的枪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只要扣下扳机，我也可以和躺在我周围的尸体一样，向这个世界告别了吧。
铁锈味夹杂着一股恶臭飘进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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