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沙家洼生
第一节
且说微启元被守候在西土窑的守卫抓住之后,就被带往了天荡山。
其时,站在台阶下的正是张睿诚,他道:“微启元已押在殿外,听候你的指示。”座上坐的正是天荡山的山主窦天荡,只见他满脸怒火,气喘吁吁,道:“为什么不押入刑房,却绑在殿外?”张睿诚道:“此事若非紧急,也不敢使你留此费神劳思,耽搁你的寻山游水之乐。”窦天荡不耐烦道:“什么事不能明日决断?还非今日了结。”张睿诚道:“就是前日捉回的微启元!”窦天荡两眼发光,道:“你说的就是那只旱龟?”张睿诚道:“正是!”窦天荡看窦英杰三兄弟立在阶下,嗔怒道:“看你等往日总是踊跃相待,争持而去,何而今日垂首沮丧,空手而回?”
窦英杰道:“父亲有虽不知,我们本已巡视完毕,四面祥和无恙,正欲欣然归府,却忽见一处灯火通明,我们就赶去探明原由。”
窦天荡粗声道:“什么情况?”
窦英杰道:“不看不知,竟原是我们见过的,被我们驱散,又拿来了他们的头领的乌合之众。”
窦天荡惊道:“他们昔日被汝等冲撞,受惊吓而散,本以为就此边陲祥和,康泰永固,也不用再多费口舌从那个倔东西口里探知他们此行的真正缘由。”
窦英聪道:“他们斗志比之先前更加激昂,背甲执戟,步步赶往这里来。”
窦天荡登时满心火气,吼道:“什么?他们胆敢朝这里赶来。”
窦英洪:“正是,他们筑塔堑楼,虽为生济,但只四角又起四座箭阁,高约百丈,不知何意?且箭阁内明灯舞跃,闪烁四方,我们小心近前,却突地滴水檐下霓虹恍惚,云雾旖旎,吓得忙闪进了云雾里,赶来和父王商量怎么个处理。”
张睿诚道:“主公息怒!他们盲动无知,不能领会主公的善意,还望小的去解个辞!”
窦天荡道:“息怒?任由他们胡来,在这里有地无天,恣意妄为,咱们的脸面往哪搁?往后还有谁会对你们俯首贴耳,恭敬有加?”
只见众参将中走出一位少年,身披霞彩,额束飘带,朗声道:“父王,莫要心焦,量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也不能起什么大事,待孩儿亲往查之,以探虚实究竟。如果真同他仨人所言无差,再派弟兄合力剿之也不晚。”
窦天荡道:“天承有此心,为父甚是欣慰,也是我窦门之福,速去速回。”
窦天承道:“那请父王等我消息。”好家伙,但听得扑棱一声响,窦天承就离了府洞,径朝这里奔来。窦天承一身勇力,最喜好强斗狠,见脚下云层五彩奇异,心中甚为惊异,便也只在云端里拨开条细微的缝隙,偷眼察看,却是一束束光亮从滴水檐下挂着的状似核桃的镂空物**出,他眨巴眨巴双眼,仔细看去,只见里面立着一段灰影儿,竟是只萤火虫,心中不由得一头雾水,遂又瞻望它处,见这些似灯笼的东西宛如一条光带,延绵至每一处屋檐的拐角。
窦天承正要从云层跳出,突地闻得地面尖声高叫,心中一个哆嗦,又退了进去,他自语道:“我自己孤身而去,不知他们搞什么鬼,不若回去告知他们新的情况,再请父王裁决。”他思虑已过,起身便向家里奔走。原来是住屋建楼,安顿停当后,霍生童突然嘴懒,抛出一句无心之言:“留着这个屋子做什么用?只让我夹在那个窄小的屋子,不若均出来,大伙也住的自在。”这话一出,引得众人窃窃私语,有人便道:“说的是,大伙嘴里挂念的那位大哥,我自来这里至今尚未亲见其面目,不知可真有其人?空留着占个偌大的房间,又不许旁人出入。”蒋染内心登时火冒三丈,道:“不许你这么说大哥!你才在这里几时?大哥在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流浪哩!”又有人道:“不若我们冲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晟功道:“不许出言不逊!若不是启元大哥宽容大度,你们今日谁能站在这里,衣食无忧,免受紫凤惊扰之苦。”
潘又廷道:“虽说启元大哥心地淳善,于我体弱时给予了无微不至的照顾,但他被捉多日,存亡未卜,倘留着偌大的房间,每日且又打扫清洁,不是有点多余?依我之见,不若均分给大伙,倒也过得更加舒坦快活。”
李颖气愤道:“你今日出此狂言,是何居心?大哥昔日待你不薄,这才去了几日,你反不思回报,背后还恶言诋毁,你对得起他助你调理,复原体力?”
潘又廷道:“他虽对我不赖,但人既已不在此处,又何必劳神费力,苦做无果的纠缠。”
蒋染道:“谁说无果?我们这不就在等那些紫风!”
霍生童道:“找寻大哥,那还修这个东西干嘛?这不明摆在这里扎根过活。”
蒋染道:“胡说,修屋筑塔不过是邓大哥思虑大伙长途跋涉,劳苦日甚,总与这荒郊野外逗留不是事,遂此才修了这屋,筑了这塔,况这也是鲁彦为救大哥,出此良策。”
霍生童眼神中尽是不屑之意,瞟了他一眼。这时,邓窦典闻声赶来,道:“吵嚷什么?闲着没事拌嘴,留着那些让我弄啊!”
潘又廷笑道:“那哪成呢?因为这些粗活重活,让你受苦受累,那往后谁还领着我们在这里清闲快活呢!”
霍生童道:“不是我们想偷懒,有兄弟对这里不忿,对我们大吵大闹。”斜眼望着蒋染,一脸的坏笑。
邓窦典道:“蒋染小兄弟,有什么事,可以说与我听,你在这里吵嚷的不是扰乱大伙工作嘛!”
蒋染道:“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先对大哥出言不逊,我心中过意不去,才同他们争执几句。”
凌雪华一脸愤慨,气呼呼道:“是他们先无理的。”
邓窦典道:“你们行动散漫,不明就里,只顾一时稀奇,每日从那门前经过,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向里张望,但我不知,耽搁了这些时日,若有一日窦天荡等突至眼前,我们拿什么招架?”
霍生童道:“邓大哥若能让大伙亲眼瞧瞧那里藏着什么,往后我决不再有何异议,邓大哥让我去西,我决不向东!”
潘又廷道:“空余这偌大的房子,又不许人亲近,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秘密?”
邓窦典道:“潘兄弟,你对那里这么好奇,我今个若不让你瞧个明白,又要遭你背后埋怨,大伙似你这么猜来猜去,那我们这筑塔建屋之事还怎么进行?以后的寻山访洞也不知要耽误多少时日了,难不成你想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他顿了顿,朝房子瞄了一眼,又道:“但也是该让你们看的时候了,不过过了这日,那建屋筑塔之事就不许怠慢懒散。”
霍生童心中早就想那里是什么东西,只是苦无机会,忽听得邓窦典亲口之诺许,自然欣喜。众人熙熙攘攘地往那边走去,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却有一个尺许之高的塑像矗立前方,蒋染抬头看去,见他身着盔甲,昂首挺立,心中顿觉一阵酸楚。霍生童叹道:“早知道不过是一架雕塑,谁还稀罕!”
邓窦典道:“你不是想看这里都有什么嘛!又说什么稀罕不稀罕?”
霍生童道:“不过一架雕塑,何必这些时日藏着掖着,吊得大伙芳心撩动,日思夜想。”
潘又廷见尚有几个身影在屋角黑暗处左右移动,便悄声对霍生童道:“霍兄弟,你不是没见过启元大哥嘛?眼前立着的塑像就是他。”
霍生童突地一怔,道:“什么?他就是大哥。”竟有点有点手足无措,吱唔道:“我还没看清呢!我前面去看看!”便向雕塑走去,但霍生童寸许的小身体立在下面如同井底之蛙,如何能看得全雕塑的整个面目,围着雕塑转了一圈,见有些泥灰土块还躺在那里,便向别处去了。
蒋染见微启元挺立身躯,手托穹宇,心中对邓窦典更是感激。
潘又廷转身对蒋染道:“蒋染兄弟,都是我不好,不该怀有私心,妄论大哥的不是。他虽然此刻不在这里,但我依然受他的荫庇,享受这里的清爽欢畅,我真是不该不该。”蒋染握着潘又廷的手,道:“这也全不是因为你的错!那个门每日的遮掩着,却不时地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我也觉得好奇,只是想着邓大哥不让看见,自然有他的道理。”
李颖笑道:“其实我对那里也早就想去瞧瞧了的意思,就是你今个不说,我们也正要同邓大哥商量着那里去呢!”
凌雪华道:“不是启元大哥临危仓促写就的嘱托,我们惊慌失措之后恐怕是很难再聚在一起了。”邓窦典道:“我们聚首一处,为的就是同一个理由,有朝一日土破天现,但时至今日,大哥他仍被挟制在紫风那里,消息全无。”
凌雪华愤道:“邓大哥说的是,我们就是寻洞出山,也要先把大哥就出来。”人多嘴杂,难免各怀心思,人群下早就一片熙攘,此刻闻得邓窦典的讲演,无不兴奋,正自私语间,却有人匆匆而进,悦道:“他们出现了!”邓窦典料想再过几日诸事就已完备,不期他们今日便来,遂出了这间屋子,竟往吊桥这边赶来,却见这里安然平静,道:“他们在哪?”吊桥上的巡视员道:“他们只在那云层里偷看一下,悄然地又去了,怕是救兵去了!”邓窦典惊道:“只愿他们晚些时候再来!”然后招手,皱着眉道:“大伙快些去准备,准备迎战他们的再次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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