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我先问一句……如果我赢了呢？”
贝尔拍拍尘土，只是随口问问，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不可能的……”
“如果我拒绝你这场对局呢？”
“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走的。直到你接受为止！”
贝尔叹了口气，仿佛一切答案都已经被她想到了一样，她也很轻易的就接受了。
但实际上，自己能不能赢，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
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两个人同时迈出脚步，以同样的速度冲向两人之间距离的中间，就在即将交汇的那一刻，拳头相互交击在对方的身体上，发出了一阵闷响。
只有月亮为见证的游戏，但却要比任何竞争认真和激烈。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
在承受着身体的疼痛的同时，贝尔也在心中不断地询问着，思考着。
只是为了一个想要守护的人，值得吗？
询问自己的内心也是一样，只是为了一个容身之所，值得吗？
在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把自己叫出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有些期待。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仔细想想，自己做得确实有些过分，本以为能够找个机会说一声“抱歉”的，但得到的却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到头来，自己还是和过去一样……
根本没人在意，根被没人在乎，根本没人能记住。
对方的攻击毫不留情的招呼在自己的脸上，自己并不感觉疼，至少身体并没有感觉疼，反倒是内心，刺痛……无法忍受的刺痛，甚至有些想哭。
对方的动作，可以说是十分混乱，自己完全能够看清，身法甚至已经没有了刚才挡下自己攻击的那一下快。
每当攻击打在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对方不像是在真正攻击，而更像是在发泄。
一直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但贝尔并没有感到有多难受，因为大部分的攻击都被自己挡了下来，如果仅仅是这样的攻击的话，是不可能打破她的防御的。
等她打完，打累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正当贝尔如此思考的时候，菲奥蕾飞起一脚，并没有想到这一招的贝尔防御不及，被一脚踹在肚子上。
“呜呼！咳咳……咳……”
贝尔浑身力量都被这一脚踢得消失无踪，当场跪在地上，还感觉有些上不来气。而且还中把中午吃过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那是乔云为她买的面包，自己很喜欢这面包的味道。
* * * * *
没有还手……
甚至连一点还手的意思都没有……
贝尔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连一点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她的身体上虽然出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淤青，但全都分布在胳膊和身体上，那是防御的证明，而菲奥蕾的伤则是全都分布在拳头上。
（刚才有几拳打在了她的胳膊肘上……）
看着自己喷涌着鲜血的双手，疼痛感充斥在菲奥蕾的大脑中，但她也只是将鲜血抹去，信念可能还更加坚定了。
“不打算还手吗？”
一只手提起贝尔的衣领，以菲奥蕾的身高和力气，将她拎起来毫无难度。贝尔毫无力气，双脚悬空。
“你这是在向我展示优越感吗？”
菲奥蕾轻轻放下，贝尔，让她保持一个能够站住的姿势，但在下一秒，拳头就正中贝尔的侧腹，甚至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
“呜啊啊啊啊啊！”
终于，第一声惨叫，贝尔的惨叫对菲奥蕾来说和优美的旋律没什么区别，这让让自己的精神充斥了爽快的感觉。
“连防御都没有了啊……”
菲奥蕾歪歪脖子，没有继续追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孩子。
“放弃吧，如果你就这么躺着，这事就这么算完了，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哼，躺着？不可能……”
愤怒，不可遏制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深夜无风，但菲奥蕾头发好像微微飘起，细腻的嗓音变得沙哑，手上的伤口又开始流出新鲜的鲜血。“为什么，为什么乔云会袒护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你对乔云那样，他还要帮你说话，明明正确的是我……”
“哼！仅仅是这样的理由？”贝尔轻蔑的从地上爬起，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她倚靠在街道边的树上，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将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得不到主人的喜爱，所以爆发了吗？和小狗没什么区别吧？”
“你给我闭嘴……”
吼叫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用了，还不如留下些力气。没错，留下些力气……
为了能揍自己面前的这个混蛋一顿！
“你才是野狗吧？寄居在别人家里！”
“那又怎样。”
菲奥蕾极速接近，仿若一阵风。而那溅满鲜血的拳头，再次挥舞到贝尔的眼前。
“砰！”
贝尔也握紧拳头，全身力气聚集于一拳。两人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啊啊！”
菲奥蕾一声惨叫，向后踉跄过去，在拳头上有伤口的时候，她一定是无法在对拳中战胜贝尔的。
可以看到，菲奥蕾手上的伤口飞溅开来。
“还击了啊……”菲奥蕾笑了。
“是野狗又怎样。” 贝尔第一次向菲奥蕾摆出了架势。“就算是野狗，我也有我不容退让的尊严，也有我要为之奋斗的事物！更何况……”
用尽全力的吼叫，让人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力量，那是灵魂的呐喊！
“我不是野狗，我是狼，孤傲的狼！”
“怎样都好……”
回复的只是淡淡的，近乎敷衍的简单四字。
“那按照惯例，我就先攻过去……”“不劳烦您！”
菲奥蕾也是有些疲惫，眼睛并没有抓住已经冲进自己攻击范围内的贝尔，防守空门大开。菲奥蕾本以为会攻击腹部或者胸口的，所以双臂已经交叉，准备防御。但贝尔却选择了膝盖后方，一记猛烈的踢击。
（这样，就没有高度优势了！）
在前一击攻击的同时，贝尔的身体已经随着攻击旋转起来，就在菲奥蕾单膝跪地的下一瞬间，贝尔的肘击直中太阳穴，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菲奥蕾双眼顿时开始昏迷起来，单手扶地，向前伸手想要抓住贝尔，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贝尔竟然随了她的意，被她轻易抓到。
当然，贝尔自然是不可能是就这样被她抓住的，毕竟迅速就是她的优势。
就在两人近到连胳膊都伸展不开的时候，贝尔用头猛地向菲奥蕾的脑门撞去，一记强有力的头槌，声音甚至都要比正常人拍手掌的声音要大。
很疼，这是必然的，这是从菲奥蕾的潜意识便能得出的结论，现在也只有潜意识在支配菲奥蕾了，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集中注意力完成这场战斗了。
但是，不公平啊，很奇怪啊！
“我也只不过是……想要保护……”
“你只是嫉妒而已！”
菲奥蕾内心的呐喊被无情的否决，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
贝尔没有追击，而是拉开了距离，站在原地等待菲奥蕾从地上爬起来。
“这些日子里，我都看在眼里，你只是对乔云的做法感到不……不，不是不满，而是疑惑而已，‘为什么不接受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样的想法吧？只不过这种疑惑在今晚变得有些无法控制而已，所以你才找了我作为一个发泄的对象，是吧？”
“你是在说我吗？你怎么可能明白我？我和你熟吗？”
“不，不熟。”贝尔摇了摇头。“但是我和你一样。”
“胡说八道！”
菲奥蕾大手一挥，从地上爬起来，举起胳膊向贝尔冲了过去。刚才贝尔说过的话，自动被菲奥蕾的大脑清理掉了。
（我还是无法接受，我为什么要和她一样？如果我们真的一样的话，为什么乔云要帮她，而不是一直在她身边的我？说不通啊！）
也可能是自己太笨吧，想不通这样的东西，所以自己干脆别去想了吧。现在能做的……
“所以，我说什么话，现在的你都是听不进去的！”
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不行，但是贝尔并不想这么做。
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如果让她回去的话……
（那个叫乔云的人，应该也不会好过吧，我倒也不是真心讨厌他，只是……不想那么相信他而已。刚才被他在房间中发现的时候，我也是有些头脑发热，因为当时害怕……）
不不不，在想什么呢？自己不该想这些的。
事到如今，发展成这样，已经无法挽回了，但至少……
“乔云，面包很好吃哦！而且以后别再让那个女仆做饭了！”
这应该是贝尔对这个地方最后的感想了。甚至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笑了……
她在那里一个人瞎笑什么呢！但疑问没有让菲奥蕾停下脚步，而是变得速度更快了。以更快的速度接近，不管对方想做什么，都不会给对手机会！
（也算是我……最后留下的感谢礼吧……）
下一秒，贝尔瞪起双眼，瞳孔变得狭长，眼睛发出了淡绿色的光芒，那正是黑夜中狼眼的颜色！
身后，一条粗长的尾巴，纯白无比；手上也隐隐约约能看到爪子。
（到现在才这样……）菲奥蕾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之内。（已经晚了！）
但是，她的攻击，落偏了。
“什么！”这引起她的一阵惊呼。
当她的眼睛再次锁定贝尔的时候，贝尔已经双手抓地，后脚蹬起，那正是准备向猎物冲刺的狼，动作一模一样。
“完全变成了一只野兽啊！”菲奥蕾向后半步。“但是，野兽什么的，我见得多了！”
“但是你没有见过我！！”
两人同时出击，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御，两个人的攻击都互相打在对方的身上，彼此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疼痛，但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场战斗，应该只有持续到其中一方失去意识才会停下来的吧，至少双方都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贝尔每当脱离战斗都会进入蹲伏形态，并利用强劲的四肢机能爆发出比菲奥蕾更快、更自由的移动速度和移动方式。
（所以，就不能让她四肢着地了！）
每当贝尔后跳的时候，菲奥蕾便会上前跟进，防止她进入蹲伏模式。
“哼……”贝尔微微一笑。
在菲奥蕾贸然跟进的时候，贝尔以一记后跳跳到墙上，并借墙反跳，到达了菲奥蕾的背后。当然，一记毫无防备的攻击是必不可少的……
“切……”菲奥蕾摇晃两步，猛然一个转身，一记旋转踢踢中了她的身体。
“唔！”贝尔强忍住疼痛，回手便又是一拳。
而菲奥蕾也不示弱，在刚才的肉搏时，她已经抓住了贝尔的尾巴，将其拉倒在地，顺势骑在她的身上，开始疯狂地攻击。而贝尔也放弃了防御，在菲奥蕾攻击的间隔中伸手拉住了她的脖子，向下摁去，就像是两个躺着拥抱的人。
但是，贝尔不会如此浪漫，而是凭借自己的身法，顺着菲奥蕾的身体滑了出去，两人的位置反转，贝尔也想骑在菲奥蕾的身上，进行攻击。
但是，菲奥蕾的后踢阻止了这一想法，贝尔只能后退，任由菲奥蕾站起来。
“你个……崽子！”
“如果你能听进去我说什么的话……”
赶紧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菲奥蕾和贝尔，同时迈出脚步，举起仅有的攻击方式——拳头，朝对面冲去！
“贝尔！！！”
“菲奥蕾！！！！”
两人互相喊着对方的名字，冲进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内……
但是，攻击都没有打到对方的身上，而是“被迫”停在了空中。
“接到邻居的通知，这边很吵闹，但我没想到是你们！”
一个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的中间，抓住了两个人的手。那个人背对着月光，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清楚看到的是，那个人长着一对白色的翅膀。
那个人用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冷峻到极点的话：
“两边，都给我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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