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陆鸦经历了强烈的颠簸，身体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座位，并且脑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地磕了一下，导致现在头晕目眩，反胃感十分强烈。
他撑起身体，却感觉手被玻璃碎块扎着，然后才发现是汽车撞墙之后，车前窗瞬间凹陷，玻璃碎块洒落一地，而驾驶座周围的鲜血尤其显眼。
“到底哪里来的怪物……”
听见耳畔传来的声音，是神父在说话。
陆鸦转过头，只见莫尔狼狈地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嗯……”
回答神父的话之后，陆鸦也站了起来。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其余的人大多昏迷，最惨的是驾驶座上的司机，身体里的鲜血大半暴露在空气里，传播着浓重的血腥味。
不过莫尔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只手无力下垂着，不知道是受伤，还是脱臼。
嘁地一声，巴士的车门开启，莫尔和陆鸦一前一后，从车里走了下来。
本来还期待外面没有怪物之类的东西，但是情况果然是最差劲的那个。
魔兽站在原地，盯着汽车的残骸。
他们看到它的时候，它也看到了他们，于是本来没有动作的魔兽走了过来。
“这怪物……”
莫尔咬牙切齿，收回捂着左手的右手，然后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也就是洛樱留下的那把。
他到目前为止仅仅开过一枪，命中率百分之百，只不过杀掉的是人类而已。
莫尔打开保险，将手枪对准那只魔兽。
二十米的距离不算远，正好是手枪的最佳杀伤距离，但神父犹豫着，不敢开枪。
枪械作为强大的热武器，陪伴人类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其中最可怕的连坦克都能击穿，但是作为警用手枪，它的杀伤力是有限制的。
因为它们大多是对犯罪者使用，而犯罪者隐藏在平民之中，使用它们的时候有很大几率伤害到平民，所以为了民众的生命安全，警用手枪不追求杀伤力。
如果开枪之后射不中怎么办？
又或者没能将那样的怪物毙命怎么办？
莫尔害怕激怒它，因为那样意味着失去了退路，所以迟迟没有开枪。
“这个家伙……”
“神父先生，如果我现在死掉，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岚？”
不同于神父的畏惧，陆鸦的面容十分平静。
因为马上就可以去见岚了，虽然死亡是非常可怕的事，但那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少年，你……”
莫尔露出惊讶的目光。
“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义，反正活着只会感受到更多的痛苦而已，还不如去死。”
“不行，你不能这么想！”
神父强行抬起左手，不顾痛楚，抓住了陆鸦的衣服说：“自杀是无能者的行为，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我叫陆鸦……是一个亲手杀掉妹妹的哥哥。”
“不对，你不是。”
“那我是谁？”
“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话了吗？……少年，你是救世主。”
“……”
陆鸦睁大眼睛，脑海里闪过了跟岚在一起时的画面。
「如果世界毁灭了，我们就一起去拯救世界吧！哥哥！」
少女的笑颜仿若就在眼前，但是……他的内心依旧有着微微的抗拒，因为那都是他的错。
“我不是……”
“如果你不是，你的妹妹怎么办？”
“她自己死了……这是真的……”
“那她的仇呢？如果你死了，那谁来向它们复仇？”
“复仇……”
陆鸦的身体一颤。
“你的妹妹已经死了，你想赎罪的话，就向它们复仇！让那些怪物也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它们感受绝望是什么滋味！”
“复仇……”
“没错，就是复仇！”
“我要成为救世主……就算没有岚，我也要拯救世界，向那些家伙复仇……”
陆鸦仿佛得到了生命意义的答案一般，目中闪烁希望光彩。
耳畔传来刻不容缓的脚步声，是魔兽距离双方到了不能再近的声音。
神父心头一紧，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对陆鸦说：“没错，现在你的第一个敌人就在眼前，你的任务就是干掉它！”
“……它？”
“没错，它是那些丧尸们的同类。”
莫尔将手枪塞进陆鸦手中，然后说：“去吧，现在的你不需要犹豫。”
“……”
陆鸦看着魔兽，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望着人与兽越来越近的身影，神父悄悄后退了一步、两步……距离战场越来越远，而他的嘴角只剩下那习惯性的得逞笑容。
其身影很快消失在汽车的残骸附近。
“那个混蛋真可恶。”
洛克撑起身体，看见也听见了莫尔神父的所作所为，不禁感到厌恶。
那个神父是个疯子……不，比疯子更可怕。
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人的理念、道理甚至信仰都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他手里有枪的话，在车上的时候真是半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不过现在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神父也逃掉了，没办法追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相信了神父的话的少年应该怎么办吧。
望着少年和魔兽的身影，洛克的身体刚动了一下，痛感侵入大脑，身体瞬间绷住。
脚……超疼……
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脚受伤，暂时不方便行动的事。
不得不说，今天真的很倒霉。
尤利的身体倒在旁边，被洛克推了几下之后，尤利的眼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医生……”
“嘘，看外面。”
洛克伸着食指，示意他小声一点。
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尤利将目光投向窗外，看见远处两方对峙的场景，懵然睁大了眼睛。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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