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会以如此的一个状态站在这个地方了吧。
罗沫显然是迅速明白了这一点,转入了分析模式。
“小篱现在的声音和原先相比较,听不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人声的自然变化在目前的认知下,是没有办法在一夜之间做到这些的。”
“那赶紧去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你仔细想一下,我们是非常熟悉他声音的人,并且基本确定他现在发出的是女声,才会觉得事情不正常。但是如果换成素不相识的人,这个声音或许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这番话说得很在理,而且也在我今天早上的医务室之旅中得到了证实。
“可如果不是生病的话,还能有什么解释?难道还真能像咱们配的那些动画里一样,身体发生了异变?”
屋内陷入了短时间的沉寂,工作室今晚安排有工作的应该就只有我们四个,这时没有其他人在场是不是一件好事,我也说不清楚。
人在某个行业中待久了,思考问题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带有工作的习惯,这好像有个通俗的叫法名为“职业病”,因此对于我们而言,会把动画中的情况放到现实来考虑,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小篱,你除了声音有变化之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比较奇怪的感觉?”
罗沫双眼流露出关切的目光,这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更为复杂的信息,但也只是隐约可以感觉到,具体是什么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我经过略微的思考,缓缓摇头。
暂时没有,但不能保证以后一定没有,我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将仅仅是自己一时的猜测转化成他人持续的担忧,这样的举措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是不可取的;然而欺瞒本身也是个错误,面对真心想帮助自己的人,似乎又有将事情丝毫不差告知的必要。
于是我在这个矛盾的节点上,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同时将语言放在了身体完成的动作中。话已传到,至于能否完全会意,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如此一来,我心里的负罪感会小很多。
但也有可能,人们常说的一叶障目,指的就是我。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要过于着急,目前还没有出现更加严重的情况,暂且先观察一段时间,明天就恢复正常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今晚的工作……”
敷着面膜的姐姐略显担忧地问道,哦,现在已经不能这么称呼了,因为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清爽,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她提出的问题非常实际,在非周末的日子,我由于白天需要去学校的缘故分身乏术,工作室通常都是将其他人的任务集中在白天完成,晚上再安排人手统一来协助我。
换句话说,如果我缺席,夜间的工作根本没有办法展开。
只是我现在的状况,和缺席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倒不是说现在这个声音有多么难听,多么登不上台面,而是它对于我现有任何一个需要配音的配音角色来说,都不合适。
尽管非常难以接受,但在这个工作室里,有这样一个事实:莫篱担任配音的角色,全部是娇小可爱的女孩子。
我的本音在没有使用任何技巧,也不经过后期处理的情况下,放给绝大多数人听都会让他们确信是女孩子在说话。这个在学校被人耻笑的因素,却帮助我在话筒前扮演各种各样女孩子的时候得心应手,也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不能以绝对的好与坏来评判。
因此,即便现在这个声音的本质是女孩子,也无法改变它完全不符合我工作需求的命运。
“小篱现在这个状态,强行开工没有任何的意义,今晚就到此为止吧,都可以回去了,善后工作我来处理。另外小篱稍先等一下,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不得不承认,罗沫真的有领袖的资质,她总是能在这样其他人都因为慌乱而失去了阵脚的情况下,站出来统领全局。
虽说自身的能力是她能够这样做的资本,但有不可否认的一点,这也是她能力的组成部分。
华灯初上,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工作室内的光芒,却逐渐黯淡下去。
被竹签贯穿的肉块躺在焦黑的铁架上发出嗞嗞的响声,下方的炭火忽明忽灭,与远处闪烁的路灯交相辉映,炊烟被无形的力量缓慢托起,向着天空进发,却总是在半途消散殆尽,甚至来不及给后继者一句忠告。
说好的要送我回去,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烧烤店的露天席间,等待着食物送来。
不靠谱的罗沫姐姐当然也是存在的,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在与我相处,并且身边没有认识她的人时,才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喂,可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可以无所顾虑地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出来哦。
而且这一次,似乎比以往更为过分了。
“让一个男孩子戴着长长的假发,又在吃晚饭的时间点带他来到烧烤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沫姐姐。”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细微声音说话,能够听到现在这个声音人,还是越少越好。
之前临出门的时候,她将和自己发色几乎一样的假发套在了我的头上,并且不给我摘下来的机会,而是将它整理好,完全遮盖住我自己的头发。
我是个在行为上向来很顺从的人,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于是没有再出现反抗。
但这不代表我认同这种爱好,我依然不是自愿的。
好在我平日里的着装一直就比较中性化,只是戴上假发而没有换一套衣服,已经非常幸运了,要知道在这种天气,穿裙子可是非常难受的……
等一下,我好像弄错了问题的侧重点……刚才一定是有什么人在附近对我施加了奇怪的术法,一定是这样的!
话说回来,就算不戴这假发走在路上,十个人当中也会有十一个将我当成女孩子,这是已经被证实了事情,所以我实在是弄不懂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不过,在已经可以感受到冬天气息的秋夜,软蓬蓬的高级假发戴在头上很是温暖,将它暂且当作一顶帽子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我原本的头发就偏长,因此一时也感受不到除了心理压力以外的任何不适。
“你呀,不识好心。我是担心你被同学认出来才这样做的,真以为姐姐把你当作女孩子看待了?”
罗沫轻拍我的头以示惩戒,同时微笑着解释缘由,我们并没有像常规的那样面对面就座,而是离得很近,所以她很轻松就能触碰到我。
这个应答让我无言以对。
确实,在这个时间点如果不待在室内,遇见同学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罗沫多少了解一些我在学校里的情况,用这样的办法掩人耳目确实很有效果,一个被公认为女孩的男孩突然戴上女孩的假发,被人看见了也不会被认出来。
仔细想想,这个理论似乎并不能成立。
你果然还是存有私心吧!
至于为什么会在吃晚饭的时间坐在代表着午夜的烧烤店门前,大概和她自身的爱好与习惯有关吧。
“好了,接下来我有正事要和你谈。”
很突然地,罗沫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的声音也变得非常轻,说话的同时澄澈的双眸警惕地环视周围,应该真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想告诉我吧。
“首先说明一下,单独将你带过来,是我不想让小菲和朵朵知道这些,并非不信任,而是她们实在不是那种能够守得住秘密的人。”
小菲和朵朵,说的就是之前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两个大姐姐,她们的嘴确实不够严,不过这算不上什么问题,根据我从多个渠道了解到的信息反馈,她们那个年纪的女孩子似乎都有这样的通病。
那么,这个不能让她们知道,而又必须告诉我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小篱,你听好了,不管你相信与否,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恐怕都不能用现有的科学理论来解释……”
“沫姐姐,别这样……你说得我心里好慌……”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也有这样想过,可当真的有人将同样的话告诉我的时候,我短时间内还是处于无法接受的状态。
说到底,我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内心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
“小篱,我现在心里也很慌,我只是大概知道你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想到任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但是……”
罗沫的眼中,出现了我从未见过的神情,既认真,又坚定。
“但是,作为姐姐,不论情况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保护好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神中似乎还带有那么一丝悲伤。
而有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
为什么,她能够如此轻易就能够判断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并不简单?
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心意彼此相通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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