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淅淅沥沥,作为这一年的第一场雨,显得格外凄凉和无感。
就像她的葬礼,一样沉重的气氛使得我的世界一下子静止了下来。
好多爱,就比如林玉对林欣的,我对林欣的,她父母对林欣的,她爷爷奶奶对林欣的……统统聚集在亡灵的雨下。
葬礼上,林玉的父亲狠狠地扇了林玉一巴掌,所有人的意识静止在这一刻,而我的思绪却飞的老远。
“你快点,给我退出圣杯战争!!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参加!你却……你真是,气死我了!”
她母亲哭哭啼啼的样子,爷爷奶奶偷偷抹眼泪的样子,父亲气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喘不过来气的样子,林玉被打却没有反抗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
我全都记下了。
“我不!我不会退出的!我要赢得圣杯!我要复活妹妹!”林玉也哭了,却还要表现得倔强,她才是现在最难受的。
“你个混账!我打死你!我!”
“啪!”
静静的世界,雨落声落,她爱被终结,她将要走上的,是自己选择的修罗路。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未来,以及现在她赤红的双眼里的决心。
“我不会让她死!我一定会赢的!一切因为我!都是我自作主张!女儿不孝,为姊不仁不义。我一定拿到圣杯!一定让妹妹再次醒来!”林玉的泪水飞溅于雨水中,那双眼睛已经赤红无比,似乎都能够滴血。
“我在这里,下魔法誓约!我林玉,若拿不到圣杯让妹妹复活,那……请让我粉身碎骨。”
忽然,她的身旁出现无数魔法的光辉,涌动着蓝色光芒,最后汇集成三个魔法刻印。魔法刻印流露出魔力,将她的身体包围,一丝汇入她的脑中,一丝传入在她的手臂上,一丝飞入她的腰上。
魔法誓约:用自身的魔力发誓,从而烙下魔法记录。如果记录的誓约成立了,那么解除危险状态,反之,就会应当初说的,身体被自身的魔法切割成一段段。
在林玉脖颈上,多了一朵花——曼珠沙华,没有叶子,血红的花瓣成丝连坠。
“彼岸花……”这种花也叫做彼岸花,相传是盛开在冥界的花朵。
“你!”他又想打下去,但是被我抓住手腕一动不能动。虽然只是刺客,可我作为英灵,身体素质是普通人的十多倍。
“我们走。”林玉说话间,我已经揽起她的身体,飞跃在郊外的森林中。
烟雨蒙蒙,不见人迹。
我们之间第一次没有话说。
一直到傍晚,我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讲,一口东西也没吃。
“回去。”林玉阴沉着脸说道。
回去,是去……林欣的墓前。
就算这样,父亲还是把林欣下葬了,爷爷奶奶也都认为入土为安。
墓碑前……
林玉哭的撕心裂肺,她露出了从来没有露出的那样悲伤欲绝的表情。看着她抱着冰冷冷的墓碑,却触碰不到昔日温馨的温度,感觉不到那份爱和心跳。
雨突然落下了。
滴在我的鼻尖上,凉凉的,像是我的泪?
接着,那雨越来越大,是——倾盆大雨。
她哭的瘫在那里,我眼里的雨水也悄悄随泪水落下,连绵不绝。
雨声大,可她的哭声更大。
可是,渐渐的雨声盖过了她的哭声,却盖不住她的悲痛。
平时那么乖巧懂事的妹妹和一个看上去正经却不正经地姐姐一起生活了十四年。
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去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听课,一起做游戏,一起看电视,一起追星一起去逛街,一起跨年……一起玩,一起笑,一起哭,一起闹……一起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换作我,我也会……哭?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掉眼泪了而已,才没有,没有。
因为我一个人久了,可是对那些情感无法拒绝和掩盖。
人不是冷血动物,谁都有心,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那颗心会给予她爱的人,当她爱的人死了,她的心就死了。
在他们面前,林玉装作镇定和悲伤,可是在她的墓碑前,又变成了那个最爱她的姐姐。
可以为她哭的,失去时间,失去记忆,失去一切。
我走过去,扶起她,她已经精疲力竭了,根本软成一滩!而且,身体同样冰冰的,没有温度。
我紧紧抱着她,让雨水冲刷着爱与离愁还有悲痛。
是吗?我哭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眼睛睁不开,看不清道路。
但是,有个金发女子,举着伞,走了过来。
Saber……
她帮我们撑着伞,让一直散发着绝望的林玉安静了一下。
我的心悸动了一下。
林玉抬起头看着我,她的头发已经湿漉漉的,衣服也都紧贴着身子。
她再次袭上我的唇,没有温度地唇齿间,充斥着悲伤的苦水。
我和她的长吻,渐渐朦胧了萌芽的月色。
而Saber举的伞抖动了一下,雨水地节奏重新调整。我们的呼吸忽然急促,那舌间,比平时更加炙热,更加急切,更加细腻。
她的泪依然在流。
就像雨水,一并流向大海。
最后成云,再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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