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知道魔鬼为何会成为魔鬼。
坐在书房里的我拿起一支笔,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其实说是工作也未免太可笑了,试想,一个终日将自己放逐于幻想,无可救药的,为了自我安慰而随手将自己的胡言乱语写在纸上,这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创作。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在欺骗自己,我所做的一切,也许只不过是创作出一面折射出自己优点的镜子,就这样静静的放置于心,以躲避伤痛。
然而为何我即使如此也要拿起笔,将这项工作继续下去?其理由我也并不知晓,不,更确实的是,现在的我并不知晓。
叮叮,不知是谁在拨动门铃,玄关传来清脆的音乐,而这声音此时在我耳中却是如此的沉重,按门铃的人啊,你这是在唤醒一个正在沉睡的魔鬼,尽管这个魔鬼即使醒来也仍然是无力的。
尽管如此,若真的不对这急躁的门铃作出什么回应,那么无可避免,世俗的眼光将我的怪异行为无限的放大,而我的生活也将会变得极为麻烦,僵硬的手指还是按动了开门键,尽管这并非我所愿。
''早上好'',迎接我的是明日灿烂的笑脸,''创作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哦''明日似乎对我冷漠的态度并不十分在意,也许是习惯了吧,'这样呀,不过,'她笑颜一展,,小真,失败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呦。
喔
我有些诧异的盯着说出上言的少女,这句话完全没有问题,无论是从语法上,还是从句意上,然而,从一个少女嘴里说出来,也未免太过坦然。
'对了,爸爸说今天晚上要吃火锅呦。,
是吗。
看着兴高采烈,一脸笑容的明日,我不由得有些羡慕的看着她的笑容。
'所以,真也要加把劲,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呦。明日即是给我鼓气,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
二
- [ ]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幻想狂吧,而我,,就是其中一个。
既然在此断言自己是一个幻想狂,那么按照常理,我应该举例说明一下,什么是我所指的幻想狂,以及为何我是其中一个。明日月明,这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影子。 而我找到它,是在学校。
私立园原学院,这是我就读的学校的名字
所谓私立学校,在外人的眼中不在乎是大小姐云集的高级娱乐场,然而,我所就读的学校,却与此有着云泥之别。
它是只存在于幻想的学校。
我每天都去的学校居然是幻想中的学校,或许大家都不会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很久以前,我还没有入读这所学校时,我家所在的那条路上,有着一所正规的国立学校。学校有着饰刷着红色油漆的围墙,在其之上还有不知是谁画出的,有着大象图案的幼稚的儿童画。大理石堆砌的校门粗糙的质感会令调皮的孩子们对之保持距离。虽然其中不包括我。
当时我叫什么名字,如今我已经忘记了,我从小到大改过几次名字,每一次,当我放下原先的名字,将自己的血肉在世俗中冠以其他陌生的称号时,我总感到一阵无以言说的孤独。
我所就读的学校,十分普通,与全国各地被冠以学校这一代号的场所并无明显差异。
也不知是为什么,从我进入这个场所的第一秒开始,我就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无以言说的疏离感。望着在小小的教室里喧嚷的人群,我感到难以接近。
但不喜欢却不是拒绝的理由,因此,尽管我曾经向父母抱怨过,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让我在这所学校继续学习的想法,这也可以理解。然而他们却并不仅仅如此,每当我孤独时,总也无法从他们那里寻得安慰。
''妈妈…,求你了,今天不要让我去学校了好吗?''
我也曾经想要这样对母亲抱怨,但是,自尊心,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对于这种告密般的行为的抵触,使我抑制住了从家庭中获得安慰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总令我感到更加的难过。
还记得当时学校校园角落里有两棵杏树,每次我们上体育课时,我总是站在它的下面,阳光自上方打下来,被绿荫所遮挡,改变了方向的光芒在大地上投射出多样的形状,年幼的我总是站在下方望着这片绿荫。
我的这种行为,是令人讶异的,没有任何个同学能够理解这一做法。再加之我平时完全不与其他人交谈,而老师上课时即使点到我的名字也总是低着头,无论对什么都不置一词,于是,意料之中,我受到了他人的排挤。
有一天,在课堂上,当我想要从书包里拿出课本时,手确被不知是谁偷偷放进去的圆规狠狠地扎了一下,我在老师吃惊的眼光中默默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门,向保健室走去。
然而这件事情是谁做的,直至最后,我也不知道,甚至老师也没有对之进行深究,但就在这件事发生之后,诸如此类的恶作剧就加多了,不是水杯被谁扔在了地上,就是书本的纸页上涂了不干胶。
那一天,从中午开始,天空就下起了雨,小小的校园被温和的雨丝覆盖着,这本应是个令人心情愉悦的时间,
然而那天,我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被迫仰望着并不美丽的天空,是的,那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
之前我说过,学校中有着许多霸道的家伙,那天早晨,我本来不想来学校。
是母亲叫我来的。
无论在外面遇到何种的困难,我都不能将烦恼带到家中,因此,想不到理由拒绝的我不得不一边忍受内心的莫名惆怅,一边备好书包,向学校走去。
面对即将到来且无法战胜的困难,无论是多么坚强的人恐怕也难以在迎接它,更何况,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讲,我都并不坚强。
记得那一天好像是校庆日,学校里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连一向严厉的校长似乎也在享受这样的时刻。
而我那一天,正巧是老师安排的校庆队成员,我对于这样的安排也并无任何异议,随着校庆的横幅被拉来,高高的挂在学校墙边的一刻,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宗教般的,对于作出这种安排的力量的深深感激之情。
那一天,我来到教室门口之前,一直抱有这样的想法。
当我推开门,进入教室,我发现,非同寻常的情况出现了,同学们,不论男女,都在静静的看着我,我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他们,正准备说话,我的脑袋背后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我不得不趴在地上,用手捂住快要流出眼泪的眼睛。
我背后的力量却不允许我这么做,它强迫我抬起头来,是大悟。
'给我滚出去,今天你不准来学校了''。我听到了这样的呼喝,其中还带着洋洋自得的残忍情绪,我强忍住眼泪,转身就跑,却又被班上不知是谁的伸出的腿绊倒,。最终,我带着浑身伤痛,跑出了校门。
三
既然大家都理解了我的生活,那么,你们也自然能够明白,对于这样的生活,我究竟抱有多大的不满。这种不满,在这次事件之后,终于发展成了怨恨。
怨恨是一个可怕的魔鬼,它它会腐蚀人的内心。
强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我是弱者,既没有胆量向着那些远比我强大的人发起挑战,甚至连一个可以发泄怨气的弱者都找不到,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唯有书写。
我家里挤满随意摆放的书架,我经常阅读它们,虽然我并不喜欢阅读,但我喜欢翻书本的感觉,说来也奇怪,有时人会对某种事物怀有与生具来的好感,尽管并非代表有与生俱来的能力。
我突然想到,如果能用书写的方式,来将我想要表达的话语表现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现在想来,也许正是在那个时候,
我开始将希望放在纸与笔上。
当时的我,实在是异常幼稚,在即使是最为基本的语法都并不知晓的情况下写出的文字,无论如何,也不敢说有多少文学价值,仅仅是对我,我写出来的文字仅仅对我自己才有意义。
然而,这对于当时的我,却无比的重要.
这是一场无从选择输赢的搏斗,敌人是谁,自己是谁,根本就无从知晓,然而我竟做到了,在朋友的帮助下。
这个朋友到底是谁,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然而即便是物是人非的现在,我仍然无法回答,甚至逃避这个问题,然而,它确实帮助了我,在那个时候,它时常披着写作的外衣,在我眼前一次又一次的出现,特别是当我不得不面对那千变万化,无从把握的现实时。
她,是一个女孩子。
想到现在,我依然兴奋不已,如果用世俗的描述来形容,那就是爱情吧,听说爱总是建立在恨的基础上的,我对此深信不疑,我对于我无力改变的现实怀有多少恨意,就对于这幻想抱有多少灼热的爱,如此烈的爱情之火令我兴奋不已,可怜,我还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它所吞噬,就在不久的将来。
四
- [ ] 究竟什么能够给一个怯弱者以安慰?询问出如此话语的我,已经是一个弱者了。然而,可悲的是往往像我这样的弱者却悲剧性的缺乏弱者的自觉,不知这种问题,除了自己,无人能够回答。
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班里转了了一个新同学,她的名字叫做夜,本来,我们的生活没有太多交集。因为她,是一名在学校中大出风头的人,无论是学校的联谊会,抑或是大社团组织活动,她都是当之无愧的先锋人物,于我而言,自然是高高在上,甚至对于一般学生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
百里夜,我对她一无所知。我相信她对我也是如此。
直到那一天。
我说过,自从班里同学对我的排斥与欺凌进一步激化之后,哟便开始以日记的方式记录我的痛苦,毫无章法,但却十分有效。自己为自己虚构一个自由的空间,
说来也是奇怪,在此之前,日记这种东西在我的认知里,一直是一种供人反省自身不足,功能性极强的一种文体,本应尽两收敛好恶,尽量做到客观。但我却在日记中倾注以强烈的感情,当然,以我当时的人生阅历,日记中涉及的人物与事件尽皆以学校生活为模版,这也是自然的。对于现实的评头论足构成了日记的主要内容,我怀着深深的,对于我所处的管理的恶意写下的文字,成为了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大的骄傲 。
我将对于我所处环境的不满,以及自己落笔时也尚未察觉到的,由于无端遭受欺凌而对于周边人们所抱有的愤怒乃至憎恶,都一股脑的书写于日记。
愤怒带来的,是纸上的宣泄,以及,现实的呻吟。
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在那时候,一切都开始了。
对于开始的那天,我谈不上有多明晰的记忆,总之,那一天,我的日记,出现在了夜的桌面上。
在上课的时候。
五
记忆的奇妙之处是你记忆犹新的,未必对于事态的发展多么重要,而明明对你的生活发生关键作用的,细节却往往被淡忘。
哈哈哈……
板上哪些那个本子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周围围着一圈同学,其中赫然有月的身影,人人都哈哈大笑,包括,没错,连月也是被包括其内。
显然,我的秘密此时已然暴露于空气之中。
一时之间,我羞惭的无以复加,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趁机攫住了我,这究竟是什么?还未来得及思考,我已经扑了上去。
此后的事情,我已经记的不太清楚,总之,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父母愤愤不平,时至今日,他们才意识到,送孩子来到这所学校上学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可,这还有什么用呢?蠢材!蠢材!
我没有意识到,就在那一刻,憎恶已经攫住了我,离爆发只有一个萨拉热窝的距离。
有一天,妈妈走进来告诉我,有同学来找我有事,是一个女同学。
我自衬并无深交程度到了一方生病会去看望的地步的朋友,更何况是同学。然而,妈妈不可能欺骗我。
然后,在病房的门口,我看到了夜。。
不知我们应该如何定义惊异这一词汇,想必是出人意表与罕见的结合,当然,与其如此作答,不如直接用直观的语言——以自身的能力来说难以预测来表现。与其说强调的是出乎意料,不如说是自身对于自己能力自信的打击,这种打击来源于现实。说了这么多,总之,在一个几乎没有朋友的班级里上学的我,在生病期间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来看望我,我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这真的发生在现实之中。
我看着夜微笑的着与父母有礼貌的打着招呼,表述着班上同学的在我看来是无中生有的话关心与安慰。或许在别人眼中,这是重要的,值得重视的,但在我的眼中,这些话语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谎言,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
人类天生拥有揭露谎言的能力,这种能力来源于观察,心理上的观察,然而却只能以对于神态,动作等外在的,具象的事物的观察为依据,而其他的,具有半猜测的性质,然而却在实践中一次一次的证实着其科学性。总而言之,我认为,夜在说谎。
“哎呀,夜可真是个乖孩子啊! ”妈妈笑着与夜聊着闲话,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一种奇怪的气氛早已攫住了谈话,当局者迷?不,夜的眼神带着冷酷的清晰,她很清醒
说谎是人的天性,谎言是人最大的武器。
因为谎言能令人置身事外,创造出一个任凭自己意愿摆布的情景,这无限接近现实。
谎言,能令一个人幸福。
大门关上。
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头。
百里夜。
她以她有力而又冰冷的手抓住我的面部。
低沉而清脆的嗓音自我耳边响起。
“大吾死了。
我感到一种恐惧攫住了我,我抬起头,看到了夜的眼睛。
褐色的瞳孔中不带感情,错了,那是一种好奇,一种带着愉悦的好奇。
我抖了抖干裂的嘴唇。
“他是,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
我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凉意。
没错,这正是我在小说中写到的情节。
一模一样。
夜向我伸过手来,我看到,日记就在她的手中。
且慢,我思考着。
日记,变成现实。
这是一种力量。
只属于我的。
别人也许会吃惊吧,也许会恐惧,但在我的想象中,这种事情已经存在。
“这真令我吃惊。”夜喃喃低语。
六
一行行的文字整齐的排列在白纸上,我正在书写,仍旧外日记本子上,夜在旁边看着,微笑着。
你可以改变世界,并且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在我看来,你的日记的能力便是,在日记🀄️所书写的任何情节都会变成真实,但我不知道,这种能力的条件是什么,究竟是迷写出的文字有如此能力呢,还是在这一本子上所书写的文字有此能力,抑或是只有两种条件的组合方能达成。
“能力来自于天生吗?”夜手握乘着葡萄酒的玻璃杯,在西餐厅豪华的座椅上倾斜着身子,铺着白色桌布的实木餐桌上摆放着名贵的红酒。
在那个夏天的晚上,已经不知有多少次,我在夜的嘱咐下,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性的写着这种文字。
毫无意外,我所写在日记上的文字,无一例外都变成了现实。
我参加了大吾的葬礼。
夜挽着我的手。
我看到大吾的父母穿着燕尾服,竭力掩饰着悲痛,我也看到同班同学那些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有着些许悲痛,不,也许那只是悲痛的某种象征,但那并不是悲痛。
日记的能力让我吃惊,我想到,我写下的文字有改变现实的力量,一种兴奋便涌上心间,一种名为不安的兴奋。
我可以改变现实。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夜,我居然想到了她那精致的五官,那漂亮的裙子,裙子下的内衣……,我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手开始颤抖。
我抬起头,看见了夜。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哟——
班上忙成一团,大家吵闹着,就在这吵闹中,大新闻出炉了。
夜爱上了一个傻子。
我与夜坐在餐厅的长凳上,一起进餐,我几乎不敢抬起头来看看她栗色头发,抑或是白皙的皮肤,她的头发很美,柔顺的从中间向后伸展,在发梢的末端又轻轻的卷曲起来。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夜向我搭话。
似乎也没指望我的回答,她轻轻的说;“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以惹人怜爱的语气说出以上的话语。我感到我的血液在沸腾,奔流,似乎要从血管中一跃而出,刺破皮肤。
大口的喘息着。
她对我的日记感兴趣?
我突然想到,这是一个可以凭借的工具,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工具,这是力量。
……
今天,我和夜一起回家,是她主动来邀请我的,就在其他同学都没有看见的放学后,她主动走到我的面前。面对她,我即感到出乎意料,但同时也觉得,这或许是我获得力量的结果吧,现实被改变了。
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
我感到,有些东西从那一刻开始改变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了,这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伴随着这种预感,我继续书写。
六
第一次看到田君是在在那条街道的尽头 ,我抬起头,视线透过落英满地的柏油路,树影与落叶沉积在路面,树叶随风而舞,在夕阳的照射下的小巷如此平静,直到那道身影出现。
“”人类真是种奇妙的生物,矛盾着,也快乐着,在创造中失去,但又在失去中创造,如此反复着永无止境,直至生命消逝。
他是那种可以称的上纤细的男孩子,事实上有一点稚嫩,缺乏男子汉气概,但却如此的美丽,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优雅。放学后,我总是从教室小小的窗户中放飞视线,每一次都能发现那个身影。
佳怡最近有点怪呢!朋友们都这么说我,但我还是我行我素,我没有想到,也没有去想,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吸引我。
那不是爱情。
平凡是什么?平凡就是像我这样,成绩平平,相貌平平,家境平平,随时随地都会淹灭在人海中,最不起眼,就最平凡。
“呐,呐,你听说过吗,最近的那个事件。
“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头发终结者”
”吧?
“你,不觉得很酷吗。
“哇,别这么说啊,会,会被别人听到的。
“别这么说吗,莫非小静是,哇,不可能,那个小静是真凶。
“胡,胡说,那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哇,我被发现了””的表情啊?
“那个,那个……
两个像是高中生样子的女孩站在马路旁的电线杆旁,叽叽喳喳的兴奋的继续着稍有不当的谈话,真是青春绽放的年龄啊,今后或许依旧将这样下去吧,真令人羡慕,当然,这是在她们没有在这个雨夜在这条小巷中如此结伴同行的前提下。
无聊。
金发男子站在两座高楼之间,高达的身材配着一头仿佛沾满发胶的长发,在这傍晚的夕阳下异常耀眼。
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满足我了吗?
伴随着这句叹息声,他那穿着漆皮皮鞋的足尖使劲踩下,金属的破裂声在雨天中分外沉闷,发出不符金属质感的碎裂声,在雨水滴答下,逐渐湮没。
……
深夜。
“下雨了啊? ”我抬起头,仰望着窗外洒满星光的天空,放下手中的笔。
窗外霓虹灯闪烁着,分在明亮,喧宾夺主的抢走了本应属于月亮的光辉,大街上车水马龙,丝丝缕缕的雨水滑落,沁入还没有被混凝土所污染的土壤中。
人,如此渺小。
但又如此伟大。
“但愿,这是雨停留在天空中的最后一分钟。”我在日记本本上这样写到。
——
大街小巷一片寂静,使人想起老电影中主角孤独的坐在窗台上的那种镜头。雨,在笔尖离开纸张的那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不曾存在过,大街上喧闹的人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果然。
这已经不知是我第几次使用能力了,事实上,最近写的文字,太多了,几乎超出我的想象,但……
这离夜的要求还远。
七
我那么爱她。
窗外的雨,不停的下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我拿着镜子,一面用手撑着雨伞,抬起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的回家了,雨,为什么总是在不需要的时候下个不停?”
我穿好衣服,抬起脚,走出门,望着阴沉沉的天幕。
祝我自己好运。
——
雨天的街道上总是凉风习习,带来一阵阵无关紧要却又确实存在的寒意,远处的街灯明亮而又模糊,并不温暖。
木叶伸出手,用力的将两片窗户紧紧合死,这是她的日常工作,也许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些繁重,但木叶并不是喜欢抱怨的人,也许只是在表面上,但,那又如何。
身为一个刚刚从初中升到高中的女孩子,对于环境的陌生,导致紧张的心情,但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同时,也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
自己已不想再逃避。
这名用这种话语来安慰自己的少女,是在三个月前来到这个城市的,行走在夜晚陌生的街道,望着远处的霓虹灯陌生的闪烁,,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无法真正的接受这座城市吧,尽管自己置身于其中,但恐怕还是无法快乐的置身其中吧,少女有时会想。
这种想法,究竟从哪里来的,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一年后的少女这样想。
无论怎样的速度,在绝对的距离面前,都是如此的脆弱,尽管站在这座都市最高的山上,少女这样想着。
少女是羞涩的,从小外父母膝下生活,乖巧,听话,但性格非常内向,甚至 无法与除父母外的其他任何人正常交流,这样的孩子,只会在学校各种活动和机会面前被甩到角落。或许也是因此,本来学习尚可的她在考试中因为紧张的心里而发挥失常,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或许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也或许是 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少女沉默的去了学校,父母看着女儿独自远去的背影,心痛但又无能为力,只期盼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再度站起来,再度不可思议的站起来,究竟为什么这么想呢,面对着自己的疑问,她以沉默来应对。
她来到了闻名遐迩的大都市,来到了
陌生而又繁华的未知 之地,啊,或许她并不在乎,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网络走进了她的生活。
当心灵出现空虚时,混沌的感受便常常趁虚而入。
“布莱特小姐吗?我是久远先生。”
“你好。”
面对现实的触角,她最终选择了伸出双手。“”自己逃避的话不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少女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走出了第一步,这个选择究竟正不正确呢。,少女不知道。
“太好了,那么接下来可以把时间交给我吗?
“嗯。”少女害羞的低下了头。出乎意料的温柔包裹着她,在李村的喧闹的街头,广告牌上闪烁的灯光包裹着她的面容,美丽的有些虚假。
七
第一次遇见田君的情景,他一定不想记得。
人无法靠记忆存活,但又无法完全脱离记忆存活。回忆总是有限的,,纵使我们记忆接近完美,毕竟是未完成的东西,田君也许就是这样,美丽而又模糊,永远以残存的状态存在着,因此也永远以美丽的状态存在。
美丽在于永恒。
“哈哈哈哈哈哈……”夜笑的花枝招展,不,其实我并不想以如此的词汇来形容她,但我别无选择。
“但,但是……”夜还是合不拢嘴。
“美丽永远,永远,永远是短暂的啊,”美丽之所以珍贵,便在于其独一无二以及其短暂易逝。
就如同我面前的这个笑容。
少女已经在这个小巷中徘徊好久了。
要问她为什么躲藏在这里,直接的原因是因为今天晚上,从朋友家里出来的她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回家。
今天是朋友的生日聚会,明明应该很高兴才对的,但是她……
完全不感到开心,一点也不快乐,恨意从心头涌起,想要吞噬着这个世界。
只因他多看了她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少女只因心中的男友没有体察到自己的心意,便产生了如此的情绪,恨意或许会缠绕其上。
危险。
少女伸出纤细的手,从头发中拔出发卡。
她拥有很多,神秘的,引起年轻人注意力的魅力,美丽的想象,火爆的身材,以及最为令少女发狂的:他的爱。
“除了我,你不能爱任何人。”
将其彻底消除。
刚泡好的咖啡太苦,司放下镀金的咖啡勺,蹙了蹙眉毛,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他的视线透过明亮的窗玻璃,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已经开始行动了……
一支烟支在司的嘴角,
点点小雨从天空中落下来,街头上行人渐渐稀少,但仍然偶有被雨幕包裹着的人影映入观者眼帘,
时钟指向十一点。
证券交易所此时正是最为繁忙的时候,西装革履的先生女士们进进出出,高跟鞋于大理石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收银员笑容满面的向远道而来的贵客们寒暄着,繁忙的人们,谁都没有注意一个穿着不起眼的黑色羊毛衫,头戴下压到眼睛的鸭舌帽的男子,自然也无法在意他那戴在手腕上的黑色皮质手表。
因为这一切都显得太不起眼。
就连那鼓起的裤子口袋。
哒……
时钟指向十一点的那一刻,一切都开始了。
门口来了一个骂骂咧咧的年轻人,在公共场所大喊大叫,无论如何也不能算作是合理的行为,但在近几年来,不要去招惹那些行为不正常的人似乎成了社会大众的共识,因此,没有人理会这个年轻人。
“喂,眼镜小哥……”年轻人似乎是最近在社会上比较喧嚣的红线帮的成员,这一类人都有着不太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疯狂,因此,银行旁的推销员用略带颤音的语气回答“先生……”,不等他说完身体就被狠狠的推开,重心不稳,重重的撞在背后的柜台上。
大厅里等时一片寂静,围观的闲人们或感兴趣的凑上前来,或畏惧的退到一边,门口的保安觉察到了情况,开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周围围观的群众不由自主的凑过来,甚至有人已经将手审进装着手机的口袋中。
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伸出手,一把抓住售货员电脑旁的电插头,黑色细长的塑料绳在大力的拉扯下瞬间从电脑上脱落,接着,年轻人又出其不意的伸出手,一拳打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
几名保安走上前来,准备以强制的手段将这名一看就是来捣乱的人请出这里。
当然,这只是在现在的他们看来轻而易举的事。
“你们,你们……在”年轻人突然表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这,这是”,他突然大喊着,一头冲向大理石制的柜台,昏了过去。
这…… ,几名不知所措的保安面面相觑,脸色发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名男子对于银行工作人员有任何严重到构成违法行为的伤害,但倘若他就此昏迷不行,那无疑将会以重伤论处,而这几名保安的行为有可能将会处理为防卫过当,对于他们这些职员来说,混入这一类麻烦事显然有弊无利,因此,如此权衡的他们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机会来了。
银行后院,在实弹警察的掩护下,运钞车正平安的通过狭窄的路口,司机也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突然,正当汽车驶过一座混凝土拱桥桥洞时,原本笔直的桥梁突然坍塌下来,原本还能笨拙的行进的车在司机的惊呼中发出金属与石沙相撞的噼啪声后停止了行进。
重伤的司机用最大的力量推开了车窗,但原本应该在后门随时待命的保安却不见人影。
司机抬起头来,因为,不知何时,一名奇怪的金发男子站在了他的面前。
驾驶员金平 今天运气不错。
出租车现在不是个好行当,不光是金平,凡是有一定头脑的人,在看到网络订车和地铁等新式交通工具的兴起时,恐怕都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担忧起司机未来来,当然,是有头脑的人。
金平,在某种意义上,并不属于上一类人。
一般来说,出租车搭载的是人。
金平今天,没有在一般的日常中行走。
本来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艰难的在深秋的清晨离开床铺,走向不远的停车场,再一次鼓起勇气面对人生的风暴。
一切与往常一样。
老城区,
被过去湮没的城市,是他的故乡。
还能看见遗留下来的,已被淘汰的旧型工厂, 破损的烟筒代表着过去的时代。
调了调后视镜,金平深吸一口气,脚踩下油门,打开转向灯,汽车笨拙的轧入车道。
公路的两侧,各有一排白色的街灯。
金平经过这里时,街灯还好好的。而现在,灯罩却一个个破碎了,没有月亮的晚上,不知被什么利器粉碎的玻璃在金平脚下发出不自然的呻吟,一阵风吹过来。
一个人也没有。
但金平却突然紧张起来,甚至比拿工资的晚上还要强烈的紧张起来。
空气散发着不好的味道。
直觉,危险。
金平调车而去。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侧。
31,32,……咔嚓咔嚓,照相机的闪光灯闪烁着,在黑暗的角落闪烁着。
我爱摄影这门艺术。
我更爱这个少女。
摄影可以记录不可测的东西,或者说,可以记录即使被记录也依然无法为我所掌控的东西。
本来,小时候的我是个爱说话的人,我对于人际关系的处理也中规中矩,没有出格的事情,什么事情都习惯静静地避开,躲在角落。
我有一个朋友
她叫静,与我是邻居,也可以说是发小吧,可能她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一直对我很热情,很友好,到她不止以这种态度对我,她同样以这种态度对待他人。换言之,她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而我对于她,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但是我爱她。
因此我总是与她走着距离。
我们没我开口,一直没有,默默的走回相距不远的家,再默默的道一声再见。
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傍晚,被川流不息的车辆所拦截的是,郁金香散发出的香味,以及,早已逝去的爱情。
为什么当时没有开口呢?
直到那一天消失于记忆中。
无迹可寻。
什么时候开始记日记。
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笑。
家境一般,能够提供给我的条件十分有限,那到底有什么能够支撑起我的爱呢,不,不,物质条件是无法阻止精神上的自由的,那是更为宽广的东西。
相机到了我的手里,就不仅仅是属于我的东西,更确切的说,它是属于我与她共同的东西,我是记录者,而她是美丽的残影,吸引蝴蝶的花蜜。
我们家的小区,只有一个与外界相连接的出口,而且并非封闭式,而是完全开放的,也就意味着没有保安这一类东西,只有大铁门虚掩的,不设防的入口,而这又意味着即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即使对它做点什么也无人察觉,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能力与时间去完成这一切。
然而我有电脑这种东西。
侵入社区的网站毫不费力,在一个网吧,我完成了这个工作,但无论如何,我没有设计新电缆的权利,尽管我对于现有电缆以及如何设置新的电缆了若指掌。
小区里有一个相貌不错的女孩子,我带着玩弄的心情,决定将她作为重点拍摄对象,换言之,是偷拍。
但是我意识到,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将跟踪付诸于行动。
因此,我天天的尾行,不断的加深自己对于女孩家庭,学校,性格的进一步了解,甚至连她有几条裙子都已经牢记心中。
在做这些的过程中,我一开始,请原谅,在现在的我看来这是值得羞愧的羞耻感完全消失了,人活着就是为了不断不断不断达成自己的目的,目的的达成是令人幸福的唯一途径,人想要幸福,就要不断的这样做。
我不认为我的幸福阻碍了他人。
七
……
金平知道,现在是九点左右。
头脑里一片模糊,自己倒下有多久了。对,自己是在开车,今天的客人格外难缠,金平载着她他,一路开往郊区。
客人是个看上去十分和蔼的老人,金平放松了警惕毕竟,现在是在夜晚,郊区的车辆已经开始变得稀少。
老人似乎是外地人,一路上,多次向金平询问怎样到达某地某地,金平不厌其烦。
老人似乎有些疲倦,总是低着头,看着与后备箱连为一体的储物室。
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目的地到了,老人和蔼的笑着下了车,然后,又和蔼的将钱包留在了后座上。
手从兜里伸出,激光一闪,咔嗒,车门开了。
“矿泉水,还有,修理箱吗……
手把车门向上推开……
金平没有看到车厢里有什么。
因为就在后备门开启的一瞬间,一只手,握着刀子,从黑暗的车厢里探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刀子在手的挥舞下,灵巧的刺进了金平的胸膛。
“哎呀哎呀” 最后还不是这样。挥舞着刀子的手的主人,一脸怜悯的说。
金平无声的倒下。
我的妹妹这种生物,是无法理解也无法交流的。
我有一个从小是优等生的妹妹,所谓的优等,不仅仅是学习优异和生活自立,甚至也不在于性格如何,而是别的。
犯错误的经历,人类都经历过吧,很普通的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在我家是不能被提起的,因为,我的妹妹这一存在,就是对于这句话最好的反驳。
不是一直正确,而是不犯错误。
时至今日,我依旧对于不犯错误的人怀有深深的恐惧,这不是人类。而是异类。可能是直觉吧,我的妹妹。
可能,我会因为什么而改变这种看法,就像无数老套情感剧的主人公一样,最后主要人物在理解中哭泣着相拥,可恶,开什么玩笑,时至今日,我依旧对比不屑一顾,因为。
你无法与那样的存在相拥。
那就开始吧,崩坏的物语行将开始。
撒谎。
时至今日,仍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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