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出现一个急剧放大的巴掌,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啪!”
他呜地痛叫一声,捂着鼻子看向赏耳光的人:“……外公?!”
“鬼叫些什么!鱼都被你吓光了!”老头咧着黄牙骂道,踢一脚空荡荡的鱼桶。
杨心揉着鼻子,怔怔地扫视熟悉的风景——夕阳下的湖心岛,水泛金波,柳枝垂荡,晚风拂面。老头正握着鱼竿漫不经心地垂钓,一只眼已经在瞅远处的荷花塘。
他揉着额头怔了半天,感慨万千地长叹一声。
“怎么,做了黄粱美梦?”外公用剩下的那只眼瞥过来。
“美梦……大概不算,很真实……倒是,”杨心喃道,“梦里你死了——”
“噢!那还真他妈的真实嘞!”老头立即劈头盖脸地拍过来,“你这不是梦,是梦想吧!没良心的野种!”
“……我住在一座小岛上的酒店,”杨心护着脸继续道,“有个捉摸不透的表妹,酒店里全是怪物,奇怪的老头和人偶找我帮忙,你在那还超级有名……”
“呵呵,”老头冷笑两声,“你在梦里的生活很多姿多彩嘛。告诉你吧,梦是对现实的补偿,现实生活够精彩的,比如一个忙着穿梭时空拯救未来的家伙,倒是会做些简单而伤感的梦,你小子这是无法面对无趣而无望的现实!起来,收工了,现在开始执行PlanB。”
“PlanB?”
“Operation Redlotus,红莲计划。”老头用冒青光的眼睛盯着远处的荷花塘。
“……知道了,我望风是吧?”
杨心收起鱼桶和钓竿,无意中朝旁边晃了一眼后——瞬间连桶带杆狠狠摔在地上。
“臭小子,你搞毛!”
“你好歹能换张新鲜脸吗!”杨心指着刚才看的方向怒吼道——还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少妇,只不过这次少妇的脸换成了奥黛丽赫本。
老头一愣,转瞬间从杀气腾腾转换成眉毛都皱在一起的委屈脸:“我喜欢她不行吗!老子在这里很无聊诶!对了,你表妹漂亮吗,这里——怎么样?”
他用手在胸前猥琐地比了比。
“……那可是你孙女。”
“我知道,可我离开的时候她这里恐怕还没旺仔馒头大呢。”
杨心忍无可忍地把老头抓啊抓的咸猪手打下去:“要发骚去找那边的女影星!我可没时间陪你演相声,我得醒了。”
“嗯?急什么?你可是刚灌得烂醉烂醉的,你看湖面,都快要淹到脚了。”
“啊?”
他这才发现湖水确实涨了不少,连许多柳枝都已经泡在水里。
“我……我必须赶快醒,有人在向我求救,”他摇着头拧了拧眉头,“我也不清楚,总有预感……真的会有危险事发生,我也许能帮他……她……?”
“哼哼,帮忙?”身后的老头踢了脚水,“帮了忙又能怎样,能攫到任何油水吗?”
杨心转头刚想反驳,老头已经消失了——连带整个梦境的绝大部分,他站立于无尽粼波中的一方垂柳孤岛,月亮映着老头踢出去的水波,荡过一片刺目的血红色。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水中的柳枝里垂着并非柳枝的物体。
那是条腥红色的细长脊椎。
血色从它接触水面的地方不断漫开,他颤抖着,数着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脊椎骨,一块块往上看。
先是皎洁胜月的飘拂银丝
然后,他被两点失去生气的绛紫色刺痛眼睛。
一一一一一一
5月20日 22时05分
“嘶————”
他倒抽着冷气,幡然惊起。
急促地喘息着,在混乱中举目四望。
大敞的落地窗、被夜风拂起的纱帘、性冷淡风格的简洁家具,是他之前看过一眼的237号房——行李也躺在不远处的房门口。
白床单上有一大片汗渍——说不定全是在梦的最后一秒瞬间印上的。杨心摸着被汗水湿透的额头,仍有几分沉浸在最后那个恐怖且极具实感的瞬间。
他看看墙上的钟,22时05分。
“不好……诺埃尔。”
他正欲下床,房门突然被轻轻拧开,一只熟悉的脚小心翼翼探进来。
其实也称不上熟悉——在不久前的派对上才第一次见,圆润细腻,曲线优美,但肯定不适合跳舞。
杨心呆坐在床头,看着对方贼一般慢慢摸进房间,转身阖上门,猫着腰转身——与他对上眼,然后直接愣在原地。
“杨,你……你就醒了?”
“是啊,你……找没醒的我有事吗?”
香蒲慢慢直起身,在黑暗中挤出一个笑:“当、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看你,呃……睡得如何。”
“哦,你有没事偷看房客睡觉的爱好啊?”
香蒲讪笑两声,湖眸在黑暗中闪烁幽光。背着手沿弧线慢慢踱了过来,边走边挂上那种熟悉的甜笑:“你当然不是普通房客嘛,你看,我们俩今天一直都没机会好好说话呢……”
“所以……你决定半夜三更偷偷摸进来找睡着的我联络感情?”
这甚至连文字上的逻辑都不通,更别提行为上的逻了,虽说在派对最后两人关系似乎有点缓解,但他再乐观也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他的表妹才不可能这么可爱。
香蒲滴溜溜地转着眼珠,看来正盘算该怎么圆话,然后眼睑微微一沉,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接着突然打个不大不小的嗝,连忙用一只手捂嘴。
但飘过来的酒味是掩不住了——杨心这才察觉到她身上有酒气,此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她两颊也带着面积不小的红晕,那显然不是因为说谎或者打嗝才飞上来的。
“你……你喝酒了?”
“请不要用那种女性喝酒是什么坏事一样的语气说话。”她半垂着眼再走近一步,更强烈的醉气扑面而来,被酒精酿出几丝媚态的脸也自黑暗中完全揭开。
“……喝这么多可就是了,”杨心捡起地上的裤子,塞进被子里,一点点蹭上,“听着,香蒲,我不知道你这么晚来的意图,但我们间的误会可以之后澄清。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我需要你认真听我说,哈特曼先生和他的人偶——”
正欲起身的他被香蒲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推回床头,后者顺势跪上床,双手撑在他两侧,把整个身子压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一下缩至极近。
吐息可闻。
月光映着床上的两人,以投影的形式将这一瞬间定格在旁边的墙壁上,那是一只猫科巨兽压着身下的猎物,仿佛即将开始享用的魔幻现实派画面。
“香……香蒲?”
表妹的眸中倒映着一脸懵逼的他,垂落的发丝搔着他变得敏感至极的面部神经。那种奇异的熏香又钻进了鼻子,让心神逐渐变得恍惚。
“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喝酒,以及为什么想趁你熟睡的时候过来哦,杨……”她吐息如兰地低语道,将欲滴的樱唇越贴靠越紧,“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我可能在任意一方清醒时都鼓不起勇气……”
“Wh……What?!等等,现、现、现、现、现在你表哥是醒着的哦!”
“不要紧……马上就不是了。”
月光下的表妹抿出诱人沉醉的蜜笑,将他的后脑深深按进枕头里,温软的身体紧紧贴了过来,如藤蔓般慢慢缠紧,接着是——更加温软、带着醉人香甜的唇。
“呜唔——?!”
然后是柔嫩的舌尖。
Incest alert——!!
外公在他已经接近浆糊状态的脑中大力敲起三角铁:Incest alert!Incest alert! (**警报,**是什么就不说了)
多亏这最后一丝丝残存的理智。
他抬起左手,及时握住香蒲从背后慢慢抽出的左手腕。
一把寒光闪耀的餐刀握在那只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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