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奈亚托拉提普皱起眉头，他已经和乌鸦身体的修德·梅尔在通向天堂的大桥上迂回很久了。
时间现在又回到了他们刚进来的时候，11：49 am。
“这座教堂叫‘时间’，其本质是一个时间结界的载体。”
“而现在我们似乎被困在了一个环状的时间轴上。”
他看着从神父那里顺来的腕表，表盘里的指针逆向转动着。
“不过，至少你我的『意识』还是线性的。”
“但我的想法还是有些矛盾……蠢鸟，你觉得的呢？”
此时修德·梅尔正专注地用鸟嘴撕扯着自己的一颗掉下来的眼珠。似乎很美味的样子。
“呵呵呵呵……”
似乎是被克托尼亚的丑态戳中了笑点，奈亚托拉提普再次发出诡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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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颤动着攒聚在一起，构造出骇人的巨大铠甲，燃烧的庞健躯体从战甲中若隐若现地浮现而出。
可怕的巨人把用焱焱烧动的双手死死拧住意图从他身边飞过的几只白鸽。
洁白在烈焰中扭曲成难以直视的焦黑。
“停……”
“停下！”
只见眼前的画面缓缓颤动着，白鸽变成了一群身着白色短袍的孩子。
“芷哥哥，救救我们。”
拯救你们。
我……我……我。
为何是我?
我却无能为力。
……
眼前的事物开始如蒙上水雾一般，渐渐模糊，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忽然觉得我的后背传来灼烧的剧痛。
背脊上的血管与皮肉好似疯狂的生长着，簇拥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太残酷了，不是吗？”
深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回过头去，眼前的景象令人哑然。
我背后躁动的血肉所形成的，是一个人.一个长相与我一模一样的人。
除了他的眼睛与我不同，是红色，妖冶的红。
“是Uriel（乌利尔）。”
后背上的“我”说。
“乌利尔?”
“这是第一个『名字』。”
“第一个……”
“你知道自己为何而生吗。”“我”突兀地问到。
“……”
“。נקמה”
“什么?……”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后背上的“我”笑得无比尖锐，好似在嘲讽我的一无所知。
“是该由我代替你的时候了！”
“我”的左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另一只右手则野蛮的破开我的肉体，插入我的胸腔。
我能感觉的到，他的右手已经攥住了我的心脏。
“额。”
这种痛很“闷”，很沉重。
“再见。”
他狠狠地捏了下去。
●
“芷！”
昏迷已久的芷从睡梦中惊醒，他脑子里装满了心脏爆裂，喷射出血浆的恐怖图景。
“芷?”
大约耗费了十几分钟，芷才彻底恢复清醒。
他们原来已经乘在列车上了。
“芷哥哥，你没事吧。” 芯抢言道。
“嗯。”
他发现自己正枕在叶榟大腿上，她的白色短袍已经被他背后的鲜血浸湿。而哈代与小芯，就坐在前排座椅上。
窗外是一团团云彩，沾染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金光，仿佛狮鬃一般。
如果不看向窗外的话，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垂直冲向穹顶，列车以难以置信的魔力克服了重力与加速度带来的不适，简直和平日里乘地铁没什么两样。
“你醒了，孩子。”
芷诧异地循着声音看去，在列车的走道中央，站着一位气场圣洁又极其美丽的白衣女人。
“就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关闭了安检门，让你们上车的。”叶榟在一旁耳语。
女人的胸口画着一柄显眼的金色的长剑。
“圣母……”
芷下意识的讲道。
“我可绝对配不上圣母的尊名呢。”女人和煦的微笑着。
●
“容我再次介绍，我是来自『天堂』的『权天使』－◎爱尔麦蒂（Armaiti）◎。我会带领各位宾临我们的世界。”
“另外，我还可以解答你们目前大部分的疑问。”她友善的投向了芷。
●
我的疑问。
压抑，残暴的回忆再次翻涌。
芷直起身子。
“那场屠杀，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孩子们全都离世了。”
芷不语。其他人也没有说话，沉默持续许久。
“但是，他们都重生在了『天堂』，成为了天使。所有人不会再有尘世的烦恼，他们会真正的体会到活着绝对领会不到的极乐。”
“如何？你们凭什么剥夺孩子们选择的权利，难道活在虚幻『天堂』一定好过安稳的活在『现实』中吗?”
“这是必然的选择。这与我们神明的存亡有关，与你们真实的身份有关……”
爱尔麦蒂顿了顿。
“还与整个世界的未来有关。”
“你为你们残忍的行为就找了这么个空泛的理由吗！”
“不，以神的名义起誓，我们仁慈地帮助孩子们避免了未来可能会遇到的灾难和痛苦。”
“仁慈?只是为了防止‘可能会遇到’的东西，就因此决绝地拿走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
“芷。”哈代发话了。
“你先听这位女士把话讲完吧。”
芷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冷静了下来。
天使略显怅然的笑笑。
“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希望大家一起再仔细的聆听一次我的讲述，这关乎神们存在的本质和你们的使命。”
●
（天使的讲述开始）
相信你们的[发掘者](discoverer)，也就是神父基卢帕（Cherubim）已经和你们讲过，你们，不是普通的人类，是天赋异禀，与众不同的半神。
你们拥有作为神界与人界桥梁的能力。
对于人的维度来说，我们是『伪存』（nothingness）的，是无法涉足现实的一种臆想，一种思维。
但是，『信仰』(faith)，这种超脱现实的强大执念，给予了我们联通并通过某种方式控制现实的能力。也就是凡人们口中的“神力”、“神迹”。
是人创造了神，但他们却希望被自己想象出的东西所主宰。
人们心甘情愿地送给我们比人更高贵的地位与能力。
但一旦我们再得不到人的思维，再得不到人的『信仰』，我们便失去了『神性』(deity)，我们再没有与人界联通的办法。
除了，半神，一个中间介质，奇妙的存在。
而如今，人们虔诚的『信仰』已经山河日下。流行文化的狂躁与悸动取代了玄想与深思，依靠现代阴暗、暴力、颓废等黑暗文化存活的『黑暗神』因此崛起，而靠纯净『信仰』生存的旧神，也就是我们，却因此萎靡。
『黑暗神』们与人界的连接强度正冲向顶峰，一个旧神们从未涉及的顶峰。
一旦他们强大到获得直接影响人类的能力，超越『神性』的能力，那他们将会利用超越自然法则的力量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思维奴役。
他们会把现代文化将成为枷锁，钳制人的思维，让人们源源不断的给『黑暗神』提供他们想要的，黑暗的思维。
所有人，所有人都会被颓废，萎靡的现代文化侵蚀，成为『黑暗神』力量的提款机。
想想看，所有人都是没有『信仰』行尸走肉。
我们，需要你们，替我们打通去往人类现实世界的路，因为只有与『黑暗神』拥有同样“存在方式”的我们，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坦诚的讲，我们是为了自救才来拯救你们。
而那些被送上『天堂』的孩子们，的确也是由你们神父筛选出的半神，不过他们的神灵母亲或者父亲可能已经因为得不到『信仰』而『湮灭』了。这意味着，他们那一半作为神的灵魂，已经完全死去。
已经死去一半的半神，他们的寿命会很短暂，而空出来的那一半也迟早会被作为『载体』(carrier)被『黑暗神』所利用。
一旦这群孩子在活着时被『黑暗神』抓住，他们的躯体会被强行注入『黑暗神』的『神性』，以至于成为『黑暗神』进入人界的直通车、成为被强行操控的傀儡。
要以最高的效率把孩子送往天堂，使用燃烧极快圣火是最好的手段。
所以，我们的选择，看似独断、残暴，本质却是正确与仁慈的。
●
正确与仁慈?
……
芷欲反驳，但还是把最后的不满咽了回去。虽然他的伤势恢复的极其的快，但如此用力的讲话还是让重伤的他感到无力。
芷回顾着天使的说辞，总觉得她的话不够严谨。
有关圣火为什么效率最高，还有为什么这么着急与武断地将孩子们送上天堂都没有交代。
还有爷爷是否也是半神？为什么能在人界与我们一同生活？
更重要的是，凭什么证明孩子们已经成为天使了呢？万一她的一切说辞只是谎言呢？
万一……
另一边的芯、叶榟和哈代对芷刚才的表现有些诧异，平时默默无闻的他从没有这么激烈的讲过话。
●
窗外的云雾已经几近消失，天空外纯金的主色调也慢慢替换成了天空原本的蔚蓝。
列车的速度慢慢的减少，窗外可以依稀看见造型奇特宫殿与城市。
虽然四人还未完全从之前恐怖的经历中释怀，但面对眼前梦幻的图景还是惊喜万分。
这就是神们生活的地方！
……
“我们快到了哦，准备下车吧！”
爱尔麦蒂温和的看向身后四人，露出摄人心魄的微笑。
(✿╹◡╹)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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