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感兴趣的异性,大多数青少年男生的首选一定是“如果能追到手做女朋友就好了”。但是,那并不是正心诚意的答案,只是少年人欲求不满的脑内妄想罢了。真正喜欢到能够付出时间精力甚至物质代价去追求的,我想也只有那唯一一个而已。一旦有一个**进入卵子的并成功合成受精卵,受精卵就会将外壳变得坚硬,以拒绝其他**的进入,这是初中二年的课程,我认为这和少年人的春心萌动颇有相似之处,一旦认定了心上人并付出努力去追求,直到彻底失去希望为止,无论多么优秀的其他异性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三言两语扯的有些远了,继续谈我自己的事情,感兴趣的女生,如今我终于有了一位,当然我也妄想过让她做我的女朋友――只是妄想,还是可以原谅的吧。
一开始我是很期待她给我安排死亡仪式的。
当然,我所期待的是和她的再会,而不是自杀。自杀原本也不是什么能让人提起兴趣的东西。
而我所说的“再会”是指能通过和她更多的聊天交流来进一步加深彼此的了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呆在同一个班级里彼此置若罔闻形同陌路连眼神都没有对接过半次。
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我是讨厌有求于人的。“期待”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有求于人的一种情况,因为你的期待是否落空完全取决于他人(外界事物),“只要是需要取用、拜托外界的事情,都是有求于人的事情”,我是这样认为的。求人办事很难,非亲非故的状况下不付出一些代价就什么也解决不了。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勇气,没有能力,没有理由,踏出一步去,和她哪怕随口寒暄几句。
是要有多无能啊……我……
为此,我今天依然,坐在课堂上,坐在这我没有一个能叫出名字的小集体里,反复为她的事情而烦恼着。自从她表态说自己将会帮助我安排自杀服务以后,就把我晾在了一边,除了一通简单到只有几句话的电话联系之外没有其它的交涉,我几乎要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去相信她的漂亮话了,对她憧憬和崇敬也渐渐冷却成了心灰意冷。
果然,世界永远都是虚伪的,能够绝对信任的只有自己。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始料未及。
今日周一,一如往常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谢幕整理好用过的讲义,离开讲台走出门口,学生们也陆陆续续起身,或三五成群地离开,或成群结队地站在一起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当然,苏影也在其中。她被六七个女生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顾盼生辉。
她的笑容是很好看的,笑起来还喜欢用食指的第二关节扣住下唇,名媛风范十足。我趴在桌子上将隐秘的视线投向她。因为徘徊于自责与失望的夹缝中,我已经连续好几天这样观察她了,虽然无济于事。
她忽然站起来了,我心下一虚,赶紧把脸埋进手臂里面等待警报解除。在黑暗中,我感觉到嘈杂的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这种安静相信每个人都不陌生,就像在叽叽喳喳的自习堂上忽然投进去一个班主任。
鸦雀无声,洽如此时此刻。
比空气清新剂的香气还要稀薄,却沁人心脾的体香钻进鼻孔,我脊背一凉,猛然抬起头来……
没错,就是苏影,贴着我的桌子,几乎要碰到我的胳膊肘地,那么站着,亭亭玉立,婀娜婉约。我大概可以理解安静的缘由了。
她对我露出恰如其分的微笑,声若琳琼击泉,清脆悦耳:“方天同学是吗?”
“……是我”我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那个,这个周末,我和我的朋友们准备到蛇林山秋游,还少一个男生,你有空和我们一起去吗?”她背起手歪着头巧笑倩兮地问道。
听到这个地名,我明白了什么。
“我有空。”我冷静下来,朗声回答“我会去的。”
“那就这么定了哦!”她忽然侧过身俯下来凑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
“这么多天我都忍了,再敢偷窥让你好看。”
对不起!!!我在心里想象着自己跪着把内脏全部掏出来一字排开在她面前道歉的景象。
四周响起了惊呼声。因为她站位角度的问题,我很想知道有多少人将苏影给我的咬耳朵当做了香吻。
苏影施施然离开了我的座位,我也不想去看那些张到肚脐眼的嘴巴,于是趴下去,继续作与世隔绝状。
的确是一次令人耳红心跳的艳遇,但她说话的内容也的确很容易让人抑制住心猿意马的骚扰。
源青市作为一座沿海的三线城市,经济发展方面的确差强人意,但好在依山临海,海无捕捞排放之忧,尽天涯海角之美;山无开采砍伐之患,存水绿山青之形,自然环境条件可以说是得天独厚。而要数其中最具说服力的,就是那连绵数百公里的蛇林山。如同天堑一般,蛇林山将源青市和数万公顷的原始森林分隔开来,地势险要历史悠久,甚至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原生态动物种群,蛇虫鼠蚁自然不在话下,是否生存着小型食肉动物都难以捉摸。根据网络上的传言,不久前还有人在山里发现了野生狐狸的踪迹。除了经验丰富的野营、探险家或附近大学里的生态科研小组,根本没有普通市民会异想天开地去到那种深山老林里游玩,被蛇咬上一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秋游?
再明显不过,这是苏影根据在电话里我提出的要求,为我量身挑选的葬身之地。
明明是稍作思考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对话内容,所有人的注意力却都放在了进行这段对话的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成绩拔尖大家闺秀苏影,一个是……这谁啊?我们班级里还有这号人?……算了不重要反正就是个无名小卒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苏影刚刚还对这个无名小卒做出了相当亲密暧昧的动作!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大家闺秀的特殊兴趣?!
挺久的一段沉默过去,窃窃私语也慢慢响起,最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喧闹。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叫方天……对吧?”
啊?什么情况?今天我的点击率好像出乎意料地高啊?我抬起头,是几个带着比较好相处的表情的男生。
我有点愣。
“刚刚,那个副学生会长苏影跟你说话了?”
“有一手啊哥们!你可是她第一个愿意主动亲近的男生啊!”
“三班的老妖追了一个学期都没拿下的热山芋竟然让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看着我一脸懵圈的神情,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说:“我们都是慕名而来取经学艺的!方大情圣~!”
“可我跟你们……不熟啊?”我一时受宠若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台词,话音没落地我就后悔了。
这不正是我所期望的局面吗?被大家关注,和大家推心置腹地交流,成为交际达人……可现在我在说什么啊!
“啊哟都是同学有什么可拘束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回生二回熟嘛!”众人大方地给我台阶下。
原来如此。确实误会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误会。古人将月亮与太阳的地位齐平,有时甚至赋予月亮更高的地位,却不知道其实月亮只是一颗小小的卫星,反射着太阳沧海一粟的光芒,却赢得了和太阳平分秋色的评价。
苏影这样出色且拥有“战略级”攻略难度的女孩忽然公开主动亲近一个男生,不论这个男生平日里表现如何,此时,在周围人的心目中,他必然拥有着能与她的优秀相匹配的资质。
拥有资质的人总是值得结交的,这是所谓人际关系的立足点之一。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学生会副会长用一个小小的举动为我赢得了大家的关注,事情很快传开,“方天”一名很快在男生群体中家喻户晓。传言像瘟疫般,在传染的过程中进化出了更加恐怖的姿态,拥有方天之名的男生也获得了更多的关注,籍此,他终于找到了聊的来的伙伴,进而融入到更大的社交圈子,拥有了很多的朋友,过上了可喜可贺,皆大欢喜的现充生活……
――剧情本该是这样发展的,不过被我自己搅黄了。
我用自己固执的冷淡,让这些人放弃了结交我的想法。
对不起,我有罪。我浪费了别人的热情、开朗活泼,以及对我的包容。我罪无可恕。
但是,我有正当理由。
其一,如果我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和大家成为了朋友,那么在未来里,我的死就会给他们平添一份不必要的悲哀之情,相比那样,作为一个无名小卒悄无声息地消失,更为妥当。
其二,怎么说我也是个将死之人,有点将死之人的自觉才是正事,这个时候节骨眼上去和别人打成一片,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其三,而且就算抛开以上不谈,我也不觉得自闭了数年的自己能够应付得了这么热闹的场面,名气再怎么响亮,人们还是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如果我狐假虎威滥竽充数地广交朋友,就算再怎么挣扎,“我是个莫名其妙无聊透顶的家伙”,这一事实也早晚会公之于众。与其如此,还不如我放弃挣扎,做一条无人问津的咸鱼,直到死去。
这样的想法给我自己立下了一个巨大的flag,而且就在第二天以使我更加费解的剧情进行了回收。
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体育,千米长跑测试。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各自分为两组。
高中的体育课,拥有其他任何年龄段的体育课都无法比拟的重要意义。任何一个健全的男生都会这么想。汗水,喘息,运动服,等青春元素所构成的风景线,神圣到会让人觉得自己就是为了这一刻而生的。
男生对于胸部的认识,是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新生的婴儿,饥饿而畏惧,这个陌生的世界让小小的他们感到害怕,此时,只有母亲的奶水才能给他们以安详和抚慰,让他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与真善美,鼓励、支持着他们成长起来,那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最为原始纯洁的,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情感――
波涛汹涌,大浪淘沙。只看那些物体的圆润而动感的弹跳就能脑补出“boom~boom~”的拟声,令人充满彩虹般美丽的遐想。
她们芬芳的汗水洒在跑道上,让人恨不得趴下去t……不对,是给她们递上一条干净的毛巾。男生们镇静地谈笑风生着不露丝毫破绽,视线却像是磁铁一般跟随着她们的脚步,大家心照不宣。
……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就是这些有害成分的一份子。
女生们成群结队地跑着,保存着体力来应对剧烈的消耗。随着队伍逐渐拉长,领头的那一小群人就相当醒目了,我注意到,在那一小群人里,跑在最前面的正是苏影,她步伐矫健,规律的步频和喘息展示着她的得心应手。她整洁的长发扎成马尾,随着步调左右摇摆。
赏心悦目清新脱俗二词也莫过此景。
好像听什么人说过,副学生会长曾经在市高中生半程马拉松联赛上获得过名次,这种不到一公里的体能测试对她来说应该只是热身运动而已吧。
不知道是不是玩笑,她还说过自己有低血糖症?低血糖症的马拉松运动员?感觉就像五大三粗的屠夫说自己晕血一样嘛。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苏影的身体忽然毫无征兆地失去重心向前摔去。高度的体育素质给了她极快的反应速度,她用双臂护住头部,弓起上半身来防御冲击,在强力惯性的作用下,苏影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先锋队伍抛下了这个令人意外的伤员继续前进,后来的女生们也一个接一个地跨过苏影受伤的躯体跑过去,像是成群结队的羚羊起跳掠过受伤倒下的同伴。没有人回头。
我皱了皱眉头,感到有些别扭。
相当不自然啊,这种光景。虽然我是个完全体的可怜虫,但对于友谊的定义也略知一二,难道受伤的同伴还没有一次体能测验的成绩重要?
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关心,哪怕只是一两个人,哪怕会耽误测验进程导致重考,怎么可以……怎么会集体无动于衷啊?她们瞎了吗?
愤怒来的如此突然,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过去的我,是不会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动怒的。
或者说过去的我压根不会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她孤零零地趴在跑道上,满身灰土,头发披散,一动不动,像一只孤独纤细的海豹。
……别是死了吧?我在反应时间之内这么想着的时候,体育老师已经跑了过去,企图将她扶起来,但刚碰到她就像摸到了红炽的炭火,又缩回了手。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地回顾四周,希望能有几个男生站出去搭把手,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我……
毕竟昨天刚发生过那种事,大家还是很懂气氛的。
……这个时候读个屁的气氛啦!我又羞又怂。
她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体育老师束手无策地看着我这边,同学们也不约而同地看着我。
这是**裸的道德绑架!关我屁事啊!凭什么看着我啊!看我有什么用啊!
别看我啊混蛋!
无奈我又急于脱出这个场景,只得乖乖走过去。
“苏影同学好像是不舒服,我碰她哪里她都说疼,你小心点,”负责体育的前国家二级运动员女老师掐着腰,隆起虬结的肘肌和指伸肌一脸复杂地说,“伤情应该不严重,你先带着她去医务室紧急处理一下,给你们俩一节课的假,这学期最后一节课来找我补考,这是医务室的钥匙。”
我道了谢,蹲下去拉她的手臂……
“啊――”她半死不活地装乌龟。
棒读你妹啊!我不予理会,用力想要把她拉起来,她发出了声调更高的棒读。体育老师一巴掌打在我脑袋上:“年轻人做事这么粗枝大叶!你就不怕把人家拉坏了?!你就不会抱着人家?!”
这是大活人又不是什么乐高积木怎么就能拉坏了啊!她这明显是无病呻吟啊!我知道你是个为数不多的好老师!可这不是需要你助攻的地方啊!就算你想助攻也不要这么义正辞严好吗?!
最后依然以我的屈服而告终,我用公主抱的姿势搬起苏影的身体,从体育场出口处狼狈离开。
“急救箱里有碘酒、云南白药的药膏和绷带,你看情况取用,别乱翻东西,也管住自己手脚别太冲动啊。”体育老师在背后不远处挥着手补充交代。
没有冲动!什么都没有!丫真的是老师不是老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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