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仄的太阳热烈的炙烤着大地，即使傍晚也没有丝毫的怠惰。九科来到商业街边缘的角落。
“去警局总部偷东西这种事，真的没问题？”
在这该死的天气里要做这种事，云长空感觉身上冷汗热汗一起冒。
“既然漆黑之鸦可以，我们也一定没问题。”
九科的目的地是康婶文具店。
说是物是人非也许夸张了些，不过确实，老旧的牌子依然老旧，来者的心境却已经天翻地覆。
“康婶文具店”就像等着二人一样，敞开着掉了漆的门户，在这种天气里，低质量的漆感觉要化开了一样。康婶已经在内屋倒好了一杯茶，茶水表面非常细微的摇晃还没有静止，想必从是从九科出现在门口时，康婶开始准备。
“我等到水都快凉了。”康婶说着，同时向另一个茶杯里倒水。
“这么热的天气，喝点凉茶也没什么不好。事情比较麻烦，不过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不用我再赘述。”马奇诺显然不是在乎茶水凉热的那种人，这一点上他和云长空倒是一样，不论凉热，能解渴的便是好饮料。
“当然，好歹我也是情报商，在这个时代，信息比以往更加值钱，第一时间入手最新情报是必须的。”
九科在木质的椅子上坐定，而随着透明的细流，茶水也到达了定量，那细腻的手法，康婶认真干的话，开个茶馆一定能风生水起。
机关快速而平稳地下降着，光明的边缘渐渐地从眼前消失，不等到达底部，马奇诺就开了口。
“这是我需要的东西。”
一张手掌大的清单从桌子上传给了康婶，马奇诺娴熟的赌博技术让清单像发牌一样到了康婶身前。
人工的光亮从脚下开始出现。
“这些东西又是不少钱啊。”康婶眯了眯眼，用她枯树枝般的手指把眼睛上的鼻托向上提起来一点使镜片离自己的眼睛更近，好像仔细看就能赚的更多一样。
“如果你是为了钱的话，就不会等我们等到沏茶水都凉了。”马奇诺笑笑。
康婶折起了清单，只需扫一眼就记住了上面的内容，这记忆力与她的年龄实在不太符合，是长期从事这样的工作造成的吗。
“咳咳，真是的，太聪明了可不好，偶尔也应该像你旁边那个小子一样，傻一会也是很必要的。”
“不过，不正是因为我们都犯了傻，才不得不像现在这样聚在一块吗。”马奇诺把凉茶喝进肚，还嚼了嚼茶叶，体会着那茶特有的苦味。“作为一个情报商，被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骗到可是莫大的耻辱。”
“这个敌人的骗术确实高超，但我并不打算把这当作借口。”认真的康婶皱纹更加深陷，突出着她的年龄。这把年纪还要工作，康婶又不像缺钱的样子，她是有多喜欢打听别人的事。“这次是我输了，而且，我需要你们帮我扳回一局。”
“作为情报商的自尊心吗，需哪怕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也要取得胜利，不是肤浅的颜面，而是真正的荣誉感。”
“而你这个可耻的家伙就利用这一点来拐走我的东西。”康婶看着两根手指夹住的马奇诺的清单，露出不满的神情，而后表情又换了个认真劲。“放出假消息的是黑手党的四当家。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你旁边的负债队长差不多的年纪，他就当上了黑手党当家，实在是不简单。不过，即使如此，败给一个小孩我也绝对不会就此忍气吞声，此仇必报。”
“那我们的买卖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来了。”
马奇诺痛快地接受了无耻这个形容，愉悦的神情甚至表达着一点自豪。
“那个，我也需要一些装备。”云长空试图插话。
“你还是去上面买文具吧。”
“都不问要什么，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啊。”
事实上，说完这一句之后康婶打算理都不理云长空。
突然出现一声惊叫。
“我的天！”
胡乱摆弄东西的云长空不知道碰哪了，机关的顶部打开，自己被椅子弹回了上面。
“你的待客之道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啊。”马奇诺笑道。
云长空大概会把被弹飞归咎于自己的不幸，他当然没有看见康婶正在摆弄暗格的手。
已经发黑的灯管所照明的不太亮堂的地下室里，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这样的小家伙最好糊弄，一会儿给他几个免费文具就能让他开开心心的。”
“就算是云长空，也不会因为是免费的就高兴啊。”
康婶开始重新沏茶，炉灶上下蓝上红的火焰上，水壶正呜呜地响着。康婶找出两个茶盅，待水壶安静下来，向两个茶盅里分别洒了一点茶叶。
“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康婶向茶盅里加了一点水。
“不为什么，我的工作罢了。”
康婶第二次洒茶叶，加水。
“黑手党的商会可不是什么好的娱乐场所，进去后，玩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不管是市长家大小姐还是倒霉的警局队友，你来森特沃可不是为了陪他们胡闹的吧。你的目的这条情报我还没有弄到手，不过既然你来到这世界混乱的中心森特沃，那就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生梦想。长夜将至，凛冬紧随。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根本无法确定，你还有未竟的事要做，现在这么胡闹真的明智吗？。”
“即使你这么问，我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康婶最后一次洒茶，倒水。
“因为那个小子？”
“哦，你这么想？”
“不，只是随便猜猜，我不觉得你会为了几周的同事感情这么做。”
茶叶被完全泡开，汤色澄红透亮的液面泛着微光。伴随着上升的无色轻烟，幽香如兰的气味钻进鼻腔。是口味浓郁，能让人感觉唇齿留香的好茶。
马奇诺却没有动那茶水。
“东西帮我准备好，今天就告辞了。茶，就回来再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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