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早时的冲突并没有持续下去,但澍莉和伽维尔都明白,打一见面,两人就互看不顺眼,虽然彼此间并说不出理由来,可她们都有共感,在不久后的将来,机会将会遍地都是,所以两人才听进去神父的劝告,没有马上就大打出手。
午夜时分,几乎是吸血鬼的生物钟最活跃的时候,此次行动的五人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每个人都已经有所行动了——
两个大男人一组,他们的目的是潜入“血宴场”进行样本提取,据黑塔邦说明,这是他和费尔被教皇指派的任务。其实两个人并不是不认识,而是因关系很差才没坐在一起,所以致使澍莉作了误猜测。
至于伽维尔和她的跟屁虫,目前去向不明,不过这跟澍莉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澍莉本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高楼顶部观察黑金市的夜晚。她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巴顿的动向,因为在这之前,她必须找到最好的“舞台”。
观察间,一旦遇上视觉死角,她就会跳到其它的楼顶,然后继续观察,久而久之,夜色再次加深了。
再跳到新的观察点——
澍莉所停驻的楼顶有一张直升机停放平台,她坐到其中一角,视线放到了比起先前灯红酒绿的贸易区要单调得多的红色地带。
“果然,就算是世界第一发达城市也少不了这种地方。”澍莉淡淡作出评价,不过话出没过三秒,她的脸色顿时被绯红包裹住了——
澍莉是一个平日里喜欢开一点色情玩笑的少女,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抵挡不住某矮楼某窗后面,男女醉生梦死的情景。其实别看澍莉这个人一脸不正经,她也是个极其罕见的纯情少女。
“讨厌!”澍莉失魂落魄地捂住羞红的脸,不由自主就自说自话了起来:“我……虽然有初恋,可是……”澍莉连忙甩去脑子里浮现的粉色画面,“心跳,在加速?”
“哎呀呀!我怎么会有这么个肉麻的主人呀?”
突然之间,澍莉耳边传来一道由女性发出的声音。
澍莉第一时间惊讶地跳了起来,回身,一阵头晕目眩——
站澍莉眼前的女子并不是什么无关人事,她的腰肢就像月树上高挂的玉枝,枝头高高旋起惊涛骇浪,摇摇欲坠,奈何就是怎么也坠不下去,对澍莉这种心胸狭窄之人造成的伤害无可估量。
“你!你你你你!”
澍莉大惊失色地颤指指向女子,脸上的绯红如同猴屁,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一地。
“为什么?!”澍莉在惊讶,张牙舞爪,“为什么会自己神格化?!”
见状,女子略带些气愤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还问为什么?三年零一个月多八天,你一次都没让我神格化,我再不出来,不就要等一百年了吗?”
听到这一声训斥,澍莉马上故作可爱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俏皮地笑了笑:
“人家忘了嘛!”
此后,夏娃上气不接下气地拉扯起澍莉的脸蛋,就像扯面团一样,导致澍莉的脸变化无穷,声音也变成了这样:
“啊唔噜哦~~”
不过夏娃的话和动作出来还没到半刻,澍莉似乎反应到了什么,赶忙挣扎开来,表情马上作三百六十度大转——挑起眉,一脸“和善”:
“吼?”澍莉居高临下地作声道,“夏娃,对我发起脾气来了?”一开始,语气还比较平和,只是到了后来她的双手突然抓起夏娃的衣领时,澍莉一下子如同火山喷发般破口大训了起来:
“你何不上天?!敢扯你老主的脸来着?!”
说话间,澍莉抓着衣领又是摇又是拽,弄得夏娃晕头转向、波涛汹涌、娇声不断:
“啊~啊~啊……”
这还不仅仅是声音层面的**,就连澍莉无意间碰到的惊涛骇浪,简直是下流到令人难以言喻,以至于那一刹,澍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贫瘠之地,然后——
她妒忌,因为自己发育不良,但却无可奈何,于是只能自己挖个洞钻进去,然后放开夏娃,一个人陷入忒大的忧郁中:
“让我静会儿……”澍莉欲哭无泪地侧坐在平台上,再也无心教育夏娃了。
“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没有魅力的女人……”
“反正我也没人要……”
澍莉此时的眼神阴沉得可怕,甚至可以从她的一双乌黑眼眸中看到地狱的倒影。
“坏掉了!怎么办?!”夏娃束手无策人地在一旁跺脚。
“反正我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嗯哼!哼!”而澍莉仍然还在“那个世界”自暴自弃,“因为我,长得不够色情……”
夏娃哭笑不得地继续束手无策,不过这样的持续也并没有持续太久。
正在澍莉已经变成灰白石膏人后,夏娃突然大叫了起来:
“快看,下雪了呢!”
闻言,阴暗中的澍莉呆若木鸡般抬起脑袋,随即,她的脸瞬间被桃红色占据了,眼睛回复了光泽,而嘴角,也勾起了笑容。
在澍莉眼前,雪白天地间被红色的灯光所浸染,就如同春天树上开满的樱花,跟现在澍莉的笑容一样纯真可爱。
看到这种样子的澍莉,夏娃才流露出少许柔和之色,当下将这大孩子揽入自己的瀚海当中,并在此同时,她的身体正散发出圣洁银光,为她的主人化身为银白圣衣,伴随风雪飘荡。
“谢谢!”
澍莉惬意地合上双眼,并把圣衣往脸上不停地蹭。
这一个夜,黑金市一片祥和……
翌日,阵雪还不停,一直到清晨,依然在大雪纷飞。
“什么?一夜不见,变成了一个小脚修女了?”
大清早醒来,澍莉耳边就传来了“金色钻头”的嘲讽声。而她之所以会听到这种话,全因为她回归后是睡在教堂里的长椅上的,而且身上还穿着“夏娃”,有几分像修女,结果被伽维尔看见了,才有现在这种境遇。
不过,一向讨厌别人拿自己体型说笑的她,这一次,出奇没有动怒,因为她这现在是一种骄傲!此话怎讲?
澍莉戏谑地扫视伽维尔的身子一轮,然后一脸得意地反击道:
“对对对啊!没想到英国Bitch有一米八几的个子,原来非常羡慕我的娇小呢!”
“什……什么?Bitch?”伽维尔青筋暴露地拧了拧原本嘲讽样的笑容,转而为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快踩碎地板的样子。
但这种表情没挂上太久,伽维尔立刻强制扭曲成龇牙咧嘴的笑容,她明白,愤怒就输了,那么,她也要用她的优势反击——
用于持扇的右手将折扇一指对方“要害”,那个令澍莉完全绝望的贫瘠之地,怪笑起来:
“噢嚯嚯嚯!只有想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人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闻言,澍莉立刻明白了伽维尔表达的话中话。于是,她又一次没有忍受住,噌一下如同火山爆发般暴跳了起来,指头就骂,结果,伽维尔也来了兴致,对骂起来……
一些前来祈祷的客户胆怯地驻足于礼堂门前,他们可不敢介入恶犬之间的嘶咬。只是,在这么神圣庄严的地方吵架真的好吗?
一阵龙争虎斗的唇枪舌战后,澍莉才突然意识到:
“喔!就说吵得这么轻松,原来是少了张嘴啊。”
“管它呢!”
……
这一个夜,阵雪依然没有停止之势,反而有增无减,将黑金市染成了白雪皑皑一片。
时间还不到深夜,澍莉早早就位在高楼上玩起雪花来,她原本以为今天或许会比较太平,但过于敏锐的视力却不想让她太平:
那边是个地处废弃工业园区的光线有些黯淡的小巷子,此时此刻,一名双手捧书的少女正一边走路一边翻着她手上的书籍的。
这是一位身体纤细的少女,大冷天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这点与澍莉有点相似,不过澍莉的外面还套着厚厚冬衣。接着说那位少女吧,那位少女是个“黑长直”,但澍莉不知为什么感觉到少女发色中透着淡淡紫意,另外,少女还穿着一条迷你裙,黑色透肉丝袜,而胸部……
澍莉低头望望自己的——“比我大!”她马上欲哭无泪地侧癱坐在地,心头写满了:“明明年纪比我小都……为什么?!”
她一副“Ohmy god!”的姿势,本来冲动着要去对那无形间让她受伤的少女评理来着,却被那边突发事件打住了步伐——
少女身后跟着三人,但少女老早就发现他们了,正当澍莉自暴自弃期间,她已经与三人对上话了。
只见少女轻快地转了一圈身体,澍莉嗔道:“卖萌可耻!”但少女也听不见……
后来,少女把书递给了三人,似乎对三人说了些什么,三人翻开书,嘴边似乎在念上面的内容,而他们还没念完,三人其中之一突然倒退了好几步,身体一下子膨胀、变形,转眼间,变成了一头大于原先好几倍的黝黑怪物,但另外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还读完了字,重新与少女对起话来。
少女又转了一圈身体,然后说了一些话,两男子惊愕地回过头,怪物立刻就把他们先后杀死了,再后来把少女也杀了。
在这期间,澍莉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位少女曾试图与怪物交涉,但失败了。
把少女杀死的这种怪物,叫做“凶神”,据说是可寄生在人和低等生命内的可怕怪物,历史比炎黄还要久远,是人类历史上的一重迷雾。
“等等!”正当澍莉回忆之时,她被眼前突发的一幕震惊了——
少女明明是个普通人,澍莉对自己的感应很有自信,但少女被刺穿了心脏居然还没死,非但如此,她身上的伤口回复得特别快,回复的形式不是龙一样结出血痂复原,也不是吸血鬼的生成组织复原,与妖精的也对不上等等,只有一种,符合这位少女——
就算肉体被成切碎沫,都会一点不差地无缝粘合回去,回复模式特别恶心,是“灭杀神”的回复模式。
判断出这一点的澍莉如何不震惊?那可是“灭杀神”啊!世上只有“弑神具”才可以杀死的存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只可能存在一位,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澍莉如此吃惊,更主要的是,澍莉已经知道了,在遇到这位灭杀神前,已经存在一位了,而她能清楚判断得出,那位灭杀神还好好存在于这世间。
澍莉愈发想一探究竟,可当她欲起步跳下楼的时候,她又看见一大批黑影正在向少女方向前进,那是一群人,一群职业名为“狩魔师”的人。
见状,澍莉只好咬咬牙,放弃接近少女,转过身,向另外的楼房顶跳了过去。
第二个夜,就在重重迷雾中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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