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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古宅与回响

第04章 古宅与回响

给予园丁的剪刀,裁去过去腐朽的枝叶,获得新的一份特别的美——

自澍莉任教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而这段时间内,她也算是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同时也成功将所带班级推上了第一的位置,可以说,她现在是盛况空前,以至于走路都是抬头挺胸的。

“哼哼!双休就回家看看吧!”

澍莉一早别过“黑森林”的老板娘,挺着满腹饱和地雀跃在通向落枫市北郊的路上。

“唔!我是风啦!”

不知不觉,她陷入了童真的欢快当中,伴随风声律动着纤细如绒的腰肢,仿佛风中飞舞的凤蝶,格外清纯可爱。

正因为澍莉这些引人注目的可爱举止,自然而然把过路的“蝴蝶”吸引了来,但她没有因此停止这一系列或许让常人感到羞耻的卖萌动作。

在伴有朝气暖光的引领下,澍莉终于到达了她的目的地——

春意、生机,绿荫的海洋,扑面而来是木叶淡香,顺势而前,只见眼前古朴的小宅,宅下,则能一眼望见,清一色的绿意中隐藏的五彩缤纷。

“回家咯!”

澍莉兴奋地一跃三尺,与此同时,白皙小拳头也配合着比了个上举的欢快动作,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三两下跳到宅门底下,从包中掏出钥匙——

“咔嗒”

“嘣噶”

开锁与推门撞墙的声音依次作响,澍莉宛如下山土匪的气势般立即席卷宅子上下,而她也不是盲无目的地乱窜,所有动作中的首要,绝对是去仓库。

一道身影从林间树木的某一处探出头来,“它”,静静注视宅子被打开,由于进宅少女忘记关门后,宅子中的景象,目光中,映有别样的失神……

澍莉顺着高涨情绪的带动,提着一大把园丁剪冲向宅子后门。

又是一阵疾风——

一开后门,映入眼帘的,显然与前门的景观有着天差地别,但并不是说比起前门盛开的优质花朵,后花园爬满的野蔷薇略显逊色。

因为这,是让死者安息的地方——

“妈妈!”

澍莉一反常态地表露出她隐藏得很好的娇气态度,纵身扑入中央处,写有“爱母——玹芊芊之墓”墓碑的怀中。

“我回来了!”

澍莉甚至付出泪水,因为她正躺在母亲的怀中,只要这样就足矣——

“谢谢您!”她仿佛听到了墓碑说的“欢迎回家”,故作此答复。

逐渐,母女两“聊”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跟您说啊!现在的澍莉可是已经为人师表了唷!”

澍莉操持着她隐藏的调皮态度,只对她的母亲展露,一说完,澍莉立即俏皮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对她不在世的母亲拼尽全力地撒了个娇。

……

母女俩“聊”了非常久的一段时间,仿佛在这世间不存在会分别的宴席。

宅子中,偶尔传出“吱吱”木梯被脚踩踏的声音,一道雪白的身影,徘徊其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对了!妈妈!我给您泡茶怎么样?澍莉可是专门跟茉矢小姐学了的唷!”

“喔!原来如此,说来,妈妈还不知道茉矢小姐吧!”

“她是个非常非常土豪的大小姐唷!因为感兴趣开了家叫做‘黑森林’的咖啡馆,人又温柔又漂亮,对澍莉当作亲妹妹看呢!”

“诶……怎么这样啊?澍莉也很爱妈妈的说!妈妈嫉妒!噗!”貌似听到了,她对芊芊撒娇的声音……

隔着墙,身影所听到的,正是这一字一句可爱如绵羊般的声音,让“它”禁不住暗暗一笑。

“妈妈!要等澍莉唷!马上给您沏茶来!”

“咚咚咚咚咚……”

她,是个急性子呢!说完话就跑进宅子里,发出来的声音的确像是土匪进村。

那……就稍微藏一下吧——

身影悄悄融入空间中,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耶!我早就想操作一下厨房了!”

澍莉兴奋地袭入厨房,然后从厨具柜里抽出盘盘杯杯,左冲右撞,看似游刃有余,高手一般……

远在从厨房延伸出的走廊尽头的隐蔽一角,那对宛如温玉般的雪白眸子中,映出少女的活泼身姿,同时,也含有五味杂陈的笑意……

“啊啊!嗷!!!沏茶什么的超美妙!”澍莉一边进行沏茶工序,一边鼓动着她那可怕且具有杀人功效的歌声。

就连身影的主人听了,也禁不住头皮一发麻,无可奈何地苦苦作笑。

几经辗转,澍莉最终将两只茶杯和茶壶装盘,茶壶里也盛满了茶水,那接下来,就只剩下端过去了。

“铛~铛~铛~铛……”

“呃~~”虽然是“只剩下”,但这对澍莉来说才是最大的考验。

盘子里的杯子接连不断地颤抖,而澍莉的手也正好摇摆不定,说实在,实在危险了!

几次差点摔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茶壶里装的不仅仅是茶水,更是身为女儿的孝心,澍莉可不能有任何闪失,一定要安全抵达!

于是,凭借澍莉惊人的意志,最终,她做到了——

“太棒了!安全上垒!

此时此刻,澍莉的心情是难以言语的,当下慌忙放下盘子,而后便马上“腿软”坐到芊芊的墓碑前,用水嫩的小脸紧紧贴在冰凉如雪的墓碑上,就连那对清澈的黑瞳,也一点不争气地闭了下去——

“就一会儿……妈妈,澍莉有许多许多娇要撒呢!待会儿再帮您修理一下上的碑野蔷薇,然后……我们,喝茶……咪啊咪啊……”

由粉红色点缀,可爱的房间里——

一位幼女,她正欢快地趴在地面上,发出“嗤嗤”声响……

幼女长有一头乌黑色如同花卷般的长发,乌黑的清澈双眸,又有白皙如瓷的肌肤,与其说是人,更不如说能工巧匠全力打造的洋娃娃——

“洋娃娃”的一对小巧脚丫正在欢快地上下摆动,伴随这样的基调,幼女的嘴上还哼唱着可爱的儿歌:

“弱(落)枫弱(落)枫,一个漂酿(亮)的花园,澍腻(莉)澍腻(莉),最喜欢呢(了)!那你(里)有妈妈的欢笑……”

至于那双胖嘟嘟的小手,现在正用五指并用地抓着蜡笔杆,在白纸上涂鸦着,属于她一个人的美景。

或许,幼女画了很久,听闻到一道柔和的绵音:

“澍莉,吃饭咯!”

幼女轻快地放下蜡笔,然后手脚笨拙地站起身,一晃一晃走向房间门,踮起脚丫来,然后够到门把,再用小手掰动它——

“咔嗒”

“嗯!乃(来)了!”

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走下楼,而楼下,雪白的千丝万缕已经等候多时,那是一位——公主!

“妈妈妈妈,澍腻(莉)画了好漂酿(亮)的画喔!”

“真的吗?”

公主流露出喜悦的色彩,并把幼女抱到怀中,对幼女微微一笑:

“一起去看看吧!”

……

这或许是很冗长的记忆,家庭成员里其实还有一位父亲,只不过,他不知所踪了,那是澍莉才刚刚可以吐字清晰的年龄,五岁……

一切因果,正从那一刻起始,因为这个男人的消失,这个家最终崩溃了!

的确,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恍然间,一缕红潮涌上心头,顺着光,她的手伸了过去,握住它……

“诶?”澍莉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但因为夕阳光线的强度,致使她虚眯起双眼,并用手遮挡双目。

“呐!妈妈,澍莉睡了多久?”

“……”

“这样啊?”澍莉欣然一笑,“茶都凉了呢……”

“唔……”

“这样吧!澍莉跳段舞给妈妈看好不?”

说罢,澍莉轻快地立起身体,在原地转体一圈,扬起又长又卷的黑色马尾辫。

虽然她没穿华丽地舞裙,仅仅是一身运动气息十足的长衬衫与超短裤,但完全无法掩盖她舞步的优雅……

骗人的,这货其实压根就不会跳舞,充其量,她就是在手舞足蹈乱打一气,而究竟在打个什么,不为人知……

一段火热“舞蹈”后,澍莉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随即拾起地上的园丁剪,然后莞尔一笑:

“妈妈妈妈!我帮你修枝!”

“咔嚓!”

曾经,一名非常非常美丽的男子,在这座花园里栽培了成百上千种芳香四溢的花朵。

每一天,他都为花浇水施肥,并用同一把园丁剪修理过残枝败叶。

某一天,年仅五岁的澍莉乖巧地抱住男子的腰,将整颗小脑袋埋了进去,“不给爸爸走!”

澍莉第一次任性地撒娇了……

男子伸出手,柔和地放到澍莉的小脑袋上,并再一次,流露出他独特于别的男性的温柔:

“澍莉乖,爸爸会回来的!”

“真的吗?”澍莉睁大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发问了……

“嗯!一定!”

男子一抚再抚澍莉的柔顺发丝,并对她作出了第一次承诺……

但是,这是没有期限的承诺——

在澍莉眼中,那时只看见芊芊对男子再平常不过的笑容,在此之后,澍莉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人,一去不复返……

后来的后来,发生的一切,正因为他的消失,致使澍莉无法原谅这个人!

……

渐渐,澍莉从痛苦的回忆当中拔了出来,而当她反应过来时,碑上的某朵特别漂亮的蔷薇花已经被裁成了两半。

见状,澍莉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对~不~起!妈~妈……”

也不知为什么会换成哭腔,澍莉不能接受,这会让那个男人得瑟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

然而,正当澍莉为此伤感的时候,她突然间有所意识地转过身,将她手中的剪刀尖端指向远方。

“谁?!”她本应不再迷茫,但是,就是没想到,竟然——

“你~~”

这一声直接是颤抖的,原因不为其它,正是澍莉眼前的,拥有雪一样的白色单马尾,貌美如仙,身材宛如模特般的男子——

“玹天梧!”

几乎在同一时间,澍莉的目光转悲为嗔,牵动愤怒火焰的怒吼响彻天际。

那是——

她曾经最最喜欢的,如今如同仇人一般的,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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