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不安的内心,我和莫道诗来到了唐泽玲的住处。
温尔虽然分析出两种情况,但抱着某种偏见想法,我其实更倾向于第一种,也就是唐泽玲在密谋着什么。
但如果光凭直觉来看,我倒是更认为是某种突发事件。毕竟黑崎纱希和早苗爱根本不像是会捣乱的人,而唐泽玲今早才刚从我们这得到安全的信号,无论是狼人还是守卫都没有理由把唾手可得的胜利摔在地上。
不过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这也是为什么我更相信这次是场突发事件。要是人恶意捣乱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流血?
雷恩和唐泽玲正好在吃早餐。其实说是早茶更加贴切点,他们在空地摆了一张桌子,老远就能闻到汤包、烧麦和大麦茶的香气。都说老年人爱喝茶,我看雷恩端着茶杯抿一口放一下,还砸吧砸吧嘴,估计也已经到了这种年纪的时候了。
“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嫌弃。”雷恩望着我的眼睛说道。
“没啥……只是看你很悠哉的样子。”
我环顾了一圈,唐泽玲就坐在雷恩的旁边,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那个被我认为是cos美国都市传说瘦长鬼影的裁判,正端着一个空餐盒,像一位服务生一样立在边上。
裁判自然注意到我审视的目光,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来负责送餐的。毕竟你们对我们随叫随到的服务不太满意,所以收到反馈后,我们决定每天都会固定好时间给你们送餐——啊,下个游戏也会是这样的哦。”
“下个游戏什么的……算了,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挠了挠脸,感觉无力吐槽。
“所以,你们要一起吃吗?”裁判的视线绕过我,落在我身后的莫道诗。
我回头看了一眼,婉言拒绝:“不用,我们之前已经吃过面包了。”
“哦?是吗?”
裁判耸耸肩,没当回事。
他朝我们微微鞠了一躬,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我盯着他,这次他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退场方式,而是一步一步逐渐淡出我们的视野。
虽然总算是正常了,但在裁判身上看到正常的东西,反而总会让人感觉不正常。
而不正常的东西一多,傻子都会有不好的预感。
“好吧。”
在我和裁判的谈话期间,雷恩大叔也潦草解决完了早饭。他擦了擦嘴,惫懒地打量着我和莫道诗:“所以你们俩突然慌忙赶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温尔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
他四处张望了下,对于我们的突然出现,他自然早就感到不对劲。不过就连我也明白,只要没人作死,这场游戏就不会有任何人牺牲了。
没有血腥与暴力,那对于雷恩这种有过军旅生活的人而言,也就只是小风小浪了,所以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这个嘛……”
我犹豫着扫了一眼唐泽玲,寻思着该不该在嫌疑人面前把事实全盘托出。
我的顾虑主要在能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上。因为这就和警局破案一样,在案件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警局不会向外界透露一点有关的信息,这样才能避免嫌疑人把自己露出的马脚收回去,也就是不让犯人逃跑了。
虽然我有想这是次突发事件,但万一不是呢?如果唐泽玲就是犯人,那我岂不是在给犯人提供回避路线的线索?
我还在犹豫不决当中,莫道诗就拽了我的衣角一下。
“你怎么了?”
“嗯……没事。”
我摇了摇头。一番考虑过后,我还是决定就直接摊牌,思前顾后可不像我的性格,再说我也没温尔那么强大的思维能力。
莫道诗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你在犹豫唐泽玲是不是犯人的话,我想应该是多余的。”
“不、呃,我,”我被吓了一跳——各种意义上的惊吓,“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这种可能啊,我最近还是有不小进步的。”
莫道诗朝我比了个V字手势。虽然她的面部表情毫无变化,而且摆V手势实在老土,但不得不说有种叫做反差萌的东西。
啊,对了,说起来,这么老土的手势好像是她和温尔学的。
莫道诗还保持着V型手势,只不过现在是在戳着自己的下巴,在思考的样子:“如果唐泽玲如果是犯人的话,那我的事情她也早就知道了,所以无论隐瞒不隐瞒,实际上都没区别。”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我是不是犯人,之类的。”唐泽玲一口咽下塞得嘴巴鼓鼓的烧麦,不自觉地皱起眉来。
她大概以为我们是来找雷恩的,所以还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然而莫道诗直白的话语太过有冲击力了,唐泽玲不得不赶紧先放下筷子。
既然莫道诗挑明了,我也不禁受到了某种鼓舞,是应该把该说的都说了:“唐泽玲,你知不知道莫道诗已经把解药用掉了这件事?”
“我?”
唐泽玲愣了几秒,说道:“我不是才刚从你们那知道莫小姐是女巫吗?那时候我都没反应,怎么现在突然怀疑我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
“当然。”唐泽玲的态度很坚定。
“可是,就算你这么说,”我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能确认你没有说谎啊。”
“先等一等。”
雷恩伸出手掌压了压,示意我们先别争执:“光嚷嚷可争不出个结果来,樊命羽,你把事情条理先捋顺下,我们得先弄清楚你所知道的所有事。”
“好的。”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急躁了,深呼吸了一下,沉声说道,“就在你们走之后没多久,莫道诗突然告诉我和温尔,她的解药已经用掉了。”
“解药没了?什么时候用的?”雷恩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昨晚。”
“昨晚?”雷恩怔了怔,神色马上怪异起来,“我还以为是之前哪次黑夜环节发生了疏漏,结果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明明都没剩几个人了,不会是什么突发事件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和雷恩一样,目光都落在了作为狼人的唐泽玲身上。
唐泽玲则是一脸茫然地耸耸肩,说道:“别看我,我连这起突发事件都不知道。”
好吧,那看来还是得继续回归原来的话题。
我说道:“我们之前就有交代过,让莫道诗别乱用解药,毕竟同守同药是会死的,所以至今都没出过什么差错。直到昨天晚上,快要到八点的黑夜环节时,莫道诗突然听到屋外有温尔的声音,让她晚上把解药用了,可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是……”唐泽玲带着一副困惑的表情说道,“你不都说是温尔的声音了吗?问下温尔这是干什么啊?”
“可是,他说他昨晚没做这件事,可能有人假冒他,模仿他的声音说了这句话。”
“啊?怎么、听着像是个鬼故事啊?在黑漆漆的夜晚里突然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声音——这样的故事?”唐泽玲转头看了雷恩一眼。
雷恩严肃道:“后面呢?先说完。”
“然后莫道诗就听话地把解药用了,不过真的救对了,昨晚没有人员伤亡。”我带着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也就是说,守卫守错人了?”雷恩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
我连忙点头道:“嗯,对对,雷恩大叔你和温尔的意思一样。我猜有可能是黑崎纱希交代完今晚守卫的目标,结果等快要开始黑夜环节的时候,她糊里糊涂忘了之前选择的是谁,所以想赶紧补救一下。我们几个人住的地方算是小镇的中心,她跑到莫道诗这刚好还来得及回去,所以情急之中就让莫道诗用下解药。我猜她要是跑到你们这里,可就没有回去的时间了。”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你才会干出的笨蛋事啊……”雷恩大叔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哼了哼。
我带着不满的口吻瞪了雷恩一眼:“什么啊,我也不是所有事都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事我肯定不会犯错的。”
雷恩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你说黑崎纱希让莫道诗用下解药挽救一下局面,所以黑崎纱希是知道莫道诗是女巫了?可我和唐泽玲是今天才知道莫道诗女巫的身份,你们早就把这件事告诉那两个女生了?”
“呃,”我挠了挠头,“不知道,好像有……吗?”
“那第二点,”雷恩自顾自地分析了起来,“就算她们知道莫道诗是女巫,想要女巫用解药挽救场面,但这需要模仿温尔的声音来伪装吗?这不多此一举吗?”
“可能……她觉得莫道诗认生,不会随便听不熟的人讲话?”
“行行行,”雷恩被我逗笑了,沧桑的面孔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算你说的都有道理。那还有第三点,你们不是和温尔住在一起吗?干嘛不直接找温尔啊?和狼人重新约定下守护的人是谁不就好了?用得着弄得花里胡哨的吗?”
“这、可能,惯性思维?”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了。
老实说,雷恩在提出第一点质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想不过关了,但没想到真的是漏洞百出,只靠着不服气的念头还在支撑我嘴硬。
“惯性思维?怎么说?”
从雷恩的语气中,我仿佛听出了军训期间,教官调教我们这群新兵蛋子的既视感。
我嘟囔着:“就是,黑崎纱希她们之前一直是和唐泽玲交接的,所以脑子可能没转过弯,下意识以为只能找唐泽玲才能交代晚上守谁。”
“哈哈哈。”
雷恩洪亮的声音可以说是很开心了,仿佛听到了他在这个小镇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大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完全不在乎我疼得龇牙咧嘴的:“我看你小子才是那个脑袋转不过弯的。”
“切。”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虽然能感觉到和雷恩大叔越来越熟络,但这种男人之间的友谊,也太……沉重了。
我还是更想和莫道诗建立起更进一步的关系啊。
“等等。”
这种不和谐的语调让我一惊,下意识就想起了莫道诗。
但很遗憾,这次居然不是莫道诗发现状况。
唐泽玲微眯着眼睛,让我不自觉联想到了狐狸。她一一扫视过我们所有人,最后视线拉回到我身上。
“你刚刚说,纱希她们一直都和我交接那些——关于守卫晚上守谁这样的信息?”
“对啊,”我咬了咬嘴唇的皮,“温尔和我说得啊。”
“他骗了你,每天和纱希交接的人,是他!温尔!”
唐泽玲的眼神,在那一瞬和狐狸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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