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柔是第一个从房间里出来的人。
她向来醒得早,很多东西是习惯作祟。
“阿瑜。”
又是那个梦。
宋雨柔,或者说宋桑瑜睁开眼睛,呼吸轻浅,她的整张脸僵硬刻板得像刀斧雕刻过。明明是青春明丽的一张脸,却阴沉得面无表情。这是独自一人之后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放心不下任何事,相信不了任何人。所以干脆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一个人,从这张床上醒来。
她的眼眸暗了暗。
以为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以为再也没有人敲破心房,却被梦里那个人的一句话所摧毁,不成军。
下床,拉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镜子里的女人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稍显讽刺的笑意。这才是平时的她,冰冷,陌生,毫不容情。熟悉又陌生,像很久以前的久别重逢
。
她又梦到了他。
那个叫她阿瑜的少年逐渐模糊了脸孔,声音放空。她微微支起头,闭上眼睛。
又梦到了。
时间太长,明明灭灭的梦中没有什么绚烂模样。手机设的闹钟后知后觉的响起,稍显讽刺的电子铃音荡满整个略显空旷的房间。
偏了偏头,稍显凌乱的发丝掩住了半张脸。她想:我得静一静。
在以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以为再也没有人能靠近,像刺猬一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打量整个世界。其他的,都是事不关己,可以冷眼旁观。这样的以为,却被梦里那个人的一句话所摧毁,溃不成军。
她终于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了,所谓的温柔只是表皮而已。
记忆里,他还是少年人的模样,轻软的发,檀木般幽深的眼温软的唇。他的眉毛细长,从前她最喜欢拿着眉笔在他脸上乱画。非要将那两条温柔又不失英气的眉画得糟糕,还勒令不许抹掉。他挑挑眉,是那种无可奈何又不甘心的表情。
那只是个梦而已,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那样温柔的唤她“阿瑜”了。
字字诛心。
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曾经这样的称呼也被放在自己和他身上过,十六岁的秦桑瑜太过天真,以为真的,就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她会穿上婚纱,看着自己的少年走过长街,带着玫瑰花,走到自己面前单膝跪下。她会倚在他的身边笑得开心,一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没有做到。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她睁开眼睛,良久。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轻声又念了一遍。
之所以用“又”字,是因为,她已经念过一遍了。在婚礼上念悼诗。
唯一的温暖,唯一的怀抱,成了奢望。
剥夺了她幸福的人,居然是自己,可真是讽刺啊。
她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只是躲在角落里,伺机等待。像毒蛇一样,阴冷,不动声色。
身体是冰冷的,她从前就手脚冰凉,特别到了冬季。他会狠狠的骂她是不是作死,穿那么少,把自己的外套围巾裹在她身上。她会自觉的掏出手捂在他的脖颈,然后笑嘻嘻的说“阿燃,你好温暖。”然后用自己冰凉的手冰他的脸,看他皱着眉头,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是过去,现实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好人不长命,外婆说得没错。祸害是可以遗留千年,可好人不长命。
她一向浅眠,也许是梦境太过美好,让她忍不住眷恋。
时间是凌晨五点半。
在一片黑暗死寂之中,她对着镜子,慢慢的展开了一个笑。
"我一定会赢的,你是我的。"
指尖轻轻的触到了冰冷的镜面,她冷静的思索着,稍稍,手指划过,画成了一个兔子的形状。
又画了一个笑脸。
年少的梦想与约定,她统统都实现了。从今以后,只要顺利的完成了这个游戏。今后的日子,都会是幸福吧。
宋雨柔向来是一个冷心薄情的人,在有些事情上,往往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那个女孩...不好利用呢。"想起那个疏离的年轻女孩,宋雨柔咬了咬唇。手指在镜子上勾画...听狩先生之前的寓意,难道是爱丽丝?
不一定,这样的提示未免也太明显了。况且还有那两个值得注意的"特殊玩家"。
但...万一是利用反向思维。
她向来只会先解决最麻烦的东西,一条条列举,辩证分析。
那就从,那个人开始吧。
如何不动声色的提起大家的警惕与恶意呢?穿上了房间里准备的鞋,那是一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她很喜欢。
她妩媚的拨了拨头发,笑了。
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然后勾起脚背,把那双高跟鞋利落的甩开。
习惯了面具之后,才不会做暴露出身份的蠢事呢。毕竟,我可是大家口中的"魔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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