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冷水当头浇下，楚守给冷的哆嗦，一激灵就醒了过来，他抖抖头上的水，冷水顺着他衣服往下流，手和脚给绑的结实。
楚守动弹不得的给固定在了椅子上，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们，这是在虐待囚犯。”楚守支起头，有气无力的说。
“对你这号人，就这方法管用。”万袁弘没好气道，他头上缠着绷带，“我看看啊，从你身上搜出了这个，你到底是什么人？”万袁弘晃晃手里的符文。
“我是什么人对你们很重要吗？”楚守胸口在发疼，他感觉到肋骨的碎片切到自己肺里了，只要一呼吸，就会疼。
杨潇脸色苍白，腰间绑了一层厚实的绷带，他差点失血过度死亡，现在想想有些后怕。
“你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给你定罪。袭警，偷证物，这两件罪证就足够把你弄死了，弄明白你的真实身份无非是锦上添花，如果你的真实身份是一个普通猎户，那就砍头，如果是明国探子，那就凌迟。”杨潇无力往烟枪里添烟丝，吸一气，“就看你承不承认，不承认拉倒。反正你是难逃一死了。”
“那能不能在把他押向刑场前，让我打他一顿出气？”百郭岩歪着脑袋问，楚守那一脚把他踢成歪脖子了，估计要一两月才能好。
“不行！”杨潇没好气道，“让你出气，他估计要没气！楚守，想好了吗，说不说。”
沉默已久的楚守长长的叹息一声：“说吧，既然难逃一死，那就说吧。”
这个回答倒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们都以为楚守要倔到底了。
杨潇眼里精光一闪：“纪姑娘，笔和纸！记录下他说的每句话。”
纪牙白听话的点点头，拿出笔和纸，没办法，在场的会写字的就她这一号。
楚守闭上眼睛，他说：“你们先等等啊，我回想一下，这大概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杨潇一听，觉得苗头不对：“什么很长的故事？不就是一个间谍偷渡的故事嘛。”
楚守微微一笑，给了杨潇一个神秘的微笑：“我说过我是明国探子吗？”
楚守的百家讲坛开课。
“但我确实是明国的人，因为家里犯事，导致满门抄斩。你知道吗，当时我还小，不明白，只觉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天了？懵里懵懂的我眼睁睁看着家门给官兵砸破，然后提着刀冲进来，见人就砍，完全不论大小男女老幼，我还亲眼看到了一个幼小的孩婴给他们杀死，然后我就。。。。。”
你们应该猜的到楚守是在讲故事，但这个故事是有据有理，楚守亲身经历过的，只不过主角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而楚守则陪着那个人走完了这件事的全过程。
楚守像往常一样早起，梳理自己，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仆人，是照顾一个少女的仆人，那个少女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叫方腊，和水浒传里的那个农民撞名了。
把脸洗漱完毕，楚守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还是那个从两千年前就没有变过的形象，胡子拉碴，一脸沧桑，也不知道自己这张老脸是如何混到这里面的，也许是看自己面相老实，不会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楚守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把工作服穿好，然后恪尽职守的站在小姐房间的门口，毕竟自己是初来乍到，自然要勤奋一些，做给主子们看，给他们一种“这个人很不错”的错觉。
少女还没有出来，楚守无聊的去数地上的花，就在他数到三百六十六的时候，门终于开了，方腊打着哈欠出来，楚守立刻一脸谦卑的凑上去。
他说：“啊，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卑职这等的脚都酸了，您饿不饿，要不要卑职出去给你买豆浆和油条吃。”
方腊一脸无奈：“楚守，和你说了多少遍，不需要一大早的就在我门前候着，你该干嘛干嘛。”
楚守继续微笑：“没事，卑职不累，小姐您对豆浆和油条不感兴趣？”
方腊扰扰自己凌乱的头发：“嗯，还是去买吧，豆浆油条和肉包子两个，钱你先垫着，回来了我给你。下去吧下去吧。”说着，挠着脑袋走了，方向是厕所。
楚守和方腊已经相识了一个月，方腊对于明天出现在自己门口的家伙也见怪不怪。
楚守出了方府，和门口的护卫大哥打个招呼。
护卫大哥说：“你出去又给小姐买早餐啊？”
楚守回个笑脸：“是啊，小姐她就喜欢吃豆浆油条。”
方府立在京城，京城何等繁华，小吃摊一抓一大把，楚守进了个包子铺，耐心的排队，等包子豆浆还有油条入手，然后返航。
怎么看都是无比平常的一天，楚守刚刚从宋国逃亡到这里，宋国有几个杀千刀魔法师察觉了他的身份，准备把他赶尽杀绝，自己又打不过只好逃到了这里，好在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工作。
在方府里的事情不多，又安逸，楚守很珍惜这个工作。
提着包子和豆浆，楚守的步伐忽然放缓，给一伙人让道，这是一伙士兵，腰间上的刀器还散发着血腥味，应该刚从战场上下来不久，楚守忽然感到今天好像有事要发生。
楚守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
“龟龟，这阵势，方府今个怕是要遭殃。”
“是啊，谁叫方孝孺在朝堂上大放厥词，说什么灭我十族又如何。。。。。”
楚守寒毛立起，他抓住路人，问道：“你说什么？方府怎么了？”
那个路人奇怪的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啊，昨天宫里，燕王啊不，皇上叫方孝孺草拟即位诏书，方孝孺死活不肯写，反倒写上燕贼篡位，他这不算揭皇上的短吗，然后就。。。。。。诶，你跑什么？”
豆浆油条包子给楚守扔到了路边，他抄一条小道跑回去，来晚了，门口的两个护卫大哥已经倒在血泊中，楚守内心毫无波动，他在意的是他私藏的钱。
“见鬼，那可是五十银两啊，妈的，必须偷出来。”楚守左顾右盼，方府里哭声连天，外头尽是看热闹的，楚守挑了个无人的后门，悄悄的溜进去。
刚刚进去，就和一个士兵对上了，迎面就砍来一刀，楚守侧身躲过，一把夺过刀，然后轻巧的在这个士兵脖子那儿一抹，士兵捂着脖子躺地上抽抽。
方府有点大，到处都是乱跑的人群，楚守一路摸索到自己房间，他已经目睹了好几次惨剧，看到了手无寸铁的女人或者老人给一刀劈死，男人企图反抗，也给劈死。
心里为死者默哀一下，楚守贼似的溜到自己房间里，一路上小心翼翼，居然没有再起冲突过，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在自己房间的墙角处敲敲，把一个空心的砖头挪出来，里面有个小盒子，楚守心里一喜。
“嘿，没丢！”把盒子揣进自己怀里，准备走人，楚守开了一条门缝，小心观察，确定了没人，再出去。
可这门刚刚给他推开，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后还跟了一群人。
“小姐？！”楚守职业习惯的飙了一句。
浑身伤痕的方腊，看到了楚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把自己挂楚守身上，气息奄奄的说：“救命。”
救命？你引来了一群拿刀的大汉，我的命都难保怎么救你的命？！
楚守抱着方腊，把她推进房间里，然后把门抵住。
做完这一切，后背隐隐约约感到了一抹寒气，楚守不躲不闪，硬抗了这一下，眼里金光闪烁。
为何这下子他不怕暴露了？
因为他们都得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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