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灰褐色的猫头鹰拍打着满是水渍的窗户,它的嘴里衔着一封黑色的信封。基于先前的经验,查理猜测这只猫头鹰应该是来给自己送信的。略显吃力地将窗框向上抬起后,窗外的风雨不断吹打在查理脸上使他完全睁不开眼睛。
听到了猫头鹰跳到地板上的声音后,查理赶紧把窗子放了下来,并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已经满是水珠的脸。
猫头鹰把信封交到查理手中,然后猛地抖了抖身子,把水滴洒得到处都是。
“嘿!别这样。”查理厉声说。
看到猫头鹰安静了下来,查理才安心把注意力又放回了刚刚收到的信上。
不像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一样装在黄色的羊皮信封里,这封信用纯黑的普通信封装着,信的正面用银白色的艺术字体写有“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字样,右下角用相同颜色的字体写着查理的名字。
查理从没有听说过这家店,他把信翻了个身,信封的反面什么也没有,但几秒种后,一行银白色的小字就渐渐浮现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这封信像是有灵性的一样询问了查理的姓名,查理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懈怠:“查理,查理·亚伦。”
啪嗒。
就在查理刚说出自己名字的一刹那,信封的开口倏地一下弹了开来,同时一张有些湿的干净白纸在查理眼前铺展开来。
和之前的信封一样,很快白纸上出现了用黑色墨水写的内容:
亲爱的查理·亚伦先生:
这是一封写于10年前的延时信,本店受你的母亲艾丽卡·布兰登所托,根据预言术的内容于今天将这封信交递到您的手中。
我们,奥利凡德魔杖店,在此诚挚地通知您,您的母亲将一些制作魔杖杖芯的稀有材料托付给了我们来为您制作专属的魔杖,但由于其中一些不可避免的步骤,我们需要您亲自到魔杖杖芯的制作现场。
另外,您的母亲并不希望有其他不该知情的人知道这支魔杖的秘密,因此我们将会面的地点定在了回头桥的桥洞下,请您带上这封信立刻赶到约定地点,同时也希望您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PS:为您送信的猫头鹰佐格会为您带路。
奥利凡德魔杖店
信在显示完了最后一个字后,立刻又自己回到了信封中,并且信封的开口也又封了起来,几秒种后,一行银白色的小字又浮现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查理兴奋地翻转着这封信,这是他来到伦敦之后第一次直观地见到魔法的魅力,虽然在劳瑞恩画展那已经对魔法有所耳闻,但也不过是从安东尼的口中转述的一忘皆空魔咒。
很明显查理有些忘了自已,佐格拍了拍翅膀腾空跃起,又朝着查理尖利地叫了两声才使他反应过来自己还要立刻去与奥利凡德魔杖店的人会面。
“等我一会,我先准备一下。”
查理径直来到了行李箱边,简单地挑选了两件衣服套在身上,将奥利凡德魔杖店的信件放进了上衣的内衬,转身跟着佐格出门。
打开大门,楼道里黑漆漆的,查理又想起了刚刚那只画里的怪物——塞缪尔,心中不禁又泛起了一丝恐惧。查理愣了一秒后又转身回到了房间,将母亲留下的魔法石从方盒中取出带在身上。
佐格站在门把手上不满地冲查理叫了一声。
“抱歉,拿一个护身符。”查理歉意地说。
查理这一次没有回头,直接跟着佐格出了门。下楼的时候查理几乎是冲下来的,楼道里电灯的电压很不稳定,总是一闪一闪的,这害得查理好几次差点踩空了阶梯,也弄得他心里慌慌的,他在心中暗暗抱怨魔法师们竟连个灯泡都搞不定,并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
来到一楼时,雨已经停了,不过查理估计这只是暂时的,不过也确实方便了他的出行。
“祝您一路顺风。”身后的楼道又悄悄地跟查理打了招呼。
“你也是。”
电灯又连续闪了两三下,查理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祝福起了反效果,他决定不再停留,跟着佐格沿着街道朝回头桥的方向远离了公寓。
因为是夜晚又加上下雨的原因,伦敦居住区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也让查理放心地认为自己不会被其他人给看见。
佐格飞在前面两三米的地方,时不时出现在路灯下,查理寻着佐格间歇出现的身影尽力跟上,免得自己在这条不熟悉的街道上走丢了。
然而之后就不像在街道上那样好走了,佐格带着查理开始穿行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道上,有好几次查理不得不穿过那些阴森森的巷子,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查理好几次踢到了什么金属制物品,发出哐啷当的响声,弄得气氛很是紧张,而且每次从巷子里出来后查理还不得不检查一下信封与魔法石还在不在身上,他十分担心它们会掉在那些巷子里,但他又不想再回头去来时的地方找不见的东西。
还有一次,查理好不容易跟上了佐格却发现它带的竟然是一条死胡同,他气愤地盯着黑暗中佐格那对暗黄色的眼睛,不料佐格理都不理他,一头撞向了身前的墙壁,查理原以为它会一头栽在墙壁上并折断自己的翅膀,可是没有,佐格顺利地穿过了墙,而那堵原本看上去厚重的砖墙也不见了,查理对这一幕根本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佐格是不会对他做任何解释的,于是无奈之下只能先跟了上去。
在经历了几次大道小道之后,查理终于看见前面出现了路灯的光亮,查理想尽快走出黑暗的巷子,暗黄色的路灯总归比什么也看不见的小巷要让人安心的多。可是,佐格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巷子的出口处瑟瑟发抖。
查理不明觉厉地看了一眼佐格,他又将头探出巷子,寂静的马路两旁停着一排汽车,地面与车身都被雨水打湿,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暗黄,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突然间你是怎么了?”查理对着佐格满是不解,他将把手撑在一边的墙上,一边把自己的视线与佐格齐平,他企图让佐格快点回到工作中,“快点,你的主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然而佐格对于查理的劝说无动于衷,它时不时地闭上自己的双眼,还一头往查理的怀里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查理不想在这里与佐格莫名其妙的亲昵,他想快点去回头桥与奥利凡德的店员会和,查理可以感觉到头上湿沉的云气,雨滴随时会落下来,越晚一分钟赶到约定地点,就越有一丝可能被淋成落汤鸡。
查理试图继续劝说佐格:“拜托,刚刚我们一起走过了——哦。”
尚未把话说完,查理就感觉一股寒冷的恶意从背后的深巷里袭来,身旁原本只是潮湿的瓦红色高墙此时变得异常冰冷,查理弹簧般地把手缩了回来。
一层薄薄的冰蔓沿着墙自高到低缓缓结了下来,整面墙壁没有一处不被染上了刺骨的雪白。
“这是——什么——情况。”查理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查理把身边的佐格抱进怀里,佐格没有反抗,甚至还试图往查理的外衣里面钻。气温下降得很快,查理呼出了一口白气,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思维也被冻住了一般,他不仅遗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些什么,甚至还觉得自己从前快乐的回忆都是虚伪的赝品——虚无缥缈,查理突然伸手去抓那些明知道不可能抓得到的白气,白气自然是全逃散到了空气中消失不见,就和他的快乐一样。
渐渐地,查理的思想就全被那些痛苦的感觉给占据了,他不想回忆起自己父母的逝世,耳边就恰恰传来了父母临终前的哀嚎,他将母亲留下的手记视若珍宝,可此时却想不起一丁点里面的内容,他恐惧并仇视、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却又想手刃了的塞缪尔,此时就出现在了查理面前,缓缓靠近查理。
“又见面了。”塞缪尔脸上毫无神色。
“不。”查理向后退去,眼睛又变成了猩红。
在相逢的一刹那,查理心中的恐惧还是更大于仇恨,塞缪尔将它粗壮的尾巴拖在地上,在走过的路上留下一道幽紫色的冰痕。查理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他感觉到塞缪尔并不是单刀赴会,在那片昏暗的深巷里,两只全身都被黑袍遮住的怪物渐渐显出了身影,查理一眼就注意到了它们那双仿佛被泡烂了的双手,它们的面罩下传来了“吸溜”的声响,仿佛是在吃掉周围的快乐,同时将恐惧与不安传递到四周。
“摄魂怪。”查理很自然地就说出了怪物的名字,这使他自己也很奇怪。
摄魂怪向查理张开了自己骇人的双爪,一副对查理饶有兴致的样子。
查理无法忍受与那两只怪物的对视,如果说刚刚可以叫出摄魂怪的名字是出于一种另类的本能,那么现在这个本能告诉他——快跑!
查理毫不迟疑地选择相信了自己的本能,他转身撒腿就跑,可是不争气的双腿却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活动不开,他跑得摇摇晃晃,而摄魂怪没有立刻追上来,像是在享受着追猎的过程一般,塞缪尔则依旧待在原地。
来到了有路灯的街道上,查理也没有感觉有多好,他来到路中央,回头之后并没有看见塞缪尔与摄魂怪,但是冰蔓已经爬出了墙角,沿着建筑与水泥地扩散了开来,路边反射着暗黄灯光的汽车表面开始结起一层薄冰,查理很确定塞缪尔与摄魂怪就在自己的附近。
滴滴滴。
汽车清亮的鸣笛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一辆墨绿色的轿车闪着大车灯驶了过来,停在了查理身前。
滴滴滴。
车里的司机见查理没有把路让开,又鸣了三声笛,她把头探出车窗,喊道:“你不知道马路是给车走的吗,你该走的路在那。”司机指了指一旁的人行道。
查理刚想说些什么,可下一幕就让他把话给咽了回去。查理透过刺眼的灯光看见这辆墨绿色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开始结霜,这辆汽车的车主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打开雨刮器在玻璃上划了两下,可是霜已经结成了冰,根本擦不掉。
“这是什么鬼。”查理听见那位司机这样抱怨了一句,她走下了汽车,用手在前挡风玻璃上抹了一下,“这种时节车窗上怎么可能会结冰。”
这位身着红色长裙的车主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一切都诡异极了,随后又看了查理与他怀中的佐格一眼。
“你怎么还在这,快带上你的宠物回家去。”她又向查理指了指周围的环境,“你没看到这些么,夏天结了冰,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查理可以感觉得到摄魂怪在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必须提醒眼前的这位还在东张西望的女士:“这儿有两只摄魂怪,我——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摄魂怪?你在说什么胡话。”妇女转过头来看向查理,突然她的眼睛里泛起了恐惧,身子不仅向后退去,“那个——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为什么?”
“我的眼睛。”
查理不解地看向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又变成了那种猩红的血色,他明白这一定吓到了刚刚那位妇女,他想做一些解释,可下一秒摄魂怪的影子就出现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查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双腿一软转身就坐到了车前盖上,车子发出了“哐”的一声并前后摇摆了几下。
啊!
查理的举动明显是吓到了那位妇女,查理看见她正试图从自己身边离开,然而在查理的眼中,妇女现在的选择相当于送死,刚刚见到的两只摄魂怪,一只在查理的身旁,而另一只此时就在那个妇女的身后。
“别,别往那里走!”查理伸出右手警告妇女不要再后退,她身后的摄魂怪已经抬起了爪子,看它的架势似乎已经准备好对那位妇女开膛破肚。
然而查理并没有意识到一个在黑夜里有着红眼睛的人本身就令人生畏,妇女视查理的警告如短跑发令枪一样转身就跑,可是她一步也没有跨出去就与摄魂怪面对着面,查理看见那位妇女的七窍里溢出像是灵魂一样的东西被吸入了摄魂怪的面罩之中,妇女的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表情十分痛苦。
查理有想过上去帮忙,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除此之外,另一只摄魂怪已经离他很近了。
查理又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身边的那只摄魂怪,它举起双手像是想掐住查理的脖子,查理不禁往车上爬了爬,佐格在查理怀中“咕咕”地颤抖着。查理几乎整个后背都贴在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他已经无路可退。
摄魂怪倒是不紧不慢,原本悬在半空的手此时又移到了自己的脸旁,它揭开了自己的面罩。摄魂怪的脸上空荡荡的,原本长着眼睛的地方结了一层薄痂,还有一个圆形的孔,那应该是它的嘴巴。摄魂怪将它的脸几乎是要贴在了查理的脸上,查理看见摄魂怪的面庞上开始变形,先是眼睛,再是鼻子、嘴巴,查理惊恐地发现摄魂怪竟然长出了自己的脸,而且整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没等查理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摄魂怪就顶着那张仿冒的脸张开血盆大口,足足有半张脸那么大,摄魂怪的口腔里没有牙齿,没有舌头,也看不见咽喉,但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摄魂怪的口中出现了一股吸力,查理的意识与灵魂正逐渐从他的身体上脱离,查理现在使不出一点力气,跟不用说去反抗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查理听到一阵嘹亮的鸣叫声划破夜幕,意识与灵魂瞬间就回到了查理的体内,不过他现在还有些头晕。
两只摄魂怪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自己的猎物,慌乱地四处张望,仿佛是什么比它们还要可怕的东西即将出现。
天旋地转的感觉终于过去后,查理一眼就望见摄魂怪正背对着自己。突然,那只摄魂怪像是抽风了一样翻倒在地上,一个黑灰色的身影骑在它的脸上,摄魂怪胡乱地朝自己的面前抓去,只见那只突然到来的飞禽上升躲避后又径直下落在摄魂怪的脸上。
摄魂怪被抓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它挣扎着逃离了现场,而另一只摄魂怪也丝毫没有想要报复的意思,在与那只飞禽对视了几眼后就赶紧跟着前一只摄魂怪遁入了黑夜。
“谢谢你,菲恩。”查理一眼就认出了菲恩,因为那身打理地井井有条的灰黑色羽毛。
菲恩也“咕咕”地回道。
摄魂怪离开后,原本爬的到处都是的冰蔓也融化成水珠,查理猩红的瞳色此刻还尚未退去,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股奇妙的力量使自己的思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的内心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是摄魂怪制造出的幻影,连塞缪尔也是。
查理想起了刚刚和自己一样被摄魂怪攻击的妇女,她的情况很糟糕,瘫倒在路边,呼吸急促。
“你没有事吧。”
查理想上前把那位妇女扶起来,可那位妇女见状却向后退去,同时还对查理投以了惊恐的眼神。
“哦,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妇女向查理求饶。
“我不会伤害你,这里没人会伤害你,摄魂怪已经走了。”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是恶魔,你的眼睛——猩红色,那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妇女并不相信查理,“还有什么摄魂怪,我从刚刚就没有看见过,这里就只有我和你,还有你的那两只猫头鹰。”
“咕。”菲恩抱怨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对妇女的说法很不满。
听了妇女的话,她似乎并没有看见摄魂怪,查理很抱歉给了她一段痛苦的回忆,他现在很想安慰那位妇女,可是他也知道她现在正戒备着自己,查理感到自己无能为力,除了。。。。。。
“一忘皆空。”查理自言自语。
一忘皆空魔咒,这是安东尼告诉查理的一条高度危险的魔咒,莱茵曾特意叮嘱过查理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冒险尝试,查理觉得现在就是特殊情况,只是还不确定。
“求,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也不要再让我经历那种遭遇了。”妇女继续嘀咕着,“我还有家庭,我还有丈夫和孩子。”
查理不忍心再看到这位妇女这样子下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施展一忘皆空魔咒。
查理走到妇女的身旁,半跪着,妇女不敢直视查理,不断地发出了求饶。查理闭上眼,双手按住妇女的头,他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摸索着。
查理试图去找到一种感觉,嘴里念叨着“一忘皆空”,第一次毫无反应,于是他又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毫无疑问,这个过程无论是对于查理还是那位妇女都是痛苦的。
“一忘皆空。”最后一次,查理用尽了全部的气力低沉地喊出了这句魔咒。
一丝白色的光从查理的手中飘出,查理猜想这就是这位妇女的记忆,因为当他的手触碰到这些白光的时候,他可以看见刚刚与摄魂怪相遇时的经历,尽管在那位妇女的记忆中确实没有摄魂怪的身影。
查理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马上这位妇女就不会再记得自己,不会再记得曾经遭受了袭击。查理一边继续施放魔咒,一边读取妇女的记忆,可事情却开始变得却来越不对经。渐渐地,查理惊奇地发现他可以看到除了摄魂怪以外的记忆了,他立马松开了手,妇女此时已经昏厥了过去。
这可能是今天查理遇见的第二件令他终身难忘的事了,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莱茵小姐会这么在意安东尼告诉查理这个魔咒并警告查理不要妄想使用它,很显然,这个魔咒只要是一点差池,可能就会使一个人失去全部的记忆。
查理怀着歉意,将妇女搬上了车,由于体型的差距,查理没法把她放正。
查理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奥利凡德魔杖店的信封还在上衣口袋里,他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去与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店员会和,他又摸了摸母亲的魔法石——也还在,深呼了一口气后,下定了决心似得。
“我们走吧,佐格、菲恩。”
佐格看上去已经好多了,它扑哧地扇动翅膀,向着回头桥的方向飞去。
查理和菲恩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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