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人,刀劈斧削的面庞让人很难把和蔼等词汇和他本人联系起来。他穿着最简便的军装,在普林西普看来这大概就是他在战场上的固定装束了。普林西普接受的短时间的军队教育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认出那个肩章,那是他被应征入伍之后所看见的最高军衔:上校。在这个未曾拥有绮晶甲胄的国家一切都将是悲剧的,作为一个敌国虎视眈眈垂涎的国家。军队的构成也自然少了绮晶甲胄的那个部分但对于塞尔维亚来说他们不光缺少那一部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塞尔维亚的武器设备仍旧处于绮晶科技革命之前的水平。
如果说每次能够成功抵挡外敌入侵的都是多亏幸运之神眷顾的话那无疑是不可能的,更多是依靠一个足以称得上传奇的人物也就是塞尔维亚的参谋本部的情报主任德古拉丁.提米特利耶维奇上校。这个人对于每次反抗敌国侵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此时此刻站在他病床面前的就是这个活着的传奇。
“小伙子,我估计是你无与伦比的天赋让你从战场上死而逃生的吧?”上校拉过一把椅子做到他病床前面,普林西普无法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脸上读出任何的信息。
“您真的是上校本人么?”他忍着疼痛从被子的包裹中挣扎起来,尝试着敬礼。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肋骨处的伤痛令他难以完成坐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但相比于失去生命这无疑是最小的代价了。到现在他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是塞尔维亚的英雄,虽然他讨厌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但对于这个民族英雄还是敬仰有加的。
他敢肯定如果王位不是采取世袭而是选举制的话国内的大部分选民都会把属于自己的那一票投给这个人。
“躺下吧小伙子,我大概从护士那里了解了你受了什么样的伤。这要是被护士撞见了你让我这个被人成为上校的脸往哪放啊?”他似乎真怕除了什么意外的站起来把普林西普的身子再次安稳的摆回了刚才的位置。
普林西普没有想到这个被国人敬仰的英雄一点也没有为官的架子,与他短暂的交谈还有些让他心情舒畅。“上校,我们那场战斗最后是不是以失败告终了啊?”尽管已经从那两名甲胄战士的口中听闻了一切他依旧不肯相信的再度问出了口,时候他也曾考虑过当时自己为什么要询问那样的问题。明明在战场上不止一次的诅咒过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国王,为什么死里逃生之后所询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那个呢?
上校眼睛黯淡了默默地低下了头,此时他才了解到原来刚才那个精神矍铄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身为塞尔维亚的英雄他又怎么可能不将战败的事情放在心上呢,如果那两个人说的丝毫不差的话还是以那种屈辱的方式求和。“尽管我方士兵作战英勇但在军队的实力差距上太过于悬殊了,王最后接受了他们无理的请求。”
经历过这次之后塞尔维亚就更加难以翻身了吧?普林西普忽然想起德法许多年前的战争,就是因为那次割让阿尔萨斯洛林让法国这么多年来一蹶不振。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对于王来说只有这样才能保持自己那无与伦比的特权地位。”说话这句话时他明显可以感受到上校语气的无奈,对于一个以生命去保护国家的将领来说国王签署条约取得虚假和平的行为无疑是一种背叛。但身为将领这本就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你可以对国王的意见持以否定的态度首先国王同意与否另说,你要面临的结果就是毫无罪过的居民要去承担你的一腔爱国热情,这无疑是不公平的。
“上校您也觉得这是一件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么?”
“有没有办法这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我国的科技水平,我想如果是你这个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人一定能够感受到我们之间巨大的差距。在数百年之前那骑马与砍杀的历史也终将画上句号了。”
“嗯。”他又再次回想起战场上横行无忌的那些金属巨人,光是面对他们就需要十足的勇气。“毕竟面对那样恐怖的武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校您找我来恐怕不止是为了闲谈吧,毕竟处于战后的这段时间我想您的工作一定堆积如山了吧?”
“具体条约的事情就让那群人去和他们协商吧,我想我有着更为重要的任务。”
“更为重要的任务?”
“简短的来说,我认为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跟你的品格有一定的关系但光凭这些明显还是很难从那些家伙手中逃出来的,因此我觉得你遇到了什么更神奇的状况。”他趴在床头柜上双手交叉着,“难道你小子是什么王的私生子?”
或许是觉得气氛过于严肃了他突然间就冒出这么一句话,看着表情错愕的普林西普他立刻笑出了声。“开个玩笑,你也别太过于在乎了。现在在这间病房里你就不要过于强调我的军衔了,现在我仅仅是你的长辈。我来这里也只是因为关心后代的成长罢了!”
“关心后代的成长?难道不是你们这群刽子手把青年志愿军送上战场的?”即便是本着对英雄敬仰有加的态度他也无法再忍下去了,难道就是因为关心后代成长才把他们送上战场?
“我就知道这件事是你心里的一个心结,但对此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在这个议案商议的时候我也强烈表示过反对,就连王也是同样的态度。不过你清楚现今国内的情况,说是王掌权但新贵族也拥有着相当的权力。这件事最后是在他们的参与之下才促成的,如果没有我们的阻止送上战场的孩子会更多的。”普林西普似乎触动了他真正的伤心处,“但我们在这件事也有着不了推卸的责任!”
普林西普也清楚那些所谓的新贵族,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现有体制的一种冲击。对于他们来说赢得更高的政治地位以及获取更多的金钱才是他们的目的,人命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把孩子们当做肉盾送上战场势必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所做出的选择无疑是最有利的。
“我看见了神明,我在战场上看见了神明!”他低着头又再一次的思考片刻然后改变了自己的口径,“不,那是恶魔!”
“除了绮晶甲胄你还看见了什么?”这才是他想从普林西普口中所要了解的东西,那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的未知科技。
“漂浮在空中的绯红色绮晶甲胄!”
“绯红色甲胄?”上校在自己脑中飞速的搜寻着每个国家甲胄的信息,因为甲胄数量有限且又具备自己的特征对于这个情报局的主任来讲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情。
“腰间搭载着奇怪的兵器,而且甲胄的纤弱程度就像女性一样。”普林西普回想着昏倒之前的细节,尽可能向上校道出当时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可能真的是见到鬼了!”上校在他的记忆并没有搜索出与之相对于的甲胄类型,在战场上出于隐蔽的原因甲胄不会采取绯红色那样鲜艳的涂装,毕竟谁也不想未曾开始行动就被对方锁定位置。
“您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情报局的主任也不清楚的话那这台甲胄要不就是某个不知名国家的最新研发产物要不就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在各个国家的甲胄序列中都不存在这台机器,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秘密部队。如果那台甲胄的机能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恐怖的话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可能由德国研发出来,但德国又是奥匈帝国的盟友这又与你说的行为所冲突。你要说他们一起来围攻你还更加有可能,不过当然第二种情况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上校,在我昏倒之后我隐约觉得是绯红色甲胄的驾驶者把我送到了距离战场比较远的后方。而且我可以肯定,驾驶者一定是女性!”
“女性的机师?”普林西普的这句话更加另上校震惊了,“小伙子,你清楚国家和民族之间的区别么?”
话锋转变的速度之快令他语塞了,“国家和民族的区别?”
“国家是一个被居民普遍认同的的政治性组织而民族相对于国家来讲是一个凝聚力更加强的组织,它不是被政治连接而是通过信仰连接的。”上校站起身俯下身子贴近了床上的他,“那么你想要和我们一起为了这个凝聚力更加强大的组织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么?”
“通过什么样的形式?”
“我在这里郑重其事的邀请你,普林西普请加入我们的黑手会为塞尔维亚一族的团结献上你得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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