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他们的第一个订单，来自一个舞蹈教学班。
他们的要求是需要一个能做简单招待，并且可以做一些舞蹈基本动作的机器人。
这个要求并不难，在软件实行开源之后，像这样关于机器人做招待的程序代码并不难找到。现在超市里的那些机器人都能够做到这一点。而那些基本动作就更简单了。
“你说这些招待程序里面的情绪是真的情绪吗？”看着那些代码，吴小瘦有些不爽。
莫寻直接没有抬眼看他：“你自己知道，又何必说出来。”
“只是有些不舒服，按着这些代码走下去，即使是当面撕破它们的衣服，它们也只会笑着说‘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吴小瘦学了一个自认为很妖娆的女声。
“那你想怎么样？当人类强行脱去机器人的外衣，观看它们的身体时，难道你能说这是猥亵或是耍流氓？”莫寻虽然也不耻那些对机器人有过分举动的人，但法律上并不认为那是犯罪。
“就像在大街上看到两只狗在交配时，我说的那样。”吴小瘦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它们不是人。”莫寻模仿着吴胖子，虽然声音不太像，但语调却很正宗。
“对，他们不是人。”
交付了第一个机器人之后，他们的名声比原来更大了，不过订单仍然是零星的一两单。勉强能够支撑生活，而不用去领救济金。
姚梦晴的帮助是显而易见的，她的许多观点都很另类，至少吴胖子是甘拜下风的。慢慢地，姚梦晴在机器人方面展现出来的才华让吴胖子动心了，他想把她拉进来，一起开**感程序。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姚梦晴决定加入他们，但她有一个条件，不得打听政府部门的秘密，而且她不参加他们售卖的机器人制作。这些在莫寻和吴胖子看来完全不是事。
他们还没正式开始，吴胖子就被一个电话叫回了老家去——他父母为他相中了一个姑娘，看过照片之后，吴胖子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你说他怎么这么心急啊，也不怕把人姑娘给吓到。”姚梦晴打趣道。
莫寻非常肯定地说道：“虽然没看到照片，但那姑娘肯定长得很美。”
“为什么不是他单身久了，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急着赶回去？”
“我认为你经常在他面前晃悠，让他的审美观有了非常大的提升。”
姚梦晴对莫寻的赞美非常享用，她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吴胖子的速度确实惊人，第三天他就回来了，还把那姑娘也给带来了。果然如莫寻料想的那样，是个很美的女孩，看起来温柔贤淑，是个能打90分的姑娘。
……
“我觉得没有什么能比随机更能让机器获得自由了。”吴胖子想了很多办法，依旧没能想到一个让机器能表现出自我的办法。
“的确是这样。”姚梦晴想起了以前，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但是，你能有什么办法让它不发疯吗？”莫寻有些无语，说了多少次了随机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定时炸弹。
每到这个时候，吴胖子的女朋友花苗就插不上嘴了。这种时候她就一个人上网或者给他们三人准备吃的，也不去打搅他们。
“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不过要再好好考虑下。”突然，莫寻有了一丝灵感。
“你快说说。”姚梦晴所认识的莫寻可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这种想法的，她感到很好奇。
吴胖子也立刻催促着：“快说快说！”
思绪有些缭乱，虽然还是感觉不太妥当，但还是先说出来了：“我想是不是可以先做一个随机选择，然后再枚举，之后再加上随机。第一个随机选择是它自己的想法。接着是枚举，也就是法律限定，经过枚举之后的结果定然就是合法行为。最后再随机出一个属于它自己选择的结果。”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听起来的确是那么回事，但莫寻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人类的思维是先有一个初步想法，这个想法可能是合理的，也可能是非常疯狂的，然后会受到法律意识的约束，最后才会做出一个合理合法的选择。”吴胖子慢慢分析道。
姚梦晴也赞同地点点头，这并不是之前他们研究的方法，但这个却是她现在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花苗为他们端上来了切好的水果，吴胖子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有个女朋友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不，不对，这不对！”莫寻摇着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吴胖子咬了一口西瓜，随口说道：“怎么了？”他已经习惯了失败。
莫寻说道：“我们不能和精神病人去谈法律，这很可笑不是吗？”
吴胖子也反应过来了：“精神病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但情感程序是要赋予机器正常的情感，所以说第一步的随机就已经出错了。”
看着窗外炙烤着大地的阳光，莫寻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这真的是上帝程序吗？”
“上帝程序……吗？可惜我是无神论者啊。”
“如果你不相信人的思想是被上帝赋予的，那你觉得人的思维是从何而来？”
“从大脑而来。”
“说到底大脑不过是由细胞组成的器官，它又是如何产生思想的呢？”
“是……脑电波……你是不是要问，那脑电波又是如何产生情感的？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吴胖子细密的汗珠布满脸上，但房间里并不热。
“如果你是有神论者的话，这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你是要把所有未知的东西都推给神？”面对莫寻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姚梦晴有些不高兴了。可以不相信有神，但不能因为有解不开的疑惑才去想起神，这不是信仰，而是亵渎。
莫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也许这样的代码本身并不存在。”
“这是说我们到目前的所有努力都是无用功咯？”吴胖子皱了起眉头。
他从决定开**感程序那天起，只要一跟人说他的梦想，总是会引来无数嘲笑。只有身边的这几个人，没有嘲笑过他，但如果连他们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话，他会受到沉重的打击。
虽然梦想总是从被嘲笑开始，但任何人都想在前进的道路上拥有相同梦想的同伴，至少可以向全世界大声地喊一句：“在你们眼里的可笑傻瓜不止我一个！”
莫寻肯定地说道：“不。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们已经证明了那些方法都是错误的。”
原来同伴也没有放弃，吴胖子松了一口气，他笑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也许，我是说也许。”莫寻的心跳突然变得有点快，他想要先把这种激动平复一下，“如果我们不能从程序本身去赋予机器情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情感去控制机器？”
他们没有注意到姚梦晴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了，脸色不再是之前的红润，而是有些泛白。
吴胖子有些懵了：“让情绪控制机器？情绪……控……制……？”
花苗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因为房间里的空气正在孕育着一股力量。她注意到了吴胖子的情绪有些激动，虽然他说话的语气还很正常，但他的双手因为紧握双拳而有些微微颤抖。她还注意到了姚梦晴好像有点被什么吓到了。莫寻此时也是双目有神，好像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点子。这种时候，她自己也变得非常小心，连换个坐姿都非常谨慎，不弄出一小点声音。
莫寻说道：“如果情感是大脑发出的一种电波，人类受到这种电波的刺激后，再结合记忆，做出一系列的行为。那我们能不能模拟这种电波做一个生物电池，这种电池会受到刺激会发出各种信号，然后再从数据库里随机选出一种，相对于这种信号应有的结果。”
姚梦晴明显松了一口气，这种想法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但却让她安心不少。
吴胖子的反应却是很激动，他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的梦想是让机器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他要做“机器精神教父”。如果上帝程序这一条捷径走不通的话，那只能考虑其他方法了。
“这种方法，你有多少把握？”吴胖子小心地问道。
“目前来说毫无把握，因为我们没有这样做过。但是，比起上帝程序来说，要靠谱得多。”莫寻诚实地说道。
吴胖子有些意动了，如莫寻所说，他们之前的努力虽然没有结果，但证明了那样做是错误的。但是如果要做生物电池，他们在这方面的知识比起编程来说，会差很多，他们需要专业的人。
“生物电池……这不是满大街的那些生物电池，而是要能根据周围事物的刺激强弱，发出不同信号的真正生物电池。这根本就是在制造生命！”
“难道你想做的不就是在制造生命吗？这个世界上有情感的不都是有生命的吗？而且，这要和数据库相连才能完整。”莫寻进一步解释着他的想法。
“如果没有后续数据库的话……”
“那它就是一个不死的未知生物。”
“就像太岁一样？”
“不，太岁更恐怖一些。生物电池这种东西，你制作出来后，一刀把它切成两半就毁掉了。但那种肉灵芝，你把它切成多少块，它就会变成多少个单独个体，也许那是上帝做出来的生物电池，只有上帝才真正了解它。”
关于太岁的研究，在这个时代依旧是争吵不断，谁也没能说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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