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瞬间,她仿佛失去了全部,本就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全面溃败,从里到内。滚烫炽热的液滴从眼角落下,顺着脸颊一直流向下巴,俩股液流在最低的地方从新汇聚成一股, 最终脱离皮肤,从空中低落。
“别哭了,搞得好像真的和人一样。404,下一个到你了。”冷峻的声音将她从虚无之中拉回现实。她知道声音的主人在恐惧,在用着这样贬低她的方式来为自己打气,以消除对自己的恐惧。
正如她也在恐惧一样。
她知道为什么声音的主人在恐惧她,毕竟在她刚刚“诞生”的时候,饥饿的她吞噬掉了整个实验室的“人”与“非人”,这其中就有许多被他称为“朋友”的生命体,他不敢赌她是否会一时兴起把他也当成了正餐。
是的,“人”,这些生物是这样称呼他们自己的。而她,则他们被蔑称为“非人”,或者是“怪物”,亦或是,更为平和的,相对来说更温和的说法——“实体”。她懂得辨析出这些词汇之中的情绪,无论是恐惧,还是愤怒,她都明白,因此她有时也会嫉妒,嫉妒这些生物一出生便在同族的怀中,而不是在异族环伺的冷清囚室。
而她恐惧的,则是一直 笼罩在这所设施之.上的那些“存在”。那些高高在上,隐居幕后的“存在”们直在牢牢的盯着她,使得她的灵魂一直在颤栗且恐惧,不得安宁。因此即便她可以轻松挣脱囚具,杀戮掉整个防卫部成员,吞噬掉他们的肉体,吸取他们的灵魂,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知道,那些“存在”甚至不需要动手,就会有其他的“东西”,将她控制并对其施加惩罚,就像她诞生的那一天一样。
她与他,都在恐惧,而恐惧的原因与对象却各不相同,却不一而同的在颤栗,或许这又恰恰印证了那个古老的观点——“你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而唯一需要害怕的, 也是恐惧本身。
在她那在身躯.上端,充斥着水与脂肪的神奇器官中那名为“思考”的奇妙炼化学反应尚未结束之际,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向前的拉力便终止了她的沉思。她踉跄了好一会,想要平衡这股破坏她身体平衡的力量,但终究没有成功,她的身躯在这力的作用下只得踉踉跄跄的由着这股力的主人的意志前进。
“少磨磨唧唧,赶紧的。”另一个同样冷冰冰的声音自她受到的那股力的方向传来,如同周边的环境,寂寥,冰冷。
乳白的大门随着她的进入在她身后关闭,融入同样乳白的墙壁,与其和为一体。当她终于可以停下,得以让被勒紧的脖子舒.缓,自由的呼吸空气后不久,便被其中一个白大褂推搡着,挤上了那充斥着怪味,熟悉无比又深痛恶绝的逼仄半圆柱形舱室。
半透明的隔层材料在无声中升起,地板上的空洞中涌出透明的粘液,接触到她裸露的肌肤时,尽管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脚掌接触到那液体的时候,冰冷的触感依旧令她打了个寒噤。
一些她叫不上名字,却相当熟悉功能的仪器从背后的墙壁之中弹出,放在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随时准备将她彻彻底底的探索一遍。
已经封闭的舱室里虽然看不清外面,但她知道外面一定能够清楚看见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就像之前她也看过其他几个舱室里面泡着的形体一样。那几个白大褂会用着种种奇形怪状的神秘学仪器把她分析的比她自己还清楚。
从地板的空洞中涌出的冰冷粘液已经没过她的鼻尖,液体随着呼吸涌入她的鼻腔,流进她的身体内部。她一直很奇怪,明明这些液体,并无太大味道,为什么每次进入舱室时都会有一股令她厌恶的奇异气味, 甚至还混入了她吸的前几次液体之中。
尖锐的针尖刺破她的皮肤,扎进体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液正在被抽走,而珍贵的热量也随之流逝,寒意在她的躯体之内蔓延,胸口处的一对采集环开始了它们的工作,给她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身下传来的熟悉扩张感让她更加的厌恶这里的一切,她不知道这些生物囚禁她是为了研究什么,她只知道她无比的嫉妒那些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家伙,她厌恶如此孤寂苦涩的毫无自由的生活。
她想哭,她知道哭泣是弱者的提现,因此她只有泡在这团液体之中才敢哭泣,她不能也不敢将悲伤展现给那些“人”,这样相互之间的双重恐惧才能保持下去,她才能保证自己仅有的一点权益,那是她作为自己最后的底线。
体内的采集装置依旧在继续工作,并且隐隐约约在持续向上蔓延的趋势,让她难受的同时也在麻痹着她的神经。
不知是那些粘液还是那些器械刺激的作用,困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的四肢变得僵硬,和周遭的液体一般冰冷,意识开始游离在认知的边缘,眼睑开始越来越厚重,本就模糊的视线愈加模糊,黑暗。
在她彻底被拖入名为睡眠的状态之前,她感受到了其中一位“存在”。或者说,那位“存在”在审视着她,冰冷的的恐惧立刻裹挟着她逃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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