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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

第二十卷

与其说这是一个仓库,看起来,这更像一个不太正规的博物馆。仓储方面把这里的不同道具根据功能,大小放置归类。迪达尔和赵泽穿过“小型随身区”“小型物品区”……“中型活物区”“中型未知区”,来到“大型区”。赵泽在进到仓库前,就向迪达尔说:不要自己脸贴着空气去首都,虽然动静可能比较小,但是真的活脱脱找罪受。迪达尔想了想,的确,而且赵泽的翅膀在小区域内活动快,长途不具有优势。迪达尔看着这个不太安静的大型区,有龙,有圆盘式的飞船,浮空车……

“龙啊……”赵泽看着这个和中国龙大不一样的西方恶龙,嘟囔着,“坐上去嘴都被吹歪。”

迪达尔听的很真切。他想骑着龙去首都,说实话,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骑龙……吧。他把手放在这个已经失去主人的龙身上,眼前跳出方框显示御龙之术。“龙需要你以血液为媒介,二者灵魂相连接。连接后双方通感,性命也彼此相连。”这个代价不小。迪达尔转身走向一旁的浮空车。抚了抚车门,转身对赵泽说,他打算就开这个东西去。

“好的。但就我们两个人吗?”

“那就带几个得力的人手吧。”

“这个车可能不够坐。”

“这个车里能坐八个人,小行动,小动作,够了。你去挑几个你信得过的人来,我来让人在我离开时管一下公司,监督现在的工程。”迪达尔目光落在赵泽缠着绷带的手臂上,“要不你留下,我带人去,你这个手,估计留在这里比较方便。”

提到这个手。赵泽淡定不住。那天回来,他就一直在做噩梦。手臂悬浮在一片洁白的空间里,慢慢补全出一个人形来,是一个年轻面容姣好的少女,有些幽怨且恐惧地注视他。一人一“人”对视着,少女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一样悬浮在空中,歪头露出邪笑,空间漫起红色的雾来,最终融汇成不见五指的黑。赵泽每次入眠都这样一次次梦醒,颅内发出瘆人的声音。终于赵泽忍不住,闭上眼,想象“赵泽”站在他面前:“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就不好奇那个你梦到的人是谁吗?”

“我不好奇,我就想知道你是什么。”

“她是我的第一任主人。塘城大学文学专业最边缘化的女生。”那个声音还是那样咕唧作响,但少了戏谑和调侃,带了一点沉稳与庄重,“她得到了我,我没有成为她的一部分,却成了它的一部分。”

“她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不同于小猫小狗,我是有反馈的。我和她相处不过一周左右,我不明白她的感受,但我喜欢她和我说话的样子。她的世界只有一个人在快乐,其他人只是惘闻。”“赵泽”没有回答赵泽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到,那声音里的杂音越来越多。“我和她不一样,我不在乎他说的什么,但这样,也许已经很久没和生灵说过话了吧,我虽然嘲笑讥讽,至少还是认真听。”

“直到白诺扬在她一个人的时候下手杀了她。呵,可能在她死的时候,她的一部分记忆汇入我的脑海了,她的一部分愿望就成了我的一部分。”那个声音好像恍然大悟了一般,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你不是好奇我是什么吗?”

赵泽早就想知道了。

“我没必要告诉你我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把你夺舍了是一点问题一点障碍都没有的,我是你的一部分,更是超越了你。”“赵泽”里里外外透露着优越感。

“请鬼上身……”赵泽暗骂。

“骂我?呵呵,你在我这里是没有秘密的,你过往的一切,你脑子里的东西,我一清二楚。”

赵泽睁开眼睛重重地叹气。他给自己搞了个爹回来,请了个狼住进自己的身体里,虽然这个玩意救了他的命。

“所以你既然大方选择了我,我也大方告诉你,我们之间可以达成君子协定,我不干涉你,甚至可以为你所用,但你要做到两件事。”“赵泽”说。

赵泽已经脑补起来恶魔契约和不平等条约这样的东西了。

“一,把白诺扬干掉,为我的前一任主人报仇。”

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那第二个呢?”

“二,把白诺扬干掉,让他不选择我,怂货,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不是……两个一样的事情吗?”

“原因不一样。你只管做。”“赵泽”已经计划好了,如果赵泽影响了他的计划,他就夺取他的身体,自己处理完这些事。

那处理完之后呢?不用说,他至少在死去之前,是短暂拥有自由的。

兰新放下泡面碗。“我吃不下了。”

杨云之关切地问:“吃饱了?”

“不,只是单纯胃口不好。”

杨云之明白,吃泡面也不是办法。几个男生这几天熬下来已经有点显皮包骨头,兰新更是脸色惨白。他放下碗筷,走到楼外的小池塘边,卷起裤腿,趟水下去。他伸出戴有手环的手下水摸去,有小鱼划过手心的感觉,他当机立断,用手环进行绑定,接着把鱼牢牢抓出水面。他就这样重复着,重复着,捞上来十几条。鱼不算大,一个充其量也就半斤。杨云之来到这里就有意识往水里投放饵料,企图把鱼养肥一点。秋深,水已经让人冷得折磨。杨云之闷着一声不吭,走上岸,怀抱了这些肉,有些笨拙地往屋里走去。王昊霖见杨云之抱着鱼走进来,连忙跑出去看了眼池塘,又赶紧跑回来,趁杨云之还没有上楼,拦住了他:“这鱼不是这样使的,他们太瘦了,你觉得可以吃?”

“能吃一点是一点。”

“不要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改变你的原计划。你不是原来打算把鱼养肥一点,多一点再吃吗?”

杨云之顿在原地,小声说:“她一个女生这样太苦了。”

“现在除了城里那些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不愁吃不愁穿,你还可以找到哪里可以像以往一样吃大白饭?别我说了‘饭’你就打那些糙米的主意,我好不容易搞到的那些胚损坏的不厉害的大米,准备明年试种的。”

杨云之沉默了。他走出房子,一把把鱼全部丢到池塘里。银花绽放,水中混沌了一阵,又清澈,鱼已经不见了。

杨云之蹲在池塘边,呆呆的,一动不动。楼上的泡面已经凉了,他的手还滴着水,冷风下显得更是苍白易碎。现在,墙外的狗叫声都够他口舌生津好一阵子。这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但又不得不如此。

墙外狗又叫起来了,杨云之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伸手召来光剑,竖起耳朵细细判断那滴滴答答的脚步声,狠下心往外一抛……

兰新已经没办法继续吃泡面了。此刻她的肚子疼的要烧起来。张日成这样坐在一边也无能为力。血的味道飘进来了,张日成浑身绷紧,他起身贴墙站在门边,门被敲响。叩,叩叩,是杨云之。

“外面出什么事了?”

“你们,吃过狗肉吗?”

血的味道,已经让人感觉不到危险,更多的是引得人满嘴生发出甜的唾液。门口与杨云之并肩站着的王,屋里的兰新和张日成,见那已经肝肠拖地的狗,二分是恶心,三分是惊喜,五分是欲望。

“烤狗肉吧。我可是好久也没有吃过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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