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小梓同学已经醒了，就先做点正事吧。”
邓士伯收起笑容，原本为了捉弄卡佳而使用的夸张语气也随之淡漠下来。
男人气质的唐突转变并不叫秦梓寒感到违和。作为一名偶尔会在生死线上游走的年轻机装驾驶员，秦梓寒的直觉告诉她现在这副对一切毫不在乎地姿态才是名叫邓士伯的男人的本来面目。
“选吧，小姑娘。”
邓士伯从风衣里侧取出四只造型材质各异的封闭容器，将它们递到秦梓寒身前。
“那个……虽然我的个人意愿应该没什么用……”
秦梓寒举起手，紧张地吞咽下口中尚未分泌出的唾液。
“就是，我能问问我们要做什么……”
“还有为什么会是我之类的问题……可以吗？”
说完这些话的秦梓寒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作为一名饱读闲书的小说品鉴家，目前为止在秦梓寒身上发生地这些略显老套的情节她已经在书里看到过无数次了。但秦梓寒越是熟知这样的剧情越是觉得不对，似乎她现在所知晓的一切消息都将“主角”的宝贵标签贴在了这个叫做邓士伯的男人头上。
坏了，我不会是后宫之一吧。秦梓寒紧张地想。
或者作为阻止了“主角”和美少女弟子关系更进一步心怀不轨的龙套反派，不久后直接死在这位“男主角”手里？秦梓寒认为这种剧情走向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毕竟她觉得自己这只能算普通的容貌身材八成是做不了主角后宫团的钦定成员的。
“把我拉起来再杀一次是吧，龙套的命不值钱呗。”
她这句声音比飞虫振翅还要细小的抱怨还是让卡佳听到了。
“别害怕，小梓。”
卡佳握住秦梓寒因紧张颤抖着的手。玉石般柔润又有些冰冷的触感停留在秦梓寒手背上，这让认定了卡佳是故事女主角的她觉得自己离被男主解决的路线更近了一步。
想想也是，虽然同性间的感情在自己所生活这片土地上还没有被排斥到天理所不容的地步。但这种不对机神宏愿有所助力更不会诞下子嗣的情感关系，并不被机神宠爱的无机者以外的人理解或认可。
想到这儿，秦梓寒赶紧把手从那被软玉包裹住的触感中抽离出来。毕竟她还不想死。虽然秦梓寒对活着也没有过多的欲望，但一想到自己追的小说打的游戏还会出续作，她就觉得活着比死了强。
“你这小孩儿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邓士伯似乎是看穿了秦梓寒脑内的胡思乱想。他强忍着笑把手中的容器丢到对方怀里，坐在那不大单人床的靠边一角。
“先说说我们要做什么吧。“
邓士伯感受着两位少女间有些尴尬的气氛，轻声说道。
“首先我得打破一下小梓同学小说入脑带来的期待，我们并不是因为意外身亡而被送到这个世界来的。”
“你们……除了岳…邓先生外还有别的人和您一起穿越过来了吗？“
秦梓寒有些紧张地提问。
“你少看点小说吧，还穿越。”
邓士伯强忍着想给病床上这位少女一个爆栗地冲动，向对方解释道。
“和我一起前来这个世界的的确还有一个，是我的老朋友。”
“但这不是现在要说的问题，小梓同学，认真听。”
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香烟，熟练地在手中燃起一丝火苗将其点燃。
“我们是来弑神的，小朋友。”
“和信仰你们那些现存机神的白痴记载的一样，创世神卢瓦洛特在完成了这个世界环境与生命的创造后自我解体，并在随后的第二个千年重组成十八位机神。”
邓士伯说着叹了口气。
“太麻烦了，你来解释吧卡佳。”
“好。”
卡佳又一次握住秦梓寒的手，那柔荑此刻多了几分强硬，手上的力道让秦梓寒一时无法挣脱。
“无机者大多都没了解过这段历史，所以现在才要解释给你听。”
卡佳轻声解释道。
“十八位机神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卢瓦洛特神的核心，祂们号令信徒组建国家与军队，让沐浴自己鲜血的勇士讨伐其余‘逻辑谬误’的机神。”
“而随着第四个千年的结束，现今的机神只剩下六位，祂们用胜利夺走落败机神的力量与核心，而无机者便是曾经那些失败机神信仰者的后裔。”
“不觉得奇怪吗，机神的纷争要我们以血践行，而机神落败的代价又要人类永生永世偿还。”
卡佳的声音听着波澜不惊，可秦梓寒手上传来轻微痛感却能让她感受到身前这位少女的愤怒。
“……就连创世的卢瓦洛特也是，祂甚至没将我们作成真正的人，只是模仿着遥远彼方的世界将我们铸成祂企图逆反的工具。”
“真正的人……卡佳你的意思是……？”
少女毫无根据的话让秦梓寒有些发懵，她求助似的看向邓士伯，希望这个异界来客能为她解答卡佳话语为她带来的疑惑。
“是我告诉她的。”
邓士伯耸肩。
“人类的原型来自于我诞生的世界，包括我之后生活了千年之久的伯诺德。”
“那颗蔚蓝惑星上所诞生并延续下来的生命体和在这里繁衍生长的你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就比如魔力，或者说以太、玛娜。”
邓士伯摊开手，一股在他手中飞速逸散的无形能量冲击起秦梓寒的墨色长发。
“其实那个星球上的人类和你们一样无法使用魔力，但这不代表他们从诞生起就不会用有魔力。”
“肉体代表生命力，而魔力构成了灵魂，唯有同时拥有生命力与魔力才能达成生命的完美循环，也就是十。”
“可从你们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魔力，十之数无法达成圆满，生命无法循环，你们——”
他轻叹一声。
“从一开始就不是完整的生命，是贪婪的卢瓦洛特创造的工具，是他为了篡夺那天顶之理而铸造的尖兵。”
虽然秦梓寒并不在乎这些，但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从自称要弑神的异世界访客口中所说的一切。
“我不太理解，邓先生。”
她压低声音。
“为什么没有魔力就不是真正的人类呢，还有就是……”
“就算不是真正的人类，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真人确实无所谓，真人的姿态只不过和所持有力量的上限有关罢了。”
“而为什么没有魔力就不算真正的人类——”
邓士伯笑了笑。
“神以自身为样本创造了人类，而神本身就同时拥有生命力和魔力，哪怕是创造你们的卢瓦洛特和那些作为他器官躯体存在的机神也不例外。”
“所谓的神不过是力量更加强大的人类原体，而与这些原体构造都完全不同的你们的确不是真正的的人类，只能算是高阶拟态怪。”
“那这和弑神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梓寒紧盯着邓士伯的眼睛。
她突然发现这个长的还算好看的异世界人竟然同时拥有着两种瞳色。他右眼是和卡佳完全相同的璀璨红瞳，左眼却像是封印着整片星空。
“凭机神之间的战争叫你们自相残杀，还不够吗？”
邓士伯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这个世界的战争完全没有必要，只是机神需要你们在厮杀中不断向上攀登，直到成为祂所向披靡的战团。”
“而一旦祂们，或者说祂真的篡夺了那不属于祂的力量时，你们就要作为祂的亲卫奋战至死。”
“祂成功了，其他世界的神自然也会窥视那至高的御座”
“而你们只是祂拿来做工具的高级拟态怪，虽然不至于在成功后消灭你们，但似乎你们也不会有护卫以外别的价值了。”
他抱起肩膀，看向秦梓寒的眼神中也生出一丝疑惑。
“抛开这些长远的不谈，你因为机神允许并挑动的战争而不得不作为这个世界没有人权的底层生存至今，现在又因那些机神的信徒不仅失去家园，连生命都差点被一并夺走。”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对弑神有所顾虑，秦梓寒同学。”
Ps：不是摸鱼，人在日本大逃杀……感觉有点阳了，最近也咳嗽的厉害，希望各位也保重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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