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慢秋云远,萧萧霜月寒。
似乎秋季总让人多愁,白衣男子倚坐在檀木椅上,扫了眼窗外的草木黄落,漫不经心的咬着手边的甜柿。
甜柿经过秋风和白霜的催熟,一口下去清凉的甜汁迸发在腔,让人不禁感叹霜打过的柿子确实香甜。
几口解决后,他转头向床榻看去。
床上的师兄已被拭去血迹,更换了身同他一样的素衣。
全裕杰散着发躺在床榻上,闭眼盖着布衾,呼吸平稳。
从剑冢出来时天还亮着,送师兄回屋后,如今张奕已经在这干守了两个时辰,还未见到师兄有醒来的迹象。
萧冷月光覆在张奕的脸上,也盖住眼中的落寞。
他望着全裕杰的睡脸淡淡道:“恐怕不能跟你好好道别了啊,师兄。”
或许想到等师兄醒来,因见不到自己而在原地打转念叨他的样子。
嘴唇便不自觉的勾起,露出苦笑。
“这御剑术和那份礼物就当做给师兄的赔礼吧。”
随后一声叹息融入淡风,张奕拿起桌案附近的砚台压住记满字的两张薄纸。
纸张上写着他随意命名的《天下最帅御剑术》,黑色毛笔字迹些许潦草。
冷不丁看还以为是哪个招摇撞市的江湖骗子,胡编乱纂用来唬小孩的。
不过此法小成能御百剑化鱼,大成可御万剑化龙。
到那时,浩阔剑影如万条银龙,滔滔不绝填满云堤随在身后,负手踏踩龙头并在九霄之上傲视天下。
难道不帅?
况且他起名可是很严谨的,才不是起名困难户,才不是。
至于礼物,就先不告诉师兄,当做惊喜好了。
“师兄我走了啊,去找老酒头。”他淡淡道,像是在汇报行程。
遂拿起靠在桌案旁的木鞘黑柄断剑串在腰间,迈步出门。
可怕师兄着凉,他又折返回来掖了掖被角,最后合上边窗才放心的出了门。
…………
炼丹阁。
一位玄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在寝屋内来回踱步。
兴是走的累了,他坐在黄花梨圈椅上势要休息,强行按住要抖腿的想法。
但仿佛椅子烫屁股一样,没坐几息他又站起身,手背在后头,不断盘着那串南红手链。
他皱着眉望向床榻里的人,急切道:“良儿,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放心大胆地说,为父替你将那人活腌了!”
而被他的大嗓门吓到,随即惨叫一声“噫!”。
便听见那人颤巍的挤着嗓子:“我、我不敢说……”
只见缪良两个腕处缠着被血浸透的纱布,躺在榻上举着胳膊,瑟瑟缩缩地不停抽搐。
苍白的脸上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恐惧的眼神望向缪知。
“……爹,我这手还能好吗?”
那缪知见儿如此凄惨,当下没忍住悲叹,声音带有丝哭腔道:
“能好,能好,我缪知就算砸尽所有家当,就算不当这丹老,也一定会把良儿治好!”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还是没底。
能练出五品以上丹药,皆为炼丹宗师。
而他身为四品炼丹宗师,使出浑身解数,竟然都毫无效果!
即使猛量猛投也无济于事,每当药效快要起劲的时候,就会被缪良体内紊乱的剑气斩断。
那剑气邪门的很,仿佛活过来般,治身体其他部位一点事没有,也不妨碍体内灵气循环。
就是到手腕这,但凡沾点边都不行。
他用元婴境的修为硬逼,也弄不出来,剑气只要察觉到有他人的灵气,就会向缪良的身体里面钻。
进多少灵气,剑气就往里钻多少。
当真是贱的很,气的缪知牙都快咬碎了。
如此诡异伤势恐怕只有那天下奇丹中排名第二,可医死人药白骨的回生丹能救治了吧。
放眼中洲望去,成就大一品炼丹宗师的也仅存一位,其余早已飞升仙界。
但那位大宗师所在的丹宗,并不与天衍剑宗交好。
难不成他儿一辈子都要身患顽疾吗?
气到怒头,手中南红手链忽的捏碎,只听地面接连响起珠落声音。
元婴境的灵气威压喷薄而出,红案条桌上的缕空精致玉瓶发出框框震颤。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做事这么绝?
缪知思索着可能潜在的仇家,可他做事圆滑,事事不留尾巴,根本不可能被人直接报复。
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就在玉瓶快落地摔碎之时,一道虚弱的咳声,让他骤然冷静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忽然想到,说不定伤他儿的那人有办法。
“良儿,你快说伤你的是谁,不然为父也……”他焦急道。
不过话未说完,缪知有些发福的脸上布满愧色。
他怕缪良还不敢讲,便搬个方凳坐在旁边,手轻轻按着他的大腿,以让他安心。
“你放心良儿,待为父问出解决你痛疾的办法,必将他挫骨扬了。”
听罢,躺在榻上的缪良,也知父亲实在没有办法。
他出于怕自己下半辈子都这样残疾,极力的忍住心中惊惧,终于是缓缓开了口……
…………
邹友仁的院内,或许又该叫酒坛广场。
空酒坛一如既往的杂乱摆在院中,或倒、或立,或让人无处下脚。
当然也不是不收拾。
明明张奕和全裕杰走的时候都归拢干净了,他仅回来半日便又多出来这些酒坛。
若全裕杰在这里定会生气的怒骂他,“老酒头你能不能干净点!”
而向来不敢对人生气的全裕杰会对他发脾气,可想而之邹友仁有多么的气人。
月光下。
只见那位张奕心心念念想要盼他回来的老头,邹友仁,正坐在院中心,以‘众坛拱人’之势的喝着酒。
他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圆矮石桌,就这样席地而坐,丝毫不顾身上的紫衣金边道袍会不会脏。
邹友仁醉醺醺的打着嗝,为自己又续上一杯灵酒。
尽管看上去他都坐不稳了,却未有半滴酒液倾杯而洒。
使得桌下正兴奋仰头张嘴的两只酒虫,又蔫蔫的摊倒在了地上。
忽然,似有感而发,那白胡子老头突然高举酒杯,对着悬月高声道:
“举杯邀明月,举杯邀明月……”可他好像忘了下句,欲言又止。
能见邹友仁皱纹遍布的脸上,眉间又多起三道‘川’字。
没愁过几秒,他凝蹙着眉,俯首打量着杯中正倒映着撑个满满当当的圆月,脱口道:
“……举杯邀明月,低头愁啊愁。”
随即这风骚的老头便仰头大笑一声,不要脸的说着好诗好诗,将杯中月一饮而尽。
不过刚将酒杯放下,他发现石桌前竟多了一位白衣男子。
那人笑吟吟的,与这老头笑的同样看不出正经。
却听他的下一番话让邹友仁出乎意料的瞪大双眼。
“喂,老酒头,给我也来一杯。”白衣男子蓦地开口。
“为师耳朵喝坏了?你不是最讨厌酒吗?”
“我也不想啊,跟某人学坏了呗。”
他笑嘻嘻的,黑眸似另一盏酒杯,盛着月光,被照的熠熠有神。
而隐藏于泪中的晶莹,也随着眼中满盈的明月微微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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