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有可能是当时神庙招聘的其它工作人员，甚至是游客对栗梦乘坐的汽车动手脚的啊。”
“基本不可能。”我满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的巫女，又抬起头望了望挂在天边渐渐被阳光驱散的乌云：“首先游客动手脚简直是天方夜谭，因为这并非是突如其来砍栗梦一刀这种非常方便的暴力行为，而是需要对汽车内部进行改动，就算他们能够把控好时间不被栗梦发现，那么对于随时进出浅草寺的工作人员呢？比如巫女小姐你，一旦被撞破岂不是功亏一篑。所以如果让游客动手脚，那还需要通过各种方法买通你们，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找你们‘暗度陈仓’算啦。”
“你这样说依旧没有回答为什么那么笃定我是那位最有可能制造栗梦是意外死亡假象的人。”微凉发出调侃的语气反驳我。
“因为你忽视了两个问题。”
“哦？”
“其一，虽然浅草寺存在人员更替的情况，而且当时栗梦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前前后后临时来担任巫女的人确实不少。但这些人在警方的帮助下，如今都能很容易联系上。”我压低声音继续回应道：“如果那些动手脚的是临时混进神庙工作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如此多清晰的线索以至于时隔数年后还能被找到？既然如此，假设不是临时混入的，那么微凉小姐作为当时唯一的常驻巫女，自然嫌疑最大，因为只有长期在那里工作的人才能更加有效地将谋杀案作的天衣无缝，以及......”
“以及什么？”这位少女似乎对我的推论很感兴趣，身体微微前倾后，又向我追问道。
“以及你是浅草寺中与栗梦有很强交集的人。”我换了一种戏谑的口吻：“就像你能够说出关于她的都市传说，提及为她保管那只供奉给神灵的小熊。如此来说，在神庙中也只有你可能掌握了关于她的非常细节的信息，不是吗？所以，对于伪装谋杀这种精密的计划，他们总不能随便找一位对栗梦而言很陌生的人来执行吧。”
停顿了数秒，微凉作出了一个认同的手势。
“所以你们真的玩的一手的海龟汤。”我又用手指卷了卷自己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劳累的伸了伸懒腰。
“海龟？”面前这位巫女似乎很疑惑，又作了一个吃饭动作：“汤？”
“一种情景推理游戏，微凉小姐不知道吗？”我微微咳嗽了一下：“简单来说，人家姑且称你为多面间谍。首先数年前，由于‘Angel C’这个毒品案，你帮助一批人铲除了栗梦，但问题就在于那堆举报材料上。虽然说，肯定有人会觉得栗梦既然死了，那么也算解决了一个大威胁。但是更有心机的人怕不会这样想，毕竟这堆材料伴随着栗梦的死亡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何况如果落在其他人手上，不又是一个能够利用的绝佳工具。毕竟这些材料背后能撼动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利益关系。”
“香草小姐你果然很聪明。”言语中，微凉又做出了一个夸赞的动作。
“当然啦，人家也觉得自己很聪明。”我故意抬高声量：“但是那位叫栗梦的地质学者更聪明。因为她知道举报材料的重要性，所以一开始就将其藏在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地方，而你们确实低估了栗梦的聪明程度，所以在最初找寻这份材料的时候，怕不是都陷入了误区。”
话音刚落，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不过很快又消沉下去，可能是有人要从不远处的山道回到半山腰。
“的确，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份资料是不是存在，或者它已经被人拿走了，但不被我们知道。”微凉用略带肯定的口吻对我回应道。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也导致了两件事情。其一，微凉小姐你杜撰都市传说的目的。虽然这个故事的确很假，但是它却能够帮你找到视线之外的人。”
“视线之外？”
我提前猜到她对我的这个说辞会感到困惑，所以又用傲娇的口吻加以回应：“当然，比如说栗梦会不会有一些非常隐匿又值得信赖但难以通过各种渠道查明的关系，而这份资料恰好又被栗梦以其它理由委托给这些关系人保管，那么怎么找到他们呢？编出与栗梦有关的都市传说当然是一个好办法。微凉小姐你也说过，冬城乃至洛林地区附近的人都很信仰浅草寺供奉的湖泊之神，为此这些人由于发现你能够通过神奇力量与栗梦接触，那么他们会不会因为这些原因来神庙，并和你提及与栗梦之间的关系，于是这种交流就可以帮你筛选出一些不知道的隐藏人际。”
“没错，只是有些遗憾，我并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存在。”微凉在说这段话时，似乎显得有些落寞。
“那是自然，否则你也不可能借机杀掉DL制药的总裁。”我伸出手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份邻国投资银行的宣传画册：“因为你们后来通过某些渠道发现，栗梦曾有去这家银行的经历。而这家银行除了接受存放人或者留下来的信物来申请取出存放的物品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接触到那些被保管的东西，除非能够确定存放人死亡。于是人家猜测首先你们觉得DL制药的总裁可能暗中接管了这批材料，其次是粟梦是否有信物凭证留存于银行中，毕竟她已经离世多年但是投资银行并没有解除对这些保管材料的限制。”
“说的没错，然而我很奇怪难道香草小姐知道了信物是什么了吗？”微凉话语间有些轻视，又眼神游离地看了看我身后左侧的树丛。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身上的那枚戒指‘苍蓝之光’，人家在一开始聊天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我轻轻叹了口气，又向后退了两步：“只是微凉小姐你想到的有些晚了，栗梦之所以总是要取回放在浅草寺中的那只所谓的向神明求祝福的小熊，是因为她通过小熊隐藏戒指，为此如果需要用到的话就不得不反复到神庙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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